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程遠三人站在安寧身後,臉色驚恐的看着對面,隨後轉眼看向安寧的背影,神色間充滿了不敢置信。
這女子,剛纔跟那個變態女人對碰了一下?
那是什麼力量?轟然爆發,連他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了壓力。
安寧長身而立,將薛程遠等人護在身後,莫三菱則是飛速行至安寧身前,眼神警惕的盯着薛程遠一行人,生怕他們背後捅刀子。
“鳳凰,好久不見。”安寧淡淡的凝視着面前女子。
那女子一身七彩羽衣,漆黑的夜幕下,似乎散發着閃閃金光,白皙清純的面容,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然而,卻沒有人會將她當成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她的眸子中,有着一種萬年沉寂的氣質。
鳳凰的眼眸在安寧的臉上掃視了一圈,粉嫩的脣角挑起一絲笑意,“安寧,看來你過的,還很愜意麼?”
安寧淡淡的看着她,“是因爲御魔?”
鳳凰面色一變,驟然覆上一層冰霜,“你怎麼知道?”
她明明記得當時的安寧不是安寧,而是……
安寧淡淡道,“雖然當時她佔據了我的身體,但意識尚存,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鳳凰面色瞬息萬變,隨即眯起眼眸挑眉冷笑,“可惜,你不是她。”
安寧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如果自己是那位王,那麼此刻哪裡容得她在這放肆?
“所以……”鳳凰挑眉冷笑,姿態從容的微微側身,擡起手來,隨即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安寧眯起眼眸,身後薛程遠幾人連連後退數步,就在這時,安寧突然抽身竄出,整個人手掌之中黑冰暴起,與那疾射到了面前的七彩光柱砰然轟在了一處!
一聲巨大的炸響,漫天彩色能量化成了繁星點點。
再擡眼,眼前哪裡還有那隻鳳凰的身影!
下一刻,一道飄渺靈動的聲音遠遠的響起,似乎就飄蕩在衆人耳畔,“安寧,我們的遊戲還沒結束,但我卻沒有興趣再與你繼續下去了。”
安寧眼眸一凝,莫三菱快步走到她的旁邊,驚愕的發現安寧臉色一片蒼白,脣角,緩緩滲出血痕。
場面一時間僵住,薛程遠三人面面相視,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之色。
安寧淡淡的轉過頭來,與薛程遠對視一眼,擡手擦拭掉脣邊的血痕。
肥魚等人此刻也是快步走上前來,莫三菱最先關切問道,“怎麼樣?”
安寧緩緩的搖了搖頭,可下一刻,卻是面色一變,彎身嘔出一大口鮮血!
“安帥!”
“安帥!”衆人關切上前。
薛程遠等嚇得連連後退數步,肥魚面色一怒,“那人同夥還在呢,老子先解決了他們!”
安寧彎着腰,擡手擺了擺手,聲音有些艱難的道,“先進屋。”
肥魚對着薛程遠等人冷哼一聲,回身扶着安寧走進別墅,而薛程遠一行人則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他們現在心中震驚豈能用言語形容,先前想要利用安寧牽制那個神秘人,但今日一見,卻發現二人似乎都不是他們可以隨便動腦筋的人物。
坐在沙發上休息半晌,莫三菱給安寧接了杯熱水,後者喝下後,臉色緩緩恢復了一些。
“那個人,就是末世最後一日的鳳凰。”安寧緩緩開口,衆人起先神色迷茫,隨即接連了然。
馬漢不敢置信道,“那隻七彩羽翼的鳳凰?”
安寧緩緩點頭,衆人更是神色茫然,那日的情形,鳳凰似乎並沒有將安寧當成敵人,可現在又是爲了什麼?
安寧擺了擺手,“這件事以後再談,薛老大,先前聽你的意思是想與我們合作?說說你的意圖。”
薛程遠聞言,在衆人充滿敵意的目光中坐在了安寧對面,整理了一下衣襟才道,“我該怎麼稱呼……”
“我姓安。”
“安小姐,我們並不是主動與那……那鳳凰合作。”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安寧跟那女子的對話,以及剛剛他們這些人的對話他聽明白了。
那人似乎是隻鳳凰。
……
“她強行將我們幾個抓來,通過我們操控遼東會門衆與你爲敵,您知道,因爲她太強大了,我們除了被困在這間別墅,根本無法反抗。”薛程遠一臉正色的說道。
他說的話,安寧自然不用去分別有多少成是真的,她只是淡淡的看了薛程遠一眼,“所以呢。”
“我願意跟你們合作,一起對付那、那隻鳳凰。”薛程遠面色古怪的說道。
安寧冷笑一聲,“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合作?對付她?你們行嗎?”
