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那家也是空手而回。
不過兩人也不着急,兩人慢悠悠走着,看着左右無人,凌子桐從空間內拿出兩個熱乎乎的瘦肉包子,這還是災難來臨前凌子桐特意找到一家有名的包子鋪做的,是凌子拓可以接受的純精肉包子,凌子桐讓人整整做個兩千個,而且要比一般的包子都大一些,足夠兩人吃很久。
不愧是老字號的包子鋪,同樣的餡料,做出來的味道還真就是不一樣,剛聞着包子味,凌子桐的肚子已經咕嚕叫起來,在自家哥哥面前也沒什麼沒好意思的,凌子桐抱着包子啃起來。
凌子拓有些心疼:“桐桐不需要在那些人面前隱瞞。”
餓了該吃吃,一邊心疼地摸着凌子桐癟下去的肚子,又將自己還沒吃的那個遞了過去:“慢一點,不夠這還有。”
“哥哥你也吃。”凌子桐並沒有接過去,她餓,哥哥同樣也餓。
見凌子拓沒動靜,凌子桐嚥下嘴裡的包子,將自己咬了一小半的瘦肉包子遞到凌子拓嘴邊,催道:“快點吃,除非哥哥嫌棄我的口水。”
那點激將法當然不可能刺激到凌子拓,但是凌子拓也沒拒絕,或許桐桐吃過的包子味道會更好。
剛咬下一口,還沒來得及嚼,他突然撿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往旁邊草叢裡擲去。
喵嗚——
一聲刺耳貓叫聲傳出,緊接着,一隻黑白相間的,有二十釐米長的貓躍了出來,沒有任何猶豫,只朝凌子桐手上的包子飛撲過來,尖牙齜着,脊背拱起,肉掌間的利爪探出,看着鋒利無比。
凌子拓將人往旁邊一攬,躲過貓亮出來的爪子,手上另一顆小石子朝着貓的利爪再彈過去。
喵嗚——
凌子拓用了七八分力道,小石子尖銳的一頭直接刺進貓的爪子上,血瞬間涌出來,很快沾溼了貓爪子。
貓失力,摔倒在地。
都說貓有九條命,如果換做其他動物,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起碼也得骨折,但這只不大的貓竟然利落起身,一爪子撥掉另一個爪子上的小石子,而後伸出舌頭舔了舔溢出來的血。
凌子桐觀察這隻貓的動作,不像變異貓,起碼這隻貓的眼睛是很靈動的。
“這貓大概餓久了。”凌子桐總結道。
“或許。”
看着手中還剩下一半的包子,凌子桐咬了一大口,又將剩下的塞進自家哥哥嘴裡,而後抽出紙巾,擦拭手指。
眼睜睜看着那散發着肉香的包子被兩個人類吃掉,一點也沒有給它的意思,那貓停下舔爪子的動作,瞪着凌子桐,嘴裡不善地發出低吼聲。
“我不喜歡給不友善的動物東西吃。”凌子桐解釋道。
介於小花跟金毛它們的智商已經有了質的提升,凌子桐也不會小看這區區一隻小貓,她用對人的態度對這隻貓解釋。
想當初遇到小黑時,人家那叫一個有禮,看着就讓人心疼,凌子桐也自願給小黑東西吃,但這隻貓顯然傲嬌的很,它恐怕已經習慣了用小小的身體俯視着人類吧?
想到這貓是在看不起人類,凌子桐渾身抖了一下,她是不是想多了?
不知道那貓有沒有聽懂凌子桐的話,它沒有別的反應,只是將目光轉向凌子拓手裡的包子上。
“哥哥,你快些吃。”凌子桐擋在凌子拓跟前,阻擋住那貓看向凌子拓手中包子的視線。
喵嗚——
吃不讓吃,看還不讓看嗎?
