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流言蜚語

“凌小花!”凌子桐陰測測的聲音在花豹子身後響起。

咳咳——

凌子拓別開臉,不讓人看到他臉上遮擋不住的笑意。

小花並沒轉身,若仔細看去,便能發現它耳朵聳動幾下,脊背挺直起來,小花一張豹子臉皺成了包子臉。

“過來!”見小花還強撐着不動,凌子桐壓低了聲音說。

已經被發現了,過去是錯,不過去還是錯,到底過去還是不過去呢?

小花簡單的腦回路根本想不清楚這麼深奧的問題,在凌子桐暗含威脅的話說出口,尾巴已經先一步搖的歡暢,立馬轉身,一刻不停地往凌子桐小跑過去。

到了凌子桐跟前,還十分狗腿地想要擠在凌子拓跟凌子桐中間。

金毛睜大眼,頭一回這麼表情外露,它對小花的無下限再次刷新了認識,既然既然凌子桐已經過來,這邊也用不着它,金毛領着身後幾隻走開。

別說是末世了,即便末世前也是尋不到這麼美好的地方,這對見慣了喪屍跟死亡的小花來說,絕對是個天堂一般的存在。

在離羊羣不遠處趴下,下巴搭在前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羊羣,它不是小花那樣的野獸,金毛在不餓肚子的情況下不會找羊羣的麻煩。

身後的幾隻見着金毛這麼悠哉,也跟着分別趴在金毛身後,場面是怎麼看怎麼有喜感。

這邊,小花在凌子拓的冷視下,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往一旁挪動幾步。

小花這麼乖覺的模樣讓凌子桐到嘴的斥責怎麼也說不出來,卻又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它,否則,下回它就真的得犯下錯誤了。

使勁捏着小花的毛茸茸的下巴,凌子桐咬牙說:“三天不準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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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不沾葷腥,這讓無肉不歡的小花怎麼受得了,它嗷嗚嗷嗚的叫,大眼帶着祈求,着實可憐。

凌子桐這回是打定主意狠下心了,她迎上小花的目光,一字一句說:“我說話算數。”

小花知道再求也沒用,它大腦袋耷拉着,學着金毛的樣子,趴在地上,耳朵甩動,有氣沒力。

凌子桐失笑。

凌子拓直接將人帶走:“行了,時間不早了,快點睡覺。”

木屋還在牛羊羣的南面,籠罩在空間的霧氣再次退散開,空間又擴大許多,至於到底多大,凌子桐有限的數理知識壓根推測不出來。

木屋還是離開時的樣子,薄被凌亂地鋪放在竹牀上,本來縈繞在屋中的麝香味早已被青草氣息取代,即便如此,凌子桐還是臉色微紅。

似乎沒注意到凌子桐的異樣,凌子拓只將人帶到牀上,替她脫了鞋子,將她的小巧玉足放在手心把玩,指腹所到之處,凌子桐覺得一陣麻癢,她往後縮了縮,笑道:“好癢,哈哈哈。”

什麼旖旎氣氛早就在她哈哈大笑中消失殆盡。

重新找出一牀薄被,將人裹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凌子拓說:“閉眼,睡一會兒。”

“恩。”聽話地閉上眼。

沒有兩秒,凌子桐再次睜開眼,她拉着凌子拓的衣襬,往裡挪了一下,拍着外頭足夠躺下一人的空擋,說:“哥哥,你也休息。”

好像從他們同牀共枕開始,凌子拓每每都比她睡的晚,又比她起得早,同樣是人,她知道凌子拓也有累的時候。

凌子桐越想越覺得心疼,眼中也是一陣堅持。

看了會兒,凌子拓點頭,脫掉鞋子跟外套,斜躺在木牀上,朝凌子桐伸出一隻胳膊,凌子桐立即擡頭,枕着他的胳膊,舒服地喟嘆一聲。

“傻丫頭,快睡。”捏捏她的側臉,凌子拓催促道。

凌子桐睜大眼,看着上方不知何時手上多出一本書的人,皺皺鼻子:“已經這麼晚了,你不困?”

