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如姐姐命好,她投身在正室夫人的肚子裡。而我,只是一個小妾生的庶女。”兩行清淚從許側妃臉頰劃過。
謝卿擡眸看向她,目光淡淡的。
“是我命苦,可是絮兒呢?雲錦他好狠的心,居然將絮兒逐出王府!”許側妃的聲音陡然拔高,“他是鎮南王的孩子,難道絮兒就不是鎮南王的孩子了嗎?即便她是庶女,可是雲錦也不該將她逐出王府!”
忽而,許側妃擡頭看向謝卿,“是你對不對?你一嫁進來,雲錦就將絮兒逐出了王府,是你慫恿雲錦的,是不是!”
靈芝剛想說話,卻被謝卿一個眼神制住。
“沒錯,將雲芷絮逐出王府,是我的意思。”謝卿淡淡地說道,“只有趕走了雲芷絮,纔沒有人和雲錦爭。”
“你果然是爲了雲家的家產來的,你個賤人!”許側妃罵道,“果然如我所料,你就是爲了雲家的家產才嫁給雲錦那個病秧子的!”
謝卿揚脣輕笑道:“雲家的家產可真不少,我可是特意去庫房看了一圈,金銀珠寶,良田美池,數不勝數呢。而這些都是我和雲錦的,沒有云芷絮的份兒,更沒有許側妃你的份兒。”
“賤人!這些都是我的,啊啊啊啊……”
許側妃雙手撓頭,似乎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髮髻凌亂,看着活像個瘋婆子。
謝卿蹲下身去,湊近了,朝許側妃微微一笑,道:“側妃娘娘,想必你也聽說了,雲錦的病能治好,他很快就不是你口中的病秧子了,我都想好了,等他的病好了之後,我們就上摺子給陛下,雲錦正式繼承王位。”
“不……不可能,雲錦他根本活不過二十五歲,他怎麼可能繼承王位,不可能!”許側妃連連搖頭,死死地咬住嘴脣。
謝卿嫣然一笑,道:“怎麼不可能,雲錦是鎮南王世子,自然該繼承王位,他不繼承,難道還是你的女兒雲芷絮繼承嗎?”
“許側妃,恕我直言,即便是雲錦沒有治好病,雲芷絮一個女兒家也不可能繼承王府的,所以你的如意算盤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碎了。”
謝卿話鋒一轉,語氣突然變得冷厲起來,“側妃娘娘,你給母妃下毒,害雲錦還沒生下來就胎裡帶毒,然後你又設計爬上父王的牀,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很能幹啊!”
“不……不是的,你胡說,你胡說八道!”許側妃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謝卿冷笑一聲,道:“可惜啊,你籌謀了這麼多,可惜你的肚子不爭氣,你生的是個女孩兒。”
“你胡說,我……我沒有給姐姐下毒。”許側妃咬牙說道。
“不對,我說錯了,你沒有下毒,你是讓別人做的嘛。”謝卿冷哼道,“你當然知道母妃中毒,頭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你,所以你沒有直接插手嘛。”
許側妃眼睛一縮,“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是假的。”
“方纔還真是隻是我的猜測,不過你的眼神已經告訴我答案了。”謝卿淡淡地說道。
方纔許側妃眼睛一縮,眸光裡都是恐懼,只因謝卿的猜測是對的。
許側妃連忙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你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是我做的,我沒有!”
謝卿搖了搖頭,道:“許側妃,你知不知道,那個幫你做這件事情的人是什麼人啊?”
許側妃咬住嘴脣,閉口不言。
“她叫謝容桑,說起來我還要叫她一聲姑姑。不過,她早就被逐出謝家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當聽到謝容桑三個字的時候,許側妃的身體忍不住一顫。
謝卿怎麼會知道的?
“什……什麼?”話音剛落,許側妃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怎麼能順着她的話說呢。
“不用捂嘴巴了,我都知道了。”謝卿淡淡地說道,“看來你還真不知道謝容桑的真實身份。她之所以被逐出謝家,是因爲她是前朝太子的侍妾。”
前朝女眷!
