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這麼說!明明是你算計我的。這麼巧就拿錯東西了,分明就是你故意設計陷害我的。”謝慧咬死了是謝卿算計她。她想着,反正謝卿沒有證據,是非黑白,還不是憑一張嘴。
若是其他人知道了謝慧心頭所想,定會忍不住鄙視,哪怕是憑一張嘴,你謝慧也說不過謝卿,只有等死的份兒。
“四姐姐,你以爲我找不出來證據嗎?”謝卿冷笑。
謝慧緊緊地咬住脣角,不會的,她下手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她仔細地檢查過,沒人發現的。
謝卿朝謝老夫人屈膝行了一禮:“祖母,抱歉,如果今日卿兒不說清楚,那麼卿兒的名聲就完了,還請祖母諒解。”
實際上,最生氣的是謝老夫人,好端端的壽宴就這樣硬生生地被毀了。謝卿和謝慧同樣都是謝家的姑娘,禍起蕭牆,這傳出去,謝家的臉面算是丟光了。謝卿和謝慧兩個人,必然有一個是受害者,一個是始作俑者。而那個算計陷害的人,今日過後,必定會聲名掃地,沒有哪一家的公子會娶這樣的女人爲妻。
在謝卿和謝慧之間,謝老夫人只能選擇一個,而這個人是誰,根本就不用想。謝慧只是謝侯爺的庶女,謝卿即便是幼年喪父,但是她還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又是謝二爺唯一的子嗣。於公於私,謝老夫人的選擇當然是謝卿。
“卿兒,你說吧,祖母不怪你,你是個好孩子,祖母知道。”
謝慧臉色煞白,謝老夫人這明顯是偏袒謝卿。
謝卿淡淡一笑:“四姐姐,這尊白玉觀音是你摔碎的吧,這本是我給祖母準備的壽禮,如果我將一尊破損的白玉觀音獻給祖母,無疑是詛咒祖母,我謝卿就是不孝。”
“你憑什麼這麼說,難道有人看見是我做的嗎?不然你就是誣陷!”爲今之計,謝慧只能咬死了不是她做的,謝卿沒有證據。
謝卿冷笑道:“不得不說四姐姐你做的很謹慎小心,我確實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下手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但是四姐姐你倒是回答我一個問題。”
謝慧脣角勾起,她就知道謝卿找不到證據的,揚眉說道:“什麼問題。”看你還要耍什麼花招。
“誰都不知道這尊白玉觀音爲何會破損,而四姐姐你爲何脫口而出它是被摔碎的?”
謝卿這麼一提醒,衆人方纔反應過來,是的啊,沒人說過這白玉觀音是怎麼碎的,而謝慧脫口而出就是摔碎的。
謝慧攥緊了手指:“我……我就是隨口一說,我……”
“結結巴巴,吞吞吐吐,四姐姐,這尊白玉觀音明明就是你親手摔碎的,所以你纔回脫口而出是摔碎的。”謝卿淡淡地說道。
謝卿和謝慧兩人,一個冷靜自持,鎮定自若,而一個臉色煞白,說話吞吞吐吐,誰是誰非一目瞭然。
“將四小姐帶下去。”謝老夫人冷聲吩咐道。
今日的事情是再明顯不過了,謝慧想算計謝卿,結果將自己算計了。一句話就被揭穿了,這樣的豬腦子還想去算計別人,不如趁早洗洗睡吧。
一旁的嬤嬤上前將謝慧拉走,謝慧掙扎着,哭着求饒:“祖母,您饒了我吧,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拖下去!”謝老夫人被吵得腦仁疼。好好的壽宴就這麼被毀了。
……
謝老夫人壽宴,大好的日子卻發生謝家姐妹勾心鬥角的醜事,賓客們都當是看了場笑話,背地裡偷偷笑呢,不過倒沒有蠢到當着主人家的面笑話的。獻壽禮的儀式結束了,就可以開始用膳了,客人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玩笑話,好似方纔的鬧劇沒有發生似的。
“五妹妹,你倒是寬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還能安穩地坐在這裡用膳。”謝琦嘲諷道。
謝家的小姐座位都在一起,謝卿很不湊巧的是和謝琦挨着坐的。
謝卿將勺子裡的湯喝了,然後又用絲絹擦了擦嘴邊的湯汁,動作說不出的優雅,叫人挑不出一點毛病。然後方纔說道:“二姐姐你在說什麼?卿兒聽不懂,剛纔發生了什麼?”