凌子拓放下書,突然翻身而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精緻小臉,出口的熱氣鋪灑在她臉上,凌子拓手指撫摸她滑膩的肌膚,低沉地笑:“如果桐桐不想睡,我們可以做些利於睡眠的事來。”

“我睡,我立馬就睡還不行嘛!”雙手撐着面前的胸膛,凌子桐趕緊閉眼,嘴裡叫着。

小花,她身體現在還隱隱痠疼,如果再運動一下,她又得兩天爬不起來。

“呵呵呵——”

不再逗弄她,凌子拓再次側躺在她身旁,將人攬在胸前,兩具身體沒有漏出絲毫縫隙,外面看去,如交頸鴛鴦一般纏綿溫暖。

凌子桐的確是累了,開始緊閉的眼瞼還不停地動着,呼吸時高時低,見凌子拓一直沒動作,這才放下心來,沒過多久,她呼吸綿長,徹底睡熟。

不知看着凌子桐的睡顏多久,凌子拓臉上的笑容漸漸散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隱忍。

身體一波一波的疼痛讓他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他勉強將凌子桐往裡側放去,平常再輕巧不過的動作這會兒做起來卻千難萬難,好不容易纔將人挪到裡面,凌子拓歇了半天,才起身。

穿好鞋子,連外套都沒拿,人已經踉蹌着出門,離開之前,凌子拓不忘小心將門帶上。

踏出門檻,凌子拓再不用隱忍,他悶哼一聲,腳步踉蹌,整個人摔倒在地。

嗷嗚——

汪汪汪——

小花跟金毛已經注意到這邊,兩隻快速跑過來,不待他們叫出第二聲,凌子拓已經對它們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他再指了指房間。

小花跟金毛意會,雖然不再喊叫了,但眼中的焦急卻越發深了。

小花繞着凌子拓轉了兩圈,它不是人類,沒手扶起凌子拓,焦躁地哼唧半天,最終,往凌子拓身旁一趴,脊背晃了晃,意思讓凌子拓撐着它的背起身。

“我無事。”凌子拓手成拳,抵在嘴邊,擋住到嘴的咳嗽聲,等身體的第一波疼痛緩緩過去後,才雙手撐地。

剛要起身,身後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凌子桐只穿着睡衣,光腳站在門口,她滿眼驚慌,嘴裡不停地叫:“哥哥,哥哥?”

凌子拓狼狽的身影印在她眼中,凌子桐眼中全是血絲,她提着褲腳往外跑。

“哥哥,你怎麼了?”

走近了纔看到凌子拓嘴角的血絲。

“哥哥,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受傷?”雙手扶着凌子拓的胳膊,用力將人扶起來,一邊往木屋走去,說道:“我們現在就回去,找三哥看看。”

雖然疼痛讓他意識有些恍惚,凌子拓還是沒忘記凌子桐是赤着腳的,他催說:“快去穿上鞋子。”

“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多關心一下你自己!”驚怕擔憂桐桐化作怒火,凌子桐衝口說,說完又立馬後悔,她抹了一下眼睛,哽咽着說:“哥哥,你疼,我比你還疼,你能別讓我這麼疼嗎?”

在桐桐明白着跟他說喜歡他後,凌子拓見過桐桐各種各樣的表情,俏皮的,喜悅的,大笑的,狡黠的,還有哭喊的,但唯獨沒有見到現在這樣的,那是一種自責到深處的苦澀。

凌子拓心頭被劃了一個大口子,他溫和地說:“好,我們進去。”

前後不過十多分鐘時間,兩人來回換着扶對方回來。

凌子桐將人扶着躺下,伸手,顫抖地擦掉凌子拓嘴角的血絲。

感覺到凌子桐指尖的涼意,凌子拓將她的手抓住,解釋道:“沒事,我只是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如果不是疼的太厲害,他又怎會咬自己的舌頭?

