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上,安字大旗迎風招展,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從南北防線以南,安寧一路攻城掠池,短短兩月之間竟是拿下數座城池,以戰無不勝之姿一躍成爲南方一線勢力。
南方勢力人心惶恐,生怕安寧鐵騎在下一刻將會攻打過去!
安寧之名已經足以令人聞風喪膽,傳聞南方第一高手有意挑釁,卻連安寧一招都未敵過!
當然,那@?名第一高手是否真的是南方第一高手也未可知,畢竟很多高手隱匿民間並不爲人所知,這兩個月內,安寧甚至聽到傳聞,有人說曾見過紫階以上級別高手,釋放的能量乃是純白之色,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也懷疑過那或許是修煉者仙法被人誤認爲變異高手,但她馬上又否認了這一想法,畢竟修煉者的仙法乃是肉眼難見,並非那傳聞中的純白之色,想來應該不是。
但是不是又能怎樣?她的變異能量已經被那該死的御魔化爲寒冰魔氣,現在早已經不再需要修煉隕石能量。
她每日需要做的,就是按照腦海中的功法圖將魔氣在指定經脈中游走一圈,這樣就可以緩慢的修煉增長她的修爲。
再想突破,只怕要尋求契機纔可。
趙崢直到現在也是消息全無,已經過了將近一年時間,如果他還活着,以自己現在的名聲他怎會不知?所以安寧只能猜測,趙崢在那次事故中或許已經去世。
京城與俄羅斯的對戰已經進入到了水深火熱的階段,大洋彼岸的許多國家聽說也都是戰火連連,不過這些都是傳聞,傳說有實力高強者從大洋彼岸渡海而來,將消息帶到了華夏境內。
此刻,安寧獨自一人站在樓閣之上仰望無月夜空,心中卻是對未來的無盡失望,雖然安家軍屢戰屢勝,被外界傳爲攻無不克的鐵血之師,但這樣的生活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對於權利的野心並不大,或許在心底也曾升起過參與到這種角逐中的炙熱火苗,但那終歸是曇花一現。
兩年前末世到來,她從未幻想過自己可以成爲一方霸主,她的願望,就是尋得一方淨土,帶着家人朋友安心肆意的生活。
但現在,機遇使然,她安寧站在了今天的位置,如夢如幻,有時覺得並不真實,更是覺得自己身上被捆上了無形枷鎖。
這道枷鎖越來越緊,緊得她透不過氣了。
爲了家人、朋友、忠於自己的部下,她只能迎頭而戰,將這道枷鎖一層層的捆綁在自己身上。
這種日子何時纔是盡頭?這是安寧經常反覆詢問自己的問題。
卻沒有人可以給她一個答案。
她是一個普通人,更是一個普通女人,很多時候獨自一人,在冰冷黑暗的房間之中,那種無助和黑暗都會將她緊緊包裹,無人訴說。
沒有經歷過末世,沒有在末世中一步步走來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不安與無助。
哪怕是她有再爲強悍的身手,但對於一個沒有希望,無盡黑暗的未來,這些又有何用?
她更加希望得到一個安定、自由、隨心所欲的生活,哪怕是末世前,那個被男友拋棄,每天窩在家裡開個淘寶店,被親友鄰居嫌棄的小老闆。
“很沒出息。”一道輕笑忽然響徹安寧耳畔,那聲音空靈、邪氣、卻又十分的悅耳動聽。
安寧從充愣中回過神來,輕聲道,“御魔?”
“以前的你可不會生出這種沒有出息的想法,哦,不,或者說,以前的你除了殺戮,再沒有其它想法。”從這空靈動聽的聲音中,安寧聽出了一絲嘲諷。
自從那次深潭之後,御魔就再爲出現過,安寧甚至懷疑它已經徹底的消失,沒想到會在今夜突然出現。
“以前的我?”安寧目光有些迷茫,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個信息,她非常好奇。
御魔輕輕的笑了起來,聲音有些緬懷,語調也略微提高,“以前的那個你殺伐果斷,冷酷無情,令人不敢靠近,你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有滿手的鮮血,睥睨天下的氣魄,相比較,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那個你,也只有那個你,才配擁有我。”
安寧皺了皺眉,輕笑道,“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我從出現到現在沒有缺失過任何一段記憶,從不記得我是那樣的一個人,再者說,那樣的人真的會令人喜歡嗎?”
