王太醫將虎頭剝乾淨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下,確定沒傷到內臟,這才臉色微緩,“娘娘,都是皮肉傷。
穆揚靈的臉色依然難看,虎頭身上實在是太慘了,不僅臉被揍腫了,肚子和背部都是青黑一片,特別是兩隻手臂,都腫了起來,其他三個孩子或多或少也都受傷了。
小獅子同樣不輕,不過因爲他身子靈活,傷的比虎頭輕。
穆揚靈取了藥酒化開給他們揉搓,幾個孩子就疼得哇哇大叫起來,虎頭一邊咬着小被子,一邊流淚,不時的哼疼,穆揚靈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以後還敢不敢這麼打架了不知道我們心疼嗎”
虎頭流着淚道:“他們是壞人”
穆揚靈搓着藥酒的手就一頓,她道:“就算是壞人,你們力有不及的時候也該避讓,而不是明知不敵,還飛蛾撲火一般的撲過去。”
穆揚靈又去瞪趴在榻上哼哼的小安和小獅子,“虎頭容易衝動,你們怎麼也不攔着他一些就讓他跟人動起手來”
“那我們也不能看着小安哥哥和小獅子哥哥被揍啊。”二皇子大喊道。
穆揚靈一愣,問道:“你們到底是誰先動手的”
她還以爲是虎頭先和若昂他們動手的,怎麼是小安和小獅子
四個孩子一致開口,“是若昂”
穆揚靈憤憤,“他都十三了,竟然對你們幾個小孩子動手,真是太無恥了。棉花糖小說網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幾個孩子同樣點頭。
穆揚靈給他們上完藥,這才詳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見虎頭和小獅子一再保證若昂傷得比他們還重,這纔打消了找上門去算賬的主意。
小孩她是不找了,但大人那裡她卻不想就此放過,這些人纏着孩子們不就是想利用他們達到有利於自己的目的嗎
那她就全給他們攪和了,並且要努力讓事情朝着他們所期望的相反目標走,她還要留下一封信作爲史實,告訴他們的後人,事情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因爲他們居心不良,不僅想利用她的孩子們,還揍了他們
穆揚靈打定主意,就對立春道:“讓祝良給洋人商會會館的洋人們遞帖子,就說我有生意和他們談,讓他們明天到望福樓等我reads;。”
葡萄牙使者得知這個消息時正守在兩位子爵的房間裡,焦急的看着他們的醫生。
此時,西醫還遠遠比不上中醫,因此他們檢查過後一致認爲兩位子爵並沒有大傷,只是腿上腰上青了一些,都是皮肉傷,這傷和那四個小孩子比起來簡直差太多了,見兩位子爵臉色蒼白的在牀上打滾,連使臣都忍不住在心裡鄙視他們,那四個小孩傷成那樣都沒哭沒叫,他們的子爵怎麼能這麼沒出息
但若昂卻覺得自己痛得生不如死。
若澤還罷,他就是被壓在地上受了驚嚇,雖然小腿和手臂還疼得發抖,但他的傷情得到了大家的承認。
若昂就要可憐得多,他說自己下半身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但醫生只在他的小腿那裡發現了一塊兒發青的印記,醫生說,這並不要緊,擦一點藥忍忍痛就過去了,見大家看着大哥的眼神都有些鄙視,若澤只能咬着牙不哼出聲。
等到大家都出去後他才爬到大哥身邊,見他疼得滿頭冷汗,就詫異的問道:“大哥,你真的這麼疼”
若昂忍不住流下淚來,“虎頭和小獅子打了我很多地方,很奇怪,打在身上的時候痛得幾乎要死過去,但偏偏一點痕跡也不漏,大齊的功夫實在是太奇怪了。”
若澤知道大哥一向檢查,航行中多難都堅持下來,不肯流一滴眼淚,現在卻淚流滿面,肯定是疼得厲害,就有些害怕的問道:“您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不如去求求小安他們吧,聽說他們府上有御醫,很厲害的。”
若昂沉默片刻,微微搖頭,道:“小安說要和我們絕交的。”
“那是氣話,不能當真的,我以後不會再跟他們吵架了,哥哥,我們去求求他吧,我害怕,我不要你死,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若昂微微一嘆,道:“我覺得虎頭他們不會殺我的,還是先請大齊的大夫看一看,不行再去求和吧。這次我把他們打得也很慘,他們的父母不會想見到我們的。”
若澤抿嘴,不高興的道:“我們是在爲帝國的利益奮鬥,使臣卻一點也不關心哥哥,連醫生都沒留下”
若昂躺在牀上看着屋頂不說話,他爲帝國而戰,爲的是榮譽,並不需要使臣的認同reads;。
若昂這樣告訴自己,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失望和傷心。
若澤低頭走出去,請了個大夫回來。
大夫一聽就知道若昂疼在穴道上,那中疼痛是會放大許多倍,偏偏外表還看不出來,不過除了疼痛,對身體並沒有大害,要解痛也簡單,拿了藥酒揉搓,將被擊打的經絡修復放鬆好就行,但揉搓的疼痛是現在的五六倍,常人忍受不了,所以大夫拿了藥酒倒在手上,問若昂,“這位公子,你是要揉開還是要等它慢慢地好”
若昂臉色有些蒼白,道:“那,那就揉開吧。”
大夫扯開一抹笑,道:“那老夫就下手了。”
藥酒在手掌心一揉,貼上一處穴道重重一揉,若昂就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後背一下就汗溼了,嚇得外面的侍從以爲有人在會館謀殺,拿着火槍就衝進來,發現是大夫在治病,就面面相覷起來。
才揉開一個穴道,若昂就好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牀上,渾身都汗溼了。
敬業的大夫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覺得洋人身上的體味夠重,他臉朝外深吸一口氣,又往手心裡倒了一些藥酒,若昂見了,心一顫,忍不住虛弱的道:“我,我不揉了。”
大夫有些可惜,見他眼裡都是懼意,只能惋惜的揹着藥箱離開,他本還想揉下一個穴道的時候再多用兩分力的,誰知道對方卻連這個都受不了,就這慫樣還敢打他們的小公子,簡直是找死啊。
大夫揹着藥箱走到外面,突然停下腳步,笑容滿面的回頭對若澤道:“這位養公子,除了揉藥酒,其實也可以喝藥,我大齊醫術博大精深,喝上兩副藥不敢說藥到痛除,至少不會這麼疼痛難忍。”
若澤一喜,忙求藥。
大夫就笑呵呵的提筆寫下藥方,方上將黃連的劑量加了兩倍,這東西是敗火的,洋人火氣大,吃多一點正對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