凌子桐低下頭,沒有回答,只是握着凌子拓的手無意識地抽動一下。

她不是醫生,對凌子拓的症狀一點辦法都沒有,喂下凌子拓一杯溫水後,凌子桐起身,將推到一邊的被子替凌子拓蓋上,然後起身往外走。

“我們現在就回去。”語調平緩,從裡面聽不出一點感情。

人還沒走下一步,手再次被抓住,凌子拓用盡僅剩的力氣將人拉回來,望進凌子桐的竭力穩住的平靜眼波中,凌子拓說:“桐桐別擔心,哥哥真沒事。”

說完,又虛弱地笑道:“看來這回得桐桐陪着哥哥再休息一次了。”

剛纔太着急,凌子桐沒時間思考,現在再仔細想來,這事有些蹊蹺。

哥哥以往從沒有這種反應,事情就出在這幾天,而這幾天中發生的最大一件事就是哥哥能進空間,以及他有了治癒系異能。

“哥哥,是不是因爲我空間的關係?”在外頭還沒疼,一進空間就這樣,這不得不讓凌子桐聯想到這邊。

“不是。”凌子拓很肯定地搖頭。

“那就是治癒系異能的原因。”她從不懷疑凌子拓,而且想想也的確是這個可能比較大,如果是空間,那小花跟金毛同樣是活物,它們卻沒有任何不適,排除空間帶來的這個可能,就只剩下凌子拓突然出現的治癒系異能了,凌子桐心疼地擦掉凌子拓臉上一層冷汗,咬着牙說:“就知道這古怪的異能不會這麼容易得到的。”

炸毛的模樣看得凌子拓一陣好笑,心情舒暢,身體上的疼痛也覺得少了些,他說:“就像桐桐說過的,想要得到必須要先付出,這治癒系本就難得,哥哥情願經過這麼幾遭。”

等徹底掌握這個異能,他的桐桐就可以萬無一失。

凌子桐抓住他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來,她湊過去,涼涼地問:“幾遭?”

見凌子拓有些懊惱,她又肯定地問:“這麼說,哥哥是已經有過這種疼痛了?”

疼痛讓他腦子也轉的慢多了,凌子拓暗暗後悔,但臉上卻一派雲淡風輕:“恩,在之前桐桐睡熟時疼過一回,不過那次沒這麼嚴重。”

先一回只是胸口疼,這次不一樣,像是全身骨頭都被一寸寸敲碎,連着血脈盡斷,然後重新組合一樣,這種疼痛還是凌子拓二十多年來頭一回遇到,着實讓他難忍了一回。

穿在裡面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臉上更下雨一樣,凌子桐實在心疼的厲害,她皺着臉,問:“哥哥,我給你拿點止疼藥吧?”

這麼疼的也不是辦法,能讓凌子拓變臉的疼痛,絕對是她想象不到的。

凌子拓搖頭:“不用,我擔心吃藥會阻礙效果,那樣就是前功盡棄了,沒關係,已經好多了。”

“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疼啊?”好像是疼在她的身上,凌子桐話中一陣隱忍。

凌子拓深深一笑:“我有辦法可以減輕疼痛。”

“什麼辦法?”不管凌子拓需要什麼,哪怕是頂級好藥,她也一定會去弄來。

凌子拓點着自己蒼白的脣,說:“桐桐親我一下。”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這些?”凌子桐滿懷希望的心噗通一聲跌落在谷底,她哭笑不得地說。

凌子拓反倒認真起來,他說:“難道桐桐沒聽說過疼痛轉移法?人一旦專注於某件事,身上的疼痛會不自覺被忽視,我想了想,除了親吻桐桐這件事外,還真沒其他事讓我能轉移掉這種疼。”