那貓徹底怒了,再次亮出尖爪,在地上刨了兩下後,躬身往凌子桐竄來。
如果讓區區一隻貓給撓了,凌子桐覺得自己也沒臉殺喪屍了,她將看到橫放在胸前,盯着速度極快的貓,本以爲自己能輕而易舉地打敗一隻貓,誰知變故往往容易發生在人們意想不到的時候,就在那隻黑白相間的小貓在離凌子桐還有半米左右的時候,它突然淒厲地嚎叫一聲,那聲尖叫是凌子桐從沒聽過的高音,似乎能穿透她的耳膜,刺激她的大腦。
凌子桐有一瞬間的耳鳴,腦子也有片刻刺痛,而那貓就趁着這個機會,朝凌子桐的臉上抓去。
凌子拓跟凌子桐緊緊相貼,自然也聽到這聲尖銳的嘶叫,他心中頓感不妙,身體更是快於腦子一步,直接摟住凌子桐,兩人往旁邊一側,躲過那黑白貓的第一波攻擊。
有驚無險後,凌子桐拍着胸口感嘆道:“差一點我就破相了。”
然後惡狠狠地瞪着那隻撲空了的貓,凌子桐眯着眼說:“不知道女人都愛美嗎?如果剛纔你讓我破了相,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那貓一擊不成,轉身看過來,圓圓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它似乎盯準了凌子桐,將之前對包子的渴望轉嫁到凌子桐身上,紅紅的眼中澎湃着遇見美味食物時纔有的渴望。
“哥哥,這貓是不是異變了?”凌子桐悄悄問凌子拓。
異變的植物她見過,異變的動物她也見過,但這貓的表現跟當時金毛那些異變的狗手下不一樣,當初那些狗異變後眼睛是呆滯的,跟喪屍一般,而且也不見血紅,這貓的眼睛仍舊靈動,速度跟力量也迅猛很多。
“沒錯。”凌子拓將凌子桐護在安全範圍內,才說:“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錯,這貓直接升級成了二級,好像還有異能。”
剛纔的叫聲別說是普通倖存者,就是他跟桐桐都有片刻的恍惚,如果不是兩人身經百戰了,剛纔很有可能就被撓了一爪子。
瞅着地上搖着尾巴原地打轉的貓,凌子桐失神地說:“連異變動物都有異能了,人類還怎麼活?”
本以爲像金毛那樣有異能的動物會是少數,凌子桐才意識到一句話,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哪!
“桐桐放心,人類會因爲外界的嚴苛生存條件而進步的越發快的。”凌子拓倒是不擔心。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異能貓重新發動攻擊。
被這貓三番四次的攻擊,凌子桐心中惱怒,她雙目注視着異能貓,精神力侵向異能貓腦中。
果然有些艱難,那貓已經感覺到危險,正奮力跟凌子桐進行拉鋸。
不愧是二級異能貓,精神力已經很強大,凌子桐想要制住它需要費很大的力氣。
這是危機,同樣也是機會。
凌子拓見凌子桐額頭冷汗直冒,他有些擔憂,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打擾她的好時候,而凌子拓也看出凌子桐眼中的堅定,他只能護在凌子桐周圍,盯着那黑白貓,以防它隨時攻擊過來。
這已經是凌子桐今天遇到的第二個精神力比她強的了,那種憋悶讓她突然爆發出一股不甘來,腦中的刺痛伴隨着一股熱流涌向全身,與此同時,那黑白貓叫聲突然高亢起來,之後猛的倒地不起。
下一刻,凌子桐也渾身脫力,被凌子拓摟住。
“哥哥,我終於突破精神力二級了,我們去看看那貓吧。”凌子桐覺得頭仍舊嗡嗡的疼。
剛纔要跟那黑白貓相抗衡,凌子桐只能拼盡全力,那會兒她根本無法控制力道,她知道自己稍微有鬆懈,那貓的叫聲就穿透她的精神保護力。
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較量。
凌子拓並沒有帶着凌子桐去看那貓死了沒,他直接將凌子桐送進空間木屋,他將人按在牀上,替她蓋上被子,才說:“好好休息,外頭的事情我處理。”
