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呼救聲聽着虛弱無力,還帶着恐懼跟厭憎。
那人聽到裡面的呼救聲,臉色一變,快速回頭,然後哐噹一聲關上門。
關門聲在凌一耳邊炸開,凌一離的比較近,只差一點,門就能將他的鼻子拍扁,凌一本來還真不願管這事,別人家的事他們向來敬而遠之,但剛纔那賊眉鼠眼的人竟然差點拍到他,這就是讓他沒臉啊。
這條街上除了幾家捲簾門外,其他清一色的都是玻璃門,這些都是鋼化玻璃,對普通人來說,眼前的門沒有工具還真難以破開,但如此的門還真是難不倒凌一,風是無處不在的,所以,凌一的異能最是方便可用的。
凌一也不打算再敲門,他往後退兩步,舉起砍刀,往玻璃門狠狠一劈。
刺啦——
玻璃碎了一地。
正往回走的男人驚恐地回頭,他看到的就是凌一大刀闊斧的跨進門,男人小心後退,小心覷着凌一手中的砍刀,問:“你,你要幹什麼?我沒得罪你,你不能殺我!”
凌一皺眉,這屋中味道極難聞,酸臭味薰得人作嘔,直到空中的各種味道散開不少,凌子拓一行人才進門。
這糕點店是典型的街邊點心鋪,專賣小蛋糕,以及一些自烤餅乾之類的點心,看空空如也的房間,以及地上隨意扔的垃圾,這男人應該躲在裡面很久了。
“救救我——”感覺到清風吹進房間,角落裡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迎着正門的是一個長長的木櫃子,應該是擺放糕點所用,靠着門的三面牆也都擺放着櫥櫃,正對面是收銀臺,而收銀臺後頭有一扇門,裡面房間是做糕點的地方,聲音就是從櫃檯裡面傳來的。
那男人聽到女子微弱的呼喊時,身體條件反射地往櫃檯中央一站,但他這麼一動作,恰恰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衆人越發好奇。
“裡面是我的女兒,她腦子有些問題。”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煞有其事地說。
裡面的人顯然是聽到了男人的說話聲,以凌家人的耳力,他們顯然聽到裡面突然變不穩的呼吸聲,裡面的女子情緒有很明顯的波動,但不知爲何卻沒開口。
“腦子有問題並不表示不能見人吧?”這回沒有凌文,凌一凌二那些人根本別指望他們開口,發言人再次變成了凌子桐。
“我怕她會嚇着你們。”男人爲難地說:“她腦中傷了之後有些拎不清,還喜歡傷人。”
男人越是這麼說,大家越是懷疑。
凌子桐本來興趣不大,但被男人這麼三推四阻的,她更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凌子桐冷笑:“我們什麼髒的臭的沒見過?哼,有些人即便看着人模人樣,其實連人性都沒了,那才更醜。”
凌子桐的諷刺已經稱得上的明顯的,男人縮着腦袋,想回嘴,但凌子拓幾人其實太過強悍,他不敢,只憤憤轉開臉,沒有反駁。
“我會一點醫術,尤其是精神方面的,既然是你的女兒,你必定是想要她好的,不如就讓我給她看看,怎麼樣?”凌子桐笑道。
某些程度上,凌子桐還真沒撒謊,她精神異能,最擅長的是探查跟攻擊別人的精神力。
男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連連拒絕:“不用,不用,她已經習慣了,而且我也願意照顧她。”
男人的不軌已經很明顯了,凌子桐不再跟他周旋,直接拐彎,走向櫃檯側面的入口處。
男人是顧此失彼了,當他注意到凌子桐的動作,再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凌子桐已經看到櫃檯下方的女子。
倒吸一口冷氣,凌子桐臉色變得很難看。
幾個男人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沒人去一探究竟,凌子桐喊道:“馮姐,你過來。”
“好。”馮晶晶也正想去幫忙,這裡也就她跟凌子桐兩個女子,有些事女人間做着比較方便。
馮晶晶走過去時,順着凌子桐的目光看去,視線所觸之處,馮晶晶捂住了嘴,轉開頭,然後眼中充血,恨不得一腳踹死那個男人。
此刻被塞在櫃檯底下的女人看着也不過十多歲,應該不足二十,她大概是餓了很多天,身體已經瘦成了皮包骨,女孩渾身上下不着片縷,這也就罷了,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更是痕跡斑斑,有些地方真是慘目忍睹,凌子桐一眼就猜出女孩的遭遇,而且女孩脖子上還繫着一個項圈,是那種常用在動物身上的鏈子,鏈子另一頭綁在角落裡的一個鐵架子上。
即便是陌生人,即便之前只是抱着玩笑的心態,當看到這一幕時,凌子桐還是難以遏制心頭的憤怒,凌子桐問:“這真是你的女兒?”
