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譏笑,邢珏怒從心來,她冷聲反駁:“我說過,即便子拓醒着,只要我願意,他也會讓我這般親近。”
黑衣人從頭到腳地將邢珏打量了一遍之後,最終只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反駁之意。
邢珏最是要面子,被這麼一個保鏢看不起,她怒火高漲,怒到極致,又突然笑出聲來,“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麼跟子拓親熱的。”
爲了跟黑衣人叫板,也爲了一償夙願,邢珏凝視了凌子拓片刻,低頭,眼看着邢珏就要再次親上凌子拓的薄脣,薛隊的話插進了兩人之間,薛隊語氣不耐煩,“都吵什麼?時間緊迫,不趕緊收拾,還等着天黑走嗎?”
“邢小姐,雖然你的感情不關我們的事,但如果因爲你的耽誤影響了行程,恐怕小姐也會不高興。”無視邢珏沉下來的臉,薛隊繼續說:“邢小姐剛纔也聽到了吧?小姐讓你從空間取出一輛車來。”
“至於你,等越野車準備好後,將凌子拓轉移到越野車上。”薛隊又對那黑衣人說。
“好的。”
黑衣人挑釁地看着邢珏。
邢珏恨恨地起身,而後跳下車子,在離開之際,對那黑衣人說:“你最好別讓我抓住把柄,否則我饒不了你。”
“悉聽尊便。”男人混不在意地說。
在各自忙的時候,也有喪屍成羣過來,有初級跟二級喪屍。
這些喪屍在附近遊蕩很久,好不容易聞到生人的味道,自然興奮,就連初級喪屍都不甘落後地朝人羣攻擊過來。
薛隊這些軍人當初身爲特種兵以時就已經見過血腥,殺喪屍要比平常人更早適應,被喪屍圍攻後,他們訓練有素地分成兩層,外面一層四人,分別佔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裡面一層三人,呈三角形狀,而管奕則被保護在最中間。
他們出京都基地時,曾向將軍保證過,要將管奕安全無虞地帶回頭,否則,他們會提頭回去。
被這麼保護着,管奕也覺得理所應當,她淡然冷靜地看着屬下跟喪屍殊死搏鬥,即便有兩個屬下差點被二級喪屍抓到,管奕也絲毫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在人羣外圍不遠處,邢珏一個人對付五個初級喪屍,以及一個二級喪屍,看着管奕輕鬆安然的模樣,再看着自己狼狽不堪,邢珏心中對管奕的恨意又升到了一個高度。
幾乎在同一時間感受到邢珏的情緒,管奕回望過去一眼,然後淡淡收回,完全沒將邢珏的不甘放在眼裡。
總之,不管哪一個管奕,對邢珏都是可以稱得上是視而不見的。
近距離殺喪屍時,薛隊他們使用的是軍刀,軍刀是出了名的鋒利耐用,軍刀所到之處,黑青的喪屍血霧翻飛,最先來到薛隊等人面前的是兩個二級喪屍。
二級喪屍直奔最外層西面跟北面兩個男人,黑長的指甲鋒利的跟刀子一樣,直朝兩人頸間而去。
兩人並沒有躲避,這是管奕的命令,因爲如果這兩人躲避的話,喪屍就會攻擊內層的三人,加入都躲避,那麼她就會暴露在喪屍尖爪之下,管奕並不怕喪屍,也不怕死,不過在研究還沒達到她所期望的成果之前,她不能死。
沒有躲避的兩人只能用軍刀對抗二級喪屍,因爲近距離跟喪屍對打,他們隨身佩戴的槍支就沒有作用。
其中西面一人手中軍刀橫在眼前,擋住喪屍刺到眼前的指甲。
叮的一聲響。
喪屍指甲跟軍刀撞擊,軍刀顫了顫,刀刃多出一道劃痕。
這人極愛刀,見此,男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刀身,後又極仇恨地看着二級喪屍,他大喝一聲,軍刀橫向掃向二級喪屍,試圖將二級喪屍頭顱削掉,然而他卻忘記了,軍刀即便再堅韌,已經有了破損痕跡的刀身遠遠沒有之前那麼有用。
