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情緒激動,凌子拓只好再將人攬抱在懷中。
不停地安慰:“好,好,哥哥知道桐桐不願意,哥哥也不願意的。”
聞着熟悉的味道,凌子桐波動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呼吸漸漸平穩,盪漾着血絲的眸子也沉靜下來,凌子桐揪着凌子拓的衣襟,對他說:“哥哥,你繼續吧,讓她痛苦,還不能讓她死。”
“放心,桐桐好好看着就行了。”撥開她凌亂的頭髮,凌子拓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
本來還想着讓凌子桐退後看着,這會兒凌子拓還是不放心,他索性一手摟着凌子桐,另一手狠狠朝管奕甩過去。
凌子拓的力氣可比凌子桐要大得多,鞭風帶着殺氣,每一下都幾乎要了管奕的命,凌子桐抽了鞭子後,管奕身上青紫,滲血,而被凌子拓抽了鞭子後,鞭子飛離,帶走了片片血肉。
那場面,怎一個殘酷了得?
凌子拓偏偏每一下都沒打在管奕的致命處,一下下疼如骨髓,卻怎麼也死不了。
厭棄地看着眼前血肉橫飛的場面,肖承摸了一把身邊的傘,然後撐開,嘆口氣,說:“這樣就舒服很多了。”
肖承的做法總能讓親者快仇者恨,見到他的動作,凌家人也紛紛拿出雨傘,這還是剛纔山下用的,沒收起來,這會兒再拿來撐着更好。
“嗚——”在凌子拓甩了十多鞭之後,管奕終於忍不住了,她雙手撐着地面,指甲扣住石塊,指頭上的血跡在石塊上留下道道血痕。
“別,別打了。”管奕終於認輸了,她疼,她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多少次在死亡邊上掙扎。
她原本以爲自己忍下來的,可活了兩輩子,她最苦的時候就是在部隊訓練的時候,那時候也不過是苦些,累些,絕對沒有流血這回事,在折磨別人的時候,覺得這種事情不會多困難。
可真輪到自己了,管奕才發現,有些事情她還是忍受不了。
這會兒她也才明白當初凌子桐在每每看到她時憤恨的表情了。
管奕苦笑,沒想到她也有今天,難道上天讓她重活一世,其實是來讓凌子桐欺辱的?
不,不可能,她活着一定是另有大用,否則上天又何必讓她多活一次?
所以,她的宏願還沒完成,她不能死,也不會死,古人有言,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這點區區疼痛,根本打不垮她的意志。
管奕不是死腦筋的人,如果身體能不受迫害,她絕對想辦法避過。
管奕的話並沒引起凌家人的注意,她喊完,凌子拓鞭子仍舊不停歇地甩動。
“住,住手,別打了,咳咳——”管奕揮舞着雙手,拼命仰頭,想讓凌子拓看到她的示弱,繼而別再打了。
凌子拓下手太狠,管奕說話又急,開口的時候,嘴角血流不止。
凌子拓恍若未聞,力道不減反增,這一鞭直接抽到管奕的臉上。
凌子桐抽人的時候通常是毫無章法的,而凌子拓卻不然,他知道自己這一鞭要抽在哪處,抽完後對方會有什麼後果,凌子拓想毀掉管奕,就一定做得到。
分明看到鞭子是衝她的臉來的,管奕躲開,可鞭子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她移動一寸,鞭子竟然跟着移動一寸,在管奕絕望中,她覺得耳邊啪的一聲響亮抽打聲後,臉上火辣辣的疼。
疼痛由輕到重,最後疼的鑽入骨髓一樣,管奕眼淚不受控制往下落。
略鹹的淚水浸過傷處,管奕覺得傷處更疼了。
她哆哆嗦嗦地擡起雙手,扣住她手腕的枝蔓隨着她的胳膊嘩啦啦的動,管奕試探着撫摸自己的臉,剛碰到傷口處,身體又是一陣哆嗦,管奕知道自己這張臉算是毀了。
雖然她事業心比一般女人強,可到底是女人,沒有不在意容貌的,如果以後頂着一張變形扭曲的臉,別說讓人看,就是她自己都忍受不了的。
“你,你竟然如此傷我!”管奕肩頭不停地抽搐,她控訴道。
管奕覺得自己何其無辜。
若說前世,她最終也是被凌子拓殺掉的,上輩子的事也算是她以命抵命了,那時候的恩怨早已兩清了,這輩子管奕自認還沒做出罪大惡極的事,即便抓着凌子拓了,她也是以禮相待的,根本沒有如何傷害凌子拓,這樣的她不該被這麼對待的。
“你說什麼?”凌子桐作勢掏了掏耳朵,好笑地說:“哥哥傷害你?”