男人點頭,卻又突然搖頭。
“是還是不是?”凌子桐突然厲聲呵問。
“不是,但是我將她養大的,我,我是他的養父。”男人不敢有任何隱瞞,因爲那一瞬間凌子桐看向男人時用上了精神力,被強壓下來的精神力逼迫,男人忍受不了,只能實話實說。
“也就是說她還是你女兒?”凌子桐低低問。
“是,是。”男人徒勞地解釋:“但她跟我沒有血緣關係。”
“呵——”凌子桐氣極反笑,她見過很多人間慘劇,可這也算是今生見過的最讓她側目的一次,心中僅剩的那點正義感瞬間爆棚,凌子桐今天就幫這女孩一回了。
跟馮晶晶一起走過去,凌子桐從空間內找出一套適合這女孩穿的衣服,兩人給女孩換上,大概長期沒有動,女孩整個人都是僵硬的,身上的骨頭咯人,手背青筋跳的嚇人。
過了十多分鐘才勉強將衣服給女孩子穿上,又用凌子拓的長刀將女孩脖子上的鏈子砍斷,凌子桐跟馮晶晶兩人才將女孩小心扶起來。
女孩已經沒力走路,幾乎是被凌子桐跟馮晶晶拖着出來,給她找個瓶水,女孩大概太久沒喝水了,她雙手抱着瓶子,拼命往嘴裡灌,水從嘴角流出,浸透了剛穿好的衣服。
而那個男人在看到女孩在喝水時喉嚨動了動,顯然也是長時間沒喝水了。
一瓶水被女孩一口氣喝完,她抹了一把嘴,將瓶子扔掉,總算有了些力氣,聲音也清晰不少,她對凌子桐說:“謝謝你。”
“不客氣。”凌子桐搖頭。
女孩之後擡頭,那雙已經陷入眼窩的眼睛大的嚇人,她看向那男人,眼中感激被恨意席捲,她起身,想往男人衝過去,無奈,自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更沒法打得贏男人,女孩氣喘吁吁地用手扣住桌面,指甲劃過桌子,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男人不止一次被這麼瞪過,之前每次女孩這麼看着他,他都將人狠狠揍一頓,這回他一時間忘記情況已經不同,揚起拳頭就要朝女孩衝過去,還沒走兩步,卻被凌一勾腳,整個人狗吃屎一樣趴在地上。
嘴裡哎呦哎呦地叫。
男人恰好趴在凌七腳邊,凌七擡腳,踩住男人的手腕,碾了一下,殺豬一樣的叫喚在房間迴盪。
離凌七不遠處的凌二掏了掏耳朵,他不喜歡這人的叫聲,將人隨意一踢,瘦小的男人整個身體在光滑的地板上滑過,凌二一腳正好踢在他的腹部,男人護住了手護不住肚子,一時不知該如何保護自己,只能捲縮着,以背部對着凌家兄弟。
只這麼捱了三下,男人已經半死不活,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女孩見此,突然咯咯笑出來。
“劉大成,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女孩枯瘦的臉因爲笑容有些扭曲,她費力起身,扶着桌角,一點點朝男人挪去,再走到男人跟前時,拼盡所有力氣,往男人的頭上踩。
“你這個畜生,你該死!”女孩瘋狂嘶喊道。
男人不敢掙扎,他寧願被這女孩踩着臉罵也不敢讓凌家兄弟再踹上一腳。
女孩踹了十多腳,衆人精疲力竭,她癱坐在地上,捂着臉嗚嗚的苦,傷心欲絕。
還有什麼比摧毀一個女孩的意志更讓她絕望?
