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七章
即便是隔着紅蓋頭錦瑟也能感受到那道不同尋常的目光,她心跳又亂起來,被嬤嬤們左右扶着一步步往彩車走,卻覺着每一步都踩在雲端一般,好容易到了彩車前,卻聞身旁柳嬤嬤突然驚呼一聲,“王爺……”
錦瑟面前一片紅色,只覺院中又是驀然一靜,正詫異便覺腰間被環上了一條鐵臂,熟悉的胸膛靠上來,在她呆愣時雙腳已離開地面被抱了起來,跌入一個溫暖寬實的懷抱,耳邊傳來他低柔的聲音,“抱好。”
錦瑟早已愣住,聞聲本能地擡手環上完顏宗澤的肩,他已登上馬車,推開紅幔垂掛,金珠綴頂,纏滿各色鮮花藤蔓的馬車,親自彎腰將她送進馬車,坐在了車廂中,側身迴轉卻飛快地在她的頸邊兒隔着紅蓋頭落下一吻來。
如今兩人還沒拜堂成親,她還是大姑娘,他這般可大不合規矩,外頭一片靜謐,顯然衆賓客們都被他這一舉給震傻得。而傻眼的又豈止衆賓客們,錦瑟整個人也呆掉了,萬沒料到完顏宗澤會幹出這樣的混事來,待他朗笑着跳下馬車,車簾垂下只剩她一人獨坐,這才氣恨的捶了下坐墊,渾身漲紅起來,隔着雕花垂幔的車窗就聞四下傳來了議論聲和哄笑聲。
“這算怎麼回事,這新娘子還沒出嫁呢……”
“許是風俗不同。”
“瞧新郎都急不可待了,不知這新娘生的怎樣傾國傾城呢。”
“武英王這般看重清嫣郡主,清嫣郡主福氣真是叫人羨煞。”
……
衆人議論紛紛,好在完顏宗澤身份放在那裡,他這般胡爲竟也沒鬧出亂子來,錦瑟暗罵着,四駕彩車卻已滾滾而動,緩緩駛出了夕華院。
賓客們跟着彩車往府外去,一路吹吹打打,喜炮和祝福聲不絕於耳,待出了府,完顏宗澤一馬當先,他親挑的三百王府親衛隊,身騎頭掛紅綢花的高頭大馬,個個精神抖擻,鎧甲錚亮,腰懸寶劍分成兩對護衛在彩車兩邊,好不威嚴壯觀。
自廖府門前直到城門迎親隊伍必經的幾條長街上皆用紅綢鋪地,令彩車一路馳過,這些卻是曾得錦瑟相救百姓們自發籌備所做。
錦瑟早先在江州救濟難民幾乎散盡了傢俬,便連嫁妝也都不惜動用,許是大家都知此點,如今出嫁廖家便先籌措了十幾擡嫁資,而平樂郡主等平日和錦瑟交好的也都有送不斐的添妝過來,尤其是劉三波,袁虎等得錦瑟救命之恩的幾個義軍統領,所送添妝更是驚人,除此之外,姚氏族中顯然恐錦瑟當了王妃再翻舊賬,皇上賜婚的旨意已到,族中便忙籌備了頗豐的一份妝奩由族長姚擇聲親自送來了廖府。
而完顏宗澤爲這場婚事籌備多年,也令永康偷着送了十幾車物件過來,這倒使得錦瑟嫁妝非但不薄,反倒驚人起來。因在明城舉行大婚禮,錦瑟嫁妝中的一應傢俱等大件早便提前送了過去,即便如此今日陪嫁的嫁妝也鋪展綿延了一條街,前頭是壯觀的陪嫁送妝車資,緊跟着禮部皇家浩蕩林立的華蓋儀仗,接着纔是迎親的四駕並驅彩車,後頭陪嫁的下人們也乘坐馬車,一路相隨,整個隊伍前後相連直蜿蜒了幾條街道。
這場婚禮原就極爲與衆不同,加之聲勢又格外浩大,使得今日鳳京街頭當真是人頭攢動,萬人空巷,錦瑟便在滿城歡騰的氣氛下出了鳳京城,一路到了新都明城。
婚禮按禮本便是三日,行大禮前頭三天王府便開始大宴賓客,故而完顏宗澤早在五日前便和錦瑟分開,又一路跋涉地提前回到了明城,錦瑟一早迎着天光隨送親隊伍進入明城,完顏宗澤也是一早便騎着金鞍高馬出武英王府帶着迎親隊伍前往接親,兩支隊伍相接一時禮炮齊鳴,接親的彩車和送親花車並排,按習俗卻該新娘的哥哥將其從送親彩車抱至接親彩車。
此事原該廖書意來,可文青非要攬下,爲此還非鬧着抱了白芷練了幾回,錦瑟明他心意便也隨了她。此刻她被弟弟抱出送親彩車,按燕國規矩,面上此時並不需蓋紅蓋頭,圍觀的百姓們早便等着新娘子出轎的一幕,此刻見錦瑟被抱出來登時皆瞪大了眼,踮腳傾身而望,瞧見新娘模樣,場面一靜,驚讚聲驀然而起。
錦瑟只覺這十多天面上紅暈就沒下去過,如今被盯視着,盈盈目光在一旁端坐馬上的完顏宗澤面上悠忽一蕩,這才垂眸羞澀地被文青抱放進了接親彩車。
完顏宗澤被她那一望勾的心緒亂撞,見車簾垂下目光卻也難以收回,他正含笑而望,身前卻傳來文青低沉的聲音,“我把姐姐託付給你了,你莫當我姚家無人,若敢欺負姐姐,我姚文青便是折上性命也不會放過你!”