薛程遠頓時話語一滯,是的,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資本跟安寧合作,通過剛纔的打鬥看來,對付已經徹底超出了人類的界限,只怕就是軍火武器,都無法對她造成威脅。
“不過,我對你的遼東會很感興趣。”安寧淡淡的看着薛程遠,微微一笑。
薛程遠頓時面色一僵,他自然是明白安寧的意思,在薛程遠眼中,安寧就是個強盜,先前搶了他的遼東集團,現在又盯上了他的遼東會?
“薛老大,明人不說暗話,我的勢力發展是遼東會所不容的,不然,也就不會有先前的衝突,既然水火不相融,大家便是敵人。”安寧看着他道。
薛程遠沒有說話,但卻已經理解了安寧的意思,想要得到安寧的幫助,以一個敵人的身份顯然是不行的,而先前確實是遼東會先找她麻煩,她想吞併遼東會是理所應當。
現在想合作,就要成爲朋友,成爲朋友,就要拿出誠意。
他的誠意,是遼東會。
想到這裡,薛程遠呵呵笑了笑,“安小姐,恐怕您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正是因爲想保住遼東會,但願意跟你們合作。”
“不。”安寧擡起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搖了搖,“現在你需要做的,是保命。”
“鳳凰的爲人,我相信我比你更瞭解,今日你得罪了她,恐怕你們一個都活不成。”安寧淡淡的笑了笑,她不瞭解那鳳凰的爲人,但這些話足以用來嚇唬薛程遠。
果然,後者面色變了變。
“活都活不成了,一個遼東會又算得了什麼?薛老大,做人該有自知之明,你應該知道,遼東會大勢已去,當然,如果你有能力幹掉我,還有那隻鳳凰的話……但如果你有那個能力,薛老大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跟我談判了。”安寧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
薛程遠如今確實是兩頭樹敵,而且如果不跟安寧合作,安寧定然會殺了他,甚至是他的屬下。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薛程遠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挫敗感。
他面色難看的努力挽回道,“我還可以選擇與那隻鳳凰合作,相信相比之下,她的實力應該勝過你纔是。”
安寧頓時眼眸一冷,“當然可以,但薛老大能不能走出這間屋子,就說不準了。”
話音落下,莫三菱,馬漢,肥魚梁貴等人紛紛起身,冷笑着將其包圍。
薛程遠冷冷的看着安寧,“這就是你們的誠意?”
“現在需要拿出誠意的,似乎不是我。”安寧淡淡的笑了笑,看着薛程遠重重的嘆了口氣,她才繼續道,“你當然可以選擇與她合作,但你更知道,她不是人,更加沒有人性,與她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薛程遠聞言,面色瞬息萬變。
安寧繼續挑脣一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與她合作到最後,薛老大隻有死路一條。”
“跟你們合作,我和我兄弟,會有活路?”薛程遠緊緊的盯着安寧眼眸。
安寧卻搖了搖頭,“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因爲如果連我都輸了,你們自然也是活不成的,但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在我視線範圍之內,我就不會讓她在擊敗我前動你們一根汗毛。”
薛程遠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看着安寧的神色間,倒是相對溫和了一些。
隨即他自嘲一笑,回頭對李大元李玉斌二人道,“看來我們遼東會,確實是保不住了,都是我沒有能耐,拖累了你們。”
“大哥!”李大元抿脣出聲。
李玉斌面色難看道,“大哥,我們不怕死!犯不着與他們合作苟且偷生!”
薛程遠就是面色冷然的道,“無知!我們死了,難道就能保住遼東會?我現在要的是大家平平安安的活着!都他媽給我好好的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他們不死,日後還是有機會翻身的!