凌家人面面相覷,沒人吱聲,這種事不是自己經歷,根本沒有立場勸解。
女孩哭了很長時間,最後連眼淚都流乾了,她放下手,凌子桐才發現她雙眼紅腫充血,一地血淚從眼角劃過。
凌子桐心一緊,一個本該天真爛漫的女孩得經過多大變故才能流出這一滴讓人心酸的血淚?她說道:“你要殺要剮,這人隨你處置。”
女孩用袖子擦掉那地劃過腮邊,懸在下巴處的血滴,出神地望着已經髒污的衣服,自嘲一笑:“即便殺了她也洗不乾淨我了。”
兩月以來總算看到人類,她心中的苦無處訴說,女孩對凌子桐有一股莫名的好感,她低頭,絮絮叨叨地說:“我今年十七了,本來上高三,我學習在我們班上年年第一,本來還想着明年高考能考去外面的大學,不管哪所學校,只要離開這家就行,嗚嗚,可是我命不好,就差一年,一年時間我就能出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情願給外面的怪物撕了吃掉也不願落在劉大成手裡,他,他就是個畜生。”
“你真是他養女?”凌子桐問。
“不是,我不是他養女,我媽在我十歲時嫁給他的,我十二歲時我媽死了,我想離開這家,但是我又沒處可去,我的戶口還在他家,從十三歲開始我就覺得劉大成看我的眼神不對,所以我小心翼翼地躲着劉大成,我已經躲了四年了,就差一年,就一年我就能自由了,我戶口就能牽走了,嗚嗚——”女孩說到這裡又嗚嗚的哭。
凌子桐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女孩,女孩感激地接過。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凌子桐不願這女孩沉浸在這些事中,她轉移話題:“S市有安全基地,要不要跟我們去安全區,那邊有很多幸存者。”
女孩擡頭,在經過兩個月非人的生活後還能遇到這麼一羣人,她覺得人生不算是黑暗到頭了,女孩想了想,點頭:“好的。”
“能不能將他也帶上?”女孩指着地上快沒了氣息的人。
凌子桐納悶,女孩明明已經對男人厭憎到了極點,去安全區爲什麼還要帶着他?凌子桐詢問地看着凌子拓,凌子拓招手,凌子桐快步走過去。
凌子拓將人攬在懷中。
“哥哥,要不要帶着他?”他自然是指那個叫劉大成的男人。
“帶着。”
既然已經決定,一行人就不在這邊多呆,凌子拓跟凌子桐自然最先出去,後面跟着凌一,之後大家依次出門,凌七提着劉大成走在前面,女孩跟在凌七身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劉大成,生怕劉大成會找機會逃開,馮晶晶跟在最後。
街上的喪屍之前已經被凌家人殺乾淨,而劉大成的殺豬叫又呼喚來了少數幾個喪屍。
這幾個喪屍壓根不用凌子拓跟凌子桐動手,凌一保護在少爺跟小姐身邊,凌二懶得動手,凌七提着人,動手的只有凌五凌六,還有馮晶晶。
喪屍這回沒有聚集,而是從不同行方向出來,就在大家注視着凌五凌六時,幾人身後又緩步走出來兩個喪屍,他們悄然出現在衆人身後。
凌家衆人不管有沒有異能,這初級喪屍是輕易能感覺得到的,衆人知道身後有喪屍,只是等着他們走進在殺罷了。
喪屍直奔提着人的凌七而去。
在喪屍走的近時,凌七扔掉手裡的劉大成,迎上喪屍。
劉大成剛被扔到地上,他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遠處跑去,那矯健的步伐完全不像身受重傷之人。
就在這時,就近的十字路口再次過來四五隻喪屍,正迎上劉大成逃跑的方向。