完顏宗澤聞聲瞧向文青,見他站在馬下身板挺直目光銳利地盯着他,而一雙眼睛卻微微發紅,聲音也發着堵,心知文青對他一直沒什麼好感,便只挑眉歪脣,道:“小子,那是我的女人,以後還是少操心的好!你這話不吉利,喚句聽聽,莫若先叫聲姐夫吧。”
對姐姐的歸處文青雖還是有些介懷,可姐姐的選擇他卻還是尊重的,而且他也知完顏宗澤對姐姐是一片癡情,姐姐若能幸福,他怎樣都行。而今被完顏宗澤略含戲謔的目光盯着,文青哼了哼,到底喊了一聲姐夫。
完顏宗澤俯身拍了下他肩頭,這才盯視着他,鄭重地道:“她爲我付出良多,我必不負她。”
說罷這才豁然挺身,竟是揚聲大喊一聲,“本王的王妃美不美?”
“美!”
“美甚!”
“恭喜王爺喜得美嬌妻!”
他喊罷,便有護衛兵勇和百姓們紛紛吆喝起來,完顏宗澤又回望了眼彩車,想着錦瑟這會子羞紅臉的勾人小模樣,便又朗聲一笑,接着才一揮臂,喝道:“兄弟們,護送王妃回府!”
一時間神駒駿馬齊齊掉頭,紅槍銀甲開道,彩車紅帳飄搖,金鈴搖響,兵馬相互,甲衣銼銼,馬蹄踏踏,禮炮轟響,蔚爲壯觀。
完顏宗澤策馬在前,如玉的俊面在喜服麗陽的映照下愈發俊朗不凡,眼中歡悅柔情呼之欲出,黑馬金鞍襯着那傲岸身影,丰神俊偉,不知叫車中錦瑟得了多少天街少女的羨慕嫉妒之心。
武英王府早已熱鬧非常,一整條街都掛滿了紅燈綵綢,賀喜聲不絕於耳,內院中,一望之下盡是喜慶的紅色,喜宴擺了幾個院落,聽聞彩車到了,一時間男客女客皆擁往府門看新娘下轎。
待停轎錦瑟才又蓋上紅蓋頭,完顏宗澤立於府門,手挽金弓朝彩車虛射三箭,祛邪避煞,錦瑟方被扶着下轎,聽着外頭震耳欲聾的喝彩和禮炮聲一時心神微蕩。
越火盆,跨馬鞍,過門檻,拜天地,送洞房,待幾個嬤嬤託着金盤唱着吉利話將花果等物灑入喜帳,紅棗、桂圓、蓮子、花生等物滾上錦被,安牀之後錦瑟才被扶着在牀沿坐下,隔着喜帕她只覺屋中有不少人,尚未恍惚過來眼前就是一亮,完顏宗澤竟已挑起了喜帕。
她毫無準備的瞪着明眸擡頭迎上他晶亮有神的眼眸,便也不甘示弱地勾脣揚起明豔的笑來,雙頰卻火辣辣地滾起紅暈來。
“早便聽聞清嫣郡主性情爽朗更似鐵驪女兒,今日一見才知此言不假。”
“如今可不能再喚郡主了,得改稱武英王妃了,王爺好福氣,王妃這容貌真真叫人豔羨啊。”
“今兒算是知道何爲傾國傾城了……”
“王爺王妃可真是一雙璧人,羨煞人了。”
……
完顏宗澤便在衆親眷的打趣聲中在錦瑟身邊坐下,嬤嬤上前給兩人的衣襟打了結,便有丫鬟捧了合巹酒來,見完顏宗澤擡手取了酒杯,錦瑟忙也拿了另一杯。兩隻白玉杯上金絲鑲着一對鴛鴦,杯下紅線相連,錦瑟和完顏宗澤目光相粘,這才紅着臉仰頭,同飲了合巹酒,喜娘將酒杯往牀後一扔,笑着道是一仰一合,衆人便又鬨笑着說起了吉祥話。
錦瑟被完顏宗澤火熱的目光盯得低垂眼簾,卻聞外頭男客們已等的心急,響起了催促聲。
“王爺瞧了王妃挪不動腳了嗎,這大家可都還等着新郎官敬酒呢。”
“洞房花燭夜要緊,咱們這些賀客可也不是擺設,今兒可不能叫武英王逃了!”