“你以爲你是誰?爲什麼哥哥不能傷害你?”這管奕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讓哥哥不傷害她?
“我是誰?我差點就成了你哥哥孩子的媽了。”管奕心頭一股怒火,脫口而出。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被凌子拓跟凌子桐這般侮辱,管奕就要膈應凌子桐。
管奕聲音可以飆高,山頂衆人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離管奕最近的凌子桐。
“你說什麼?”這是凌子桐第二次這麼問了,這一次聲音明顯比上回要低沉危險的多。
在剛找到哥哥時,凌子桐還記得管奕曾說過一句,要做她的嫂子,凌子桐以爲這是管奕故意在膈應她,沒想到啊沒想到,管奕竟然真的在打哥哥的主意。
凌子桐無意識揪住凌子拓腰間的硬肉,晶瑩剔透的水眸冷冷看着管奕。
就在大家以爲凌子桐發怒,要麼動手的時候,凌子桐來了一句:“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然後又嫌刺激管奕不夠似的,凌子桐摟住凌子拓的腰,身體貼近凌子拓,揚眉說:“哥哥的孩子只能我來生,你算什麼?”
凌家人紛紛轉頭,心中默唸,小姐,你這麼大庭廣衆下秀恩愛真的好麼?
要昭示凌子拓的所有權就得在大庭廣衆下,凌子桐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宣誓完後,凌子桐還擡頭徵詢另一個當事人的意見:“哥哥,我說的對不對?”
“嗯,桐桐說的都對。”這丫頭怎麼這麼可愛呢?凌子拓低頭,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凌子桐的瓊鼻。
管奕在剛纔那句話脫口而出後就後悔了,她不是邢珏那個蠢貨,只要事關凌子拓就會被刺激的什麼也不管了,這樣往往容易激怒凌子桐,邢珏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她的話很可能讓凌子桐收回不殺她的決定。
這是大大的不妙。
管奕腦子不停的轉,她需要找到藉口轉移凌子桐的注意力。
還沒等她想出好的理由,凌子桐接着的話讓她有些詫異,管奕看過去,凌子拓兩人相依相偎的畫面刺激了管奕。
管奕確定自己心頭生出的不是嫉妒,而是憤怒。
憑什麼同樣是重活一次,凌子桐就能得衆人追捧,男人的寵溺,而她卻要被踩在腳底?
她不甘心!
生怕凌子桐看到她眼中的不甘跟冷意,管奕又飛快地低頭,縮着肩膀沒有做聲。
“好了,桐桐彆氣了。”凌子拓將鞭子遞到凌子桐面前,“心裡不舒服就發泄出來,憋着可不好。”
管奕就是那最好的出氣筒。
“哥哥,我纔沒生氣。”
覬覦哥哥的人很多,她總不能聽別人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生氣,這樣她哪還有時間做別的,凌子桐算是看透了,她以後都不會因爲這些女人生氣了,給她們難看的最好辦法就是她跟哥哥更幸福。
讓那些女人嘔死。
凌子桐覺得這個想法特別好。
“再說,如果我在下手沒有輕重,她就得被我殺了,死人可不好玩。”低頭的管奕鬆口氣之前,凌子桐朗聲說道。
管奕緊抿着嘴,牽動着臉上更疼了。
凌子桐並沒有這樣放過她,她牽着凌子拓再走近兩步,打量了一番管奕後,摸着下巴說:“我覺得得想個辦法,讓她即便隱身後也很容易被找到。”
這是上次管奕在他們眼皮底下逃跑後凌子桐就一直思考的問題。
如果能在管奕身上做個標記,而且這標記還不能隨着管奕隱身消失,這樣即便不慎讓她跑了,他們也很容易將人找到。
“哥哥,你覺得呢?”凌子桐習慣性地問凌子拓,後凌子桐又環顧周圍,問其他人:“凌一大哥,你們有什麼辦法?”
