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安寧睜開眼眸,室內已經燃起了燭火,微微跳躍着的燭火映襯得室內一片溫馨。
安寧微微起身,身上薄被滑落,露出一片白玉般的肌膚。
幾乎是瞬間,安寧臉色爆紅,眼疾手快的迅速拉起被子將自己遮住,回頭一看,牀上卻已經空空如也。
不知怎的,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牀前的光亮,因爲背光,安寧一時間沒有看清他的面容,但那股清冷的味道卻是叫她心中一跳。
有那麼一會,安寧沒有擡起頭,說到底,剛剛做了羞人的事情,一時間不好面對。
陸澈清冷中帶有一絲笑意的聲線緩緩響起,“餓了嗎?”
安寧撇去尷尬輕咳一聲,“我先換好衣服,你轉過去。”
陸澈倒也沒再調侃她,微微一笑走到一旁轉過身去@?,背影站得筆直,因爲只着了一件白色襯衫,顯得有些不羈。
聽着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陸澈露出一絲笑容。
待安寧穿上衣衫走到桌前,已經有女兵在外敲門來送食物。
安寧走到門前接過食物再次回身將門關緊,心中不住閃過金屋藏嬌一詞……
“爲什麼笑的這麼開心?”在安寧將飯菜擺放在桌面後,陸澈從她身後抱住她的腰身,將脣貼在她的脖頸處低聲問道。
安寧有些不適應的抿脣笑了笑,“吃飯吧。”因爲她是主帥,又是客人,所以準備的菜餚還算可觀,分量也比常人多上一些。
只是米飯只有一碗,安寧將米飯推到陸澈身前,自己則是祭出一袋牛奶一份麪包,“我早餐不習慣用飯。”
陸澈見此,用盤子將飯撥出一半,而後將裝飯的碗遞給安寧,“昨晚累壞了,多少吃一點。”
安寧瞬間就臉色漲紅,不過見狀也不好再推來推去,便僵硬的點了點頭,再次祭出一個麪包遞給陸澈,“你多吃一點。”
陸澈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將麪包接過,二人便簡單的吃了起來。
其實安寧手中並不缺乏食物,想要弄吃的完全可以在屋內開小竈,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也沒有這份心思。
吃過飯,便有人來請安寧去前廳議事。
她讓陸澈在房中好好休息,便轉身離去,離去前在房間門口留下一塊黑冰,並不明顯,但如若有人踩上,則會瞬間冰凍成霜,卻要不了那人的性命。
大廳內此刻人潮涌動,各路勢力齊聚,昨日佔遠身受重傷,但礙於安寧實力也沒敢造次,安家軍在進入基地的第一次便成功震懾了所有人,爲在場勢力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現在,狼虎盟想要聯合各大勢力對付安寧,只怕這些勢力頭目們也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行。
與安寧作對能得到什麼?又要付出什麼……
權衡利弊之下,與狼虎盟的合作真的靠譜嗎?
安寧一身甲冑走入大廳,清冷的鳳眼掃視一圈,沒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便徑直走了進去。
大廳內的氣氛又因安寧的出現而爲之一頓,所有人都看向安寧,有人目露沉思,有人面帶警惕。
天虎見到安寧後便大笑着迎了上來,“安帥!昨夜休息的可好?”
安寧微微頷首,“謝謝副盟主關心。”
天虎擺手道,“安帥不要這樣客氣,來者是客,既然你到了,就是我天虎的朋友!對於朋友,我怎麼能不關心呢?”
安寧微微牽了牽脣角。
殘狼卻眸光凝視着天虎的背影,顯然對他的逾越有些不悅,按理說他是盟主,有什麼話也該他先表態,但天虎現在的態度,卻像是在親近安寧,這不是叫那些即將成爲盟友的人多心?
果然,許多人都是眸光之中一片疑惑,也有人暗贊天虎演技絕佳,明明已經視安寧爲敵,卻還如此這般,搞得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般。
只有安寧自己心中一片清明,將敵友分得清清楚楚。
她語氣淡淡的微笑着道,“不知兩位盟主招大家來此有何事相商?”
說到正題,天虎也伸手請安寧就坐,安寧微微頷首,便就勢坐在了殘狼天虎的下手,可見對她待遇確實極高。
殘狼鷹隼般犀利的眸子掃視四周,“今日來參加集會都是給我狼虎盟的面子,殘狼在此謝過!”他聲線雄厚,加上臉上那道傷疤,顯得極具威懾。
衆人都點了點頭,有人目露深思。
殘狼繼續道,“現在南方一線勢力共有四家,我狼虎盟有幸佔其一,其餘三家乃是範家,王家和繆家,今日範家王家都已派人前來,三大勢力齊聚,想與諸位共同商討一下南方勢力劃分的問題。”
衆人都暗暗咂舌,南方勢力劃分的問題?什麼意思?