“你別在那兒裝!”謝琦看着謝卿這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就生厭,“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就謝慧那個蠢貨,哪裡有本事將東西換了,分明就是你故意整她的。”
謝卿嘴角微揚,輕笑道:“哦?是嗎?”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謝卿又繼續低頭喝湯,不得不說謝老夫人的壽宴,大伯母李氏還真的是用心在辦呢,別的不說,這湯味道極鮮,若不是上好的食材,根本做不出這個味道。
謝琦大爲惱火:“你這什麼態度啊,謝卿,你信不信我把事情的真相說出去,看你還怎麼做人。”
她就不信了,還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謝卿,構陷姐妹,在祖母的壽宴上作妖,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謝卿肯定會被人唾棄的。
謝卿想安安靜靜地用膳,奈何旁邊卻一直有隻“蒼蠅”在嗡嗡叫。
“二姐姐,食不語,你要是想說大可以廣而告之,不要對着我說。”
“你……”謝琦氣了個半死。她雖然任性,但是也還沒有笨到在這個時候生幺蛾子。這會兒謝老夫人可是忌諱着呢,她要是當着外人的面,說謝卿和謝慧怎麼怎麼樣,這可是給謝家抹黑,人家只會說謝家的姑娘如何如何不安分,小小年紀心機倒是挺重。
最重要的是,謝琦討厭謝卿,對謝慧這個庶妹同樣很厭惡,甚至厭惡謝慧比謝卿還多。
“五妹妹,你就不怕被別人知道嗎?”謝琦可不甘心,要是能拿這件事情來威脅謝卿就更好了。
謝卿眼眸微冷,隨即淡笑道:“二姐姐可以那這話去問大姐姐。”
用膳坐在謝琦旁邊就是個錯誤,謝卿匆匆用了兩口,就尋了個由頭離席了。
“謝卿,你回來,你說清楚。”然而一不小心沒壓住聲音,旁邊的人都紛紛看向謝琦。而謝卿已經走遠了,謝琦只得縮回了頭,自個兒糾結去……
走到花園裡,靈芝小心翼翼地向身後望了望,然後長舒一口氣:“總算是甩掉二小姐了。”
“這個二小姐是吃飽了撐的嘛,揪着咱們小姐不放。”小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話說最近小姐可沒和謝琦有什麼接觸啊。
靈芝點了點頭:“可能是吃多了吧,沒事找事。”
謝卿抿脣笑道:“你們這兩個丫頭,說話怎麼這麼……”
“什麼什麼?”小彎和靈芝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眼珠子都在發亮。
謝卿在每人的額頭上輕輕點了點,莞爾道:“這麼實誠。”
謝琦往日裡總是欺負原主,這筆賬,謝卿還沒怎麼和她算呢,她倒好,日子過得太閒了,抓住個機會就又來欺負她,可是現在的謝卿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軟弱無助的少女了。
“喲,這不是謝五小姐嗎。”突然傳來女子的嬌聲。
謝卿眉梢微擡,這語氣怎麼聽着這麼欠揍呢,可能是因爲說話的人實在是討厭之極吧。
葉蓁蓁挽着雲芷絮走了過來,方纔說話的人正是葉蓁蓁。
“雲姐姐,方纔壽宴上的那一幕你看到了麼,唉,正是家門不幸啊,都是姐妹卻在自家祖母的壽宴上鬧這麼一出,真是丟人吶。”
雲芷絮故作嚴肅,“蓁蓁,當着謝五小姐的面,說話還是稍微注意點。”
“她們自己做的齷蹉事,還不許我說了。”葉蓁蓁揚聲說道,她偏要說,橫豎她已經恨透了謝卿這個賤人,若不是這個賤人,她們家也不會大出血,她更不會被德妃姑姑責罵。這麼多年了,姑姑從來都是寵着她,這還是頭一回狠狠的責罵她。
“謝五小姐,實在不好意思,蓁蓁她向來說話直爽,她沒有惡意的,你別忘心裡去。”雲芷絮滿懷“歉意”。
謝卿冷笑,她還以爲雲芷絮現在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成了京中人人豔羨的貴女,應該一改從前的小白花形象了,原來根本就沒變嘛,還是這一股子“溫柔善良”的白蓮花作風。
“葉小姐頭上的髮簪是用純金打造的吧,看着成色,必定價格不菲啊,謝卿原本還以爲奇珍閣一事後,葉小姐恐怕連首飾都戴不起了,還打算找個機會送葉小姐幾樣首飾呢。”
謝卿笑語盈盈,似乎根本沒有將方纔葉蓁蓁的出言不遜放在眼裡。
葉蓁蓁臉色大變,破口大罵:“我是葉家的嫡長女,趙王是我表哥,德妃娘娘是我姑姑,我纔不稀罕你的東西呢!”
謝卿輕笑道:“倒是謝卿多慮了,葉家可是財大氣粗,又有趙王做後盾,區區十萬兩銀子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了,果然是高門貴族啊!”
每次都是我表哥是誰誰誰,我姑姑是誰誰誰,這個葉蓁蓁也不知道換個新花樣。
“纔不是呢,沒有十萬兩那麼多。”葉蓁蓁連忙辯解,奇珍閣那幾萬兩銀子是趙天麟反覆交代過,千萬別撐面子,葉家若是真的能輕輕鬆鬆拿十萬兩銀子出來,那鐵定有人會上書彈劾葉尚書貪污受賄的,憑葉家的家底根本拿不出十萬兩銀子出來。
這禍本來就是葉蓁蓁惹出來的,她不敢不聽趙天麟的話,所以哪怕此刻解釋了會讓她丟臉,她還是不得不解釋,“奇珍閣是雲姐姐家的鋪子。所以就不用賠償了。”
她也不好意思說是趙天麟去說情,所以奇珍閣只要求賠了一半的銀子,索性就說不用賠錢,這樣名聲上稍微還好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