“照你這麼說,那做一場豈不是更有效?”凌子桐斜睨過去一眼,問。

做可比親更讓人慾罷不能。

“呵呵呵——”因爲難以忍受的激痛,凌子拓的聲音要比往常低沉好幾度,他捏着凌子桐的手心說:“既然桐桐這麼想,我也不能辜負了桐桐,但這會兒我是無能爲力,等好了,桐桐想什麼時候要都可以。”

“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她指控道。

凌子桐想抽出自己的手,但視線落在凌子拓還沒恢復的臉上時,又壓下了動作。

“這可是桐桐親口說的,我記着呢。”凌子拓將錯就錯了,他決定曲解到底,說不定以後能拿着這個理由多吃幾頓。

有心再反駁幾句,手上的溼濡還是讓她閉上了嘴。

凌子桐抿了抿脣,低頭,湊近凌子拓,停留在那薄脣上。

這是一次不含任何情語的吻,兩人卻都有着難以言喻的滿足,凌子拓薄脣微張,兩人淺淺親吻着,凌子桐焦躁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在一下一下的親吻中,凌子拓的臉色不再那麼蒼白,恍似親吻真的是最有效的止痛良藥一樣。

時間差不多了,凌子桐起身,將被子往上拉一下,對凌子拓說:“我去少些熱水給你洗洗。”

“不用。”

凌子拓起身,想要下牀,卻又被凌子桐按住,“還沒好,別亂動。”

難得桐桐這麼強勢,不容拒絕的時候,凌子拓並沒有不適,反倒更高興了些,他摟着凌子桐的肩膀,將半身的力氣放在凌子桐身上,到底也站起身:“直接去泉水那邊洗洗就行。”

“不行,那水很冷。”空間四季如春,春天的水可也是冷的,她洗過,自然有經驗,凌子拓又是一身的冷汗,洗了容易生病。

凌子拓嫌棄地掀了掀衣襟,說:“沒事,泉水對我的疼痛應該有好處。”

不管有沒有用,反正他是受不了了身上黏膩。

“可是——”凌子桐還有些猶豫。

哪有出了一身冷汗又立即洗冷水澡的,凌子拓雖身負異能,但總歸是個人,而且現在身體極爲虛弱。

“桐桐,我有些餓了,你給我做飯吧,要你親手做的。”凌子桐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凌子拓索性轉移了話題。

當然知道凌子拓的意思,她踮着腳,在那蒼白的薄脣上咬了一下,才扶着人站起來:“好,你去洗洗吧,將你送到那邊我再做飯去。”

看着凌子拓舒服地倚靠在岸邊,臉上並沒有不適,凌子桐才放心,她五指穿梭在凌子拓發間,一邊替他洗頭,一邊輕柔地按揉。

等她沖洗完凌子拓頭上的泡沫,水中的人已經閉目睡着了。

找來乾淨的毛巾,替他擦乾淨髮梢上的水,凌子桐才坐在一旁觀察凌子拓,見他眼下一片黑青,伸出手想探摸一下,還沒碰觸到又縮回手。

恐怕哥哥已經很久沒睡了,凌子桐有些自責,她只在意自己的不舒服,卻忘記哥哥的不適。

看着時間,二十分鐘後,凌子桐知道不能泡久了,輕輕搖晃着凌子拓的胳膊,低低說:“哥哥,醒醒,去房間睡。”

即便睡的再深,稍微一點動靜他就能醒來,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

感覺到身體撕扯之痛消失,現在只是無力些,他才滿意地點頭。

旁邊有小花它們,凌子桐不可能讓凌子拓脫個乾淨,但浸透過水,再起身時,修長的身軀映入眼簾。

凌子拓身材修長,卻並不瘦弱,皮膚偏白,腹部肌肉更是蓬勃有力,隱入褲腰處的人魚線若隱若現,誰說只有女人出浴的姿態撩人?