安寧也眯眼,知道重頭戲來了。
殘狼繼續道,“呵呵,我剛纔倒是少說了一家,現在安帥勢力一路高歌猛進,已經可以與一線勢力比肩,還請安帥不要見怪。”他略微嘶啞雄厚的聲音再次響起,犀利兇猛的目光掃向安寧。
安寧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她知道這是殘狼故意如此,想折一折她的面子。
衆人見安寧如此沉穩鎮定,心中暗暗稀奇,畢竟是年少有爲,如此年輕就做出這番成就,完全有張狂和桀驁的資本。
在衆人眼中,安寧桀驁,但卻並不張狂,甚至遇事冷靜沉穩,這倒是超出衆人對她的認知。
畢竟短短半年安寧在南方崛起之餘一路掀翻數座重要城池,招兵買馬廣收難民,大有坐地爲王獨樹大旗的意思,在衆人眼中,安寧這般高調,定然也是一個暴脾氣,做事急於求成。
卻不想從這兩日的觀察來看,這女子沉着冷靜的怕人!而每次出手定然是有意圖,她的威懾之意十分明顯。
但是,她也的確有威懾衆人的資本,這令這些本想與之抗衡的人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對於狼虎盟的提議,看來還需要回到家中與家主好好商量一番。
殘狼將衆人面色盡收眼底,繼續道,“安帥,據我所知,安家軍從北方而來,一路斬過南方關卡,佔領數道南北重要防線,可有此事?”
安寧微微一笑,“正是。”其實她這段時日所打下的幾道城市,看似沒有規劃,其實全都是南北要道,現在想從南向北,亦或是從北向南,都得經過安寧的地盤。
可以說,她現在卡住了南北咽喉。
這些大型勢力們整日只顧着以基地爲點向四周擴展地盤,說好聽點地盤越大人數越多的就越是大勢力,說難聽點,屁用沒有。
而安寧別看全無計劃,膽大異常的只攻打軍師重城,但細心者則可以發現,這些城池全部都是南北鏈接的重要城市,而除此之外,安寧再連線形式將周圍村鎮收歸,將自己地盤串聯起來,一躍成爲了南方一線勢力。
別看狼虎盟說的輕鬆,其實比起安寧,他們也是相形見絀。
安寧微微一笑,看來狼虎盟想要拿此說事呢。
果然殘狼滿意一笑,“安帥,如此做法可不太妥帖,說好聽些,你現在是掐住了由南向北的咽喉,說難聽些,你現在可是威脅到了大家的利益。”
安寧挑眉,“此話怎講?”
殘狼殘忍一笑,“南北咽喉,可以說是重中之重,原本掌握在零散勢力手中,我們大勢力還可以坐視不理,畢竟沒有威脅到大家的利益,但現在安帥勢力逐漸擴大,隱隱擠入南方一線勢力,又掌握着所有交通要道,將衆人困於南方一隅,不說別人,殘狼是寢食難安!”
安寧眯起眼眸,殘狼忽然又道,“據我收到消息,安帥與京城首長只怕關係匪淺!”
一瞬間,大廳內一片譁然,有些人甚至驚身而起,不敢置信的瞪着安寧。
如果殘狼不是信口開河,他們南方豈不是陷入了京城掌控之中?還在如此不知不覺之下!
南方勢力之所以一直偏安,就是覺得京城山高帝遠,有末世黑暗和那些喪屍猛獸作爲天然屏障,京城不可能輕易攻來。
現在還有俄國趁機騷擾,對於他們來說,京城正統簡直就是遙遠的存在,只怕幾年之內也顧及不到南方,那時他們可以做大做強,還怕京城?
但若是在不知不覺中,京城已經進入了南方,南方勢力豈能不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盟主這話有沒有依據?”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大漢寒聲問道。
狼虎盟主微微一笑,“這條消息的來源,八成是真的。”
安寧一直沒有言語,但面色已經陰沉了下來,她與陸澈結盟,除了內部人馬外,無人知曉,再者現在通訊並不發達,消息怎麼會傳入千里之外的狼虎盟?
而且對方如此肯定,定是有人告密,且這個人的話語還十分可信。
大廳內再次陷入譁然,有人開聲對安寧質問,畢竟這關係到整個南方勢力的利益,甚至說是命運也不爲過!
天虎此時也有些驚詫,這消息他怎麼不知道?如此,他看向殘狼,眼中閃過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