轉頭,薛程遠凝視着安寧道,“我們算是第一次打交道,希望你,說話算數。”
安寧微微一笑,第二天,便是在薛程遠的幫助下整合了遼東會。
看來鳳凰的出現,倒也不算是壞事一樁。
只是她臨走時說的那番話,着實令安寧心有忌憚。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九月份,假期結束,雖然假期結束,但安寧卻並沒有直接回到學校,而是請了假。
此刻,她與陸澈深入北方一座延綿萬里的大山當中,那裡,是天啓門的隱居地點。
深入山裡,爬上山頂,花了四天的時間,二人才見到一座巍峨的道觀。
安寧有些詫異,陸澈解釋道,“這裡是天啓門道觀,並不對外開放,政府知曉,只是從來不批修建款項罷了。”
那巍峨道觀的四周牆壁,確實已經顯得極爲老舊,似乎有些年頭了。
“因爲文革期間掃除封建米線,所以天啓門搬入大山深處避世,以前的話,其實是入世修行的。”走進道觀大門,陸澈如此說道。
進了道觀,便有兩名小道走出來,他們顯然是認識陸澈的,當即執禮,恭敬的稱呼了一聲師叔。
“因爲我是掌門關門弟子,所以輩分較高,那位天幕長老是掌門人的師弟。”陸澈見到安寧疑惑的目光後微笑解釋。
一邊說着話,二人已經走入了進去。
天幕長老此刻邁步出來,第一眼見到安寧,便冷喝道,“魔門中人?”
安寧好笑的看着這個老頭,從末世之時,二人就很不對付,而現在看來,這個老頭顯然是沒有末世的那部分記憶,即使他是一位道行不淺的修行者,也無法打破那層法則。
至於安寧肥魚一衆人,則是因爲御魔口中的信念之力。
陸澈上前執禮,“天幕師叔,安寧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應該知道天啓門的規矩,擅自帶魔門中人前來,是犯了門規的。”天幕長老眉色一凝,雙手負在身後冷聲說道。
“天幕長老,我們是來求見掌門,望請通報。”安寧開口。
天幕長老頓時眉色一凝,“這裡不歡迎你。”修煉仙魔之人,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兩相排斥。
陸澈卻道,“我們此番前來有要事求見掌門,希望天幕師叔通融。”
天幕剛要冷聲回話,卻有一名小道童快步從長廊深處跑來,“天幕長老,掌門說請二位進去。”
天幕長老先是一愣,隨即目光復雜的看向陸澈,“你們爲什麼而來?”
陸澈道,“以後再向師叔解釋。”說罷,回頭對着安寧輕輕頷首,便轉身跟着小道童離去。
天幕長老頓時面露怒容,卻只是看着二人背影,沒有出言。
來到一間門庭簡陋的院落,小道童推開遠門,二人跟着走了進去,陸澈道,“看來師父已經知道我們的來意。”
安寧笑道,“這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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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澈頓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師父知天命,窺天機,道行深厚,慎言。”
語罷,已經帶着安寧走進了一間廂房,將二人帶入房中,小道童就是好奇的看了二人一眼,轉身離去。
進了房間後,安寧打量起這座古色古香的房間,房間內飄蕩着一陣清香,窗臺上,擺放着幾盆她叫不出名字的盆栽。
走到客廳中央,便見兩道挽起的捲簾後,一張素淨的牀榻上,坐着位白髮白眉的老者,那老者,此刻正安詳的笑看二人。
不待二人說話,老者便緩緩開口,聲音蒼老中,帶着一絲深沉的韻味,“我本在洞中修行,即將突破窺探天機之時,卻不幸法則被破,五行俱毀,再睜眼,又得重新修行,你們這些個娃兒,鬧的這是哪一齣?”
安寧頓時瞭然,感情這老者在末世正要突破修行之時,慘遭滅世劫難,卻是回到現世,且帶着記憶,看來跟他口中那窺探天機脫不了干係。
陸澈微微一笑,“師父,我今次帶安寧前來,是有事相求。”
“火鳳之劫,在劫難逃,情之一字,足以亂世啊。”老者閉上眼眸,淡淡的吐出幾句話來,卻令安寧聽得皺眉。
老者的意思,是知道了事情經過?
“事情經過我並不知曉,但卻推算出你等會有此劫,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們來錯地方了。”老者睜開眼眸看向安寧,淡淡的笑出聲來。
安寧瞳孔微縮,對方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並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活了這麼久,總不會連察言觀色都不懂得。”老者又是一笑,顯然是安寧的面色告訴了老者她在想什麼。
安寧頓時放下心來,開口道,“鳳凰出世禍亂世間,請大師指點一條明路。”她今日前來,就是希望可以得到陸澈師父相助,解決了那隻鳳凰。
“你們來錯地方了。”
“那我們該去哪裡?”安寧抿脣。
“解鈴,還需繫鈴人哪!”老者重重一嘆。
繫鈴人?
鳳凰與自己爲敵,一切都是爲了御魔,可現在御魔沒死,鳳凰爲何還要報復自己?難道是因爲末世最後險些給她殺害?或是因爲深愛御魔,而御魔險些爲自己赴死,導致這隻鳳凰心性大變,蓄意報復?