劉大成見此,腳下停住,準備轉個方向再跑,但,誰也沒想到,一直沒有動靜的少女倏然動了,她沒有逃跑,沒有躲避,而是追上劉大成,從劉大成背後用力一推,劉大成被推進喪屍包圍中。
啊——
劉大成驚恐地要往後退。
但他身後的女孩像是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或者說這就是她本來的打算,消瘦的身軀釋放出了超出想象的力氣,死死抱住劉大成,兩人一起衝向喪屍眼前。
“小梅,你放開我,我錯了,我畜生不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了我吧!”劉大成拼命掙扎,但女孩拼盡力氣,他卻竟然推不動分毫。
喪屍已經向兩人伸出了爪子,在前面的劉大成首先被抓住,一爪子抓透了劉大成的前胸。
啊——
驚恐的尖叫是劉大成留在人間的最後一道聲音。
李大成很快被喪屍分食,而女孩在劉大成被喪屍抓死之後並沒有退開,而是往喪屍長長的指甲上撞去,她臨死之前,轉頭對驚訝的凌子桐說道:“抱歉,騙了你。”
凌子桐閉了閉眼,對那幾個喪屍施展精神力。
四個喪屍呆滯的動作更加僵硬,嗬嗬的叫,來不及吃掉女孩,然後齊齊倒地。
那邊其他人已經殺掉其餘三人。
“將她埋了吧。”凌子桐說。
其他人也贊同,這個可憐的女孩也讓幾個大男人心情沉重,幾人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將女孩安葬,至少不能讓她死無全屍。
安葬完後,衆人將剩下的一家服飾超市的衣服收完,隔壁還有一家書店,裡面多是學生用的書,都說孩子是祖國的未來,收下這些東西總沒錯。
凌子拓預料這鎮上留下的東西不少,但卻沒料到僅這個涼風鎮鎮中心一條街就剩下如此多的東西,也可能是衣服化肥之類的不能吃,也不方便帶着,這纔沒人動,但凌子桐空間裡的吃食不少,只要有種子,可比單純的收集糧食好多了。
她空間裡的西紅柿黃瓜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此一耽誤,等大家意識到時間不早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
大家午飯還沒吃,凌子拓索性讓衆人就在書店裡休息,順便吃午飯。
凌子桐從空間拿出酒精燈,讓衆人將饅頭放在酒精燈上烤熱了吃,這次出來衆人不喝冷水了,已經秋天,冷水喝多了可不好,這番出來前,凌子桐給大家每人準備了一個保溫杯,龔叔又給大家燒了開水,大家一邊吃饅頭包子,一邊還能喝到熱水。
光吃饅頭還真沒味道,凌子桐又從空間內找出一瓶辣椒醬跟兩包鹹蘿蔔乾,這些鹹菜容易下飯,一個包子一個饅頭幾口吃完。
小花跟大家一樣,它的包子跟饅頭由凌子桐保管,給它烤熱後,凌子桐將包子直接扔給小花,又將雞蛋剝了殼,然後掰開饅頭,將雞蛋夾在饅頭裡,凌子桐威脅:“不吃饅頭,那也不準吃雞蛋。”
小花最喜歡鮮肉,沒有鮮肉,熟肉也行,實在都沒有,只能用雞蛋代替。
小花嫌棄地用鼻尖觸了一下饅頭,在凌子桐一聲冷哼下,張嘴,叼住饅頭,隨便嚼兩下,便嚥下去,沒辦法,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它早就餓了。
嗷,饅頭就饅頭吧。這是小花的意思。
吃飯加休息,又是一個小時,若是今晚要趕回去,必須得現在離開,大家都看凌子拓的意思,而凌子拓卻沒有立即回答,他問一直沒開口的樑爽:“你應該知道我這次過來其實還有另外的目的吧?”