錦瑟聽着外頭的聲音,這才又紅着臉擡眸,嗔了癡坐着的完顏宗澤一眼,道:“你快去吧,我叫嬤嬤爲你備着醒酒湯。”
“王妃對王爺真是體貼入微啊,關愛有佳啊。”
“王妃賢惠,王爺才愛重的不能呢。”
“嘖嘖,王爺王妃這就如膠似漆了,真真是叫人只羨鴛鴦不羨仙啊。”
她一言登時屋中便又響起了打趣聲,見錦瑟羞不自禁,纔有一個穿戴華貴的夫人上前扯了完顏宗澤一下,道:“六弟還怕咱們欺負你的美嬌娘不成,快出去吧。”
“有勞二嫂。”完顏宗澤這才衝那女子點頭又瞧了錦瑟一眼方纔起身出去。
錦瑟聽他喚這女子二嫂便知竟是太子妃,忙欲站起來見禮,身子沒動倒被她笑着按了肩頭,道:“今兒新娘子最大,你便好生坐着,莫拘禮了。”
錦瑟被太子妃按坐下,便也不再堅持,這才得意擡頭細看她容顏,卻見她梳着個鳳髻,打扮竟極爲素淨,只額前束了條鑲金珠的碧色抹額,雲鬢上插着鳳釵,吊着步搖,隱透華貴莊重,一對貓眼石的耳鐺隨着她動作輕輕在如玉般的耳邊晃動,眉眼彎着,容貌雖說不上出衆,但笑容親和,氣質溫婉,倒爲她增色不少,叫人不容忽視,但看容顏氣質卻和那金依朵不大相似。
因錦瑟之故金依朵已成京城笑柄,可謂顏面盡失,太子妃乃金依朵胞姐,錦瑟只恐她會因此而恨上自己,早便有此準備,如今瞧她態度倒微感詫異。而太子妃顯也瞧出了她的詫色,只笑着拍了下她的手便衝衆人道:“行了,想來這些日新娘子一路跋涉也早累了,咱們也都是過來人,便莫難爲新嫁娘了,也叫新娘子歇口氣這晚上也纔好洞房花燭嘛。”
她一言衆人皆笑,錦瑟麪皮更紅,好在太子妃的話衆人還是要聽的,又喧囂兩句大家便都紛紛退了出去。一時間屋中便只剩下太子妃和幾個嬤嬤,太子妃這才笑着道:“你只怕也餓了一日,一會子先吃些東西,將這一身穿戴都脫了且舒爽一下只怕六弟也該回來了。我便也不多攪擾了,太子身子不好,便先回東宮去了。”
錦瑟聞言忙站起身來,笑着福了福身,道:“勞太子妃記掛……”
她未曾說完,太子妃已笑着拍了她的手,道:“我那小妹因是家中幼子,又是女兒家,少不得嬌慣一些,先前的事你莫放在心上,我和六弟年紀相仿,也算是一起玩泥巴長大,你如不介意,便也跟着喚我一聲二嫂可好?”
錦瑟瞧她眸色真摯,笑容和暖,便淺淺而笑,道:“二嫂慢走。”
太子妃這才點頭去了,她出了院子才衝身後嬤嬤道:“去尋尋二小姐,便說本宮等她一起回去。”
金依朵對完顏宗澤一片癡情,早先在宮宴上已出盡了醜,這些日一直被父兄看管在府中,而這次完顏宗澤大婚家中原也是不同意她來的,可她偏說已經想開,若然這樣的場合她不出現,纔是要遭衆人奚落看不起,給金家抹黑丟人,一輩子也都再難擡起頭來。
父兄見她言之鑿鑿,且已瞧不出癲態,似真想的明白了,便允諾了她。金依朵今日自到宴便笑容不斷,舉止優雅,對衆人的各色目光和竊竊私語也回以落落大方,剛纔還非要鬧着來新房湊熱鬧,被太子妃給阻了,這會子太子妃要回東宮,到底放心不下,意欲將其帶走。
嬤嬤聞言去了,片刻卻匆匆回來道:“郡主正和幾位姑娘打雙陸,正玩得盡興,說是一會子和侯夫人一起回府,侯夫人這會子也看着郡主呢,叫太子妃無用擔憂。”
嬤嬤口中的侯夫人卻是說的忠勇侯夫人,也就是太子妃和金依朵的生母,聽聞有母親看着妹妹,太子妃便未再多言,登上馬車回東宮去了。
王府前院席面一桌桌擺開,坐滿了前來道喜的賓客,酒香撲鼻,珍饈美味奢侈地擺滿了席案。打眼一望,錦衣華服,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完顏宗澤一身喜服甚爲顯眼,今日喜慶,凡是到場的賓客多想勸上一杯酒才甘休,即便有海郡王幾人跟着擋酒,衆人紛紛勸酒之下,自上午到下午兩個多時辰,完顏宗澤已被灌的滿臉潮紅,熏熏欲醉。
眼見外頭天色已黑,他心裡已焦躁到了極點,又胡亂飲了兩杯便一臉醉意地往海郡王身上倒,拱手道:“本王不勝酒力,諸位盡興。”
此刻席間諸人也已酣醉,聞言衆人打趣着倒也不敢過分爲難他,完顏宗澤正欲大步離開,坐在宴廳前排正中的禹王等人顯不願就此放過他,禹王率先站了起來,笑着道:“這還沒到時辰呢,六弟怎就急着走人了,這新娘子貌美卻也不能罔顧了一干兄弟不是,六弟走了,咱們豈能盡興,弟兄們說是不是?”
