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願意,那年輕人還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凌家人旁邊。
“能,能不能借點火?”光是人數,他們是斷然比不上凌家人,何況凌家這幾個看起來強悍有力的。
什麼都可以僞裝,但是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卻是怎麼也僞裝不了的,這些足以證明其本身的能力。
很顯然,凌家人即便沉默着,那也是別人不敢招惹的。
強來不行,這人只好軟聲討要。
無人回答這年輕人,就是最心軟的徐璐,也低着頭,裝作沒聽見年輕人的話。
他們實在是厭惡那幾個人。
沒得到凌家人的應答,這年輕人開始打退堂鼓,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想尋求那中年男人的首肯,不過那中年男人顯然沒有聽到這年輕人心底的哀嚎,他再次狠狠瞪向那年輕人,威脅意味十足,年輕人只好硬着頭皮再問:“幾,幾位先生小姐,能不能借點火?”
回答他的還是一片沉默。
窩在凌子拓懷中的小人兒抓着其中火堆裡的一根樹枝,遞到年輕人面前,很大方地說:“給。”
年輕人先是感激地朝凌子桐笑了笑,在看到凌子桐再無別的動作時,笑容僵硬了一下,他以爲凌子桐緊接着會給他一點木柴,可等了一會兒,凌子桐手上的火都快熄滅了,也沒見她有別的動作。
“小姐,能不能借點柴火?”年輕人又問。
凌子桐嗤了一聲,將手中的火棍扔進了火堆裡,說:“你剛纔不是要火嗎?現在又得寸進尺地想要柴火了,你們覺得天上有掉餡餅這麼好的事嗎?”
說到底,凌子桐也不過是故意捉弄這年輕人。
他也很快想通,年輕人臉漲得通紅,他不敢找凌子桐麻煩,兩廂選擇之後,年輕人還是果斷地轉身回去。
那中年男人繼續用殺人的目光看着這年輕人。
可是這年輕人實在不敢,也不願去招惹凌家這邊,他硬着頭皮坐在那瘦小女人的不遠處。
中年男人懷中的女人將一切收入眼底,雖然依偎在中年男人的懷中,可眼角卻不停地往這邊梭來,視線落在凌子拓那張俊美到天怒人怨的臉上時,眼中閃過癡迷,女人的視線繼續移動,看到肖承時,吞了吞口水。
肖承此人是典型的壞男人模樣,眼角噙着深沉的笑,嘴角微勾,臉上還帶着已經淡化了些許的疤痕,最重要的是,那結實的肌肉在末世實在是少見。
偷偷看過所有人,那年輕女人心下一陣陣可惜,那些男人當中的任何一個都比抱着她的男人要強得多。
這女人的視線雖然隱秘,可逃不過凌家人的感覺,凌子桐突然從自家哥哥懷中擡起頭,指着那年輕女人說:“你,出去。”
這女人簡直就是噁心,以往吧,遇到過那麼多,她們也僅僅是專注看凌家這麼多人的其中一個,可這女人卻任何一個都不願錯過。
這樣一個女人,即便在末世前,恐怕也不是什麼正經女人。
如果她安分點,凌子桐尚且能容忍跟這女人同處一室,可這女人的視線實在讓凌子桐不喜,她一刻也不願意看到那個女人,哪怕是感覺到女人的氣息也不行。
這女人一愣,反駁:“憑什麼讓我出去?這裡還是我們先發現的,要出去也該你出去吧?”
這女人一直被中年男人呵護着,脾氣也是有的。
“我再說最後一遍,你是想要自己走出去,還是我踹你出去?”凌子桐再次撿起火堆裡的一根木根,比劃了一下,問。
這女人本就對凌子桐有心力排斥,雖然這中年男人對她也算是寵着,可是對比凌子桐那般衆星拱月,自己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雖然那丫頭長得實在絕色,可身板太過瘦小,跟沒成熟的豆芽菜似的,哪裡有自己這般突兀有致,因爲自己本身的條件不錯,對付凌子桐,她還是有信心的。
“你這丫頭真是不講理。”女人眼睛一轉,迅速變臉,她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很快,眼圈開始泛紅,她委屈地看着凌子拓:“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她了,她怎麼能就這麼趕我出去呢?”
什麼叫胸大無腦,凌子桐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這女人腦子沒毛病吧,她委屈,竟然還找哥哥哭訴了,簡直就是蠢笨如豬了。
凌子桐冷笑一聲,捏着凌子拓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粉色脣瓣輕啓,問:“哥哥,你覺得我做的對不對?”