安寧皺眉,老者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陸澈道,“以師父的功力,都無法對付那隻鳳凰?”
老者清淡一笑,“我不過是活的日子比較久罷了,但豈能久過那隻鳳凰?若要打鬥,或許我連你這位小朋友都不是對手。”
安寧瞬間失望了,老者都沒有辦法,她又能做什麼?如果繫鈴人是御魔,那麼現在的御魔,顯然無法解鈴。
“我還有一事不解。”安寧開口說道。
“你想問,她爲什麼毫髮無損?”老者看着安寧清淡笑道。
安寧點頭,御魔在那次劫難中都身負重傷,鳳凰爲何無損?
老者道,“因爲你那日所見,並非鳳凰本體,只是她的元神罷了。而‘她’一時心慈,並未毀去鳳凰元神,現今元神重歸本體,卻不想爲你種下了劫難。”
安寧瞬間了悟,是另一個自己,也就是那位王,一時心慈,並未真的痛下殺手,所以留住了鳳凰元神。
安寧想,那鳳凰畢竟跟了她許久,雖爲坐騎,但只怕也是有些感情的。
現在一切清楚了,只是卻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安寧深深的皺緊眉頭。
陸澈不甘心的問道,“依您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殺死鳳凰?”
“殺?”老者看向陸澈,祥和一笑,“爲何要殺?那不過是爲情所繫的可憐人罷了,你們可有站在過她的角度去想?”
聞言,安寧一愣,隨即皺眉道,“她現在壞事做盡,難道您不認爲除惡即是揚善?”
老者緩緩搖頭,“鳳凰之錯,只錯於一個愛字,那是她命中之劫。”
“難道我們就難逃劫數?”安寧抿脣,“鳳凰所愛之人現在已難化成人形,根本無法解開這劫數,也就是說,我們在劫難逃?”
老者此刻卻是微微一笑,“我掐指算過,你們二人起碼有百歲之命。”
意思就是說,他們並不會因爲鳳凰之事喪命。
但安寧此刻擔心的卻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邊之人。
“既然大師對此事也沒有辦法,我們就告辭了,今天,多謝大師指點。”安寧輕輕頷首告辭。
隨着老者輕輕頷首,陸澈與老者作別,二人轉身離去。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老者清朗的笑聲,“照我掐算,你們二人三個月後,就當同結連理了,記着,20號是個好日子。”
安寧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老人,卻見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他們,神色間很是安詳。
陸澈也顯然愣住,三個月後,他跟安寧會結婚?
當走出道觀,二人還神色間充滿了疑惑,現在距離結婚一事似乎還很是遙遠,大敵當前尚未解決,婚事怎麼可能那麼快提上日程?
就算沒有敵人,安寧也一直沒有想過這麼快就與陸澈結婚,所以因爲老者的最後一句話,導致了安寧對他先前所言產生疑慮。
這老神棍,到底準是不準?
幾日後,二人走出深山,開過來的吉普車就停在山腳下,他們坐進吉普車中後,徑直往京城方向開去。
路上,陸澈憋了許久才說道,“師父說,三個月後的20號是個好日子。”
安寧看了他一眼,“你師父……我現在有些懷疑他的本事了。”
陸澈頓時住嘴不言,專心開車。
回到京城後,陸澈頓時收到一條消息。
老首長失蹤了!
安寧得知消息後頓時神色一變,她沒有給老首長種符!
本以爲鳳凰威脅自己,只是會對自己身邊人不利,現在來看,顯然不是如此。
陸澈頓時大急,爺爺已經七十歲的高齡,雖然看起來十分強健,但身體越發不如從前,他的身邊就沒缺過專屬醫師!
陸澈是在剛進京城時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言道老首長已經失蹤兩日,但那兩日,他們卻打不通陸澈的電話。
當時陸澈正在山裡,哪裡會有信號?
接到消息,陸澈便火速開車趕回家中,情況緊急,安寧此刻也無法回去S市,只得陪着陸澈回家。
回到家中,母親魏紅迅速走上前來,“陸澈,你爺爺失蹤了!”
安寧和陸澈走進大宅,就見到大宅中許多人或站或坐在大廳中,而陸澈的父親,則是坐在沙發上。
魏紅迎上來,卻不想陸澈還帶了個女子,當即皺眉,“這位是?”
“媽,這是安寧,爺爺認識她。”陸澈如此說法,自然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加解釋,現在顯然不是解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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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失言了,今天回家太晚,沒萬更上,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