咔嚓——
軍刀砍掉了二級喪屍腦袋的同時,刀身也是一斷兩截,那人抽回軍刀,刀柄下方只剩下十釐米左右的刀身,這並不足以殺掉其喪屍。
他們都無異能,不可能憑空變出另一把軍刀來,那男人朝邢珏喊:“再給我一把刀。”
邢珏像是沒聽見男人的叫,她背對着管奕那羣人,專心殺自己眼前的喪屍。
男人有些生氣。
在男人一喊一怒間,後面的初級喪屍已經層層堆積上來。
男人雙拳難敵四手,況且,他手中的軍刀已經成爲短刀,這樣的刀子即便刺進喪屍體內也是殺不掉喪屍的。
躲亦不能躲,旁邊的同伴自身難保,更何況是還要幫他。
沒辦法,男人只好眼睛一閉,將手中的成了短刀的軍刀刺激最前面一個初級喪屍的腹部。
喪屍感覺不到疼痛,刺刀只讓他的行動遲緩片刻,那隻喪屍挺着肚子堅持往前走,這樣也將男人逼到最危險的時候,他絕望地厲喝一聲,擡起一腳,踹向中了一刀的喪屍。
嗤——
喪屍被踹開,刀子瞬間拔出。
如果沒有之後的一幕,這男人或許還能活下去。
之間四處噴射的喪屍血噴了男人一臉,最要命的是,還有稍許喪屍血飛進了他的眼中。
男人眼睛被腐蝕了一樣,刺痛讓他難以忍受的抱頭悶哼。
這時候的男人早就沒別的精力對抗另外過來的初級喪屍。
這男人的身後恰好站着薛隊,薛隊見此,身體超出思緒一步,就要上前幫忙。
“薛隊,你是不是忘記我的話了?”管奕在後面不鹹不淡地說。
“小姐,齊子有危險。”薛隊無法理解小姐的想法,一個人怎麼能這麼無情呢?齊子跟小姐已經有三年了,是他一手提拔上來了,三年時間,即便是養只狗,養只貓也得生出感情來了,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但作爲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小姐一刻不答應,他就不能移動一步。
“小姐,我保證會保護好小姐,還請小姐讓我去救下齊子。”薛隊按捺下心底的絕望,語帶祈求地說道。
讓一個鐵血錚錚的大男人求一個小姑娘,這是打他的臉,但他不低聲下氣還能怎麼做?
“我說過,你們要跟着我就得各司其職,如果你救他,別人再救你,那誰來保護我?還是你們在我爸爸面前發的誓言其實都是說說而已?”管奕故作懷疑地嘲笑道。
頭可殺,血可流,但尊嚴不容別人踐踏,薛隊已經跨出去的腳步又生生收了回來。
“小姐,我知道怎麼做了。”薛隊低着頭,抓着刀柄的手指泛白。
管奕收回視線,淡淡地說:“記住就好。”
齊子手掌下的嘴角苦澀地扯着,他也顧不得疼痛,放下雙手,擡起腳,將另一隻喪屍又踹翻,而他正對面,也是離他最遠的東面的男人轉身,掏出手槍,砰砰兩槍。
齊子面前的喪屍被殺光。
這兩槍點燃了大家的怒火,衆人都不要命似的拼命攻擊喪屍,一刀一個,切菜瓜似的,頭顱遍地滾動,就連另外兩個二級喪屍都被憤怒的男人們斬殺殆盡。
等所有初級二級喪屍全部被殺之後,衆人並沒有覺得放鬆,相反,他們的心早就糾結在一起了,這不是他們死的第一個兄弟,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而且還在他們眼皮底下,他們明明能救下他的。
“齊子,對不起。”薛隊抓着齊子的手,哽咽地道歉。
“薛隊,我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齊子反抓着薛隊的手,釋然地說:“能多活三個月已經是賺到了。”
之後,齊子抓緊薛隊的手,卻是看向管奕,他說:“小姐,能不能看在我跟了你三年的份上,等小姐到了基地後,多看顧一下我的妻子?”