眼前這個男人同樣能吸引別人的目光。

凌子桐轉開頭,自以爲在凌子拓看不到的地方,擦了擦鼻子,沒看見可疑的液體,這才放心。

“呵呵呵——”凌子拓仰頭大笑,刀削似的五官在越發明亮,笑夠了才說:“桐桐要想看我可以給你看。”

被取笑了那麼多回,凌子桐也忘記臉皮爲何物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要看也等你完全好了再看,那時我讓你天天光溜地讓我看。”

“哈哈哈,好,好,桐桐什麼時候願意看就行。”

將凌子拓推進木屋後,凌子桐帶上門,火燒屁股一樣跑開,身後屋中隱約還能聽到凌子拓暢快的笑聲。

不想讓凌子拓久等,凌子桐只簡單下了麪條,空間存了許多番茄醬跟各種葷素菜。

之前的桌子跟藤椅還沒收起來,倒是正好,凌子桐下的最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麪,又切了一盤五香牛肉,一小碟醬花生。

麪條跟粥剛端上桌,凌子拓也跟着出了門,飯菜香味合着空間特有的清香,讓凌子拓食指大動。

不僅凌子拓,小花跟金毛也被香味勾了過來,金毛還矜持些,心靈之前還受過傷害的小花這會兒早已忘記傷痛,垂涎地看着桌上的麪條。

凌子桐下了一大鍋,凌子拓盛了一大碗,自己一小碗,剩下的全部倒在小花跟金毛它們的盆裡,兩人一羣動物吃的忒歡實。

吃了飯,又結實地再睡了一覺,等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

早飯凌子桐熬的的菜粥,空間青菜水嫩飽滿,青菜香味融合在米香中,味道讓人慾罷不能。

早飯後,凌子桐再一次叮嚀了小花一遍,纔跟凌子拓一起出了空間。

兩人剛出現在院子裡,門正被敲響。

“我們什麼時候走?”門打開時,王強眼神漂移,他乾澀地問。

昨天他已經知道凌子桐沒殺那三人,王強才知道自己是誤會凌子拓跟凌子桐了,這讓他覺得已經沒臉見兩人。

“現在就走。”既然答應王強,他們自然會帶上他,不過之前曾有過要幫幫他的心思也歇了,凌子桐疏離地回答。

“好,好,我這就準備。”感覺到凌子桐的疏離又如何?王強只能慶幸這兩人還帶着他,他離開之際又轉身:“昨天的事對不起。”

不等凌子拓他們回答,他已經大步離開。

兩輛車子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村子,往s市安全基地行去。

在外頭呆了四天,其他人還不知得擔心成什麼樣,凌子拓踩下油門,速度飆到最高,也不管後頭的車子是否趕得上。

本來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硬是縮短到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後,凌子拓的車子停在基地門口。

人還沒下車,基地門口等了三天的凌家幾個人快速上千,即便木訥如凌二也是滿臉外露的慶幸。

“少爺,小姐,你們總算回來了。”凌武眼圈有點紅。

四天沒回基地,基地好似有了變化,外區明顯又擴大一圈,站在門口就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各個衣着破爛,面黃肌瘦。

每次有一輛車子靠近時,臨着門口的十多個倖存者無不伸長了腦袋,眼中的貪婪跟野望騰騰燃燒。他們知道,一輛車子進來,那就表示進來的倖存者不是一小隊,而是個人,或者幾個人,這樣的人沒有三頭六臂,是護不住他們的物資的。

但這回他們明顯失望了,凌家的越野車他們大多數人都認識,就連基地領導的面子都不給,更逞論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倖存者,伸長了頭的人失望地縮回去,然後對着車子指指點點,嘴裡說着什麼。

坐在車內的凌子桐有些納悶,以往凡是見着凌家人的倖存者,要麼害怕地跑開,要麼就湊過來,想看看有沒便宜可以佔,像今天這樣,遠遠躲着,卻有離得不遠,那些人有的幸災樂禍地看着車子,有的惡意笑着,還有憐憫者。

