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兩隻掌控者見面，自然也得分個你死我活。
一方攜着金陵與周邊數個城鎮的數百萬喪屍而來。而另一方，則是坐擁整個魔都，上千萬的屍潮源頭，都是即將三階的頂級掌控者。
而原本被它們視作目標的魔都基地，現在卻完全看不上眼。兩隻掌控者，此時的目標已經變成了，擊殺對方，然後奪取對方喪屍羣的控制權。
至於橫屹在它們之間的魔都基地，則只是順帶的。
此時若是從上空觀測，便可以看出，哪怕是外城外的喪屍，都連綿了上十公里。數目再樂觀估計，也有數十萬。而加上外城城牆裡擠得滿滿當當的喪屍，哪怕是用屍體堆，也能把魔都基地給堆死。
外面的情況，他們並不瞭解。實際上，自從發現這股喪屍的異常後，他們便已經聯通了燕京軍部，將喪屍的情況告知。
在這個時候，各地軍方基地基本還沒有斷開聯繫，之間的來往還算密切。當然，也僅僅只限於口頭上的聯繫。若是想要請求援助，一般很難。
百廢未興，加上連通各方基地的路段與城市，都被喪屍佔領，地面部隊很難通過這麼長的距離，基本上，只能各方負責防禦各方。
而與沒有遠征能力的地面部隊相比，空軍的情況則要好得多。雖然如今華夏僅有燕京基地有能力修復一些直升機，其他的基地，哪怕是小型無人機都無法升空。
哪怕是其餘國家，也僅有極少數的軍方基地，擁有修復直升機的手段。其中無一不是擁有大量儲備與研發資源的首府基地。
而更爲尖端的殲擊機與大型機型，則是完全無從下手。需要重新制作的部件太多。
只有能夠飛上天的空軍，才能避開如今愈發危險的地面。
但實際上，哪怕是天空，大多數時間，也不是人類能夠肆意橫行的。大量由鳥類變異而來的進化獸，數目龐大，並且擁有極強的領地意識。若是侵入了它們的領地，便是連綿不絕的攻擊，哪怕是渾身覆蓋着鋼鐵的直升機，都無法倖免。
各地進化獸的勢力目前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的實力，哪怕是喪屍都在它們的狩獵名單中。在城市外建立起避難基地的人類，幾乎夾在雙方之間，艱難生存。
路況受阻，地面上遍地都是喪屍與劃分地盤狩獵的進化獸。加上空軍數目稀少，很難能夠抽調出去，基本上，每個基地所面臨的屍潮攻擊，都只能依靠自己來解決。
當然，這也並不是意味着就絕對毫無援助。
燕京發放重火力武器的直升機已經到了不遠處的日照基地。補充完燃料的直升機，基本上在黎明之前就能趕到魔都方向。
雖然並不認爲僅僅數架直升機能有多大的作用，但好歹也能稍微盡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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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夜晚的燕京基地，也不會像其餘地區一樣平靜。
燕京基地距離燕京市區很近。基本上，很容易就會引來遊蕩而來的小股屍潮侵襲。當然，在他們完備的防禦與充足的部隊面前，哪怕是百萬級別的屍潮，都很難掀起什麼浪花。
燕京基地內部的研究院，也是除去城牆外，被他們保護地最好的地方。基本上，每天都會有二階，甚至是半三階喪屍被關進籠子裡，押送到這裡來。
這裡幾乎匯聚了整個華夏僅存的生物學家與基因學家，志在解開喪屍與進化的秘密。
在末世爆發到現在，哪怕是與全世界的研究所對比，他們取得的進度也不遜色分毫。
哪怕是研究院內部，都充斥着大量荷槍實彈的士兵。那些身穿白色研究服的學者，則已然是見怪不怪了，匆忙地從走廊走過，穿行在各個實驗室。
每時每刻，都有二階喪屍被捆綁在試驗檯上，被抽取污血，或是注射什麼東西。而每天都有一些喪屍被解剖，屍體被焚燒一空。
在樓房頂層最深處的房間裡，桌子上擺着一疊整理好的文件。若是翻開第一張刻意用來遮掩的白紙，便會看到其下封面的一行大字：
關於腦力控制喪屍與各地屍潮活動的規律性。
很顯然，燕京早在之前，就有了對統御喪屍的設想，並且與各地基地交流的時候，都會將各地屍潮的活動情況收集統計。
一開始，只是單純的想要摸清楚喪屍活動的規律。若是屍潮有跡可循，那麼一些小的避難所，或是無力抵擋屍潮的基地，完全可以推斷出屍潮的到來，並且提前離去。
也許，在某些院士學者的眼裡，那些喪屍，並不只是在無端地行動。
實際上，在末世前人口衆多的燕京，同樣也有過疑似掌控者出現的痕跡。而在此之後，結合喪屍出現的一些反常狀況，很快就有學者專家提出疑問，並想要尋找到那個躲藏在喪屍幕後的控制者。
忽然，靜謐的走廊上傳出一陣腳步聲。這裡是整個燕京研究院的最高權限區域，哪怕是將軍銜，都很難隨意出入這一層。而位於研究院的衆多學者專家，也僅有少數幾位院士纔有資格踏入。
腳步停在了房間外。很快，大門被推開，兩個頭髮花白，略顯老態的老者一前一後快步走了進來，將手中剛從軍方通訊部帶來的文件放到桌子上，與之前的那一疊文件放在一起。