管奕根本沒理會齊子的話,她正指揮一個黑衣保鏢:“去將二級喪屍腦中的晶核挖出來,還要洗乾淨。”
兩個黑衣人並不是軍人,末世之前曾是一家著名保全公司的保鏢,跟薛隊他們之間的感情自然不會多深厚,被指揮的黑衣男人點點頭,拿出匕首,小心地剝開二級喪屍的腦袋,找出晶核,用水重沖刷乾淨。
同伴已經要死了,他們一直用命保護着的小姐竟然像是看不到一樣,徑自做自己的事,薛隊心情已經不能用絕望表達,他一拳重重捶向地面,顧不得手上被垂出血紅來,他朝齊子保證:“放心,我會照顧你老婆的,我會將他當成親妹妹一樣照顧,以後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老婆一口吃的。”
“多謝薛隊。”見大家都沉悶着看向他,齊子故意笑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要求,如果我可能,我希望你們能幫我老婆重新找一個男人,找一個能好好照顧她的,我老婆真是個好女人,誰如果娶了她,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齊子,你老婆那麼喜歡你,我們可沒那福分。”平常最喜歡跟齊子開玩笑的一個叫趙葉的男人故作玩笑地說。
齊子深有同感地點頭,“也是,我老婆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好。”
齊子眼睛已經模糊,刺痛讓他的生理淚水爬滿了臉龐,一個大男人哭起來實在不美觀,但薛隊他們心裡卻越發難過,他們拼命忍着纔沒讓眼淚落下來。
在大家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來打破這種悲涼時,一聲槍響爲他們做出了決定。
而他們眼前,齊子的胸口赫然多了一個血洞,齊子已經在槍響的第一瞬間斷了氣。
“小姐?你爲什麼要殺齊子?”薛隊紅着眼質問。
管奕收起手槍,甚至沒朝被她殺的人看一眼,便接過黑衣人手裡的晶核,迎着陽光仔細端詳着晶核,然後纔有些失望地將晶核收起來。
等收好晶核,管奕纔有時間回答,“他已經中了喪屍毒,早晚是死,與其還要煎熬十多個小時,不如直接瞭解他,這讓還能讓他少一些痛苦。”
管奕說的理所當然。
“哈哈哈——”薛隊怒極反笑,“小姐,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有辦法可以讓齊子不死的,但是我們不敢奢望,我們只想最後陪陪齊子,我們可不像小姐這麼冷血無情。”
這還是這麼多年來薛隊對管奕說過的最嚴重的話,這話也有些以下犯上了,能讓一向遵守紀律的薛隊說出這話,可見薛隊有多生氣了。
管奕梭了一眼薛隊,“薛隊,鑑於這是你第一次犯,我可以當做沒聽見,如果有下一次,你可別怪我不客氣。”
薛隊確定管奕又成了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他慘笑,“那我就多謝小姐了,也替齊子多謝謝小姐了。”
“薛隊,如果你再帶着情緒的話,那麼,以後的一路我們勢必會發生分歧,這樣對你我都不好,如果你繼續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那麼,以後你也沒必要跟着我了。”管奕又對另外幾個敢怒不敢言的人說:“你們也是。”
管奕的話看似平常,如果有血性的,大不了一拍兩散,即便是該嚴守天職的軍人,也不能讓人這麼任意磋磨,但管奕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就是確定他們不會離開。
包括薛隊在內,他們當中有一大半的人都有家人在基地,有親人被拿捏着,他們不想跟着也不行。
那些有家人在基地的人紛紛垂下頭,再不敢多反駁。
當然,這其中也有忍不下去的,趙葉就是一個。
趙葉跟齊子是最要好的異性兄弟,他們是同一年入伍的,又是同一年如特種兵部的,後來齊子去了將軍那裡做了警衛員,而他繼續呆在部隊,這次還是齊子介紹他進來的,事實上,趙葉已經看管奕不順眼很久了,齊子的事徹底引發了他心中的憤怒,趙葉起身,大聲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今天就離開,我跟京都基地一刀兩斷。”
既然不打算跟着管奕,自然也不需要再尊稱她爲小姐,而且在趙葉看來,這管奕根本不配。
這不是趙葉第一次想到要離開管奕的隊伍,以前還想着有齊子,他也勉強呆的下去,現在連齊子都已經不在了,他僅有的那點不捨也被消磨光了。
“趙葉?”薛隊有些不贊同,倒不是說他對趙葉離開管奕不贊同,薛隊比較擔心的是,趙葉一人離開會很危險。
“薛隊,你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趙葉抱起齊子的屍首,對薛隊說:“嫂子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如果嫂子問起來,你們也可以說我跟齊子一起被喪屍殺了。”
“薛隊,你們離開吧,齊子的屍首我替他埋葬。”
趙葉說完,抱着齊子的屍體離開。
薛隊跟剩下的幾個人都不捨地跟了上去,“趙葉,齊子是我們兄弟,我們一起將他葬了。”
“也就是說,你們想跟他一起離開?”管奕的話在衆人身後幽冷地響起。
薛隊腳步停頓,他抹了一把臉,“小姐,您能不能再給我們點時間?就二十分鐘。”
見管奕沒說話,薛隊又說:“那十分鐘也行。”
“一分鐘都不行,我沒時間浪費在一個已死之人身上,如果你們誰跟着他離開,那就一起走。”管奕說完最後這話後,轉身離開。
趙葉孤身一人,沒有拖累,不需要看管奕的臉色做事。
“薛隊,我一個人能處理的,你們都走吧。”趙葉拒絕了薛隊的幫助,抱着齊子的屍體再次離開。
即便再不願,理智最終也佔據上風,薛隊他們還是停下腳步,目送着趙葉離開。
就在這時,離趙葉最近的一個男人突然大喊一聲,同時撒腿往趙葉跑,再將趙葉狠狠撞開,喊了一句:“小心!”