“幾天不見,他們膽子見長啊!”凌子桐看着周圍的人,蹙眉說。

凌子拓也看過去。

那凌厲的視線幾乎能將玻璃穿透,那些指指點點的人手像是被燙了一般快速縮回去,既然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開頭。

在一陣詭異的安靜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後面還有車。”

那一圈人再次蠢蠢欲動。

沒錯,後面跟着的是不是越野,而是一輛普通的轎車,這肯定不是凌家的,那麼——

王強握着方向盤的手抖動的厲害,車子一個不穩,後座的女人睜開眼,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嘶叫着朝前座的王強抓去。

不管後座情況如何,凌子拓跟凌子桐已經各自被檢查過,兩人身上都沒有傷口,加上謝添給他們打開了方便之門,幾分鐘的時間,越野車已經開進了內門。

車子轉彎的時候聽了下來,凌子拓對外頭的幾人說:“上來。”

凌武,凌二,以及凌七跳上車。

“少爺,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去四天?”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四天時間都夠跑隔壁省一個來回了。

“是遇到點問題,已經解決了。”不是不相信凌武幾人,治癒系太過逆天,越少人知道越好。

透過後視鏡,看到凌武他們並沒有因爲他跟桐桐回來而舒展眉頭,這幾個兄弟他再瞭解不過,凌子拓問:“出了什麼事?”

凌武本來也想着要說,聽到這話,他回答:“老四被抓了。”

“什麼意思?”

凌武臉上堆積着怒火,他拳頭握緊:“少爺跟小姐沒回來這幾天,我們輪流在門口守着,昨天是老四,老五跟老六,他們聽到基地有人傳少爺跟小姐的流言蜚語,老四脾氣暴,跟人打起來,纔剛動手,楊勳就帶着人過來了,本來他想將三人都帶走的,不過老四他們掏槍了,最後沒辦法,雙方都退一步,老四被抓了。”

“楊勳?”這個名字在凌子拓舌尖轉了一圈,他腦中出現一個身影。

可不就是被凌家人打擊的沒了臉面的那基地第一縱隊隊長嗎?

這人竟然還有力氣蹦躂。

不過隨即凌子拓又明白了,他跟桐桐已經幾天沒回來,那楊勳肯定認爲他們遭遇不測了,這就迫不及待地上來報仇了。

“還真是沒什麼耐性。”凌子拓冷笑:“這李鬆和的眼光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竟然重用楊勳這個只知道鑽營權勢,欺上媚下的東西。

一直沒動靜的凌子桐卻注意到另一點,這也是就是女人的天性,對八卦極感興趣,即便八卦的對象是她自己,凌子桐回頭問凌武:“武哥,關於我跟哥哥的什麼流言蜚語?”

凌武臉色變了。

凌二跟凌七也低着頭,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凌家人向來鎮定,除非遇到大問題,否則不可能表現出這麼難以啓齒的樣子,凌子拓也來了興趣,他沉聲吐出一個字:“說。”

反正現在不說,等會兒少爺跟小姐也會知道的,凌武深吸一口氣,說:“在少爺跟小姐離開後的第二天,基地傳出流言,說,說少爺跟小姐兄妹相——奸,不顧人——倫,該遭天譴,不該呆在基地,前天晚上還有一羣人趁夜砸院門,被我們打斷了腿。”

“老五說他們等在門口的時候有人在一旁指指點點,老四離開的時候我哥叫我們別在意,隨他們說,但那些人後來越說越過分,就差指着老四他們的鼻子罵了,以老四的脾氣,他不可能忍得住,這才鬧起來。”凌武補充說。

這流言傳出來時,凌文就知道事出有因,這就是有人想激怒他們,好抓着他們的小辮子呢,凌子拓不在家,凌文做主,他當然不會將由頭送到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手裡,反正等凌子拓回來,他們會算個總賬。

凌文卻沒料到凌四竟然沒聽勸。

“可查出來什麼人所爲?”凌子拓只想知道結果。

凌武有些愧疚地搖頭:“昨天剛有點線索,老四又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有些着急,所有人手都去那邊,想將老四弄出來。”

流言這事一隻半會兒也傷不了人,但老四落到楊勳手中就是凶多吉少,他們得先救出老四。

幾人談話間,越野車已經到了宅子門口。

門邊,早已得到消息的龔叔摸了一把老淚,又哭又笑:“少爺,小姐,你們可回來了,讓龔叔好等啊!”

