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 洛先生你在害羞
“嗯。”
洛晏清給出迴應。
“你嗯什麼？”
姜黎問。
“認同你說的。”
洛晏清漆黑的眼眸中染上一抹笑意和無奈，他勾起嘴角，語氣透着絲絲縷縷的溫柔。
“我怎麼感覺你在敷衍我。”
姜黎用的是陳述語氣。
“不是敷衍。”
洛晏清不假思索否認。
“暫且相信你吧，不過，洛先生你可得給我記住，明個一早見到家裡幾個小傢伙，不許冷着臉渾身散發生人勿進氣息。”
聽到姜黎這話，洛晏清問：“你這是在給我提前打預防針？”
“知道就別問了，要是做不到，我和你沒完。”
姜黎看眼男人，說：“小傢伙們都很可愛，而且他們沒少在家唸叨你。”
“小黎。”
洛晏清的語氣充滿無奈。
“嗯？”
姜黎迎上男人頗爲無奈的目光，她問：“想說什麼？”
“你知道的，我在外人面前向來不怎麼喜歡開口，更不知道如何陪小孩子玩。”
這是洛晏清的真心話，而姜黎自然心知肚明，但她嘴上還是說：“家裡的幾個小蘿蔔頭不是外人，而且我沒讓你主動陪他們玩耍，是要你在他們到身邊時，做一個好祖父好外公配合他們就好。
“你在爲難我。”
在洛明睿幾個的成長過程中，他都不曾陪他們玩過、說笑過，現如今要他陪孫輩們玩耍，這比他待在實驗室做研究困難太多。
“我是讓你體會含飴弄孫的樂趣。”
她可沒爲難胖虎！
姜黎在心裡偷笑。
“小黎，你這樣說不覺得把我們說得很老嗎？”
洛晏清對“含飴弄孫”一點都不感冒，甚至隱隱有些排斥，在他看來，他和他的小姑娘與多年前初見那會沒有任何不同，他們都還年輕。
可兒女長大成人，孫輩一個出生，又在告訴他一個抹殺不了的事實，他的年歲已經不小。
想想，心裡沒來由的憂傷。
“咦？洛先生，你怎麼一瞬間化身成了憂鬱王子？”
姜黎笑着打趣男人。
然，洛晏清並未迴應，他隨手將她額前垂落的一縷碎髮別至耳後。
姜黎怔了下，她想起男人前面說的那句，不由笑了笑，說：“聽到‘含飴弄孫’這個成語，確實會讓人一下子聯想到自己自己步入老年生活，但在我眼裡，
洛先生依舊如多年前一樣，有着清雋的眉眼和俊美無儔的容顏，且隨便往哪一站，就如同姿蘭玉樹，又光風霽月，
總之，用一句話來形容，我的洛先生深受歲月眷顧，不管多少年過去，都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聽完這番話，洛晏清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耳根發紅，冷白皮的俊臉上漸漸佈滿緋色，佯裝不經意地錯開姜黎柔和含笑的目光。
“洛先生你在害羞。”
不是問，是陳述。
姜黎脣角漾出的笑意令人心動的同時，感受到滿滿的溫暖。
“害羞能用到我身上？”
洛晏清輕咳兩聲，他神態恢復自然，重新與姜黎目光相接，故作一本正經說：“我歲數不小了。”
“不，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
雖多年過去，她家洛先生除過眼角有點魚尾紋，除過鬢角一點點不太明顯的斑白，他的容貌和身材都不見有大的變化。
而她同樣！
他們夫妻走出去，絕對不會有人說他們是年紀一大把的老年人。
“你也是，是我初見你時的樣兒，永遠十八歲！”
一聽洛晏清這話，姜黎立刻樂開花：“洛先生這話我愛聽。”
夫妻倆你一句我一句說笑着，不知不覺間都被倦意席捲，看到姜黎閉上眼睛陷入睡眠，洛晏清眉眼溫柔，給她蓋好被子，輕道了聲“晚安”。
……
翌日。
大清早，林染早飯都沒吃，就開車獨自回了孃家。
由於今個是週末，她自然不用上班，按說該留在家陪兩個孩子，但林染昨個和明涵吵了兩句，心裡有氣，兩人一晚上沒說話，早起更是沒搭理明涵和倆孩子，洗漱好就拿着車鑰匙走出院落。
“我是搞不懂你一天天都在鬧什麼！”