樑爽抿了抿嘴,頓住,然後說:“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凌子拓,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厲害。”
樑爽的恭維並沒有讓凌子拓表現出任何欣喜來,他說道:“我也有我自己的路子,怎麼樣?要不要去一趟?”
“恐怕那些人早就去過了吧?”樑爽說:“那裡都是好東西,那些人不可能放過。”
其他人都認真聽着兩人對話,卻並不明白兩人話中的他們指的是水。
凌子拓卻不贊同樑爽的話:“又沒有被弄走,我們還需要親自去一趟,別忘了,這雖是S市地盤,但那個終究是國家的,跟他們沒多大關係。”
動亂之處,國家恐怕目前還分不出人力過來弄走這邊的東西。
“但具體位置我們誰也不知道。”樑爽說。
“事在人爲。”凡是他凌子拓一旦認定的事,他總會想辦法做得到。
凌子拓的勢在必得刺激到了樑爽,他揚眉,回答:“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那我們今夜就在這邊過一夜,明天再回去。”凌子拓說。
樑爽跟凌子拓在打啞謎,凌子桐湊近自家哥哥面前,小聲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一件很重要的事。”凌子拓繼續保持神秘。
“就不能告訴我嗎?”凌子桐有些委屈,哥哥竟然還有事瞞着她。
“呵——”凌子拓揉捏着她的面頰,笑道:“哥哥想給桐桐一個驚喜,所以現在還不能說,否則可就沒有預想之中的效果了。”
“哥哥,你這話時前後矛盾,你既然已經告訴我這是個驚喜了,那再多告訴我一句驚喜的內容差別也不大吧?”凌子桐反脣相譏。
凌子拓但笑不語,他湊近凌子桐,在她耳邊小聲說着什麼。
“真的?”凌子桐這聲太過驚喜,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偏偏凌子拓卻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好不確定。”
切——
凌子桐不說話了,她眼睛一閉,倚在凌子拓胸前,閉目養神。
衆人再出發時已經三點過了,上了車,凌子拓的車依舊在最前方,他離開涼風鎮,還望南開。
涼風鎮之所以落後,除了百姓自己的原因,更多的卻是地理因素,因爲涼風鎮是兩面環山,朝南一面更是矗立着一座高峰,此座大山被傳有野獸出沒,人是萬萬不能踏入的,否則必死無疑。
起初很多人並不相信,這山裡有不少野生藥材,涼風鎮的百姓中就有人冒險去了一趟山裡,但從此之後這人便消失了,之後無人敢再踏入這山裡一步。
凌子拓此行就是要去這座名爲青松山的深山裡。
青松山其實並不是一座山,而是包括青松山,以及周圍一片小山在內的這片山區。
車子在青松山腳下停下,裡面有人踏出來的一條路,車子卻不行行走。
“將袖口跟褲腿紮緊了,這裡可能會有毒蛇跟毒蟲。”凌子拓對大家說到,然後之前在車中從空間掏出來的藥水遞給大家:“這是驅蟲劑,裡面摻雜着雄黃,能驅蛇,將這藥水滴在衣服上,對大家有用。”
每人一小瓶,按照凌子拓交的方法,衆人將藥水滴在袖口,褲腿,以及衣領上,藥水並沒有難聞的味道,衆人聞着也沒有不適。
又讓凌子桐將車子收進去,衆人各拿着武器,往山裡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去。
與其他人凝重的表情不同,小花顯得興奮的多,簡直是如魚入水,歡暢自在,甚至時不時地仰頭吼叫,豹子歡欣的叫聲迴盪在深山內。
因爲小花的自在,大家高高提起的心也不自覺鬆懈許多。
凌子桐摸着小花的腦袋取笑道:“小花,你這是回孃家了?”