跟別的異能一樣,當異能耗盡時,身體機能會降到最低,凌子桐的精神異能也不例外,她不僅身體無力,腦中更是一團漿糊,她需要時間來平復腦中紛亂攢動的能量。
即便去外頭也會拖累哥哥的腳步,凌子桐只能點頭,並囑咐:“哥哥小心,如果危險你就進來。”
“好。”躬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際,凌子拓起身離開。
等凌子拓再出現在之前消失的地方時,並沒發現那貓的蹤跡,凌子拓環顧四周,他確定剛纔那貓已經死了,屍體卻突然消失,這的確有些奇怪。
嗅了嗅周圍氣息,惡臭沒有比之前濃,也就是說剛纔不是喪屍過來帶走了變異貓的屍體,除開喪屍,只剩下一種可能,這變異貓的屍體一定是被人類撿走了,至於撿去做什麼,凌子拓大概也清楚。
只有強者才能在末世生存下去,而怎樣才能成爲強者,一種是正常的,緩慢的道路,一條則是安全沒有保證的捷徑。
正想着,非常的耳力搜尋到不遠處壓抑的痛喊聲,循着聲音,凌子拓越過幾家院子,最後停在一處高牆之外,凌子拓身手矯健,根本無需助跑,輕鬆一跳,雙手撐住牆頭,下一刻人已經躍至牆頭,身體筆直地站在牆上,凌子拓視線落在院子裡那個抱頭翻滾的男人身上。
而男人身旁則是變異貓的屍體,變異貓的腦袋已經被破開,想必裡頭的晶核已經被這男人吃下。
感覺到凌子拓探究的視線,那男人擡頭,蒼白臉上鑲嵌着一雙充血的眼睛,因爲極度壓抑,臉已經痛的扭曲。
“你,是誰?”男人弱聲問。
說來也巧,在凌子拓跟凌子桐進空間時,那男人才出現,他壓根沒看見凌子拓跟變異貓對決的過程,否則凌子拓也不可能察覺不到。
凌子拓沒有開口,只端詳這男人片刻,這人神智已經被變異貓的異能控制,他只會有兩個下場,一是變成喪屍,二是成爲之前遇到的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精神系異能女人一樣的人,不管這男人將會成爲哪一種,對人類都是個威脅。
凌子拓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殺掉眼前這人。
地上的人沒看錯凌子拓眼中的殺意跟複雜,他眼中的血色褪去一些,恢復一些清明,男人請求說:“別殺我。”
凌子拓薄脣輕勾,他縱身跳下牆頭,一步一步走向那男人。
男人驚恐地後退:“這位大哥,我們都是人類,你不能殘害同類。”
“你也算同類?”凌子拓冷冷說。
“我怎麼不是人類了?”男人突然發難,凌子拓的話讓他心裡打了個突,他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明白,自從服下那晶核之後他似乎感覺到身體哪裡有些不一樣了,他不想變成怪物。
男人抗拒那種可能,他想也不敢想,凌子拓的話徹底戳破了他心中那點自欺欺人,男人當然竭力反駁。
在凌子拓的瞭然的視線下,男人的反駁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他惱羞成怒,猛的從地上起身,手中匕首就要刺向凌子拓的小腹。
凌子拓閃身,軍靴正踢中男人的下巴。
男人被掀翻在地,他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鮮血來。
“今天你在這裡殺了一個同類,難保明天你不會被同類所殺,要知道這世間是有因果報應的。”男人慘然地說。
“你也算同類?”凌子拓反問。
男人那根神經被三番四次的踩中,他喊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是你的同類了?喪屍能開口嗎?喪屍有黑指甲,我有嗎?”
男人說完,還將自己的雙手伸出,試圖說服凌子拓。
“人類沒有血紅的眼睛。”凌子拓掃了眼他再次染上血紅的雙目。
“你胡說什麼?我的眼睛怎麼可能是紅的,你要殺我也該找點像樣的藉口!”男人捂着眼睛反駁,嘴裡不停地說:“我是人,我不是怪物,我是人,誰要說我不是人,我殺了誰!”