趙葉抱着齊子的屍首,走路本來就有些不穩,被這麼一撞,連人帶屍體滾落在旁邊的樹叢裡,而那個撞開趙葉的男人悶哼一聲,肩膀被子彈打中。
“小姐?你爲什麼要殺趙葉?”眼看着管奕還想再開一槍,薛隊直接擋在槍口處。
“是小姐自己說,可以任意離開的,爲什麼?”薛隊看向黑洞洞的槍口,語帶顫抖。
剛纔齊子的事他已經做的不算男人了,這會兒又是趙葉,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否則,他以後有什麼臉面活着?
“這麼說,你是一定要擋着了?”管奕槍口晃動一下,問薛隊。
“如果小姐一定要殺人,就殺了我吧。”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薛隊一人,另外又有兩人跟薛隊並排站在了一起,他們沒有開口,但是眼神足以表達了他們的意思。
“你們難道沒聽說過斬草要除根?他知道不少我的事,我怎麼可能讓他還活在世上?”管奕並沒鬆口,她蹙眉,不贊同地說:“你們這些大男人還真是夠婦人之仁的,這樣的人死的往往是最早的。”
“那也比小姐這麼冷血,最後一定會衆叛親離的好。”不客氣地反駁。
趙葉怎麼也想不到管奕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小人,他被怒火燒紅了眼,拔出槍就準備朝管奕射擊:“我跟你拼了。”
“趙葉,快點走!”薛隊頭也不回地呵斥。
趙葉哪裡還有理智?他一定要殺了管奕爲齊子,也爲自己報仇。
就知道趙葉固執的性子,薛隊直接拋出一個讓他不得不挺止的理由。
“趙葉,難道你要讓張亮白白受傷嗎?”
張亮就是那個替趙葉擋了一槍的人。
薛隊不愧是隊長,他對幾個屬下的性子瞭如指掌,趙葉衝動,性子倔,卻又再心軟不過,只要提及爲他受傷的張亮,趙葉絕對會聽的。
“可是隊長,我不甘心!”趙葉固執地站在原地,到底也沒再準備跟管奕拼命。
“有什麼好不甘心的,活着就行。”薛隊長長一嘆,繼續說:“而且趙葉你該明白,就像我阻止小姐殺你一樣,我同樣會阻止你殺小姐的,要想殺掉小姐,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可是——”
“還不快走。”薛隊突然加重了語氣。
只因爲薛隊眼見着管奕憑空消失在原地,這讓薛隊膽戰心驚起來,只要小姐憑空消失,那之後必然會有傷亡。
趙葉也看到管奕消失的一幕,他不甘地最後轉頭,快速往小樹林跑去。
砰砰——
接連好幾槍追隨趙葉而去。
也是趙葉運氣好,他之前背對着的地方正好是小樹林,等他鑽入小樹林裡,有這些樹木做遮擋,想要再殺他已經是不可能。
砰砰砰——
又是悶悶的幾槍,小樹林外圍的幾個人並沒有聽到趙葉的動靜,那就說明趙葉是安全的。
而前一分鐘消失的管奕,後一分鐘則出現在小樹林邊緣,手上舉着一把手槍,對着小樹林再放了幾槍。
趙葉已經離開,她再追也來不及,再有,趙葉不過是個小角色,她的目標是凌子拓,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邢珏,管奕可不會做那種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
“你們真好!”管奕對薛隊幾個人冷聲吐出幾個字。
如果可能,她真想親手殺了這幾人,但她目前還需要他們,之前她之所以那麼大方的要任由薛隊他們離開,就是篤定他們不會離開罷了。
上了前面一輛軍用越野,管奕往外看,“還不走?還是你們真想跟趙葉一起離開?”
