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國野蠻西施024 禍從天降
暑假到了,一轉眼真真做老闆娘已經大半年了,平時車行大多是楚翹在打理,現在放了假,真真再也不好意思做甩手掌櫃,偏偏這時楚翹有了身孕,總是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海生心疼她,讓她在家裡安胎,不要再往車行跑。於是真真每天一大早便到車行上班,唐心閒來無事,也整日在車行裡待着,周圍的人都知道唐萬里的女兒是這裡的常客,自然無人敢來找事,自來開黃包車行的都是三教九流,可偏偏真真和楚翹這兩個小女子的車行卻平平安安開了大半年,連周圍的同行都不禁嘖嘖稱奇。
今天唐心一進門,就把一份報紙扔到真真桌上:“你快看看,這上面胡寫了些什麼?”
真真打開一看,只見碩大的標題“滬上才女淪落京城,名門公子始亂終棄”,標題下面是一張照片,一個女子跪在石階下,上面清清楚楚的兩個大字“方府”。
真真吃了一驚,仔細看下去,文中大致是說方行雲離開上海後,才女君雅難捨情意,千里迢迢追到北平,懇求方公子納她爲妾,方行雲卻執意不肯,君雅居然每日必到方府門前,當街而跪,引來衆人圍觀,一時轟動京師,最終方行雲原配夫人柳氏念其癡情,收爲丫頭。文中譏諷方行雲始亂終棄,致使名媛才女顏面無存,最終爲奴。
沒等餘真真看完,唐心就生氣的說:“明明是那個君雅死纏着小方叔,可這報上居然說是小方叔始亂終棄,真是天大的膽子,晚上回家我就讓阿爸砸了他們的報館。”
真真心裡也暗是吃驚,震驚於君雅的癡情,那麼一個孤傲的女子,居然放下尊嚴追到北平,做妾不成居然委身做了丫頭,這些小報一向喜歡刊登這些名流公子的風流韻事,也許報紙有誇大之處,但這張照片卻是千真萬確的。“如果有一天你想見我,隨時來找我,我會一直等着你。”方行雲的話宛如昨日。她對他是有好感的,但是她卻從未曾想過去找他,照片上的君雅悽然而跪,此時她已不是當年那個文采風流,才情四溢的才女,她只是一個爲情所困無法自拔的癡情女子。這一切是真真無法明白的,一個女人可以爲一個並不愛自己的男人放棄自己,到底是爲什麼?
真真長嘆一聲,搖搖頭,對唐心說:“當事人都沒有說什麼,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方公子那麼灑脫的人,不會在意這些的。”
唐心仍然有些不甘:“那個君雅,雖然不是小方叔喜歡的類型,但方府多個女人如同多雙筷子一般,也不算什麼大事,依我看小方叔堅持不納她爲妾,是怕你不高興吧。”
真真心裡咯登一下,臉上卻不動聲色的說:“唐心你胡說什麼呢?”
唐心神情有些落寞:“真真,我都知道的,我在他眼裡只是小侄女,他哪有功夫來應付我,他每次約我出來,其實都是爲了你,每次他都刻意的不去看你,可我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他都留意着呢。”
見真真不說話,她頓了頓,又說:“如果將來有個人也能對我這樣,我一定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他。”
真真終於讓她逗笑了,道:“你會遇到這個人的,我相信。”
唐心展顏,忽然對真真說:“真真,我不想讀書了。”說着她從提包裡拿出一張紙,“華夏電影學院訓練班。”
真真一愣:“你想當明星?”
唐心點點頭:“可是我怕阿爸不答應,你知道的,他一直想讓我多讀點書,做個淑女。可是我不是讀書的料子,如果不抄你的,我連作業都交不上。”
真真當然知道,唐萬里雖然出身低微,但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可以捧戲子泡明星,但卻絕對不會同意女兒去做演員。她只好勸道:“明年我們就中學畢業了,不如等畢業了你再去吧,我想那時唐伯父也說不出什麼了。”
唐心嘟着嘴:“真真,連你都不贊成啊,我還以爲你會是唯一支持我的呢。”
真真沒有說話,抱着腿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下巴觸着膝蓋,好像在想着心事,唐心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哎哎,人家正和你說話呢,你別走神啊。你想什麼呢?”
真真擡頭看着她,一本正經的說:“趕明兒把你用過的舊衣服舊鞋子都拿過來,等你成了大明星,我就公開拍賣,肯定能賺不少錢。”
唐心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這個小財迷,這個你也想得出來。”
其實此時真真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明年她也要中學畢業了,是繼續讀書還是專心做生意呢?
兩人正說笑着,忽聽外面人聲鼎沸,喜子從外面跑進來:“小姐,出事了。”
車行平日裡並沒有什麼事,除了每月兩次收份子錢忙一點以外,平時也只是些瑣事,真真見喜子臉色慌張,忙問他是怎麼回事。
喜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李大牛和張文中這個月沒給斧頭幫交會費,讓人把腿打斷了,車也給搶走了,人現在給送到門口了。”
真真眉頭一皺,這個斧頭幫是去年纔出來的,因爲全都用斧頭而得名,這一兩年在上海做了幾起大案子,早就聽說黃包車伕全是他們的外圍,如今在上海不拜他們連洋車都不能拉。按理說車伕交了錢,車行就不用給他們上供了,可這次卻把人送到車行來,擺明就是讓車行去交錢贖車。
唐心一聽火冒三丈,對真真說:“我讓阿祥帶人去把車要回來。”說着就往外走,真真一把拉住她,如果能用錢擺平的事,她就不想沾上幫會,她淡淡說道:“不是什麼大事,車伕們一個月也不過交一兩個大洋而已,我去問問情況,唐心你在店裡不要輕舉妄動,喜子你和我一起去。”
一出門,就見兩個車伕全身是血躺在地上,看到真真出來,強撐着爬起來:“餘小姐,我們一個是老婆生孩子,一個是腿摔了歇了十多天,是真的湊不起會費了,本以爲挨頓打就算了,可沒成想他們連車也搶去,餘小姐啊,求求您了,我們就算砸鍋賣鐵也給您賠不起車錢啊。”
真真記起他們兩個這個月的份子錢也沒有交夠,雖說有保人,可就算讓他們白給自己幹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賺出車錢來,看着二人一身血污的慘相,她有些於心不忍,輕聲道:“你們先回家休息,我想想辦法。”
她轉頭問喜子:“你把斧頭幫的事情仔細說說。”
斧頭幫的幫主是個神秘人物,只知道姓邵,見過他的人很少,平日裡是由三個堂主來打理幫中事物,黃包車的生意歸二堂管理,二堂堂主名叫史海龍,平日裡倒也好說話,還從沒聽說過像這樣打人搶車的事情。
真真略一沉思,對喜子說:“你和我去見見這個史堂主。”
喜子嚇了一跳:“小姐,這可使不得,讓老爺和少爺知道了會扒了我的皮的,那可不是您去的地方啊。”
真真笑笑:“你不說我不說他們怎麼會知道呢?你若不敢去,我自己去。”
喜子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陪着真真來到九畝地的一家煙土行。
一進門,喜子便對裡面的夥計點頭哈腰的說:“我們是大利車行的,想拜訪史二爺。”
夥計沒答話,轉身進屋,過不多時,從裡面出來,對他二人說:“大利車行的是吧,二爺讓你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