男人魔怔了一樣,再次抓起地上的匕首,又往凌子拓刺過來。
已經被人用匕首威脅了兩回,凌子拓給足了這人機會,看來,喪屍毒已經徹底侵佔了他的腦子,沒有停頓,凌子拓直接提刀迎上這男人,一道削掉男人的頭顱。
如果一劍刺過去,等喪屍毒徹底爆發時,他會醒來,成爲一個二級喪屍。
看着男人不再動彈的屍體,凌子拓又嘆息一聲,轉頭離開。
當凌子拓打開門時,外頭的人正擡頭準備敲門,在看到凌子拓陌生的臉時,外頭站着的兩人有些驚訝,他們歪着頭,看看這家門框上掛着的門牌號,等確定他們沒錯時,其中一人才問:“你哪位?你認識石雲?”
凌子拓沒理會兩人,直接跨過門,往外走。
凌子拓離開,兩人視線頓時開闊,也一眼看到院子裡的場景,他們的同伴正睜着血紅的眼看着他們,兩人驟然看到這麼一個可怖的場景時,嚇得後退一大步,其中一人一屁股着地,轉頭就想跑。
不等他起身,另一人稍微鎮定一點的人拉住他,說:“你跑什麼,該跑的可不是我們!”
被同伴這麼呵斥一聲,屁股着地的這人總算鎮定下來,想想也是,他們沒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兩人用眼神相互安慰一番,總算壯了膽,那個比較鎮定的男人對着凌子拓離開的背影喊:“你站住!殺了人就想跑?”
對這些無理取鬧的人凌子拓壓根不想理會,有時間他寧願多收集點物資,好早點見着桐桐。
見凌子拓太目中無人,兩人覺得氣氛,他們小跑着跟上凌子拓,一個錯步,擋住凌子拓的去路,那膽子大些的男人質問:“石雲是不是你殺的?”
“是又怎樣?”凌子拓有些厭煩。
凌子拓話中不掩飾殺意,兩人抖了抖,不敢說話了,他們往旁邊讓開,任由凌子拓大步離開。
等凌子拓身影消失,其中一人才問另一人:“難道就這樣看他殺人後逍遙法外?”
另一人回答:“不然還能怎樣?看那人模樣,絕對不是善茬,我們要想活下去,石雲的仇還是算了吧。”
“可是,石雲畢竟是我們同伴,這樣不要吧?”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他是我們的同伴。”這人覺得自己的話說的也有些不近人情,頓了頓,又說:“我就覺得石雲之前有些奇怪,我們一直都是一起行動的,可剛纔他卻趁着我們方便時將我們留下,自己先走一步,要說吧,我們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也沒立場評價,你說萬一不是剛纔那人的錯,我們豈不是冤枉了好人?”
另一人想想也覺得是:“嗯,你說的對,按說剛纔那人很厲害,他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就殺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兩人越想越覺得他們的猜測是對的,要爲同伴報仇的心也淡了很多。
這兩人說話音量並沒有刻意減低,即便走下很遠,兩人的說話聲也一字不落地飄進了凌子拓的耳中。
凌子拓勾脣,腳步越發迅速。
剩下的路程凌子拓一人要快很多,蒐集物資也快不少,不過那些人家也沒多少就是了,這一會兒已經遇到好幾撥人了,再繼續往下找怕也收集不了多少,凌子拓站在其中一家門口,左右看了看,並無其他人,然後反身回了院子,接着又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內,凌子桐還在熟睡,看她的臉色紅潤不少,凌子拓總算鬆了口氣,他小心抱起凌子桐。
睡夢中的凌子桐感覺到熟悉的溫度,她往凌子拓懷裡捲了卷,繼續熟睡,凌子拓失笑,又閃身出了空間。
如今空間異能不少,但恐怕主人能隨意進入空間的至今還沒有多少,他還是小心些好。