“離開也好,不過你們大可以放心,你們的家人朋友我會好好照顧的。”
‘照顧’兩個字管奕咬得重,薛隊幾人都明白她的威脅,薛隊朝其他幾人揮手:“走吧。”
“小吳,你跟張亮去後面的車子,照顧一下張亮。”薛隊說。
“好。”
“等等。”管奕出聲。
小吳停在原地,“小姐需要什麼?”
“你上前面的車子來,我有事要問你。”管奕朝小吳招手。
“小姐,張亮雖然有錯,可罪不至死,還請放張亮一條生路。”薛隊朝管奕九十度鞠了一躬,他語氣真誠,“如果小姐能救下張亮,我這條命就是小姐的,如果小姐想要,隨時拿去都行。”
“哈哈哈,你以爲自己是古代豪俠呢?還爲兄弟兩肋插刀了,嘖嘖,真是難得一見的兄弟情深哪。”管奕手拍着車窗框,話音一轉,說:“但是薛隊你似乎忘記了,你的命本來就是我的。”
“好了,小吳上來。”管奕沒再廢話,直接讓小吳上車。
阻擋她路的人必須要受到點懲罰,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的運氣。
兩輛越野車裝下這麼多人也勉強,前面一輛車子裡有管奕,兩個黑衣人,一個小吳,還有凌子拓。
管奕本打算讓凌子拓躺在後面一輛車上,不過就在剛纔,她醒過來之後,想到一個極好的辦法,這個辦法還跟凌子拓有關係。
前面一輛越野車發動,離開。
薛隊他們還站在原地。
“隊長,我們怎麼辦?”一人問。
“先將齊子埋葬了再追上去,快點吧。”薛隊又吩咐另外一人:“嚴正,你幫一把張亮吧,看能不能將他肩膀裡的子彈取出來。”
“好。”
薛隊分工明確,大家又都用盡力氣,十多分鐘後,齊子被埋葬好,張亮血肉裡的子彈也被取了出來。
前面越野軍車裡,駕駛座上的黑衣男人問:“小姐,他們沒有跟上來。”
隨意瞟了一眼後面,管奕篤定地說:“他們會跟上來的。”
這軍用越野後面有兩排一共四個座椅,凌子拓屈躺在後一排車座椅上,小吳跟另一個黑衣人就坐在凌子拓對面,見管奕沒看到,小吳悄悄移動身體,在座椅下面按住凌子拓的手腕,替他把脈。
凌子拓臉色是不正常白,要比剛抓來的時候難看的多,這麼久了也沒見醒,小吳覺得有必要幫凌子拓看一下。
“發現什麼沒有?”小吳小心探着凌子拓的脈搏時,前面的管奕突然開口,嚇得小吳身體一個趔趄,如果不是一旁的黑衣男人扶了他一把,他就得摔倒凌子拓身上。
“怎麼了?我問你話呢?”管奕轉頭問。
小吳乾笑道:“小姐,我,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這纔想看看的,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我也沒想要救他,真的小姐,我沒說謊。”
小姐向來多疑,如果讓她心裡植下了一顆名爲懷疑的種子,那他離死也不遠了。
小吳相信管奕是那種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人。
“我當然相信你。”管奕覺得小吳太過大驚小怪,被小吳弄得嫣然一笑。
如果這笑容放在跟她同年紀的別的女孩子身上,一定是讓人看着溫暖可愛的,但管奕真不適合這種燦然的笑,她這麼一笑,總會讓人覺得她是在算計什麼。
“小吳,你別害怕,我是真有事問你。”管奕儘量學着一般正常女孩子的語氣說話。
小吳連連點頭,生怕點頭慢了,管奕就得將他扔下去:“小姐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就行了。”
“嗯。”管奕問:“凌子拓的身體怎麼樣了?”
“啊?”
