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與陸澈走出夜總會後,便鬆開了陸澈緊拉住自己的大手,皺眉說,“你不潔癖了?”
陸澈沒有理她,徑直朝前走去,“走,回家。”
“這麼晚了,回家會吵醒爸媽的吧?”安寧一邊說,一邊皺眉翻着鑰匙,最後無奈的攤手,“回不去了,我忘帶鑰匙了。”
現在的安寧早已沒有了出門帶鑰匙的習慣,或許她根本就不記得原來的自己將鑰匙放在了哪裡。
陸澈說,“開房。”
安寧瞪大眼睛,這兩個字怎麼好這樣說出來。
而陸澈話一出口,安寧身後就傳來倒吸氣的聲音,她回頭一看,曲凝幾人也剛好跟了出來。
曲凝的幾個朋友好像是喝了不少,走起路來搖搖擺擺,更有一出門就在大街上大唱嗨曲的。
見安寧驚訝看着自己,曲凝尷尬一笑,“我見你們都走了,就把他們都拉出來了。”
安寧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一輛摩托車從遠處飛速駛向這個方向,衆人聽到轟鳴聲都只是看了一眼,卻未注意。
而摩托車在從幾人身旁幾米遠快速駛過的檔口,突然車把一轉,將車頭貼近衆人,然後駕駛者一個漂亮的斜切動作,同時伸手一勾!
“啊!”曲凝挎在肩膀的小包突然就被人給大力拽走,力道之大竟然將曲凝都險些拽倒!
安寧眼眸一眯,她在那摩托車斜切過來的檔口就早已經全神戒備,此時見那摩托車手拽走了曲凝的挎包,當即快如閃電般從夜總會門口抄起一支鐵架,狠狠的擲了上去!
那鐵架最起碼十幾斤衆,安寧竟然單手輪起,毫不費力的狠狠擲出,砸向那已經衝出十幾米遠的車手頭部!
只聽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而後便是咣噹的翻車聲與摩托車跟地面摩擦福發出的劇烈聲響!
砰!咚!咣!
衆人傻傻的看着摩托車手在高速行駛中被人擊中頭部,而後翻車倒地,不知死活……
曲凝身旁的阿亮最先反應過來,大步跑上前去,衆人也都跟着紛紛跑了上去,陸澈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寧,後者臉色漠然。
待二人走上前去,卻見阿亮已經將曲凝的挎包搶了回來,包包已經磨損,不過裡面的東西並未損失。
而那車手在如此劇烈的一摔之後竟然並無大事,掙扎着從地面爬起,摸出一把匕首,一邊單腳後跳一邊叫道,“別過來!別過來啊!”
衆人見狀紛紛向後散了散,但也呈包圍圈將那車手包圍起來,只是中間留出的空位未免有些過大了。
阿亮拿出手機就要報警,就在這時遠處一輛一直停靠着的破舊麪包車忽然啓動,車燈打得大亮,直晃衆人眼球!
而後車子飛速駛來,大夥一驚看出可能是與那人一夥的,抱着不願惹是生非的念頭,不管喝沒喝醉酒的全部都四散開來,有兩個更是跑得無影無蹤!
那麪包車駛向中間,沒人下車,倒是駕駛位的司機衝那摩托車手招手,那人卻不上車,怒氣衝衝的大喊,“誰他媽給我打下來的!”
說着就朝距離自己最近的曲凝衝了過去,曲凝嚇得臉色煞白,踩着小高跟鞋又跑不快,安寧剛要上去救她,就見曲凝指着自己沒命的大喊,“她打的她打的!不管我事啊!”
一邊喊,一邊踩着小高跟鞋慌亂的小跑。
男子聞言頓時停下腳步,也不去想那十幾斤重的東西一個女孩子是否舉得起來,反正似乎是怒極了,冷笑着拿着匕首逼向安寧,他是窮兇極惡,想將安寧擄走。
安寧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她與陸澈從頭到尾都未退過一步,就像看一個跳樑小醜般看着眼前那帶着頭盔看不出面容的男子。
原先慌亂逃竄的人們見狀也停下了步伐,都看着這一邊的狀況。
待那男子跑到近前,粗喘着用匕首逼向安寧,陸澈卻突然上前一步,好似是十分自然的一步,沒有慌亂,沒有緊張,如同平日散步時的每一步般,輕輕上前,伸出手掌,似乎是想扣住男人的手腕,但很明顯又猶豫了一下,而後改抓爲切,一掌側切在男人的手腕之上,匕首應聲而落。
隨着匕首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陸澈很自然的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輕輕擦拭着手掌一側。
安寧無語的看着他們,最後問陸澈,“你的手帕一直沒洗,難道就是乾淨的嗎?”
