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蓉月被公安部門的人請來調查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置信,尚抱着一絲僥倖,想着這一切可能就是個誤會,不然,怎麼會有人實名去揭發她與人偷情呢?
之前的舉報信都是匿名,那是因爲忌憚韓城,怕事後被報復,畢竟,這種被戴了綠帽子的醜事被揭露出來,最丟臉的人就是韓城了,他絕不會感激對方。
況且,楊蓉月也有自信和底氣,她跟孟三壽的事兒,一直隱瞞的很好,壓根不會被人抓到把柄,後來倆人更是斷了那層關係,誰會有證據去揭發她?
就不怕被她反咬一口回去嗎?
琢磨了一路,看到楊金枝的剎那,所有的冷靜鎮定都消散不見了。
楊蓉月臉色大變,再無往常那種略帶優越感的處變不驚,以及彷彿不管啥事都能擺平的胸有成竹。
楊金枝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看她失態,頓時心情舒暢,有種大仇得報的痛快淋漓,若不是身陷牢獄、自損八千就更完美了。
按規定,倆人是不適宜見面的,但這案子有些特殊,在場的人就沒那麼較真,而且,有些事兒也得當面對峙。
“楊金枝,你瘋了嗎?”
沒錯,此刻楊金枝的行爲,在楊蓉月眼裡就跟瘋了無異,她倆彼此都握着對方的把柄,這才能互相制肘多年而相安無事,一旦平衡打破,那就是兩敗俱傷啊,楊金枝是不想活了非要自選死路?
難道賭她不會舉報她嗎?
她實在難以理解。
楊金枝卻笑的暢懷,當着別人的面,她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楊蓉月,你沒想到吧?你也會有這麼一天,這次任憑你心機再深,手腕通天,你也翻不了身了,哈哈哈……”
其他人不瞭解倆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不由面面相覷。
楊蓉月只覺得快氣死了,恨不得的衝過去使勁抽楊金枝幾巴掌,好把她打醒,真要想死,也別拉自己墊背啊,她剋制着,冷若冰霜的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哪需要什麼心機手段來給自證清白?我相信,組織會還我清白的,倒是你……”
她頓了下,意有所指的道,“你有膽量來陷害我,想好怎麼全身而退了嗎?你有兒有女的,就不爲他們的將來着想嗎?”
呵,都這種時候了,還要來威脅她,楊金枝冷笑道,“我兒女自有他們父親幫忙看顧,就不用你費心了,你還是想想自己的孩子吧,有你這麼不要臉的母親,以後他們還怎麼擡起頭來?”
見這樣的威脅都不管用,楊蓉月心裡驟然沉了下去,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楊金枝手腕上戴着的東西,冷冰冰的金屬手銬,閃爍着令人心悸的光,“你,你…”
剛纔進門太過分心,她竟忽略了這個,可楊金枝犯了什麼罪被抓了?
她神色驚疑不定,一時間倒是不敢再多言,生怕哪句說錯,成了把柄。 楊金枝卻主動道,“我倒賣東西,投機倒把,犯了大錯,被抓是我咎由自取,不管上頭怎麼判我,我都沒意見,這是我罪有應得,本就該受到懲罰,所以,我才落的這樣的下場,怨不得別人,好在,我沒有連累到孩子,他們有親爹看顧,我待在裡頭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她話裡有話,旁人未必聽懂,但楊蓉月懂啊,然而懂了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也很快理清了事情真相,楊金枝跟孫常有的事一定也是被人發現了,卻沒鬧開,而是以犧牲楊金枝一個人爲代價,保全了孫常有,以及他倆的孩子,楊金枝入獄,也定是她自己設計的,這才能選這麼一個罪名,投機倒把?呵,楊金枝又不是頭回去黑市買賣東西,怎麼可能會被逮到?
她可真是偉大啊!
那出手整治她的十有八九是孫常有的媳婦張紅梅了,只有那女人,纔會投鼠忌器,逼着楊金枝選這樣的下場。
可爲什麼死到臨頭要多此一舉,拉她下水呢?就不怕她也揭發她的醜事?
她暫時沒想到宋紅果身上去,接下來發生的事兒,也再讓她顧不上琢磨這些了,任她再如何否認,也抵不過楊金枝拿出的那些證據更有說服力,時間地點,說的清清楚楚,只要再深入去調查一下,就能都對的上。
她辯無可辯,唯有沉默。
直到韓城的到來,倆人單獨說了一會兒話後,楊蓉月就什麼都招認了。
辦案人員好奇不已,不過總還記得要給韓城面子,並沒有去打聽盤問,畢竟被媳婦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心情肯定不好,這會兒任何敏感詢問都可能會捅了馬蜂窩,他們還是很知趣的。
於是,倆人的對話,就成了秘密。
但系統知道啊,從頭到尾,聽的明明白白,等到看完戲,勉強算塵埃落定後,就迫不及待的回來跟宋紅果分享八卦了。
它恨不得把事情經過細化到角色裡每個人的表情都清清楚楚,但宋紅果沒耐心聽,“先說最終結果吧。”
系統鬱悶的吐槽,“你可真沒勁兒,哪有人直奔結局去的啊?知道了大結局,過程還有啥意思?聽戲,不就是享受其中那個跌宕起伏、懸念橫生的過程嗎?”
可你講的過程也太精細了,宋紅果無語歸無語,這次倒是沒反駁它,只好脾氣的道,“你先說結局,知道了結局再去聽過程,雖少了些期待和驚喜,但很多事兒能看的更透徹,省的雲裡霧裡的,猜忌的心累。”
“你總是有理……”系統哼了聲,倒也沒故意去掉她胃口,只語氣裡少了點興奮,“楊金枝過幾天大概就會判了,十年的刑期,不過應該不會坐牢,好像是要被遠遠送到哪裡的儂場去……,李家人不愧是李家人啊,趨利避害簡直深入骨髓,你那幾個便宜哥哥和嫂子都在逼着李茂海跟楊金枝離婚呢。”
“嗯,預料之中的事兒,那李茂海答應了嗎?”
系統唏噓道,“一開始還掙扎了下,之後聽說要去那什麼,他就支支吾吾的含糊了,又聽人說配偶犯了錯,雖現在不會連累家裡人都沒了工作,但對將來兒孫的前程還是會有不好影響,比如升遷啊,上大學當兵啥的,審覈的時候都不會通過呢,所以,他就默許兒子們的逼迫了,唉,果然啊,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