林母坐在客廳，聽完林染的怨言，臉色實在不怎麼好看：“嫁到那麼好的一個家庭，明涵長得俊有能力，對你更是沒得說，知道你難有身孕，他不僅沒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反倒一心寬慰你，在你決定領養康康的時候，他毫無意見，和你一起給康康辦領養手續……好不容易你有了琪琪，我和你爸沒少爲你感到高興，覺得你兒女雙全，不用多說，日子會過得特別幸福美滿。
可你讓我們看到了什麼？虛僞的母愛，重男輕女，我就想問問，我和你爸對你的教導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以至於待人虛僞，不夠坦誠，及生出重男輕女的思想？”
家裡就林母和林父、林染三人，至於林染的兄弟，成家後就搬到外面的小家居住，也就說，他們沒和林父林母住在一起，因此，即便今個是週末，林父林母的兒孫都沒在身邊。
當然，週末或是假期有空，林染的兄嫂和侄兒會回來看望林父林母。
“小染，爸和你媽一樣越來有看不懂你。當年要領養孩子的是你，後來把孩子領養回家，很快你發現自己懷了身孕，便開始冷落康康，作爲父母，我們該說的該勸的，都說了也都勸了，可你怎麼就聽不進去？”
林父眼裡難掩失望：“康康多好一孩子，長得好又聰明，而且乖巧懂事，看到你和明涵瞬間眼睛亮晶晶，足見孩子有多喜歡你們，你倒好？乍一確定自己有孕，就改變對康康的態度，你媽說你虛僞，我完全認同。
考慮到你有身孕，在康康的事情上，我們沒有對你說過多嚴厲的話，誰知，你生下琪琪，連對自己女兒都不待見，且錯明明在你身上，還非要和明涵鬧騰，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得不知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這樣下去，你遲早得把現在擁有的一切給作沒了！”
“爸！你這是咒我！”
林染皺眉，一臉不滿：“我不就是說他洛明涵幾句，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他把放在倆孩子身上的耐心和時間放到我身上，你看我會不會和她鬧！”
“你爲什麼就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林母呵斥：“難道真被你爸說着了，你是好日子過得不知自己名姓，整個人飄了起來？”
聞言，林染低下頭，一瞬間默聲不語。
“我告訴你，不要把明涵和你婆家人對你的包容當成是理所應當，人家不欠你、不欠咱傢什麼！” 真是奇了怪了，在沒懷上身孕前，腦子清清楚楚，可自從懷上，又到生下琪琪，那顆腦子純粹成了擺設，有時候她恨不得掰開看看，裡面究竟都裝了些什麼。
否則，怎麼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有事沒事瞎折騰？
“我沒有！我沒有覺得什麼是理所應當，也沒讓誰包容我。”
林染把目光重新落向林母，她咬了咬脣說：“要是琪琪一生下來是男孩子，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
“女孩子有哪裡不好？明涵嫌棄過嗎？你公公婆婆嫌棄過嗎？”
林母眼裡全然是煩躁，她凝視着林染：“你自個都是女的，對女孩子嫌棄個什麼勁？還是說，我和你爸有嫌棄過你，於是你跟着我們學到重男輕女這種封建思想？”
“我不是嫌棄，我也不是重男輕女，我……我就是心裡不舒服，憑什麼洛明涵他大嫂一生就生了個男孩，而我好不容易懷上身孕，卻最終生下一個女孩，一想起這個，我就心裡不得勁！”
許是被林母所言逼得實在沒法子，林染終於道出她的真心話。
林母：“……”
林父：“……”
就因爲妯娌生了男孩，便心生不服，嫌棄自己的女兒，不待見自己的養子，動輒和自己男人鬧騰，這個女兒怎就滿腹小肚雞腸？
林父林母表情皆愕然，沒想到他們養出的女兒如此心胸狹窄。
