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窗照進來,靠近窗口暖洋洋的舒服。
林赫坐在那裡,葉霓坐在他懷裡,倆人對視着,中間隔着小半尺,都是黑衣服,淺色的襯衫,身條都是絕色,這樣的角度,拍成海報只需要一下快門。
葉霓說完那句,明顯感覺到林赫的僵硬。她知道自己問對了。今天之前,她沒有問他這件事,因爲他和她沒關係。
但是現在,她該考慮是不是對這段感情認真,認真到什麼程度。
這一切,都取決於林赫本身的態度。
她看林赫不說話,側頭看去窗外,那裡大廈林立,選擇多如滿世界的男人,要什麼樣的都有,選擇不盡,“不想說也沒關係。”她作勢要起來。
林赫手一擡,把她摁在懷裡,“什麼時候知道的?”
原來還是真的?葉霓又想站起來,感到裙子下他有力的腿部肌肉,也略不適。但剛一動,就被林赫更用力地壓在懷裡,“好好說話。”
葉霓心裡沒由來的抗拒。無名火氣,——竟然敢是真的!
“那你說。”
林赫擡手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對着他,“你先說,你聽誰說的?”
葉霓看不出他的表情,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是聽誰說的?”口氣很不好。
林赫看着她幾秒,略微動了動,眼神在她臉上轉,在葉霓快翻臉的時候,纔出奇冷靜地說,“就這幾個人知道。”他眼神沉鬱下來,“姚想,我的人。常一百,他和你沒兩句。莊殊,他更不會說。那還能是誰?”他看着葉霓問,“我說的對不對?”
葉霓露出略冷的笑容,竟然一下就猜對了。但她沒說話。
林赫擡手,摸着她依舊豔紅的脣,剛剛甜蜜的感覺還沒褪去,“真煞風景,這時候問這個。”
葉霓擡手打下他的手,她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要當爺還是當孫子,其實男人可以選的?
不捧她當姑奶奶可以滾!
可惜這話她永遠不會說出口,林赫也不可能面對這個真正“痛苦”的選項。如果葉二哥知道,他就會慶幸他妹的“灌溉”論了。原來但她男朋友更可憐,不止要灌溉,要被提起抵押,還得把她當祖宗。
葉霓心裡把這心思過了一遍,氣就消了,他愛說不說。
林赫眼神還是在她臉上,扣着她的腰,看她不再追着問,他的心又飄忽不定起來。手上用力,一下把她摁進懷裡,“你過來我給你說。”
葉霓掙扎一下,“愛說不說。”
林赫看她半響,“這不像你說話的語氣。”
“我說話應該是什麼語氣。”葉霓看着窗外,“我這樣的,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你別高看自己,誰離開誰都能活。”
林赫:“……”
葉霓等了一會,不見他接口,又說道,“咱倆才認識幾天,別以爲了解我,遠着呢。”
林赫盯着她一瞬不瞬,看她頭髮散在那裡,比平時的樣子小了不知多少,他擡手,纏着她的髮梢。
葉霓感到頭髮微微地被牽引,知道他在玩自己的頭髮,也不再說話,由着他。動一下又不會死。
話別想她多說,點到即止,說多了一樣掉價。
林赫又等了一會,看她就這樣說完了,他笑起來,“就這麼說完了。我還想好好欣賞一下你第一次吃醋的樣子呢。”
葉霓冷哼了一句,“這輩子也沒了。”
一個人就一次機會。
林赫愣住,被那語氣中的冷酷決然弄的非常意外。
他發力轉她,擡手又去捏她的下巴,“這話什麼意思?”