將凌子桐身上的被子裹好,凌子拓直接抱着人往車子停放的方向走去。
剛纔的院子離車子不遠,穿過幾家門口,凌子拓已經能看到自己的車子,當他看到車前徘徊的喪屍時,有些不悅,加快腳步,還有最後一家,另一邊有人更快一步趕到車子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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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雙刀同時動了,四個初級喪屍幾乎是被秒殺,將喪屍屍首踢開,肖承才望向凌子拓,待看到他懷中睡着的人時,肖承瞳眸深了,他快步迎上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凌子拓臉上並沒有多着急,肖承猜測凌子桐沒有受傷。
“睡着了。”雖欣賞肖承的爲人,但要讓凌子拓有多好的語氣那也是爲難他了,凌子拓聲音有些冷淡。
肖承讓開路,凌子拓直接將人放在後車座,又替她在車底鋪了厚厚的毯子,這纔去了駕駛座。
肖承也提着自己又收集的一袋子東西上了自己的車子,之前提前離開的劉茵這會兒難得乖巧地站在肖承身後,見肖承上了車,也繞過車子去了副駕座。
上車之前,劉茵對身後的兩個女人說道:“你們跟上。”
季虹跟聞青連連點頭。
她們出去一趟後發現之前平頭的車子還在,只不過周圍圍着幾個喪屍,還是劉茵替她們將喪屍殺掉,兩人這纔有代步工具。
凌子拓透過車玻璃看到劉茵跟那兩個女人互動的一幕,沒有做聲,他徑自發動車子,後退離開。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太陽漸漸弱了,正是回基地的時候,一路上也遇到不少趕回基地的車子,不寬的公路再次堵了起來,就如上回在市區高速公路上一樣,不過跟上回不同的是,凡是凌家車子所到的地方,所有車子都自動讓路。
因爲誰也不願意成爲第二個楊勳。
正因爲凌家的威名,凌子拓在路上還真沒耽誤多少時間。
等到基地時還不到下午五點。
雖然捨不得擾了凌子桐的睡眠,不過爲了避免以後的麻煩,凌子拓還是要過門口的一遍程序,他將凌子桐叫醒,親自扶着她去了女子檢查室,等凌子桐完全清醒了,從檢查室出來時,凌子拓已經等在門口了。
這是肖承第一次來s市安全基地,他對脫光了檢查身體這一行爲表示了不屑,但人在屋檐下,整個檢查過程中,肖承臉始終緊繃着,做黑老大時的氣勢自然全開,讓檢查室的其他人心底生寒。
肖承是跟着凌子拓一起的,檢查室的人知道這人不好惹,也沒多耽誤,只看了眼就讓人離開。
進了內區,車子拐彎去凌家之前,凌子拓停了車,他對身後車內的肖承說:“如果要帶上那兩人,那我建議肖先生還是重新找個房子比較好。”
桐桐對那兩個女人沒什麼好感,他自然不會將人帶進家裡。
肖承朗笑:“凌隊長說笑了,我跟她們不熟。”
等凌子拓的車子離開之後,肖承對副駕座上的劉茵說:“你下去,那兩人是你帶過來的,你自己解決。”
劉茵握成拳頭的手收緊,她點頭,無聲下了車。
劉茵知道一旦肖承用命令的語氣說話就表示他心情非常不好,這時候最好不要觸他的黴頭。
不知道她跟後面兩個女人說了什麼,後面那輛車子最終停了下來,沒有跟上凌家人。
等凌子桐徹底恢復精神醒來時已經晚上六點半。
深秋了,六點半太陽已經下山,整個世界都被黑暗籠罩住。
基地每天晚上七點到八點通電一個小時,這會兒六點半,房間裡已經有些暗了,凌子拓索性讓人將飯桌都端到院子裡來,凌子桐下樓時,飯菜剛擺放好。
“小姐醒了?”龔叔笑眯眯地走近凌子桐,就着僅剩的橘黃色光芒,龔叔端詳着凌子桐,笑道:“小姐好像變了。”
凌子桐眼上綻放出笑容來,她摸着臉,急切地問:“是不是我瘦了?”
