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少年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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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逸從外面一回來,就興奮的對真真說:“姑姑,您猜我看到誰了?”
真真一頭霧水的看着他。
“我看到小嬸嬸,一定是她,沒錯的。”原來飛逸在車上,看到路邊一個人走過,雖只是一晃眼間,但卻能肯定。
真真心裡一沉,楚翹怎麼會來南洋了呢,難道是她和海生又出了變故?
她馬上讓羅炳聯繫高奎,在新加坡打聽周楚翹的音訊。
兩天後,她出現在楚翹面前。
“你知道我在新加坡,爲什麼不和我聯繫?”她問。
楚翹的臉上一片平和:“我是帶着欣若從家裡跑出來的。”
真真長舒一口氣,輕輕握住她的手。
她笑笑:“海生答應我可以離開,但是不許我帶走欣若,於是我們就逃了出來。”
真真嗔怪的說:“因爲我是餘家人,所以你連我都不想見了?”
楚翹沒有說話,真真不怪她,她知道楚翹一向謹慎穩重,如果不是實在無法挽回,她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
“出走的娜拉,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真真笑道。
楚翹微笑:“除了與你合開的那間車行以外,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會在南洋長住,只要他肯正式辦理離婚手續,我就回上海。”
“二哥現在怎麼樣?”真真有些擔心。
楚翹苦澀的笑笑:“他喊着戒菸,可連三天都不能堅持,連帶着金鈴兒也抽上了,現在家裡三個煙鬼,我不想欣若在這種環境里長大。”
這時小小欣若走了過來,拉住真真的手:“姑姑,抱抱。”
真真連忙抱起她。親了親:“欣若乖。”
楚翹又道:“那天我也看到飛逸,你幫我善後一下吧,我不想讓大哥知道,他最愛面子。”
真真點點頭:“放心吧。”
楚翹送真真出來,卻見駱駿正在馬路對面等着她。
“駱少帥?”楚翹吃了一驚。
真真訕訕的:“你也認識他啊?”
楚翹疑惑的看看她:“你該不會和他……”
真真沒說話。
楚翹笑笑:“難怪,他一直是品翠的常客,我去過幾次都遇到他。”
電光火石般,真真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在品翠發生的,和他有關的事。
楚翹是在一個月後離開的。海生在報紙上發佈了離婚聲明。
楚翹離開時沒有空手,她帶走了一萬元的股金,來自南洋某商家。她早在來新加坡之前,便接洽了一家紗廠。至於這一萬股金她是如何募得的,真真沒有打聽,她知道周楚翹有她自己的辦法。
真真在心底笑了:周楚翹永遠不打沒把握的仗,她從堂子裡一點點爬起來。再困難的環境,她也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樣的女子難能可貴,可惜海生無福。
看她默不作聲,駱駿閒閒的問:“知道龍滄海做了多少壞事了吧?”
她沒看他,冷冷的說:“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我不動煙土,全中國乃至整個東南亞。有一半以上的煙土都是經過龍滄海轉出來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真真無語,對於鴉片她沒有過多的憎恨。日本人來了以後,上海的煙土店全由日本商人供貨,沒人敢動日本人的渠道,可她和世保就敢,他們不但私下搶了日本商人的煙土。更在郊區開了兩個提煉廠,把他們自己生產的毒品銷往各地。
她當然知道龍滄海是靠什麼起家的。當年他本是唐萬里的門生,先是幫唐萬里搶福建幫的煙土,後來自立門戶,還和唐萬里、霍五組建三衆公司,直接用官船走私煙土。對於這些她心知肚明,但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即使海生抽上大煙,她依然很平靜,因爲在她心裡鴉片只是生財工具而已。
“龍滄海不但自己不抽,連他的門生也沒有一個抽鴉片的,你天天和他睡在一起,不會不知道吧。”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她不想再和他爭論下去,馬上岔開話題:“陪我去吃肉骨茶。”
兩人坐在路邊的小攤子上吃着,真真忽然問:“你偷了我的照片,爲什麼沒來找我?”