禹王被杖責之後足足禁足在府中三個來月,前些日因遷都事宜才被特赦出府,如今他一言,便有幾個皇子大臣響應起來。
“三皇兄說的是,咱們在這處幹坐,六皇兄卻要去溫香暖玉地抱滿懷,可沒這樣的沒事,且得再和兄弟們飲上兩壺才成。”
說話間已有九皇子上前拉了完顏宗澤,見脫身不得,完顏宗澤索性執了酒壺,揚聲道:“這一壺本王盡飲便是。”
說罷便果仰頭舉壺,見他喝的乾脆,衆人紛紛喝彩,卻於他舉杯之際,九皇子坐下笑着衝身旁的八皇子低聲道:“八皇兄可曾見過清嫣郡主?那般容貌也難怪六皇兄色急成這般了,若是我有此福分,嘿嘿……”
八皇子這會子已喝的滿臉通紅,雙眼迷離,聞言癡癡一笑,便聽九皇子又道:“我便不信八皇兄見了那清嫣郡主便沒些想法?”
九皇子聞言打了個酒嗝,想着那日宮宴上錦瑟一支鳳凰朝雲,傾國傾城的模樣,不由道:“若能得清嫣郡主那般傾國傾城的美人一親芳澤,只消一夜,嘿嘿,死都願意……”
他吃的醉醺醺,這一聲着實不小,巧的是完顏宗澤那邊剛好飲罷,場面爲之一靜,這一聲便立時突兀起來,登時滿座皆驚,連旁邊幾桌席面的大臣們也都聽到了八皇子這話。
此言完顏宗澤自也聽的清楚,一時面上如籠嚴霜,眼底黝黑冷然盯向八皇子,長臂一揮手中酒壺便直衝八皇子執去。完顏宗澤何等能耐,那鎏金酒壺飛過去打在八皇子右眉,發出一聲悶響,咣噹一聲落在地上,酒壺邊緣劃過八皇子右眉,直割出一道血痕來。
場面一時冷了下來,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邊所發生的事紛紛瞧了過來。八皇子這會子已被疼痛刺地清醒過來,見完顏宗澤一身戾氣地站在那裡目光沉冷盯着自己,意識到方纔說了什麼直驚地面色大變。九皇子也似驚嚇不小,白着臉忙推了下八皇子低聲道:“八皇兄還不快給三皇兄賠罪。”
他的話令八皇子如夢初醒忙踉蹌着站起身來,連滾帶爬地到了完顏宗澤近前,竟是嚇得跪了下來,求着道:“臣弟吃醉了口吐醉言,皇兄莫放在心上,繞過臣弟這一回吧。”
八皇子生母不過掌燈宮女出身,八皇子雖已開府建制多年可卻一直沒有受封,皇帝子嗣衆多,只成年皇子便有十位,八皇子不得寵又沒有後臺,在完顏宗澤面前自然是卑微的。
他跪下哭喊求饒,便更惹的場面一靜,此時禹王卻站起身來,拍着完顏宗澤的肩頭道:“八弟醉言,如今已知錯了,今日是六弟的大好日子,且莫爲此等小事生氣。”
“三哥說的是,六皇嫂還等着六皇兄呢,莫錯過了吉時。”
“洞房花燭夜重要……”
……
禹王一言衆人見氣氛如此,自然紛紛過來相勸,禹王說話間已推了完顏宗澤往外走。完顏宗澤又凝眸刺了八皇子一眼,這才被永康扶着往內宅而去。
“沒事了,兄弟間一場誤會罷了,大家請繼續暢飲。”禹王送了完顏宗澤,率先笑着衝衆人道。
衆人見完顏宗澤已去,又聞此話,這才漸漸又暢飲起來。八皇子已被扶着坐下,尚且驚魂未定,一臉惶然,面色微白,禹王過去安撫了他幾句,又令婢女送他下去處理傷口,好不耐心慈善的模樣。
方纔八皇子那句話非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可完顏宗澤大怒,不僅傷了八皇子的臉,還嚇得八皇子跪地哭求的模樣在場之人卻都瞧的清楚,如今在對比了禹王的處事態度,愛弟模樣,心裡自然會有一番比較。
八皇子被扶下去,禹王又坐下和衆人吃了兩杯酒便悄然離開了大廳,九皇子隨後而出,行至無人處兩人才相視一笑,禹王拍拍九皇子的肩頭,道:“九弟做的好,呵呵,這可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想不到這清嫣郡主竟如此有用,原本六弟瞧着魯莽卻最是難對付,如今倒多了這麼個軟肋,好,甚好!”