凌子桐不算太瘦,但也不豐腴,曾經多次想減肥,都被自家哥哥用很不講理的手段堵住,凌子桐現在只願自己一邊吃一邊減。
龔叔還沒回答,凌子拓走過來,捏着凌子桐臉上的嫩肉,笑道:“如果桐桐覺得自己瘦下來的話,那從今天晚上還是補,一直到補到原來的重量才行。”
凌子桐一聽這話,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她連忙捏着自己另一邊腮上的肉,還使勁往外拽了拽,說:“哥哥你看,這麼多肉,我沒瘦。”
臉都被自己揪紅了,凌子拓將她的手拉下來,攥在手心,另一手心疼地揉着她的臉頰,不悅地說:“哥哥天天抱着你,自然知道你有沒有清減,好了,哥哥剛纔逗你的,桐桐這樣正好。”
凌子桐抓住那隻緊握着她的手,湊到嘴邊,不留情地咬了一口,看到凌子拓手背上的牙齒印,這才鬆開:“讓你騙我!”
沒看自己的手背,凌子拓拍拍她的背,將她往飯桌前推去:“睡了那麼久,快點去吃飯,龔叔今天給你做的是韭菜盒子。”
“好,謝謝龔叔。”凌子桐大眼一片水汪汪,她扔下自家哥哥跟龔叔,快步走向飯桌。
在凌子桐沒聽到的地方,凌子拓問:“龔叔,你也覺得桐桐有變化?”
龔叔點點頭,“大概少爺跟小姐整天在一起,小姐的一些變化少爺也沒怎麼在意,但小姐是真的變得更好了。”
其實龔叔說想說的小姐變得更漂亮了,也更有味道了,但這些話不適合龔叔開口,龔叔只能用‘好’來形容,隨即,龔叔又一些擔心:“少爺,小姐這樣,以後肯定會遇到不少麻煩。”
在末世越惡劣的環境下,凌子桐的容貌越是顯眼,這樣也越容易招來禍患。
“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桐桐。”凌子拓看着吃着不亦樂乎,自己一點自覺都沒有的凌子桐,嚴肅的臉上總算帶着些溫柔。
龔叔贊同地說:“我相信少爺。”
“哥哥快來,這邊有你喜歡的竹筍排骨呢。”尚不知被人討論的凌子桐直接將自家哥哥最喜歡的排骨端到一旁,給凌子拓單獨留着,一邊招手。
“好,哥哥就來。”凌子拓臉上越發柔軟,他回頭對龔叔說:“龔叔,等會兒看能不能再收拾出來兩個房間,讓肖承住着。”
“行,我等會兒就收拾。”
今天所有人都在,包括凌四,樑爽以及肖承等人,原本就夠大的飯桌就顯得有些擁擠,龔叔讓龔小七重新擺一張小一些的桌子在隔壁,凌五六七跟龔小七,還有需要少吃葷腥的凌四單獨坐在小桌上。
特殊時候,飯菜也不可能每天翻新花樣,但在凌家來說普通的飯菜對目前的肖承來說已經是很豐盛了,肖承老大氣勢再次消失無蹤,他眼中只剩下眼前的白米飯跟那幾樣帶肉的熱菜。
“菜色簡陋,還望肖先生別介意。”凌子拓說。
肖承暗暗撇嘴,凌子拓這是故意炫耀呢?
“凌隊長客氣,這已經很不錯了。”肖承眼睛都快拔不出來了,他哪裡還記得要怎麼回答纔算最完美,只恨不得力氣抱着碗刨。
本以爲自己主動示弱,凌子拓下一句該鬆口,說開飯了,事實上凌子拓也正準備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還沒來得及開口,衆人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肖承目色沉沉地轉向門口。
龔小七去開門。
門口站着十多人,準確地說,門口站着一小隊穿軍裝的。
帶頭那人龔小七覺得有些熟悉,一時卻又沒想起來,那人倒是先自我介紹了:“你好,我叫齊翔,是基地第三縱隊隊長,我想見見凌隊長,不知凌隊長有沒有時間?”
