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浩然一回來就聽說了舒淑娘和舒方氏找上門來的事,他問穆揚靈,“你打算認舒家嗎?”
穆揚靈以看白癡的目光看他,“我是有多蠢,上趕着找虐嗎?”
齊浩然見穆揚靈對舒家只有厭惡,沒有感情,瞬間放鬆了。
他想了想道:“你帶着嫂子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吧,把御醫和大夫帶上,最近府裡事情多,你們在這裡只怕休息不好。”
穆揚靈就知道這件事只怕要有個了斷了,她想了想就點頭應下了。
御醫已經得了聖上的指示,他只怕要等到結果出來才能回宮,所以李氏和孩子去哪兒,他自然就要跟去哪兒。
而被留下來的孫大夫早被齊浩然聘爲家用大夫,給的月例不少,自然是主人家有何吩咐,他就怎麼做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在舒家還在想辦法說服周家捨棄舒青娘和她的女兒周汀蘭的時候,穆揚靈已經和李菁華帶着小寶去了莊子上。
齊豐和吳氏都不由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張家和舒家給他們的壓力和誘惑都不小,好幾次他們都差點鬆口答應了。
可只要一想到這事不由他們做主,他們就是再動心也沒用,現在人走了也好,他們也能少一點煎熬。
齊浩然沒送他們去,卻把大半的護衛全都安排給了他們。
祝良在莊子外侯着,看到馬車立馬上前請安,親自走在一邊,顯然也是擔心小主子的安危。
穆揚靈抱着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寶,一進屋就把小毯子鬆開,摸了摸他的後背,發現還算乾燥就鬆了一口氣,她把孩子攤開放在炕上,見他好奇的看着四周,就不由拿着幾根彩色的線去逗他玩。
文翠和文棉伺候了李氏換好衣服,將炕鋪好,扶她躺下,李菁華舒服的呼出一口氣,笑道:“還是住在莊子裡舒服,可惜我現在還在坐月子,不然去窪地那裡逛逛也不錯。”
穆揚靈笑道:“等孩子滿四十天,我就叫人在山上搭個棚子,到時候我們把躺椅搬上去,坐在上面吹風怎麼樣?”
七月的天氣,坐在山上吹風最爽不過。
李氏剛要應下,王媽就立馬道:“這可不行,大奶奶和小少爺都不能吹風的,四奶奶可別攛掇着大奶奶幹壞事。”
穆揚靈就吐吐舌頭,不說話。
此時,莊子裡的糧食都收割完了,正在晾曬階段,下人和長工們三三兩兩的坐在莊子裡的樹下聊天,祝良就敲着鑼鼓,讓大家集合。
“大傢伙也歇息了好幾日了,從明兒起,誰都不許偷懶了,婦人和孩子上山去撿雞蛋,男人分成兩隊,一隊還去撿鴨蛋,一隊跟着我下網。”
雞蛋和鴨蛋及摘菜都是日常所做,大家都熟了,聞言要下網,底下的人眼睛就都一亮,“祝管事,這魚能收了?”
“我昨兒叫人抓了幾條稱了一下,能收了,不過明天大家下網的時候也要注意一些,小的跟我重新扔回去,我早已經和酒樓飯館說好了,你們可不許給我打馬虎眼,要是小魚也給往桶裡扔,回頭東家吃了虧,我就從你們身上扣。”
涉及到自身福利,大家全都大聲的應下,祝良這才道:“四奶奶說了,大奶奶和小少爺身體有所好轉,這是大喜,所以明兒下網,每家都能分到一條魚,所以你們最好精心一些,誰要是嫌麻煩沒挑選好,回頭我就把小的全選出來分給你們。”
大家一聽,本來還有些怠慢的情緒瞬間收了起來,保證明天網的每一條魚都是大魚。
祝良這才滿意的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穆揚靈就丟下李菁華和小寶,跟着跑去草甸那裡看大家找鴨蛋網魚。
養了五個多月的鴨子,現在已經有五分之一開始下單,因爲基數大,所以鴨蛋的數量也不少,穆揚靈抓了一個在手裡轉了轉,問祝良,“這鴨蛋的銷量怎麼樣?”
“現在基本上都能賣出去,只供應了酒樓和飯館,若是能和城裡的大戶人家搭上線,那銷售更不用發愁了。”
古代專門從事養殖的幾乎沒有,大家的雞蛋鴨蛋全是散戶來源,農戶人家幾乎家家都養有雞鴨,很少有人捨得吃,大部分都是賣出去,但東西分散,數量也較少,要供應全程的消耗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這類東西有就吃,沒有就換一種,並不是必須品,所以並不會出現價格高漲的情況,莊子裡的大量雞蛋鴨蛋投入市場也沒使價格波動。
祝良和錢管事一致覺得,供應量還可以再大一些,別的不說,一箇中等條件之家,只要買得到雞蛋鴨蛋,那每天也是要消耗五個左右的。
臨安城這麼多人,他們雖然養的雞鴨不少,但依然供不應求。
穆揚靈想了想道:“在城裡找找看能不能開一個鋪子,專門做雞鴨的生意,到時候別人家要是想買這類東西,大可以上門來找,生意擴大的也能更快。”
祝良沉思了一下,眼睛微亮,點頭應下。
穆揚靈指明瞭方向就不再管,踏上一個小竹筏搖搖晃晃的到了前面水比較深的窪地,見水裡魚兒跳躍就不由露出了微笑,再等上一個月,皇帝應該會相信他們當初買這莊子是真的爲財了吧?
就在穆揚靈欣喜的欽點自己莊子的收穫時,舒母正捂着胸口被一個老嬤嬤攙扶上馬車,後面跟着面色奇怪的舒青娘。
吳氏滿臉茫然的目送她們離開,扭頭疑惑的問大兒媳,“我有說錯什麼話嗎?怎麼舒老太太這副樣子?”
小吳氏撇撇嘴道:“母親,她見不到四弟妹,他們家的事解決不了,自然快一副要死的樣子,不過您畢竟是大嫂的婆母,按說這件事您也能做主的,他們憑什麼只看到四弟妹?”
吳氏橫了她一眼,道:“這話不要亂說,這是老爺的意思,你最近最好給我安分些。”
吳氏雖然私底下針對齊修遠兄弟的動作不斷,卻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聽齊豐的話,只要齊豐下了明確命令的,就算她心中再不甘願,也會不打折扣的去執行。
徐氏卻若有所思的道:“母親,您忘了舒老夫人說她和四弟妹的孃親是遠親,我記得四弟妹的母親的確是舒氏,而舒家又是從京兆府搬過來的,說不定真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