“你沒聽錯,我想知道凌子拓的身體是不是無礙的。”管奕重複一遍。
小吳可不敢說假話,他將剛纔探到的結論告知管奕,“小姐,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好像,好像就是太虛弱了,等他醒來之後,多吃飯,多休息就沒事了。”
“那會影響他的精——子活躍度嗎?”管奕問出下一句話。
這話就如平地一聲驚雷,炸了車內除了管奕自己外的所有人。
“什麼?”其中最驚訝的就是小吳了,他猛然跳起來,頭頂重重撞在車頂,小吳只覺得自己腦袋嗡的一聲,疼的眼淚都掉出來了。
他顧不得頭頂的疼,有些驚慌地看着管奕。
“怎麼?很奇怪?”管奕覺得小吳其他方面還勉強說得過去,就是這大驚小怪的性子讓她有些不喜。
“不,不奇怪。”小吳連連擺手,隨即又說:“但是小姐,現在讓他那個的話,他身體恐怕承受不了的,到時候傷了根本,可就,可就恢復不過來了。”
畢竟打了兩針肌肉鬆弛劑,這東西不僅讓身體各種機能遲緩,就連男性本能的反應也受到了影響,簡單來說,打了針的凌子拓是不——舉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管奕並沒將小吳的話放在心上,小吳是男人,當然在意男人的根本,但管奕卻不在乎,她說:“我不管他以後行不行,我只要他的精——子。”
“這,這——”小吳語無倫次。
“有什麼問題嗎?”管奕問。
“沒,沒問題。”
“那就等到了基地,你準備好針管,然後抽取他的精——子。”管奕直接吩咐了小吳一聲。
迫於管奕的威壓,小吳頻頻點頭:“好。”
“等我排卵期到了,直接植入我的體內就行。”管奕接着又說。
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在她看來像是再平常不過一樣。
管奕這個想法驚訝的可不止小吳一個人,就連兩個黑衣保鏢都擡頭看向管奕。
因爲想到這個好辦法,管奕心情比之前那麼多天都好,心頭的沉鬱消散,她自然也樂得給衆人解釋起來,“你們都知道我的研究,我曾經過多少次實驗,都沒成功過,但是凌子拓給了我很好的啓示,通過凌子拓,我竟然一下想到了兩個辦法。”
其一是她以後可以換種辦法刺激那些特殊異能者,用另一種辦法讓他們精神崩潰,其二是,她不如干脆重新造人,造出一個,甚至是多個集合她跟凌子拓優點的孩子,那個孩子一定會稱霸整個天下的。
而到時候她只要控制了孩子,就等於將整個世界踩在腳底。
想到那個場景,管奕就抑制不住興奮起來。
至於這兩種辦法,她不會對其他人說。
“對了,如果你來做的話,我一次可以生出幾個孩子?”管奕問。
如果可能,她希望一次儘可能多一些,畢竟懷胎需要十個月,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十個月可以發生任何變故。
“這,這——”小吳又傻眼了,他腦子跟不上管奕的步驟,只能呆傻當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管奕誤會了小吳的意思,她不悅地問:“還是不能?”
如果不能的話就實在太可惜了,其實之後越想,她越覺得這個辦法比較好。
“那麼重新找個代孕母親呢?還是用我的卵子跟凌子拓的精——子,如果你怕失敗,我們可以多找幾個人。”小吳反應太慢,管奕問一句,他答一句,太過浪費時間,也讓管奕耗盡了耐性。
想到代理孕母,管奕腦中再次想到一個好辦法,對啊,她可以多找幾個代理孕母,她一個月可以排出兩枚卵子,然後用藥物讓受精卵分裂,到時可以一次性多生幾個,而且還不用她親自懷孕。
見小吳仍舊在失神當中,管奕拍拍他的椅背,聲音加重:“或者吳醫生根本不如外界傳聞的那般厲害?”
“吳醫生,你應該知道,我們基地不可能養無用的人,所以,如果我是你,就會抓緊時間想辦法。”管奕一副我真心爲你考慮的模樣。
這威脅太明顯,小吳聽的很清楚,他連連點頭:“我以前曾經研究過,不過沒有實踐過,等到了基地之後我可以找我一個同學共同來做,小姐,我一定會成功的。”
小吳不想死,他只能硬着頭皮答應。
“那就好,我就知道吳醫生你的醫術不會讓我失望的。”管奕滿意地笑道。
然後她轉身,專心看着前方。
在小吳還沒鬆口氣時,管奕又說:“那麼,現在想個辦法讓他的精——子活躍度增加,但是我不需要凌子拓完全清醒。”
剛纔凌子拓激發出了電網的事到現在還讓她心有餘悸,如果讓凌子拓清醒過來,不管他是否打了肌肉鬆弛劑,他都有能力滅掉吳醫生他們。
她的計劃勢在必行,想到兩輩子的願望即將實現,管奕就抑制不住的高興,她嘴角揚起時,腮邊隱約還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酒窩。
如此可愛的酒窩放在管奕身上倒真是暴殄天物。
管奕的興奮小吳感受不到,他只認命地回答:“我知道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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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桐桐跟哥哥會想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