很顯然，能夠進入這裡的，要麼是軍方的實權將領，要麼是研究院的頂樑柱。兩位老者具是身穿白色的研究服，身份明顯已經不言而喻。
剛踏入房間，後面的那位老者就有些急不可耐，喋喋不休地開口了：“老錢，魔都那邊真的有新發現了？喪屍還真的分成陣營，自相殘殺？”
而在他前方兩步遠的，則是研究院的錢院士。二人在末世之前，便是燕京研究所的同僚，認識了數十年，對彼此都相當的熟悉。
但哪怕是如此，錢院士也有些受不了這個話匣子一打開就徹底關不上的老友。從接到軍方的通知，再到去通訊部，拿到這第一手從魔都基地傳來的情報時，這個喋喋不休的劉院士就一直跟着他，相當關心這份文件。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桌上的那份關於精神力喪屍的猜想，也是一手由這位劉院士推動，不然的話，一些尋常的研究員，也很難收集到那麼多關於各地屍潮的情報。
但實際上，自從一個月前正式推動這個計劃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哪怕是稍微能夠證明這個猜想的證據，也沒有收集到一點，全憑這位院士多年下來業內累積的威望，才使得這個項目沒有被解散。
是的，雖然他們在燕京內發現了疑似的蹤跡，但卻很難收集到確切的證據，根本找不到能夠證明這個猜想成立的條件。此時負責這個項目的一些研究員，同樣焦急的聚集在研究院的樓梯口，卻由於權限不夠，被駐守於此的士兵們攔住，無法進入頂樓。
將已經整理好的文件插入整疊紙張，錢老纔回過頭，哼了一聲：“照片都傳回來了，還能有假？”
劉院士點了點頭，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雖然他和錢院士是一同接到軍方的通知的，但由於去的晚了點，情報已經被老錢整理完畢，他才匆忙趕到，壓根就沒有趕上之前的通報。
他一把拿過了那疊紙張，直接找到了排在最後幾頁的文件。上面的日期標註的很明確，就是今日。錢院士也不攔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假寐。
哪怕是心裡早有準備的劉老，在真正看到這份情報的時候，也是有些膛目結舌。雖然他一直是推動着這個項目的實施，但實際上，長久見不到任何的進展，就算他是個推動者，也很難鼓起幹勁，繼續下去。
而從魔都基地傳來的實時情報顯示，此時的魔都基地，有兩股歸屬截然不同的屍潮，正在互相戰鬥。
一方是金陵方向而來的屍潮，而另一方，則是魔都本地的屍潮。
情報之中，將魔都基地一開始觀測的兩股喪屍的一些數據全部羅列了出來，包括數量預估，行進路線等等。
當然，這些東西在劉老的眼中，都不太重要。這些單純的觀測數據，在研究院裡留存了差不多一整個書架。他更關心的，是之後的東西。
兩股喪屍之間戰鬥的照片，他們也拍下了不少。其中有一些也被當成是附件，傳到了燕京。雖然是夜色下，設備也不是很好，但好歹也能看清一些。
這些略有模糊的圖像被印在了紙張上。圖像中，大多是互相爭鬥的喪屍。甚至其中，拍到喪屍互相吞食的也不在少數。看的劉老直皺眉頭。
將其後的照片粗略看過，劉老深深呼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一疊文件，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錢老：“喪屍之間互相吞食也會促進進化嗎？”
原本假寐的錢老嘴角抽了抽。他之前想過了劉老看完之後絕對會再次問幾個問題，他也早已做好了腹稿...但他萬萬沒想到劉老竟然不問與他的項目相關的問題，而是去關注喪屍互相吞食。
錢老面部有些僵硬，這個課題，他們研究院還真瞭解過，倒也不會答不上來。他開口道：“互相吞食用處不大。病毒的總量，只會增加喪屍的狂暴程度，但很少會促進進化。無論是喪屍還是進化獸，進化的最佳選擇，都是食用新鮮血肉，喪屍身上的腐肉，能夠產生的能量很少，大概只有新鮮血肉的百分之一左右。”
劉老微微點了點頭，將文件合上，放到桌子，才皺着眉繼續道：“就算它們來自不同地區，也不應該會互相戰鬥纔對。這在其他地方也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而且不是爲了進化，也不是爲了滿足口腹之慾，不然的話，它們攻擊的目標不應該是彼此，而是應該直接攻擊城裡的人類纔對。”
兩位老院士對視了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解。劉老沒有猶豫，又到了桌前，翻開了最後一頁的照片，每一張每一張地聚精會神地盯着仔細觀察。而另一邊，已經猜到劉老想法的錢院士有些無奈，有氣無力地說道：
“別想了，如果真的有喪屍能夠控制屍潮的動向與攻擊，它自己本身會隱藏在暴動的屍潮內嗎？我也問過了魔都基地那邊，他們也沒發現任何形態異常的喪屍。你要找的那傢伙，肯定不在屍潮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