這倆孩子真讓人操心!

車子停下,凌子桐下車,小跑過去,抱住龔叔,討巧地說:“龔叔,幾天不見,我好想你啊!”

龔叔心情總算徹底晴朗了,他拍拍凌子桐的背,說道:“回來就好,龔叔也想小姐,想少爺,就知道少爺跟小姐會沒事的。吃飯了沒?龔叔給你們做去。”

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饑荒年代,人們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吃飯了沒’,龔叔擔心的就是小姐跟少爺餓着,擡頭,看着凌子桐,龔叔感嘆了一句:“小姐瘦了。”

凌子桐抽了抽嘴,她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口齒不清地說:“看看,這麼多肉,我沒瘦呢。”

“小姐輕點,疼不疼!”龔叔被逗笑了。

哄好了龔叔,凌子桐跟着凌子拓他們進了正廳。

凌武,凌二跟凌七在門口等着凌子拓,龔叔跟凌三在家看家,其他人全部去了後頭,跟那邊的人交涉,就連樑爽都拖着還沒痊癒的身體去了。

聽完凌三又補充的話,凌子拓沒喝一口水,起身往外走,一邊吩咐:“凌武跟着就行,其他人在家。”

凌子拓又對亦步亦趨的凌子桐說:“桐桐,一路有點累了,你先去休息一下。”

“我沒事。”凌子桐也想跟着去。

按楊勳那小人心思,凌四落到他手裡還不知要遭多少罪,凌子桐甚至想到了最壞的可能,她不願凌家人再少任何一人。

“桐桐聽話,上去睡一會兒。”凌子拓語氣不容拒絕,他緊緊盯着凌子桐。

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心意自然相通,凌子桐知道凌子拓的意思,她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等會兒萬一有衝突,她倒是個累贅,她也不願耽誤去救凌四的時間,只好說:“好吧,我在家。”

“如果有危險,記得躲藏。”躲藏在空間。

凌子拓不放心地提了一句,至於後面一句話,凌子拓沒說明,凌子桐也清楚。

“放心吧,我曉得。”凌子桐當然會保護好自己。

而她之所以這麼痛快放凌子拓去,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現在凌子拓有治癒系異能,安全什麼的根本不用擔心。

凌子拓離開後,凌子桐並沒上去休息,她接過龔叔專門給她泡的紅棗茶,喝了一口,讚歎道:“還是喜歡龔叔的手藝,好幾天沒吃的,真想得慌。”

“呵呵,小姐喜歡龔叔給你做,小姐想吃什麼,我這就去準備。”龔叔說着就要起身。

凌子桐將人拉住,她笑道:“不急,龔叔,你坐下歇會兒,這幾天害的你擔心了。”

別看龔叔整天笑呵呵的,可哪個父母不擔心出門在外的兒女,龔叔將凌家的孩子都當成自己的孩子,他這三四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着,凌子桐只想着龔叔能好好歇一會兒。

也沒推辭,龔叔坐在凌子桐旁邊,不過還是提醒說:“如果小姐餓了就說,我再做。”

“好。”

安撫好龔叔,凌子桐纔看向凌三,問:“關於我跟哥哥的流言,文哥查到了什麼?”