嗷——
小花晃掉頭上的手,不理會凌子桐的取笑,屁顛地往山裡跑,周圍的荊棘刺針對小花來說沒有任何阻礙。
凌子拓手中拿着羅盤,他並沒有如衆人預料那樣爬上青松山,而是花了近半個小時饒過青松山。
青松山後一片暗沉,加上天色已晚,向陽處紅霞滿天,背陰處視線模糊,凌子桐翻出包內的手電筒,緊貼着凌子拓,往前走。
“桐桐怕嗎?”凌子拓低頭問。
“不怕。”凌子桐搖頭,抱住凌子拓的胳膊,說道:“哥哥在,我纔不怕。”
馮晶晶這回沒走在最後,而是緊跟着凌子桐跟凌子拓,聽到這話,馮晶晶笑道:“小桐現在是,少爺在哪,哪裡就有光明。”
“當然。”凌子桐搖頭晃腦。
這裡是深山,根本沒有人類,也就不可能有喪屍,至於野獸之類的,要是有的話,哪裡還會活到現在?
因爲當初有人消失,當局一些領導之後就禁止其他人靠近,這種事情總會越傳越烈,最後三人成虎的故事真實上演了。
越是往裡走,樹木越是茂密,人走出來的小路也消失在腳邊。
凌子拓看着手中的羅盤,辨別了一下方向,對身後的人說:“再往前走一個小時,我們休息。”
“哥哥,我們爲什麼不白天進來?”凌子桐問。
“白天的話會讓人注意。”凌子拓說。
人?
這個時候應該無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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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子拓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樑爽這時候快走幾步,靠近凌子拓,看着黑漆漆的周圍,偶爾聽到樹上鳥揮動翅膀的撲棱聲,他問:“那邊的人可能有不少也成了喪屍,我們需要這時候去嗎?”
“現在走總是有備無患。”
凌子拓停下腳步,手上的羅盤指針顫動一會兒後趨於平靜,他將羅盤遞給樑爽,問:“我得到的消息是在西南方,你的呢?”
“西南方。”樑爽對凌子拓的能力已經由原本的不可置信到現在的淡定了。
嘩啦——
一聲樹葉揮動聲,一個極小的身影在大家眼前竄過去。
“小花,上。”凌子桐命令。
吼——
小花也發現了那東西,它四蹄撒開了跑,一個竄步,前爪逮住那小東西。
那麼個小不點當然不是小花的對手,沒一會兒,那東西變沒了動靜,小花將那小身影叼到凌子桐面前,得意地揚着肥厚的下巴。
這可是小花第一次逮獵物,得意的緊。
凌子桐嘴角一抽,小花用力太大,野兔已經被它一爪子拍死了。
沒錯,小花嘴裡叼的是隻毛色灰撲撲的野兔。
“小花好厲害,這野兔是給你的獎賞,吃了它吧。”凌子桐違心地讚歎道。
吼——
小花尾巴搖的越發快了,若是將小花的臉換成一張人臉,大家一定能看到一張欠揍的大臉。
得了凌子桐的允許,它咬着野兔往旁邊樹叢裡鑽去,它可不打算自己吃着,讓別人看着。
衆人失笑。
大家不再理會它,依舊往前走。
這一回走了沒多會兒,除了凌子拓跟樑爽,衆人有些難掩訝異,因爲本來沒路的前方竟然突兀地多出一條一人能走的小路,就跟之前來的一路一樣。
“看來我們來對了。”樑爽看着那條在黑夜裡不甚清晰的小路說。
凌子拓調暗了手電筒的光芒,並沒有立即往前走。
大家不明所以,直到躲在樹叢裡吃完了野兔的小花再次出現時,凌子拓招招手,小花顛顛跑了過來,凌子拓對凌子桐說道:“桐桐,從空間裡找出一把槍,無人用過的。”
“恩。”
很快,凌子桐手中多出一把掌心雷。
凌子拓指着凌子桐手中的掌心雷,對小花說:“聞出這個味道,帶我們過去。”
小花鼻子往掌心雷跟前杵了一下,大概記住了掌心雷的味道,而後掉頭往前走。
噗——
“我們小花真是萬能的。”凌子桐沒忍住,小聲笑了出來。
警犬的工作都能勝任。
小花跑的越歡樂。
大家快步跟上。