那強勢的小模樣實在是讓人喜歡,凌子拓扶着她的腰,生怕這丫頭摔下來,吐出口的話也讓凌子桐受用不已。
“桐桐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不是奉承,也不是討好,卻是凌子拓發自內心的想法。
“這還差不多。”
很傲嬌地別開臉,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她的羞澀,望着粉嫩晶瑩的肌膚,凌子拓心跳猛的加快,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
見那女人還沒動靜,凌子桐裝模作樣地從揹包裡摸了摸,而後掏出一根通身漆黑的皮鞭。
凌子拓知道桐桐接下來要做什麼,他也沒反駁,而是伸手,替凌子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羽絨服,拍拍她的腰,說:“快點處理了,過來烤火。”
這房間太大,越是空,越是冷,離開火堆一會兒就凍得人直抽氣。
“知道。”凌子桐留下一句話,起身走向那女人。
那女人傻眼了,都說動口不動手,更何況是兩個女人,最多嘴上過過癮罷了,這女人怎麼也沒想到凌子桐竟然是來真的,看着凌子桐手上的鞭子發出幽冷的光,女人朝中年男人懷中不停地蠕動,一邊帶着哭腔問:“老公,她,她是不是要打我?”
莫說這女人,就是那中年男人也從沒見過凌子桐這麼刁鑽的女孩子,他抱着那女人,迎上凌子桐的目光,說:“有話好好說,做什麼上來都動手?”
恃強凌弱大約就是形容這中年男人了。
看他對那瘦小女人兇悍的模樣,凌子桐以爲這人起碼還有些男人氣概,可是聽完這男人不似質問的話,凌子桐對這男人的感覺已經比厭惡更甚了。
隨着腳步走近,凌子桐有些陰冷,也有些幸災樂禍地聲音在只剩下柴火噼裡啪啦響聲的房間內顯得陰森。
“我這鞭子可殺過不少喪屍。”
凌子桐的未盡之言是,如果被鞭子抽到,哪怕破了一點皮,你也必死無疑。
女人啊的一聲叫出來,她使勁往中年男人懷中縮去,但是畢竟是成年女人,她這麼做也只是藏了頭露了尾,根本是避無可避。
感覺到凌子桐越發清晰的腳步,女人哭喊着朝男人說:“老公,我不想死,你讓她別動手。”
男人曾經承諾會保護她,她信以爲真,年輕女人以爲這男人還會跟之前殺掉喪屍一樣,殺了凌子桐。
誰料,這男人突然用力,直接將她推離開自己的懷抱。
女人哪裡想到男人會有這番舉動,她一時不察,整個人跌落在男人腳邊。
女人懵了,她屁股着地,跌落地上那一瞬間,疼的淚水糊了眼睛。
“老,老公?”女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中年男人眼神有些閃躲,他心下可惜,但是女人重要,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中年男人並沒理會女人的呼喊,他朝凌子桐解釋:“我不是她老公,我們不過是交易的關係,你殺不殺她跟我一點關係都沒。”
凌子桐也想過很多可能,或是女人起來反抗,或是男人替女人出頭。
凌子桐停下腳步,很顯然,中年男人的表現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按照這男人之前對女人的呵護,凌子桐以爲他起碼會掙扎一下,可這麼簡單的認慫還是讓凌子桐失望,她之所以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打的就是要將所有人都趕出去的主意。
男人這般作爲,凌子桐倒是沒有理由將人一起打出去了。
“老公?”女人尖叫着就要抓住男人的褲管。
男人更快一步躲開,他反駁道:“我不是你老公。”
“你怎麼能這樣?”男人這翻臉無情的行爲已經徹底將女人傻眼了,她質問:“你怎麼就不是我老公了?我叫了你好幾個月,你一直都沒反駁,你就是我老公。”
爲了儘快擺脫女人的糾纏,男人起身,指着角落裡瘦小的女人說:“她纔是我老婆。”
“我們是領了證的。”男人補充道。
後面這話顯然是解釋給凌子桐聽的。
男人的話太過出乎人的預料,凌子桐停下腳步,眼睛在當事三人身上不停地轉動。即便之前覺得這一隊人有些奇怪,可是她也沒想到那瘦小女人竟然是這男人的妻子。
“是不是?”凌子桐問同樣擡頭的瘦小女人。
她晃着手中的鞭子,打量着瘦小女人滿身的傷痕,說:“如果你搖頭,那麼,今天我就替你報仇,將這兩個人全部趕出去,如果你點頭,那麼,我就饒了這兩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瘦小女人身上。
那女人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成爲主角的一天,但是那些目光太過灼人,女人已經習慣了被人無視,在此種情況下,女人再次將角落裡,柴火火光找不到的地方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