凌子拓去救凌四,她自然要在家處理這個問題。

“我們放出話,誰能找出最初放流言的人,保證給他夠吃一個星期的糧食,結果半天就有了消息,最先聽說這流言的是基地三個最碎嘴的人,我們找到那三人,威逼利誘,那三人回想半天才發現,那人極爲陌生,讓他們在人羣中找,卻怎麼也找不出來。”

那人面生是一點,另一點,也是因爲基地人太多,他們即便過目不忘,在十多萬人當中尋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凌文他們雖然智商夠高,但女人總有種直覺,那是男人無法企及的。

凌子桐靠在沙發上,端起面前的紅棗茶,聞着香味,沒再喝,她盯視着棕紅色的茶水,不言不語,茶水中露出一張沉思深沉的小臉。

“小姐是不是擔心那些流言”凌三見凌子桐臉色不好,他問。

凌子桐搖頭:“不。”

區區流言根本傷不了她,被人指指點點又如何?反正她又不少一塊肉。

然而,她不在意流言,卻不表示她就能放過製造流言的人。

至於那人——

哼。

“那小姐是不是有線索了?”凌三又想到一個可能。

不愧是他們小姐,夠沉穩,不會這麼輕易被中傷。

凌子桐一口喝完紅棗茶,咂了砸嘴,口中獨屬於紅棗的味道讓她舒服地嘆口氣,凌子桐放下杯子,纔回答:“沒有。”

“不過我有人選。”

即便沒有證據,但凌子桐直覺就相信這使跟她脫不了關係。

“那小姐的人選是?”凌三問。

別怪凌三猜不出來,像他們這樣習慣多想的人總喜歡將簡單的問題複雜化,這件事如果讓凌文跟凌三他們看就有很多種可能,一種是楊勳派人故意放出消息的,而後來凌四被抓正好迴應了此事,第二種可能是基地那些虎視眈眈看着他們的小隊,凌家不畏強權,不喜惹事,還出手大方,這些都足以威脅其他小隊的地位跟顏面,那些小隊恨不得取兄弟軍團而代之,第三種可能是他們無意中得罪了某些人。

而凌子桐卻想的簡單,流言的受害者是她跟凌子拓,而目前爲止,有膽子,並且極恨她的也就那麼一兩個人,錢佳佳算一個,邢珏也是一個。

邢珏來不來s基地還是兩說,即便她過來,這會兒恐怕也沒時間報仇,她得抓緊治療她的手,那麼剩下的一個就是錢佳佳了。

思及幾天前離開基地時遇到錢佳佳的情景,凌子桐對凌三說:“三哥,你去找人將那小孩找來。”

凌子桐指的是見識錢佳佳的那個包打聽。

凌三眼睛一亮,立馬起身:“好,我這就去。”

凌三離開後,凌子桐又問凌七:“七哥,這幾天基地有沒有什麼大動靜?”

“小姐指的是?”凌七問。

“基地有沒有來一輛加長林肯?”也不打啞謎,凌子桐直接詢問。

一般過來基地的除了實用性強的各個牌子跟款型的越野,就是其他不怎麼堅固耐性的小車,除此之外就是卡車,麪包車之類的,像邢珏開那麼招搖的加長豪車的,至少在凌子桐離開基地前沒見過。

“沒有。”龔小七很肯定地搖頭。

這幾天關於凌子拓跟凌子桐的流言滿天飛,他們也天天出去打聽,如果有這種豪車進來一定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

“那就好。”凌子桐果斷地排除了邢珏這個可能性。

錢佳佳,如果真是你的話,那麼,你這是自動朝我槍口上撞啊,到時我會讓你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基地某處宅子的一間房內,跟人酣戰正濃的錢佳佳突然打了個噴嚏,這讓他身上的男人詫異地擡頭,摸了一把她身上的軟肉,笑的不懷好意:“怎麼?冷了?等會兒老子一定讓你熱起來。”

早已沒了曾經引以爲傲的清純氣息,臉上濃厚的妝從沒卸下過,錢佳佳水蛇一般纏了上去,嬌笑道:“我可等着呢!”

“你這個娘們夠味,老子喜歡。”男人哈哈大笑,再次投入激情中。

低着頭的男人沒看見,擡頭看着房頂的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以及眼底深處無人察覺的濃郁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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