有小花的帶路,大家速度快了很多,之後的一路上再沒遇到任何動物,哪怕一隻老鼠都沒碰着。
時間已經到了夜裡九點,滿打滿算已經走了快三個小時,因爲或多或少的擔心跟難以說清楚的興奮,就連兩個女子都沒覺出有多累。
前方已經不見蹤跡了有十多分鐘的小花突然又回來,它咬住凌子桐的褲腳,將凌子桐往前方某個方向拖着走。
“找到地方了?”凌子桐低頭問。
嗚——
小花討好地蹭着凌子桐的手心,大腦袋一點一點的。
這個時候,除了馮晶晶,凌家的其他男人似乎都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大家各個滿面紅光,是啊,武器什麼的,男人都愛。
小花跑了十分鐘,他們起碼要走半個小時。
夜裡十點,他們停下腳步,看着遠處黑暗中隱約的光亮。
“竟然真的有人。”說話的是樑爽。
而隨着樑爽的話落,那處建在密林中的建築物中閃出一道暗黃的光來,凌子拓拉着凌子桐快速躲藏在樹叢中,並對其他人說:“蹲下。”
凌子桐拍着小花的腦袋,小花乖巧地趴在凌子桐腳邊。
“哥哥,你說這裡有沒有喪屍?”凌子桐靠近凌子拓,小聲地問。
“應當沒有,就是有,也是少數。”凌子拓看着前方龐然大物,說。
這裡終日不見陽光,兩月前的太陽風暴對這裡即便有影響,恐怕也不大。
閃光燈閃過一次後,再沒有動靜。
凌子拓將大家召集起來,看着大家,這才明白了說:“之前一直不確定,所以沒有告訴你,現在你們也該猜到了,這是一處軍工廠,裡面的武器應該不少,這些東西我要了。”
大家摩拳擦掌,就連凌二都眼中精光直冒。
“桐桐,將之前在醫院收的麻醉劑拿出來。”凌子拓說:“我們沒有麻醉槍,現在用濃縮麻醉劑代替,不到萬不得已,別殺人。”
凌子拓這話是說給樑爽聽的,畢竟那裡的人跟樑爽雖是職業不同,但到底都是爲國服務,他們能不殺儘量不殺這些人。
“是。”衆人小聲應道。
看着凌子拓熟練地將槍改裝成了麻醉槍,樑爽眼瞳深了深,看來凌子拓真是深不可測,這東西他都玩不轉,這種根本不可能的事在凌子拓手中竟然有變成了可能,誰能想到步槍竟然能改成麻醉槍?
每人一把槍,除了自己跟凌子桐,還有根本不會使槍的馮晶晶。
裝好了槍,凌子拓並沒有讓人直接行動,他先讓凌家的人後退,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呆着,凌子桐找出一件外套,免得更深露重,着了涼。
大家或坐或蹲在樹叢裡,一直等到凌晨一點。
這個時候,人應當是最疲勞的時候,精神肯定要鬆懈很多。
凌子拓拍着小花的腦袋,讓小花悄悄走到離自己有兩百米遠的地方,然後突然跑動,樹葉晃動聲讓那邊看守的人警惕起來,遠處房子裡燈頓時亮了起來,看裡面模糊的燈光,應該不是用的電燈,看來這裡的點也停了,就不知剛纔巡邏的探照燈是哪裡來的。
看着窗戶上印出的人影,凌子拓暗暗鬆口氣,還好,人不多。
爲了隱秘性,而且這處是某些人的私庫,看守的人必定不多。
裡面的人很快出來幾個,凌子拓暗暗數了一下,剩下的只有兩個人。
他朝身後打了個手勢,凌一帶着人從另一邊小心朝前面的房子靠近,凌一幾人穿的全是深色衣服,與夜色早已混在一起,讓人不易察覺。
很快靠近房子,凌子拓拉着凌子桐貼着窗戶下方,衆人隱約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應該是動物,這個時候,哪裡有什麼人來。”一人說。
“還是小心一點吧,哎,等到這批貨被弄走,你我纔算徹底沒事了。”這是另一個人的回答聲。
先前一人聲音聽着有些苦澀:“聽說外面早已經亂了,你看看小冬,他,他怎麼就能變成喪屍了呢?這種事我想都沒想過。”
“誰說不是呢?我們只盼着還有人記着我們吧。”
“放心,越是這個時候,我們這的東西越有大用處,我只是想快些離開,好找找我的家人,但願他們沒事!”