“桐桐有辦法了?”見凌子桐眼中躍躍欲試,凌子拓就知道這丫頭一定是想到辦法了。
凌子桐也不藏着掖着,她就是有些不確定:“不知道這辦法有沒有用?”
“不試試怎麼知道?”凌子拓捏着她的後頸,笑道。
“哥哥說的不錯,說不定我的辦法就有用。”
凌子桐又走近兩步,彎腰,再次仔細看遍管奕全身。
在凌子桐剛纔說出那話時,管奕心下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眼見着凌子桐的目光探照燈似的在她身上轉悠好幾圈,管奕怎麼不防備,她儘量捲縮着身體,不想讓凌子桐看出什麼異常。
啪啪啪——
凌子桐終於收回目光,她興奮地直拍巴掌。
“哥哥,我知道了,我的辦法絕對有用。”凌子桐走回凌子拓身邊,一副你快表揚我的神情。
凌子拓從善如流地誇讚道:“嗯,桐桐很厲害,哥哥就知道。”
雖然被當成不成年的孩子一樣誇獎,凌子桐還是不自在地羞紅了臉,她斜着眼看了凌子拓一眼,又傲嬌地轉回頭,之後纔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一一解釋。
“你們是男人,很少主意一個細節。”凌子桐先賣了個關子。
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集中在她跟管奕身上,凌子桐才神秘一笑,問:“你們注意沒有,管奕身上沒有任何裝飾物品?尤其是金銀飾品。”
按凌子桐的話,大家仔細看過管奕身上,果然,從頭到腳,身上哪怕沒有任何金銀首飾,甚至連鐵質的都沒有。
極少有男人注意不相干的女人裝束。
“可是小姐,這有沒有飾品跟她能不能隱身沒什麼關係吧。”第一個發問還是凌四。
凌家男人要論仔細的,就屬凌文跟凌三,若論缺心眼,那非凌四跟凌六莫屬。
凌四要是知道也就奇了怪了。
這回莫說凌四,就是凌一他們也沒想清楚,倒是凌子拓看了一圈管奕後,明白了什麼。
凌子拓明白沒多久,另一側肖承眼睛眯着,嘴角勾出一抹壞笑。
“自然有關係。”凌子桐走近管奕,她撥開管奕耳際的長髮,露出管奕的耳垂,上面赫然一個掛耳環的小空洞。
管奕想往後縮,耳朵落在凌子桐手中,動一下,疼的厲害,她甩掉下巴上的血珠子,“怎麼?又想着用什麼法子折磨我?別搞那些虛晃的,有本事你直接來吧,不管你怎麼動手,凌子桐,我都不會死。”
“別緊張,也別找藉口轉移話題,管奕,你隱身的時候身上不能帶武器,對嗎?”凌子桐問。
“胡說。”管奕梗着脖子喊。
她語氣正經嚴肅,如果不是眼底的心虛出賣了她,凌子桐都要覺得自己會不會判斷錯了。
凌子桐放開管奕的耳朵,轉而抓起她的靴子,蔥白的手指點着管奕的靴子底部,說道:“嗯,從以前我就知道,末世之後,軍部的靴子統一都鐵質鞋底,這樣靴子更結實些,你作爲管將軍的唯一女兒,應該更受保護纔對,可你現在穿的還是普通靴子。”
“哼,什麼都讓你說了,我怎麼辯解也無濟於事,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吧。”這會兒管奕索性仍由凌子桐一步步解釋,她只當聽不到。
凌子桐破天荒的竟然贊同管奕的話,她扔掉管奕的靴子,拍拍手,嫌棄地說:“你說的不錯,跟你多說也是無益,我直接做我的就行了。”
在衆人好奇的目光中,凌子桐抓住管奕的手,撥開她手腕上的藤蔓,看着管奕完好無損的手,嘖嘖說:“你果然有治癒辦法,就不知道我等會兒要做的做完之後,你是否還能將手腕恢復的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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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昨天木有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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