聽到第三縱隊這個名字,龔小七總算有點印象,這人是他們曾去收集鋼材時遇到的那個晚來了一步的小隊,這人是李鬆和的人,龔小七對李鬆和實在沒好感,連帶着對李鬆和的屬下也沒什麼好印象。
龔小七收起笑臉,說:“你等一下。”
說完,不等齊翔反應,龔小七啪的一下關上門。
齊翔看着眼前硃紅色大門,臉上似笑非笑。
其實龔小七跟齊翔的話裡面的人都聽到了,衆人看向凌子拓,凌一幾人已經掏出了槍,凌子拓卻搖頭:“都收起來。”
“小七,請齊隊長進來。”
“是。”
齊翔帶着十多人進門,這十多人並沒帶武器,或者表面上沒有武器,見到凌子拓時,齊翔早沒了第一回見面時的高高在上,他笑容真摯:“凌隊長,沒想到我們再見面了。”
齊翔接過身後一人遞過來的方便袋,笑道:“這是我們小隊昨天出門時打的兔肉,我們吃過了,這兔肉還算鮮美,希望凌隊長別嫌棄。”
靠的近的時候,齊翔目光隨意掃了一眼凌家的飯桌,然後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臉上笑容無懈可擊,心中卻已經激起了驚濤駭浪。
這凌家好闊綽,平常的飯菜竟然如此豐盛,但據消息稱,凌家沒回回來帶的東西好像都不多,米飯蔬菜還好說,肉類到底是哪裡來的?
不會是?
想到有種可能,齊翔收斂神色,手心逐漸冒起了冷汗。
凌子拓並不在意齊翔的看法,他朝凌文看了眼,凌文起身,接過方便袋,笑道:“齊隊長客氣了,這兔肉我們可都是快三個月沒吃了,今天託齊隊長的福,總算是能嘗一嚐了。”
三個月沒吃,可不就是隻末世之後都沒嘗過嗎?
齊翔心中總算鬆了口氣,他笑道:“我們也是運氣好點。”
龔小七端來凳子,當然,凌家也只剩下一個凳子了。
“齊隊長請坐。”凌子拓總算髮話,他也不拐彎抹角,凌子拓問:“齊隊長這回過來是問關於李公子的事嗎?”
早就聽說凌家人比較直接,齊翔聽了還是不免有些不適應,他平常雖然也算是脾氣直,但對上凌子拓,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很會講話的技巧了。
齊翔不知道的是,凌子拓說話也是看人的,這些不勞他費神的人,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凌隊長果真是明白人,沒錯,齊某這次過來的確是爲李公子的事,不知道凌隊長能不能讓齊某將李公子帶回去,將軍他已經兩天一夜沒見着李公子了,着急的很。”既然凌子拓喜歡直來直往,齊翔也不多表述,直接說明來意。
凌子拓又給凌子桐夾了一個韭菜盒子,見凌子桐嘴角沾上了一片韭菜葉,還輕柔地替她擦了嘴,見凌子桐朝他笑一下,他也回以一個溫暖的笑。
之後擡頭時又恢復成原本的冷淡,凌子拓問:“齊隊長既然知道李公子在我手裡,也應該知道他是因何而落在我手裡的吧?”
“這——”齊翔很想說不知道。
凌子桐在他話沒說完整前,擦乾淨手,起身去了正屋,再出來時,手上的東西往齊翔腳邊一扔,然後擦擦手,繼續吃韭菜盒子。
凌子拓悶笑,他家桐桐真是跟他越來越心意相通了。
“齊隊長,這就是李公子來我齊家時帶來的東西。”凌子拓說。
袋子在扔過來時已經開了口,齊翔一眼看到裡面的東西了,他臉色微變。
“齊隊長,如果換做是你,有人在腰上捆了一圈炸藥來要挾你,你會如何做?”凌子拓問:“還是齊隊長會恭敬地將人送回去?”
凌子拓這話滿是諷意,齊翔卻無言以對。
別說是凌家,就是換做任何人,被人威脅了,哪裡還能好聲好氣地將人雙手送出去?
