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解釋,喬永輝心裡雖理解,卻也難以形容的失落,失落於她的第一選擇不是自己,而是旁人,不過,接下來她的一句話,瞬間又將他救贖了。
“你能幫我照看一下倆孩子嗎?直到我忙完回來。”
喬永輝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這話裡的意思,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你確定?”
這樣的信任,可不比陪着她一起去榮家薄多少。
宋紅果笑了笑,“當然確定了,不過,你要是不方便……”
喬永輝飛快的打斷,“方便!我家裡那邊都安排好了。”
說完,就有些懊悔,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怎麼嘴這麼快?
好在,宋紅果像是並沒察覺到什麼異樣,說了聲“那就謝謝了……”,然後讓開身子,示意他進來。
喬永輝只遲疑幾秒,就走了進去,擡腳邁過門檻的剎那,心頭五味陳雜,竟是不知道這一刻該竊喜還是難受了。
宋紅果又神色自若的對着他交代了一番,“沙發上可以睡人,我放了枕頭和一牀薄毯子,你可以在那兒休息一會兒,茶几上有暖瓶和杯子,喝水自己倒就是,還有點吃的,你別客氣,我怕是得凌晨才能回來,倆孩子通常情況下夜裡都不會醒,萬一要是醒了找我,你就說醫院有緊急情況,需要我去處理。他們要是害怕,麻煩你安撫兩句。”
喬永輝安靜聽着,末了“嗯”了聲,等她推着車子要走了,纔不自在的叮囑一句,“你小心些,安全爲重,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必要的時候該舍就得舍了。”
宋紅果點點頭,衝他擺了下手,不再遲疑得離開了。
爲了不惹麻煩,她連手電筒都沒開,好在今晚月色不錯,倒也不用擔心看不清路,宋紅果騎得很快,二十分鐘後,就到了公社。
這會兒,已經十點了,這年頭沒有夜生活一說,所以,整個公社到了晚上,就安靜的彷彿時間停止了,只偶爾聽到幾聲狗叫。
更遠一些,鋁廠有的車間倒是還在運行,但沒有動靜傳過來,路上也沒有人,四周空蕩蕩的,隔着很遠,纔有一盞瓦數很小的照明燈,將氣氛渲染的像拍恐怖片。
系統聲音都下意識的放低了,“你別怕,我查看過了,沒有人跟着……”
宋紅果揹着的包裡,既有電棍,也有刀子,口袋裡還有取用方便的防狼噴霧,就算有人,她也不害怕,不過,“你能防備的住,你那位19號同事的跟蹤嗎?”
系統,“……”
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宋紅果可不管它扎不扎心,她就擔憂那位19號在暗中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等她和榮景安交易時,再跳出來搞破壞,那可就麻煩了,雖然她挑今晚行動,就是奔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可萬一呢?
“到底能不能啊?這很重要,關係到咱倆小命呢。”
系統鬱郁的道,“放心吧,我雖沒它那麼厲害,能把防禦圈擴大到一百米,可也不是誰都能來湊熱鬧的,只要它靠近到二十米左右,我就能感知到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它出現我就會給你提醒呀!”
宋紅果差點氣笑了,“你就只提醒我拉倒了?我就算知道也沒用啊,我又又沒法對付你同事,不是該你把它驅逐出境嗎?”
系統含糊地道,“那個,我會盡力的。”
“你不會……打不跑它吧?”宋紅果試探着問,心頭陣陣無奈。 系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炸了,“胡說,我怎麼可能打不跑?除非它真的要撕破臉,耍無賴。”
宋紅果無語了,指望人家君子,那不還是打不過嗎?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她還是自求多福吧。
約定的時間沒個準數兒,不過地點,定在了醫院附近的那個公園門口。
宋紅果到的時候,榮景安已經等在那兒不知道多久,低着頭,蹲在陰影裡,冷不丁的看見,還嚇了她一跳。
榮景安聽到動靜,這才從暗處走出來,只衝着她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就自顧自的拿鑰匙開了大門。
這時代的公園,都按着門,晚上是要鎖起來的,榮景安負責修剪公園裡的花草樹木,配有鑰匙,正好方便了他們進出。
宋紅果跟在他後面,也一言不發,進去後,倆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七拐八繞的,最後停在一處假山前,假山不高,也就五六米,由許多奇形怪狀的石頭堆砌起來,圍城個半圓,下面是個小水池,裡面養着些魚。
這會兒,月光下,一切都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只聽到草叢裡蛐蛐的叫聲。
宋紅果對這裡並不陌生,跟霍明樓溜達消食時,來過好幾次,她轉頭看向榮景安,他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沉重的讓人不忍直視。
“你要是後悔了……”
不等她說完,就被榮景安打斷,“不會後悔的,命都要沒了,還要這些死物做什麼?”
說完,不再遲疑,繞到假山一處狹窄的地兒,也不知道他按了哪裡,就見那地方緩緩露出一條道來,黑黢黢的,通往下面,深不見底,透着種無法預知的神秘感,既叫人心悸不安,又勾的熱血沸騰,想去一探究竟。
系統哇了聲,“榮家在過去不愧是大戶人家啊,這地庫修的夠隱秘的,這要不是他帶着來,誰能找到啊?”
宋紅果也看的暗暗驚奇,古人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覷,寶貝藏在這裡,一般人還真想不到,就是想到,也找不到入口吧?
定了定神,她問道,“四周有人嗎?”
系統慢了幾秒,纔回道,“沒有,放心吧,別琢磨有的沒的了,現在尋寶纔是首要任務,趕緊放咱空間裡去,屆時就是我那同事來了,它也沒轍了。”
“最好如此。”
榮景安這時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如果跟着我下去了,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看了他家的秘密寶庫,再反悔不想交易了,那就是翻臉成仇的節奏。
宋紅果道,“帶路吧。”
聞言,榮景安深深看她一眼,率先走在了前頭。
宋紅果把自行車停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手電筒的光將窄窄的道映的很亮,越往下,路卻是越寬敞,她打量着兩側,牆壁上都是石板,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而身後,那入口已經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