“沒意思。”葉霓說,“讓我失望一次的男人,我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林赫空了幾秒,用不認識般的眼神重新打量她,“原來我以前確實不夠了解你。小氣成這樣。”
簡直五十步笑百步,葉霓說,“謝謝誇獎。以後……”話沒說完,林赫的手就虛蓋在了她的嘴上,他眼神危險,警告道,“別說……有些話說出口傷人。我不想聽,假的也不想。”
葉霓被捂着嘴,也不掙扎,冷漠地看着他。
林赫被那眼神看到泛起涼意,明明什麼也不說,卻令人覺得膽戰心驚。好像要失去她。
自己的威勢根本無法震懾葉霓,初次遭遇女孩的冷暴力,直想去捂她的眼睛,“別這樣看我,讓人覺得心寒。”卻放開捂她的手,把她禁錮到懷裡,葉霓掙扎,他死死壓着,“我給你說,給你說,多大點事。”
葉霓安靜下來。
他湊到葉霓耳邊,埋在她發間,低聲說了一陣。
葉霓擡手去打他,“幾句話的事情,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林赫低聲笑着,“……你把剛剛那話收回去。我真不愛聽。”
葉霓轉開臉說,“我說的真心話,你還說我小心眼呢。”她也不提醒他要記得。如果真心,他自然會記得,根本不用提醒。
“可我就喜歡你小心眼。”林赫擡手摸她的頭髮,“只對我一個小心眼,別人就不用了。”
“還說情話,半點不高明。”葉霓嫌棄的語氣。
“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林赫的手滑到她背後,順着她的髮梢,“你看我也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多說話,你打他們我都嫉妒,所以咱們倆一樣,你說是不是宿命的另一半。”
葉霓想了想,想到他爲了自己和胡曉非玩笑吃醋,
爲了自己和姚想說話吃醋,
一下被逗笑。
擡手又摟上他的脖子,眼睛滴溜溜轉起來,半真半假地說,“你要是敢騙我,我一定讓你後悔一輩子。”
林赫認真道,“如果別人說這話,我一定不信。但是你,我相信!”他說完靠近她,越來越近,看她的瞳孔裡自己的倒影漸漸清晰。
葉霓一動不動,至始至終坐在他的懷裡。
他的鼻尖幾乎要捱上她的,“對了,剛剛吃醋的時候爲什麼沒提向遠?”
葉霓定了幾秒,抿了抿嘴說,“……我忘了。”
林赫用手去撩撥她的腰,“可我還是想知道,你和他到底怎麼回事?”
“不是老早就說過了。”葉霓有點煩這個話題,沒辦法解釋,也不想解釋。她沒有和向遠親過,以前的葉霓有沒有過,她不知道。想到這裡,她說,“我失憶之前和向遠的事情,不記得了。”
林赫拉開距離,看着她,想了一會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又挨回她的鼻尖,臉對臉說:“……我其實沒有吃他的醋。”
葉霓說,“我知道,你更吃我二哥的醋。”
林赫鼻尖挨着她的,笑。
“我就喜歡你這樣。一看就應該是我的女人。聰明。”
葉霓說,“我最不想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
林赫說,“爲什麼?”
“招人。花花公子”
林赫擡頭,吻落在她的額頭,“我不招人,女人見我都嚇跑了。”
沒有慣常的不可一世,這話葉霓愛聽。
葉霓伸手搭上他的肩,軟軟地環抱着他,“那以後就是我的了。”言詞稚氣,語氣溫柔。林赫心中的愛意無處可表,又一吻,落在她的額頭,
而後是眉心
輕往下,眼睛
鼻尖
……
窗外的日頭越來越高,從大廈中央投下,正午的日光。
y在葉霓外面的秘書處,大搖大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問小潘,“小潘,你全名叫什麼?”
“潘璐瑤。”小潘答,“tony哥,你都問了好幾次了。”
y說,“所以你要有點眼色,我……”手機在桌上響,tony拿起來一看,按了接聽,“怎麼了?”
對面人說了幾句,他立刻坐直了身體,“你確定?”
他拿着電話,聽完對方的話,掛上電話站起來,看着葉霓辦公室的門,最終,還是拿電話,給林赫發了條短信。
滴滴一聲
林赫的手機在門口會客區的茶几上,葉霓作勢要站起來,林赫圈着她的腰,“我抱你過去。”
葉霓連忙手挽上他的脖子,被林赫轉眼騰空抱起,她被晃着走,覺得空氣都輕薄起來,她笑着往林赫懷裡靠。
不經意的撒嬌。
林赫點頭吻她的額頭。
轉眼就到了沙發傍邊,“快讓我下來。”葉霓一使力,輕盈跳了下來。
林赫不解,“怎麼了?這都到地方了。”
葉霓彎腰拿起手機塞給他,“看電話。”又轉身拿起自己剛被林赫扔在這裡的手袋,“我去整理頭髮。”
林赫拿電話看,沒追着問她剛剛跳下來是什麼意思。
葉霓走到會議桌那邊,翻出梳子,粉盒來,自己梳頭。梳了幾下,她挪了挪鏡子,裡面有了林赫。
林赫已經看了短信正在打電話,“怎麼了tony。”
她把鏡子調穩,正對着林赫,想到剛剛他抱她,她怕他第一次抱人沒經驗,坐下的時候傷到腰。所以自己先跳了下來。
笑了笑,她纔不告訴他。
她要他愛她,不是因爲她對他好!
因爲一個人對自己好才愛對方,那不是愛情。
葉霓又想她爸爸了。
真正的愛,是那人不在,也無時無刻不活在自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