“哈哈,三哥說的是呢,沒想到六皇兄一遇清嫣郡主之事便方寸大亂,有此軟肋以後可就好拿捏的多了。”九皇子和禹王一母同袍皆是賢妃所出,兩兄弟說着皆勾起笑意來。
完顏宗澤出了待客院這才推開永康,回望了燈火通明,熱鬧喧天的前院一眼,眸中沉浮兩下,這才大步往內宅主院的方向去。豈料他剛走下拱橋,便有一個身影從一旁的假山林中衝了出來。
她面色醉紅,目光悽迷,纖弱的身影一晃半依在了曲橋上,目光瑩然若水地盯向完顏宗澤,卻正是金依朵。
完顏宗澤未曾想到她竟會在此出現,腳步一頓,站定,目光沉冷地盯着她。
金依朵一手還拎着一隻酒壺,似是酒醉了,髮髻和衣衫皆微微散亂,穿着一身紅羅絹衣,小襖裹身,腰肢緊束,慵懶地依着曲橋似醒非醒地瞧着完顏宗澤,因那姿態,愈發顯得身段玲瓏,突兀有致,她一雙美目因醺意如絲如媚,卻是紅脣勾起,輕笑着道:“六哥哥?呵呵,果真是吃醉了,竟瞧見六哥哥了呢……”
她說着又是一笑,笑容卻悽苦神傷,那美人黯然傷神的情癡模樣縱使鐵石心腸只怕都要震上一震,只可惜完顏宗澤的心顯然比鐵石來地更硬更冷,只瞥了金依朵一言竟就漠視了她邁步便自她身邊而過。
金依朵忙擡手去拉他,完顏宗澤手臂一甩,她卻只抓到一縷清風,可她怎肯死心,緊趕兩步便欲去擋完顏宗澤,也不知是真醉還是情急之下絆住了腳,竟嬌呼一聲倒在了他的身邊,擡手便捉住了完顏宗澤的袍角,口中癡癡喃喃地道:“六哥哥,你怎夢中也這般無情……明明說好要忘記你的,明明說好要祝福你的,可阿依朵爲何就是做不到……六哥哥,這裡好痛啊,真的好痛……”
她就那麼軟軟地撲倒在完顏宗澤的腳邊,嬌聲微顫,手撫心窩,嫵媚擡頭仰望着他,幾縷散下的青絲在優美的頸邊兒悠悠盪漾。擡眸間,因逆着光她根本瞧不清完顏宗澤的面容神情,可卻感受到了兩道迸射出濃郁森冷的視線,她的心一顫,只覺那股自完顏宗澤身上散下的居高臨下的威嚴只壓迫的她喘不過氣兒,再難說出話來。
她的身軀是當真顫抖了起來,垂下頭,卻固執地抓着他的袍角不願鬆手,卻在此時完顏宗澤開口了,他道:“哦,有多痛呢?”
完顏宗澤的聲音極平緩,無情無緒,金依朵聽不出他是喜是怒,但聞他出聲便感到了希望,不由再次擡頭,楚楚之姿,風情萬種,盈盈眼眸淚光泫然欲滴,這姿態這眼神金依朵對鏡練習多日,知道有多勾魂攝魄,顛倒衆生,她凝視完顏宗澤,紅脣微啓,到底淚珠滾落,滋潤了雙脣,輕愁含怨地道:“從小阿依朵心中便只有六哥哥,它爲六哥哥而跳,六哥哥不要阿依朵了,這裡便空了,可空了的心爲什麼還是那麼那麼痛……”
“爲本王而跳?那麼當日你私見賢妃,出謀獻策也是爲了本王?”完顏宗澤的聲音再度傳來,依舊平淡無痕,聽在金依朵耳中卻如同炸雷,使得她嚇得手一抖,一下子鬆開了完顏宗澤的衣角,而完顏宗澤輕彎腰身,金依朵終於瞧清了他的眼眸,那一雙藍眸中似凝結了冰雪,無聲的寒氣直透人心,他的面孔更是肅冷一片,薄脣抿着譏誚之色。
那日宮宴上賢妃在關鍵時刻倒下,使得金依朵驚恐萬分,擔憂她的動作皆已被完顏宗澤和皇后知曉,可她自出了醜,除了父兄將她禁足之外並沒被皇后問責,她便存了僥倖,想今日再做最後一搏,用真情感化完顏宗澤。誰知她願望是好,現實卻太過殘酷,如今驟然聽聞完顏宗澤此話,她面色登時便慘白了起來。
完顏宗澤爲求娶錦瑟準備多年,當日夜宴他打定了主意要請旨賜婚,自然是要做到萬無一失的。他早便知金依朵對他的心思,又怎會不令人暗中盯着她,防止她鬧出幺蛾子來?