齊翔心中將李想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實現知道李想過來找凌家人的麻煩,飯他萬萬沒想到李想他媽的竟然有膽子綁着炸藥過來,媽的,他怎麼不乾脆跟凌家人同歸於盡?
“凌隊長,齊某之前的確不知李公子竟然這麼魯莽,大概也是他太過擔心將軍了,一時被人利用了。”齊翔解釋道。
但這個理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看看凌家人的臉色,齊翔覺得自己長了二十多年的臉面今天一天丟盡了。
凌家人沒人開口說信還是不信,齊翔只好又說:“不知凌隊長怎樣才能放了李公子,只要我們能答應的,一定儘量做到。”
言下之意,你也別找挑我們做不到的條件來提。
凌子拓像是沒聽到齊翔的另外一層意思,他說道:“李公子應該慶幸他昨天並沒有傷到我的家人,否則,別說區區死物,就是李家全部的命,以及他那些貼心屬下的命都不夠賠的。”
“你說是不是,齊隊長?”凌子拓反問。
齊翔心中暗罵,奶奶的,他剛纔怎麼就能認爲這凌子拓直接呢?這拐着彎罵人的技術比自己可只強不差。
人質還扣在人家手上,齊翔自然不能反駁,他點頭說:“凌隊長說的是。”
見齊翔面上的態度不錯,凌子拓總算鬆了口,這事他自然也想着早點解決,他朝凌武點了下頭,凌武會意,起身去儲藏室,很快將臉色赤紅的李想拽了出來。
李想昨夜在地上睡了一夜,今早起來就一直打噴嚏,又被嚇了幾下,還鎖在車子後備箱內,一天經歷這麼多跌宕起伏的事,他不病纔怪!
齊翔在見到李想滿臉通紅時,驚訝地站起身:“小想,你怎麼了?”
“又發燒了?”作爲李鬆和的直系屬下,齊翔跟李想當然熟悉,他摸上李想的額頭,果然燙的離開,齊翔面帶不悅地問:“凌隊長,小想身體不好,他不能發熱,一旦病了就不容易好,小想又是將軍的心頭肉,如果將軍看到小想這樣,定會難過上火,請問凌隊長就這麼對一個孩子的?”
這麼問倒不是有多擔心李想,而是李想生病了,就等於這件事他做的不完美,到時李鬆和一定會多多少少怪罪自己,自己這也算是無妄之災,齊翔當然生氣。
凌子拓被質問,最不高興的是凌子桐,她啪嗒一下將筷子拍在桌上,轉頭,惡狠狠地反問:“按你的意思,他要殺我們,我們是不是還得感恩戴德,還吃好喝的伺候好他,然後再將我們的脖子洗乾淨了,送到他面前讓他砍啊!”
“是不是如果明天我拿着火炮去齊隊長家,要轟了你全家之前,你還得好酒好菜地伺候我們一頓再上路?”凌子桐連串的問。
這話就等於啪啪的打齊翔的臉,齊翔臉色比沉下來的天色都要暗。
氣氛頓時緊張,齊翔身後的十多人見隊長被一個小丫頭訓斥了,他們難掩氣憤,紛紛往前站,想給齊翔加勢。
齊翔擺手,他說:“淩小姐誤會了,剛纔我也是一時着急,說錯了話,我給淩小姐跟凌隊長道歉,還望凌隊長跟淩小姐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
齊翔如此低聲下氣,凌子桐還真就不好說了,畢竟凌子拓還有話沒說完,她拿起筷子,一點不受影響地再夾了一個韭菜盒子,吃的不亦樂乎。
剛纔意識昏沉,一直沒開口的李想突然擡頭,看看凌子桐,再看看齊翔,說道:“翔哥,不管凌家的事,是我的錯,我技不如人,活該被壓制。”
齊翔沒想到李想竟然還能說出這麼一番大徹大悟的話來,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李想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他再轉向凌子拓,問:“凌隊長,我需要那什麼來贖回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