兩人唉聲嘆氣,這會兒提到家人,再無人開口。
凌子拓朝後揚手,凌一會意,跟凌二兩人往後退去,待他們走到房子側面時,突然加重腳步。
裡面的說話聲突然停住,兩人警惕地拿着槍,往外走去。
“誰?”一人喊。
凌一凌二的身影已經閃到不遠處的大樹後面。
“出來!否則我開槍了!”那人揚着手中的槍喊。
還是無人應答,那兩人相視一眼,又往大樹方向走了走。
凌子拓跟樑爽同時舉起手中自制的麻醉槍,對準兩人的後頸,扣動扳機。
兩人後頸一疼,高濃縮的麻醉劑很快有了反應,在他們意識還沒完全消失時,凌一凌二從大樹後躍出,按住兩人扣動扳機的手指。
體內麻醉劑已經讓他們越來越無力,兩人終於眼前一暗,暈了過去。
凌一收了他們的槍,又將他們拖到大樹後方,確保不會有人發現,才扒了他們的衣服跟帽子,自己換上,快速跟凌子拓匯合。
凌子拓等人隱藏在周圍,凌一凌二代替兩人進了剛纔的房間。
沒多久,出去的幾人已經回來,他們聲音不小。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好好找找,真沒想到,這裡竟然有云豹,雲豹可是國家級的保護動物,之前怎麼沒看到?”第一人說。
“就是啊,我們在這裡已經快半年了,別說豹子,就是個狍子也只看過兩三隻。”第二人說。
“哈哈哈,你忘了?去年好像有人打到野豬的,聽說野豬肉好吃,我們來的晚了,還沒吃過真正的野豬肉呢。”
“去,野豬?現在哪裡還有,走,找小林他們去。”
三人有說有笑地往房子走去。
此刻凌一跟凌二已經分別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當三人看到趴在桌上的兩人時,變了臉色,因爲凌一凌二是趴在桌上的,個子即便跟之前兩人有差別,昏黃的燈光下不仔細看也辨別不出。
“小林,小徐,你們怎麼了?”三人上前,想扶起凌一凌二。
在他們剛近身時,凌一凌二突然跳起,兩人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麻醉針扎進最貼近他們的兩人脖子動脈處。
兩人拼盡全力掙扎,第三個人也正要加入戰局,此刻,凌子拓早已帶着人進來,一個手刀砍暈第三個人。
另外兩個體內麻醉劑已經起了作用。
見兩人搖晃着,卻如何也站不起來,凌一冷聲解釋:“放心,你們不會死。”
凌子拓掐住被自己砍暈那人的脖子,問還沒完全睡過去的兩人,說:“兵器在哪裡?”
那兩人不開口。
“不說我掐死他!”
“有本事你殺了我們。”
凌子拓冷冷一笑:“我並不是不敢殺你們,你們大可以寧死不屈,不過我想問問諸位,你們已經幾個月沒有出去了?你們就不想知道外面的情況?還是說有人給你們傳信,說外面並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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