宮女雖未能靠近,不知金依朵和賢妃具體說了什麼,可卻瞧見了兩人密謀情景,不管賢妃當日打的什麼主意,只要她倒下一切便無從談起,故而當夜完顏宗澤纔將金依朵和賢妃之事告知了皇后,皇后出手解決了賢妃。
金依朵早已惹惱了完顏宗澤,若非皇后念着親情央他繞過金依朵這一回,她此刻只怕便無法出現在這裡了。偏金依朵竟還癡心妄想,又惹風波。
這會子她終於瞧清完顏宗澤眼底冷意,可此時此刻她又能如何?辯白是無用了,這般想着金依朵淚如雨下,依舊保持着媚人姿態,楚楚可憐地擡手撫了下凌亂的衣衫,垂淚道:“六哥哥怪我,我無話可說,可我都是因愛慕着六哥哥,鬼迷心竅。六哥哥相信阿依朵吧,阿依朵爲六哥哥做什麼都願意,便是六哥哥要我當個侍妾,服侍王妃恕罪,阿依朵也……”
她擡着頭,細腰擰着,面帶淚痕,一截凝脂肌膚自散開的衣領露出來,明月下柔膩似玉,眉目淚光隱隱,似顰似愁,然而瞧在完顏宗澤眼中卻是矯揉造作,令人作嘔,也終惹的他耐心告罄,沉喝一聲,“夠了!”
金依朵被喝的身子一顫,聲音戛然而止,完顏宗澤卻已飛起一腳直踹地她滾了兩下,心口一陣悶痛,好容易擡起身子,卻觸上一雙冷眸,卻聞完顏宗澤寒聲道:“最後警告你一回,莫再耍心機,休以爲本王當真不敢殺你!”
完顏宗澤眸中殺機深深,金依朵被驚地如遭雷擊,而完顏宗澤已甩袖下了臺階,卻丟下一句話來,“郡主既然吃醉了便扔下湖醒醒酒吧。”
他這話自然是吩咐的永康,永康躬身,見完顏宗澤走遠,這才轉向金依朵,金依朵大驚失色忍着胸口悶痛掙扎着站起身來,見永康竟真步步緊逼而來,一時面色猙獰起來,怒喝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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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卻是一笑,映着湖光更襯得他那張柔媚的臉妖冶冷豔,只道:“王爺之命,奴才莫敢不從,郡主請恕奴才得罪了。”
他言罷擡手便去抓金依朵,金依朵欲躲,可她的身手根本不是永康的對手,兩下便被鉗住了雙手,一個反剪,接着便聞撲通一聲巨響,她已被永康一提扔下了曲橋。
橋下湖水倒不算深,金依朵卻被嚇得不輕,雖已過了早春,可臨夜的湖水卻還是冰意刺骨,她撲騰幾下,吃了幾口水,直弄的狼狽萬分這才勉強站起身來,冷風一吹,瑟瑟發抖,牙齒打顫,她恨意翻涌,怒目望去只見永康站在橋上悲憫地瞧着她,竟是悠悠一嘆,如她方纔一般媚聲道:“恕奴才多言,郡主方纔之舉着實不甚明智,郡主何曾見王爺被美色所迷過……哎,湖水冰寒,郡主還是快快回府去吧。”
永康雖一身太監服飾,可那姿態那眼神那動作,映着月光當真如狐妖嫵媚,倒是將她給比了下去,他這分明是在譏笑她不自量力,金依朵被氣得險些一口氣背過去,永康卻是勾脣一笑快步往內宅去了。
四下徹底冷寂下來,徒留一池碧波映月照出一張猙獰而狼狽的身影,恍若陰鬼,嘲笑着她的舉動,金依朵恨得雙手捶打湖面,直擊地湖水濺落一臉,湖影碎散,這才恨聲道:“完顏宗澤,是你逼我的!”
完顏宗澤回到婚房錦瑟早已沐浴更衣,身上只穿了件水紅繡銀絲薔薇花的綾子襖兒,石榴紅繡遍地海棠的百褶裙,腰間一根金色絲絛纏着盈盈一握的纖腰,小襖廣袖低領,露出優美的脖頸和纖巧的鎖骨,還有一截皓白勾人的小臂,正散着長髮,依在牀上執着本書翻看。聽到他進來,她擡頭望來,烏月髻,籠煙眉,粉蓮脣,膚如玉蚌,皓腕輕擡,妙目一轉,豔麗地直魄人呼吸。
完顏宗澤站定目光幽深地將她上上下下掃了個透,這才邁步到了牀前,俯視着她。他一進來屋中奴婢們便皆悄然退了下去,如今屋中唯剩兩人,錦瑟被他灼熱的目光瞧的有些緊張,便明眸俏麗一挑,湊近他翁着鼻子嗅了嗅,擡手去推他,厭棄道:“一股酒味,先去洗洗乾淨再上我的牀。”
完顏宗澤就勢捉住她的手腕,一路輕撫上去,身子一壓便倒在了錦瑟身上,帶着她在牀上滾了兩下,直撲進柔軟的錦被間這才輕咬她脖頸,道:“你的牀?女人,這牀是我的,牀上的女人也是我的,瞧我今兒怎麼整治你!”
