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統,前線急電!”
布宜諾斯艾利斯總統府內,年輕的參謀軍官急匆匆的跑進米特雷的辦公室中,神色慌張道。
“是不是聖菲前線的報告?德爾加多撤出來了沒有?”
米特雷焦急道。
“聖菲城全面失守,德爾加多將軍已經自殺身亡!”
“什麼?這不可能!聖菲城有一萬兩千名將士,他們都是聯邦政府最優秀的軍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敵人消滅?”
米特雷情緒激動,一把奪過參謀軍官手裡的電報,匆匆掃視幾眼後,臉上神色急劇變化。
“爲什麼?德爾加多爲什麼沒有守住聖菲城?一萬兩千將士啊?我給了你一萬兩千人,你爲什麼沒有守住?”
米特雷喃喃自語,蒼老的臉色因爲情緒過於激動顯現出一片病態的蒼白。
參謀軍官站立在一旁不敢插話,但是當他停留了五六分鐘後,突然發現米特雷的臉色越來越不正常,煞白的顏色迅速佈滿整個臉上,衰老幹枯的手掌抖動幅度越來越大。
“醫生!快叫醫生!”
參謀軍官意識到米特雷身體狀況的嚴重性,立刻大聲呼喊道。……
經過十多名醫生護士的全力搶救,米特雷在昏迷四小時後漸漸恢復了意識。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漢國部隊推進到哪裡了?”
米特雷恢復理智後,嚅動乾枯衰老的嘴脣問道。
“漢國部隊佔領聖菲後,派出一支五千人的先頭部隊沿巴拉那河行進,兩個小時前,巴拉那城守軍報告與敵軍發生交火衝突。”
“烏拉圭和海上的局勢怎麼樣?漢國部隊有沒有繼續進攻?”
米特雷聽完手下官員的話,稍稍安心一點後繼續問道。
“烏拉圭方向,漢國部隊佔領派桑杜後,沒有分兵佔領附近地區,而是緩慢向南推進。”
一個高瘦的阿根廷將軍細聲解釋道“根據散落在敵軍佔領區情報人員的回報,烏拉圭方向的漢國部隊應該是物資彈藥不足,他們放緩推進的速度應該是爲了與後勤部隊匯合。”
“我軍散落在敵軍佔領區的武裝人員有多少?能不能在漢國部隊兩軍匯合前消滅他們的後勤部隊?”
“漢國的後勤運輸部隊防禦森嚴,我軍多次對漢國的小股後勤運輸隊伍發動襲擊,但是都沒有取得良好的效果。”
高瘦個子將軍說完後,擔心戰局發展不利再次對米特雷造成影響,接着解釋道“漢國部隊雖然趁我軍不備佔領聖菲城,不過在聖菲和派桑杜以南區域的廣大領土還在我軍的控制範圍內,而且大總統前些日子招募的新兵經過幾天訓練已經有些模樣,再把那些新軍補充進正規軍裡,聯邦軍隊的總數又能夠恢復到戰前水平,有了新補充士兵的支持,還有大總統的果敢指揮,漢國部隊一定會被我們驅逐出阿根廷國境之外。”
“是我低估了漢國部隊的進攻能力,如果當初及時派兵增援德爾加多,聖菲城也不會落入漢國部隊手中。”
“漢國部隊早有準備,聖菲城失陷的責任不在總統您身上。”
聽到米特雷自衛的話,阿根廷將軍出聲勸解道。
“是我看走了眼,沒有真正認識到漢國部隊的戰鬥潛力,這一點我心裡清楚,不用你們勸說。”
米特雷低聲咳嗽一句,繼續道“開戰以來,聯邦政府接連丟失派桑杜、聖菲等大小十餘座城市,士兵損失超過兩萬人,而政府招募的四萬青壯還沒有形成戰鬥力,在當前的局勢下,僅依靠聯邦政府剩下的部隊已經難以抵擋住漢國部隊的進攻,所以我打算向巴西和智利兩國求救,懇請兩國派兵增援。
埃斯克羅,向兩國政府搬取救兵的重任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大總統,智利正在和玻利維亞、秘魯兩國打仗,向他們請求援兵是不是不大可能?”
被點名的官員站出來,不解道。
“英國人和智利關係密切,如果智利人不答應派兵救援,你再去和英國駐智利外交官談談,我相信英國人不會眼睜睜看着漢國吞併阿根廷。”
智利本身兵力有限,在國家參與鳥糞戰爭的時候,智利政府很大可能上不會插手漢國與阿根廷間的戰爭,但是智利的經濟和政治都受到英國人的影響,而英國人在南美地區商業利益深厚,無論是智利、阿根廷還是巴西都有英國商人的影子,爲了獨享南美的商業利益,英國人不惜先後挑動巴西、智利兩國發動巴拉圭戰爭和鳥糞,而現在阿根廷和烏拉圭面臨亡國危險,只要英國人還想着玩南美勢力均衡那一套,就不會坐視阿根廷和烏拉圭滅亡。
米特雷命令手下官員向智利和巴西政府求救,更多的是表現出一種妥協的態度,以他代表的聯邦政府退讓經濟甚至政治利益,獲取英國人的點頭認同,然後再由英國人牽頭,組織巴西、智利兩國部隊對阿根廷實施救援。
沒有利益驅使,英國、智利、巴西三國都不會幫助阿根廷渡過眼前難關,因此,爲了在漢國部隊的進攻下保全住國家安全,米特雷已經做好了犧牲一部分利益的準備。
巴塔哥尼亞荒原是智利和阿根廷的爭議地區,如果智利願意出兵救援,米特雷願意將巴塔哥尼亞地區割讓給智利,同樣,如果打退了漢國部隊的進攻,米特雷也願意承認烏拉圭屬於巴西帝國,阿根廷政府不再幹預巴西政府與烏拉圭的合併,而勸動英國出手相助,解決了阿根廷面臨的危機後,米特雷也不介意對英全面放開國內市場,畢竟商業利益雖然重要,但是也比不上國家的存亡重要。
米特雷心中謀劃的這些內容沒有告訴其他官員,只告訴了即將出使兩國求救的埃斯克羅一人。
出使智利、巴西兩國請求援兵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將出賣國家的利益透漏給更多的官員知道,很有可能引發阿根廷政府內部的分裂和混亂,阿根廷聯邦政府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爲了國家的未來着想,米特雷選擇一個人承擔出賣國家利益的黑鍋,而不是將責任轉接到下屬身上爲自己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