半晌，林母說：“你和你妯娌比什麼？這生男生女是怎麼回事，你從醫難道還不清楚？再說，你自個的身體是個什麼狀況，你心裡沒底嗎？至於爲那麼個緣由動輒和明涵內耗？把一雙兒女從身邊推開？”
“我……”
林染語塞。
“就當是媽求你了，別再作天作地，不然，遲早你得後悔。”
林母深色凝重：“你如今有兒有女，嫁的婆家家世好，你自個和明涵又有份好工作，像你現在過的日子，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呢，要是你今個不把我的話聽進去，你信不信等你哪天自個作離婚，想要嫁給明涵的異性看到多到排隊，而且一個個都年輕貌美，到那時，你除過工作還有什麼？”
林父語重心長：“聽你媽的，作爲父母，我們不管說什麼都不會害你。”
“我……我不和洛明涵吵了，你們放心吧，我說到做到，會控制好自己的脾氣。”
不是她想和洛明涵爭吵，是自從有了兩孩子後，洛明涵休假回家，明顯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孩子身上。
再加上一看到侄兒洛恆屹，她就忍不住想起她不如妯娌，可以一舉得男。
於是，脾氣不受控，心裡稍微不舒服，就像點了炮仗，與洛明涵發生爭吵，不和康康和琪琪親近。
話說回來，康康，她的養子洛墨珩確實很乖，且長得白皙精緻，對待妹妹琪琪也特別好，有這麼個兒子，又有一個小棉襖，要是再不滿足，未免有些太貪心！
林染在自我反省。
眼下臨近十月底，八九點鐘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都不認識這是誰了嗎？”
早餐桌上，姜黎見家裡幾個小崽崽齊齊好奇地望向洛晏清，遲遲不開口說話，禁不住溫聲問小可愛們。
“外公早上好！”
“爺爺早上好！”
安安和糖糖率先開口，接着是嘟嘟的聲音。
見康康和琪琪沒出聲，嘟嘟扯扯弟弟妹妹的衣袖說：“康康弟弟、琪琪妹妹，這是咱們爺爺！”
“爺爺早上好！”
康康向洛晏清問好。
琪琪眨巴眨巴眼睛，出口的嗓音異常奶萌好聽：“爺爺好呀！”
“嗯。”
洛晏清的目光從幾個小不點身上掠過，他輕頷首，算是對幾個小可愛做成迴應。
其實安安和糖糖和嘟嘟不算小了，這三隻中的前兩個已經上小學二年級，嘟嘟就讀小學一年級，而康康在讀幼兒園大班。
小琪琪尚未進幼兒園，由育兒團隊在帶。
不過，幾個大的在節假日該學的東西可一點都不少。
“爸，你這次在家能待多長時間？”
明涵問洛晏清。
“兩個來月。”
隨口說着，洛明涵招呼姜黎用早餐。
“都開動吧。”
姜黎則把目光落向幾個小可愛，她笑容溫和，小可愛們聞言，不與兒童點點小腦袋。
除過小琪琪需要大人餵飯，其他幾個小可愛坐在他們專用的餐椅上，各自拿着勺子吃得很好。
餐桌禮儀完全沒得挑。
明霆和明琛工作忙，週末在單位沒有回來。
要說的是，明琛在兩年前和陸萱萱已領證結婚。
至於明霆，依舊單身。
二十六，這年紀其實不算大，沒有對象，明霆一點都不急，就是姜黎這做媽的，也沒說過什麼，畢竟明睿和明涵結婚皆臨近三十。
基於此，姜黎覺得再等幾年沒什麼。
在這要說的是，明修兩年前出國留學，正在攻讀博士學位，約莫明年六七月就能學成歸來。
用過早餐，姜黎和洛晏清帶着幾個小可愛在花園散了會步消食，而後，安安和糖糖還有嘟嘟、康康被帶去跟着專業的授課老師去學習，唯有小琪琪跟在她最最喜歡的奶奶身邊，與爺爺一起前往正院。
“琪琪喜歡爺爺嗎？”
客廳裡，姜黎抱起小孫女坐在她腿上，笑問小姑娘。
“喜歡！”
小琪琪點點小腦袋。
“不怕爺爺？”
姜黎笑眯眯問。
小琪琪歪着腦袋看向洛晏清，須臾後，她黑亮的大眼睛眨巴下，搖頭：“不怕，爺爺好！”
“爺爺都不喜歡笑，也不陪我們琪琪玩兒，奶奶覺得這不是個好爺爺。”
聽到媳婦兒故意抹黑自己，洛晏清在心裡無奈地搖搖頭，他說：“洛明修什麼時候回國？”
隨後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