他說話間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擦過她的脖頸,咬住她的耳珠,含弄撩撥,被她笑着躲過,便又擒住她脣角明豔笑意,一下下地啄,直惹的她笑出聲來,這才凝視着她深吻下去,酒味隨着他攻城略地染了她脣齒間再沒半點清爽,微微發醺,錦瑟這才擰了下完顏宗澤的腰,待他吃痛擡頭,方媚眼如絲地扯下他的腰帶,又去撫他俊美的臉,嬌聲道:“去沐浴嘛,這樣英俊的男人原便迷得暈頭轉向了,再加了酒味,我可怎麼活呀。”
錦瑟說着嘟起脣來,好不幽怨抑鬱的模樣,完顏宗澤不想她竟調戲自己,一愣之下便哭笑不得起來,低頭咬了口她的紅脣,這纔在她胸前一抓,道:“乖乖等着!”
言罷倒是半刻也不耽擱,擡身便進了淨房,很快裡頭便響起了水聲,他也不用人伺候,只衝了下身子去了酒味,便擦了身子撿了綾緞的褻衣褻褲套上走了淨房。
錦瑟聞聲望去,卻見他頭髮微溼不少已自發冠中散落下來,上身褻衣沒繫帶子露出大片胸膛來,身下褻褲倒穿着齊整,可腿上水漬顯沒擦乾,凌緞沾水緊緊貼在雙腿之上,呈現半透明狀態,薄薄的非但遮不住那身下風光,反倒愈顯誘惑,那胯間一物更是分外惹眼,令錦瑟瞧了一眼便漲紅了臉,驚叫一聲背對着牀趴在了錦被中。
完顏宗澤勾脣低聲地笑,錦瑟聽到那笑聲便是他是故意的,恨得直磨牙,豈料那笑聲未落,她便覺身邊牀榻一陷,他竟已撲上牀來,修指一撩她身上小襖系在腰後的帶子便散了開來,撕拉兩聲響,竟是完顏宗澤不耐地扯了那小襖和其下褻衣的袖管,直接將兩件衣裳撕裂了。
錦瑟聞聲便覺背後一涼,忙翻過身來,完顏宗澤手一揮四片凌布蕩下牀榻,他一扯牀幔,登時榻中光影一暗,卻也更密閉危險起來。
錦瑟身上瞬間只剩一件肚兜,她面頰緋紅地去瞪他,見他一雙眸子賊亮,便揶揄道:“武英王感情是餓死鬼投胎……”
她話沒完,他已在她的注視下性感萬分地脫掉了半掛在肩頭的褻衣,壓在她身上喟嘆着道:“肌膚相親,舒服啊!微微當早知本王對微微的飢渴程度纔是……別動!”
錦瑟被他死死壓着不由掙扎,他當下便低喝一聲,察覺到他身下已起了變化,錦瑟卻笑,迎着他的目光擡起手來,纖細食指纏住他的一縷長髮一點點地繞着,媚態畢現地道:“都說女子才口是心非,夫君確定這是你的心聲嗎?”
錦瑟說着擡起另一隻手輕畫完顏宗澤心窩,腰肢扭動兩下,完顏宗澤被她那模樣,那語氣,那動作撩的心火直躥,直恨的咬牙切齒,環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緊,令兩人的身體也貼合地再無一絲縫隙,聲音幾近沉啞地道:“可惡的女人!”
說話間猛然將錦瑟身子一翻對着她翹翹的屁股拍了一掌,同時也挑落了肚兜,紅繩滾落,雪背香肩便展露無遺,他一手撫上她的手抽掉那髮簪,火熱的脣已落下,沿着優美的背部曲線一點點地烙印着,碾轉着,磨蹭着,直滑至那纖細腰肢,這才解開裙帶,一點點落下,沿着兩峰間的溝壑揉捏輕咬。
錦瑟渾身發顫,瞬間已被他剝了個精光,眼見他的脣一點點移向她最羞人之處,她再難忍受,掙扎着翻過身來,貼在身下的兜便也滑落下去,紅燭暈光,身前風光玲瓏曼妙,酥香白膩,粉蓮綻放,直勾的他眼中色彩轉濃,像暴風雨前烏雲翻涌的天空,浪潮滾動的海面。
她被盯得渾身染緋,卻擡起身子勾下他的頭來,俯上去親吻他的脖頸,他精壯的身體便也就勢壓上來,一手包裹住那秀峰,細膩冰涼的觸感美妙的令人愛不釋手,揉捏幾下,身下便燒起了熊熊烈火。
她嬌喘,他已低頭親吻她的美好,一個盡情品嚐,一個無力輕顫,感受到他的手蜿蜒而下一路摩挲扯下她的褻褲,她亦不甘示弱,抽掉他的褲帶,擡起白璧無暇的腿纏上上去,用腳尖提落他的綢褲。
真真正正的坦誠相待,她的肌膚白如凝脂,他的皮膚卻有着緊緻結實的肌理,瓷器一般細膩卻又不同於她,散發着健康的蜜色,汗漬一染,愈發性感撩人,錦瑟瞧的喉間發癢,身下又被他火燙地頂着,到底生了怯,閉上了眸子。
完顏宗澤卻笑起來,柔聲在她耳邊道:“微微,看着我,我喜歡你瞧着我……”
錦瑟聞言鬼使神差地又睜開水眸,恰他擡起身來,她不由眸光低垂地瞧了他身下一眼,這一望愕了一下,瞳孔一縮果斷地猛然推開完顏宗澤便往牀下跳。完顏宗澤何曾料到她會有此舉,被她推地倒在牀上,手卻本能地抓住了某個欲逃的小女人,使勁一拉便將人又抱起扔回了牀上,錦瑟已是一臉驚惶,連聲道:“我口渴想喝杯水,你先放開我啊……”
見完顏宗澤只盯着她揚眉,錦瑟便又哭聲道:“你不餓嗎,要不咱們先吃點東西聊聊天?”