御魔似乎沉悶了一下,就連周圍的空氣都隨之凝固了似的。
他淡淡道,“不會有人喜歡她,因爲他們對於她,只有恐懼。”
安寧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以前的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前世?還是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御魔造次沉寂了下去,安寧不停的呼喚,那把黑色長劍卻再無聲音。
她嘆了口氣,回身走到房間,仰頭倒在牀榻之上,靜靜的回憶着御魔剛剛那番話語。
殺伐果斷?她現在也是沙發果斷。
冷血無情?安寧自認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令人不敢靠近?或許只有敵人會這樣想。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有滿手鮮血……和那睥睨天下的氣魄……
那應該是一個冷酷到可憐的人吧?安寧並不相信那是以前的她,因爲這個她太過陌生,陌生到沒有一點預兆,沒有一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算剛剛聽御魔說起,安寧也似乎是在聽着另一個人的事情,就算真的是前世的她又怎樣?每一個記憶,每一個不同的人生都造就了一個不同的人。
她沒有她的記憶,也有着自己的人生,所以她和她,始終是不同的。
即便她死了,又新生爲現在的她。
輕輕的搖了搖頭,自己的煩惱已經夠多了,去他的前世今生,她只要活好自己的人生,不管怎樣,她現在有了御魔,有了強大的實力,有資格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就夠了。
次日一大早,安寧就被羅欣進賬喚醒。
今天是一個白日,走出帳篷就可以見到明亮的天空,安寧一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邊淡淡的開口問嘲諷道,“南方勢力集會?趕集嗎?”
羅欣輕輕點了點頭,“是狼虎盟送來的邀請函,這個狼虎盟是一線勢力中實力最強的一支勢力,不得不防。”
安寧輕笑着走到帳前場地做着晨練,“名字起的還真夠惡俗,他們聚集南方所有勢力聚首,估計是針對我們安家軍來的?”
羅欣也露出笑容,“都是一幫趁亂扯旗起義的,能有什麼文化,自然是怎麼威風怎麼來。我們安家軍在南方異軍突起,現在叫這些勢力聞風喪膽不說,也早已打破南方格局,他們怎能不擔心?”
安寧挑了挑眉,“這就有趣了,也不知這些個勢力聚首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安帥要去嗎?”羅欣開口問道。
安寧側頭看了她一眼,微笑說,“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說罷,安寧擡步向帳內走去,“召集將領來我帳篷開會。”
大帳內,一應人馬俱全。
女將有羅欣、許美欣、莫三菱、劉佳、齊潔、韓葉、王曉曉、馬薇馬虹姐妹、鐵杉。
男將則是呂克爲首,肥魚、煙鬼、平安、肖天、以及總是能起到出其不意效果的金二狗。
“我們的隊伍明顯陰盛陽衰啊!”安寧在會議前打了個趣,衆人全部應聲而笑。
安寧看着一個個熟悉的面孔,他們先後加入自己的隊伍,卻都盡忠職守,與自己並肩殺敵,這些年下來,大家看起來都結實了不少。
微笑着將羅欣今早收到的消息告知衆人,各種不同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
首先許美欣皺眉道,“我看他們送來這邀請函也是別有用意,以我們現在的勢力,這些勢力倒是不足爲據,只要他們不會結成聯盟,我們早晚可以逐一擊破,我看還是不要去參加什麼南方勢力集會了。”
王曉曉乃是許美欣的徒弟,聞言附和道,“我看也是,安帥犯不着理這些人,他們現在只怕是慌了,想探探咱們的底,什麼集會,又不是趕集!”
羅欣聞言就笑道,“你這說法倒是跟安帥一致了。”王曉曉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莫三菱則是不贊同的甩了甩火紅長髮,“去!當然要去!不去豈不是怕了他們?咱不但要去,還要大張旗鼓的去!叫他們看看我安家軍的威風!”
劉佳與她一系,自然贊同,“要我說也去,不去像是怕了他們,反倒是墮了安家軍的威風。”
安寧將目光看向齊潔,後者溫柔一笑,“你們這些大事我聽聽就好,就不參與了。”她主要管理醫護女兵,算是隊伍裡的主治醫師,而聰明如齊潔怎會看不出兩系較着勁兒,所以她從不插言。
韓葉一如既往道,“我聽安帥的。”
安寧無奈的看着幾人,又將目光看向呂克等人。
大煙鬼則是贊同去,肥魚是保守派,贊同留守不動。
呂克卻道,“我看還是去的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呂克,想聽他說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