他看了她一眼:“出了點事,耽誤了。”
“什麼事啊,你說嘛。”她是好奇寶寶。
他有點無可奈何,又有點窘,好半天才說:‘回家後,我就要退婚,老爺子不答應。”
“你訂婚了?”她的眼睛瞪了起來。
他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當時十八歲了,當然訂親了,女方是卞總理的千金。”
真真釋然,卞總理執政多年,直到前兩年才下野,駱卞兩家當年原來還有這場政治聯姻。
“那後來呢?”她問道。
“後來我就去了北平,找到我的未來岳父,把槍拍到他的桌子上,告訴他要麼退婚,要麼就給我一槍。”他的口氣一片輕鬆,但真真卻能想像的出來,當年那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是何等的絕決。
“後來呢?”她接着問。
他笑了:“他同意退婚了,他說不想讓女兒嫁給一個亡命徒。”
她微笑:“他說的真對,你就是個亡命徒。既然退婚了,爲什麼還不來找我?”
“我當時年紀小,想着馬上就能和你在一起了,一高興就喝多了,然後不小心就把一個日本巡捕給打死了,沒想到這件事鬧得很大,後來老爺子一是爲了息事寧人,二是想給卞總理面子,就把我送上了前線。”說着,他看看她,接着說,“後來我就受傷了,傷好後去了法國。”
雖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真真心裡卻甜甜的,她嗔怪的問他:“那年我才十四歲,你怎麼就想着和我在一起了。”
他看着她賊兮兮的笑:“你中了迷藥,躺在我腿上,我就不停的摸你,摸了兩三個小時,那時候你已經發育的很好了……”
他的話音未落,剛纔還含情脈脈的小女人已經一口咬到他的手上。
“我說實話,我只是摸了摸你的臉而已,啊……不是吧,摸臉也要咬,你是狗啊!”……
此時是十二月份,新加坡正值雨季,不如平時燥熱,反而涼爽了許多.
今天是真一進入新加坡整整四個月的日子,也是令他們最振奮的一天.就在剛纔,南洋興發公司的張經理,來到戲院南路真一在新加坡的臨時辦公室和他們洽談,決定以私人名義進口真一的影片,旗下十五間大型戲院將以每年十部的數量引進真一的電影。
半個月後,南洋餘氏影業公司正式成立,由余飛逸擔任總經理,羅炳任副總經理,全權負責真一電影在海外的發行工作。
把一切都打理完畢,真真把飛逸和美玉的手握在一起,笑着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想結婚了,我一定親自過來爲你們主持婚禮。”
第二天她便登上了回上海的客輪。來的時候三個人,回去時只有她一個人,不過她卻不覺孤單,反而十分踏實。
她剛走進艙房,一個人已經抱住了她,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你回上海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就算不告訴你,你不是也跟來了?”
“你要中式還是西式?”
“什麼啊?”
“婚禮啊。”
“你做夢去吧!”晚上兩人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風,他拽拽她的頭髮:“回去以後把頭髮稍微留長一點,免得讓我半夜醒來以爲身邊躺了個男人。”
她不說話,把腦袋在他懷裡蹭了幾下。
他又說:“別和他一起住了,搬到我那裡吧。”
她輕聲說:“我哪裡也不去,就在我自己的狗窩裡住。”
“嗯,也好,反正那裡我也好久沒回去了。”她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不過她沒多想,她現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他看她不說話,輕聲問:“你爲什麼從來不問我?”
她知道他指的是成立四方影業的事,她不是不想問,只是不敢問,她怕他會說出令她心驚膽顫的話。
“不問,隨便你吧,反正你做的壞事我正在一件件擺平。”她自信的看着他。
他吻住她,好久才放開,笑着說:“你真是我的女人,我沒有看錯。”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噪雜,似乎有人在吵架,駱駿皺皺眉:“怎麼搞的,打擾我談情說愛。”
真真白他一眼:“你別這麼霸道,我們去看看熱鬧吧,整天對着你,我都煩了。”
他只好不情願的站起來,被她拉着來看熱鬧。
原來是幾個人在吵架,一個說另一個偷了錢,旁邊幾個人正在裝模做樣的勸架。真真看了一眼,就對駱駿說:“老千佈局呢。”
駱駿馬上來了興趣,連忙拉了她擠進人堆裡仔細看。
真真笑道:“你就是個賊,一說起這種事,你馬上就有精神了。”
忽然正在勸架的一個人轉過身來說話,那張臉正對着真真和駱駿的方向,真真大吃一驚,那不是別人,正是馮至善。
她冷汗直冒,心裡砰砰直跳,只覺得呼吸都困難,對駱駿說:“我們走吧。”
駱駿握住她的手,發現小手冰涼,再看她的臉,竟是一片煞白,她的眼睛裡滿是驚恐。
他從未見過真真這副樣子,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抱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