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都聽夫人的！”
徐春霞想喊“媽”，卻就是喊不出口。
聽到徐春霞口中的“夫人”，方素擡手幫這個便宜女兒把散落在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她說：“聽你喚我夫人，我這心裡很難受，但我知道，這不怪你。”
見方素情緒明顯變得低落，徐春霞給自己暗自鼓鼓氣，遲疑半晌，終輕喚：“媽……”
“噯！”
方素瞬間眉眼含笑，她低應了聲，攬徐春霞入懷，拍拍她的背說：“從今往後你就叫蕾蕾吧，這是媽給你取的名字，好聽嗎？”
“嗯。”
徐春霞點頭。
“你喜歡就好。”
方素嘴上說着，嘴裡滿滿都是對徐春霞這個便宜女兒的嫌棄，她叮囑：“你要記住，日後不管誰問起你，你都要按媽和你說的那樣回答，尤其是在你爸爸面前，你絕對不能說是媽不小心弄丟了你，
要說媽媽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把你託付給你的養父母照顧……”吧啦吧啦，方素把所有她能想到的隱患全考慮到，
給徐春霞編了套“完美”的謊言，好叫徐春霞來日應對她的“父親”和她“父親”周圍的人。
免得徐春霞不慎說漏嘴，引起對方懷疑。
語罷，沒聽到徐春霞做聲，方素禁不住擰眉，她看着徐春霞的眼睛問：“記住了？”
“……嗯。”
徐春霞怔了下，輕點點頭。
“必須得記住，不然，你爸不認你這個女兒，沒準還會遷怒到我，到那時，你爸轉身走人，不管你日後的生活咋辦？而我雖是你媽，但這個家到底姓馮，我總不能不顧及你馮伯伯和他兒女的感受……”
不等方素把話說完，徐春霞眼神堅定：“媽，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會牢牢記住，不管誰問我，我都會按照你叮囑我的說。”
聞言，方素冷凝的表情很快舒緩不少，她說：“傻丫頭，也不是誰問你你都必須得做出迴應。譬如你爸那邊有人故意找茬，在你面前問東問西，你就沒必要回答他（她）。”
徐春霞：“好。”
方素：“我就知道我的蕾蕾是個聰明姑娘，你能記住媽媽說的，媽媽很高興，真得！”
眼眶溼濡，方素的聲音透着些許哽咽。
這時，徐春霞想了想，說：“媽……”
“嗯？”
方素擦拭下眼角，看向徐春霞：“怎麼了？”
“我……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是從徐家半夜偷跑的，他們……他們找不到我，多半會認爲我死在了外面，你……你能不能不去找他們？他們都很貪婪，
要是……要是知道你有錢，肯定會像臭蟲一樣黏上來，找你一次又一次要好處。
還有，他們一旦知道咱們的關係，難保不會對旁人說起，這樣的話，我爸很有可能從別人口中得知早年的事。”
聽徐春霞這麼一說，方素先是一怔，旋即心裡邊暗罵徐春霞是蠢貨，邊樂呵起來，覺得按照徐春霞說得來，確實會給她省去不少麻煩。
農家人可不在乎一個在他們看來是“賠錢貨”的女孩子，特別是這個“賠錢貨”偷跑離開家，還有可能死在了外面，這就更沒哪個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