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上山和從大石頭上往下跳的緣由後，他幾乎想都沒想，就說願意娶她，願意養他們母子，並承諾等她想離婚的時候，他會成全。
“你喜歡我，對嗎？”
顏柔不知姜一泓在想什麼，她定定地看着站在宿舍門口的男孩子，眼裡染上淚光說：“即便我肚子裡懷着別人的孩子，即便我要生下他……”
垂眸朝尚且平坦的腹部看了眼，顏柔重新把目光落向姜一泓：“你都不介意，對不對？”
聞言，姜一泓沒想到顏柔這個靦腆內向的女孩會給他打直球，被對方不錯眼地看着，他沉默好一會，點頭：“是，我喜歡你。”
微頓了下，他續說：“不管你是要把孩子留下還是拿掉，我都遵重你的意見。”
顏柔：“你是幾時喜歡上我的？”
“在你初到我們村那日……不過，知道你有了對象，我就沒想着去給你增加困擾。”
這是姜一泓的心裡話，他神色坦蕩，由着顏柔的目光打量。
“原來是這樣。”
抿脣，顏柔眼裡噙着淚水，她略作遲疑，繼而說：“以前的我已經死了！”
姜一泓不解：“你……”
這是什麼意思？
明明活得好好的，怎麼就說自己已死？
“你那日在山上救下我的時候，以前的我就已經死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顏柔除過眼裡盈滿淚水，臉上看不出有其他表情，見姜一泓搖頭，她說：“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是你曾經喜歡的那個我。
過去的一切，在我從昏迷中睜開眼那刻……被我徹底捨去，如果你喜歡的還是以前的我，那麼我只能和你說對不起。”
兩人聲音都不大，宿舍門又是半開，因此無需擔心有人聽到。
再者，天寒地凍的，且天色幾乎全暗了下來，其他知青都坐在被窩裡暖和呢，可沒哪個有聽牆角的癖好。
“不和我結婚，你……”
姜一泓看向顏柔的肚子，見狀，顏柔輕搖搖頭，她說：“我很謝謝你用結婚來幫我，但這份大恩等我日後有能力的時候……我會回報你，至於感情，我想……我無法對你做出迴應。”
聞言，姜一泓心裡泛起一股子苦澀：“這我知道，我之前不也說了，回頭你想離婚我絕不強留。”
其實姜一泓根本就沒明白顏柔的意思，他以爲女孩依舊喜歡她的對象，所以，他心裡失落的同時還在泛酸。
“那我們走吧。”
下炕穿好棉鞋，顏柔隨手拉下燈繩，跟在姜一泓身後走出宿舍。
她鎖上門，低聲問：“你說你小姑一家都回來了？”
姜一泓“嗯”了聲。
靜默片刻，顏柔語帶遲疑，她問：“……你小姑一家都有什麼人？”
“我小姑和我姑父，以及我兩個表弟一個表妹。”
姜一泓隨口迴應，沒做半點隱瞞。
顏柔：“你表弟他們叫什麼名字？”
姜一泓：“我大表弟叫明睿，二表弟叫明涵，小表妹名叫明薇。”
聞言，顏柔腳下步子一頓，等她擡腳繼續前行時，臉上變得溼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