陸澈抿了抿脣,認真回答道,“這條是今天新換的,但先前與你朋友握手時用過,不乾淨了。”
安寧也抿脣,“在末世歷練時不可能每天都洗。”這個問題她很早以前就想問了。
陸澈默然,半晌後側臉看着安寧說,“心理作用。”
“嗯?”安寧不懂,隨即反應過來,或許這種潔癖就是一種心理作用吧,不願與人做肉體上的接觸,但砍殺喪屍和與人對決時都是避免不了的,就算真的接觸,陸澈除了仔細擦拭外也沒有其他異常。
也就是說其實這種潔癖全看他自己心理如何調節。
安寧沉默了一下,無語的點了點頭。
你摩托車手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直到二人對話完畢,才後退數步,糾結道,“瘋子!”說完便要轉身上車。
而那麪包車的司機本來要下來幫忙,見狀就把剛剛打開的車門重新關了上來。
安寧卻忽然冷聲道,“難道這就想走麼?”
那司機已經開火,似乎是怕有人已經報警,希望趕快離開。
而就在那車子剛剛起火要從安寧身邊駛離時,安寧卻忽然轉過身,一腳狠狠踢在麪包車的身側,轟隆一聲巨響,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車子瞬間就橫滑了出去,同時傳出安寧冰冷的聲音,“還是乖乖等待警察到來吧。”
陸澈無語的看着安寧,又看了看一旁目瞪口呆的衆人,淡淡提醒道,“這裡是城市。”
安寧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陸澈默然。
而遠處,剛剛從夜總會走出的郭峰和許菲都傻愣愣的看到了這一幕,尤其是郭峰,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他只感覺眼前的安寧似乎那麼陌生!
這時,警車便搖搖晃晃的開了過來,警察們似乎大半夜的出警很不高興,吆五喝六的將幾名在麪包車內臉色驚恐的男子給拷了起來,然後也很不客氣的將安寧一衆人“請”回了警局。
來到警局,陸澈和安寧一言不發,曲凝和一衆嚇得酒醒的朋友繪聲繪色的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警察不敢置信的問,“你說你朋友一腳把那麪包車給踹出幾米遠?”
曲凝點頭,那名老警察看了她半天,對旁邊一名女警說,“小云啊,帶她出去測一下酒精。”
“我沒喝酒!”曲凝大憤。
警察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們不是剛從夜總會出來?我都聞着你身上一股酒味了!快去。”
安寧和陸澈就坐在一旁,二人是真的沒有喝酒,在證實了那幾個人真的是搶劫犯後,警察就將二人給放了,倒是胡說八道的曲凝等人還留在那裡沒完沒了的解釋。
那幾名嫌犯不知是怕了還是怎樣,反正到現在他們也沒提安寧的什麼事。
當晚,安寧與陸澈在附近的五星級酒店住了一晚,五星級的陸澈要求的,但在安寧期期艾艾掏錢時,陸澈卻對服務生報出了一串數字,原來那是會員卡號,只要報出覈實就可以打對摺。
因爲金錢有限,二人住了一個房間,不過是兩牀的標準間,就這樣,陸澈還老大的不願意,神色淡淡的說,“房間有人我睡不踏實。”
安寧頓時氣結,冷聲哼道,“去馬路上你就能睡的踏實了!”
說罷也不理他,徑直去洗手間沖涼洗漱,然後就穿着一身衣服鑽進被窩就睡。
陸澈見狀,嘴角竟是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弧度。
第二日一早,安寧也是冷着個臉,雖說不知是幻境還是真的回到了從前,但畢竟二人是經歷了一樣的災難,在躲避那些魚怪的道路上也算是生死與共,多少有些默契,所以從回來開始,安寧與陸澈相處一直可以說是非常和諧。
但二人的脾氣又似乎並不應該這樣的和諧相處下去。
就像是現在,二人在五星級酒店的自助早餐廳內默默的吃着早餐,陸澈一臉淡然,安寧一臉冷色。
吃完飯後,二人就走回家中,在路上,陸澈用電話銀行將自己卡中的部分存款轉入安寧銀行卡中,好在只需要陸澈的身份證號,銀行卡以及密碼。
在安寧聽到十萬這個數字時,她的小心臟忽然緊縮了一下。
不是她沒見過世面,而是她自己的卡里可從來沒有過這麼多錢,況且還是天將橫財。
只是回到家中,見到父母一臉的怒火,安寧的表情就像是瞬間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好在陸澈極爲聰明,在安爸爸安媽媽即將大刑伺候之時,陸澈淡淡的笑着說,“我們起來的比較早,出去吃了早餐而已。”
說罷,他還伸手擦去了安寧衣服上所黏到的一個小小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