完顏宗澤脣角便抿了起來,腰一沉,埋下身子,道:“微微,你覺着現在是聊天的時候嗎?”
感受到他的劍拔弩張,錦瑟哆嗦一下,她前兩回和完顏宗澤親密便覺他那裡有些不大正常,可到底沒有真瞧見,真觸到,加之兩回皆在令人緊張的地方,使得她一時也未分辨清楚,這會子卻瞧的清楚,他……那尺寸太駭人了些,她是真的怯了。
見完顏宗澤寸步不讓,這會子是真堅守起陣地來了,她便真覺快哭出來了,顫聲道:“你,等等,等等……要不,你還是去找個燕國女……”
她話沒說完,已被完顏宗澤堵了嘴,狠狠吻過,他才擡眸盯着她,戲謔道:“方纔是誰非要撩我,微微,你這會子害怕可不能……”
完顏宗澤說着埋頭在她頸邊兒輕輕地舔吻安撫,待她身子漸柔,這才含着她的耳珠,沙啞着嗓子道:“微微,娘子,信我,我此生必不會弄丟了你,答應我,你也莫離了我,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可好?”
錦瑟因他的話胸口陣陣發脹,像是有人自裡頭吹了一口氣,膨脹起來,衝的她眼角微潤,鼻頭髮酸,她不由擡手環住他,哽咽着應聲,輕喚着他。
“阿朗,嗯。”
她喚聲剛落,他已擠了進來,她痛呼聲未曾脫口,他已吻住了她吞下她的聲音,和她抵死纏綿,那股疼意稍離,她剛覺心落了落,他便又是一下徹底進入,錦瑟只覺胸腔中的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差點沒暈死過去,抓在他肩頭的手忍不住劃出幾道血痕來。
他原便被那美妙的感覺衝的兩眼發花,頭腦空空,只覺被她緊緻包裹處衝起一股股酥麻來,將他最後一絲理智都帶走了,偏她又抓他兩下,這下更惹得他不能控制,瘋狂地叫囂着徹底佔有她,肆意品嚐她。
這念想太誘人,使得他已失去顧念她的精力,瘋狂地動作起來,錦瑟被他折騰的渾身虛軟,喚他拍他偏一點用都沒,索性主動起來,抱住他配合地動着,湊上紅脣胡亂吻着他。完顏宗澤也知自己失控了,可他這會子像是人格分裂了,全然管不住自己,只能本能地親吻錦瑟,撫弄着她,企圖喚起她的熱情不叫她那般難受。
沒一陣兩人便皆是大汗淋漓,也不知是認了命,還是慢慢契合了,那疼痛漸漸消散,也好在完顏宗澤頭一回感受這蝕骨**的滋味,耐不住錦瑟兩下撩撥,眼中色彩便濃郁欲滴,腰背一個激靈低哼着壓下來咬住錦瑟脣瓣徹底交代了自己。
兩人倒在牀上喘息不止,汗水淋溼的長髮攪在一起,完顏宗澤氣息繚亂喘息半響被錦瑟狠狠一推,這才忙一個激靈地翻下身,恍若夢醒地瞅了瞅錦瑟,見她厲目瞪來,面上閃過懊悔,卻又轉瞬而逝,又湊過去輕笑,道:“花葉曾將花蕊破,柳垂復把柳枝搖。金槍鏖戰三千陣,銀燭光臨七八嬌。洞裡泉生方寸地,花間蝶戀一團春。分明汝我難分辨,天賜人間吻合人。真真是美啊,舒服的真想死在你身上算了,微微,就疼這一回,下回……”
他話沒說完錦瑟拽了瓷枕便往他頭上砸,怒聲道:“你還敢說!什麼下回,沒有下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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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並一更發了,俺熬夜寫到早上啊,票票票票,不給素素也惱了,瓷枕木有幽怨的眼神卻毫不示弱,瞅你們瞅你們!
晚上不更了哈,俺要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