許側妃的手開始顫抖,她雖然是個後宅婦人,但是也知道大越建國並不長,前朝什麼的都是禁忌,誰和前朝沾上邊,不都是個麻煩嘛。
謝卿搖了搖頭,淡笑道:“前朝女眷,你也敢和她合作,許側妃,你的膽子不小啊!你勾結前朝女眷,這罪名可是足夠將你凌遲處死了!”
凌遲處死!許側妃心下一慌:“不……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說到最後一個字,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簌簌落下,連綿不絕。
“謝卿,不,世子妃,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前朝女眷,我……”
“你終於承認,是你害的母妃中毒,雲錦中毒的了?”謝卿冷冷地說道。
沒錯,謝卿也只是猜測,她一步步地試探,先是擾亂許側妃的心智,然後再步步緊逼,引導她說出真相。
“你騙我!”許側妃這才反應過來。
謝卿冷聲說道:“許側妃,你還不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我不會說的。”許側妃咬牙說道,“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啊,只要我不認,你能拿我怎麼樣。”
靈芝連忙說道:“世子妃,直接不用與她廢話了,直接上刑,看看在刑具面前,她會不會說實話。”
要想讓人開口,這不是什麼難事。
許側妃咬了咬牙:“你要是敢對我上刑,我就咬舌自盡。”
靈芝揚脣輕笑道:“那你就咬啊,呵呵,我可告訴你了,咬舌自盡是不會那麼快死的,世子妃的醫術高明着呢,保管在您死之前將你救活。不過到時候您咬傷了舌頭或者是咬斷了舌頭,說話可能就不利索了,嘖嘖嘖。”
什麼咬舌自盡,那可是需要勇氣的,就許側妃這樣子,恐怕還真辦不到。
許側妃頓時臉色僵硬……
謝卿淡淡地笑道:“許側妃,你最好還是說實話,我不會給你上刑,我只會直接將你送去刑部大牢,你勾結前朝女眷,毒害王妃世子,還盜取兵符,罪不容誅,刑部尚書知道該怎麼辦。”
“我……”許側妃頓時沒話說了。
沉默片刻,許側妃方纔呆呆地說道:“既然你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你還要我說什麼。”
“你自己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我要知道真相。”謝卿淡淡地說道。
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而她要從許側妃的口中得以驗證。
“我其實不想害姐姐的,她懷孕了,不能伺候王爺,我就跟姐姐說,讓我來伺候王爺吧,我不會和姐姐爭的,只要讓我做個側妃就好。”
許側妃聲音忽然一變:“可是許心嵐她居然不同意,她說她不與別人分享夫君,誰都不可以,哪怕是我。”
“你說她是不是傻啊,她真以爲她是公主了,即便是太后先帝再寵愛她,她也不過是的女人,駙馬還有一兩個小妾呢,更何況王爺還是大越的異姓王,他怎麼能只有她許心嵐一個女人呢!”
謝卿垂眸不語,許側妃不懂,鎮南王會娶鎮南王妃,是因爲愛慕,因爲愛慕,所以他甚至願意投靠先帝,爲先帝效力。
雲錦說過,當年起兵反了前朝,鎮南王功不可沒,整個大越江山幾乎都是他打下來的。若是他當年沒有歸附先帝,也許最後坐上皇位的人就是鎮南王雲卓了。
“姐姐不同意,那我就只好對她下毒了,哼!”許側妃脣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後來,她果然死了,還留下了一個病歪歪的兒子。你知道爲什麼要留下雲錦嗎?”
謝卿淡淡地說道:“如果雲錦也死了,你絕不可能嫁入鎮南王府,雲錦病着,你就正好以姨母之名照顧他,然後順利嫁給父王。”
許側妃拍了拍掌,笑道:“你果然很聰明啊,怪不得雲錦這麼喜歡你了。我沒你那麼聰明,我可沒想到這麼多,這些都是謝容桑教的。我不敢自己下手,太后那個老太婆最是喜歡許心嵐,若是許心嵐出事,太后肯定會查到我頭上的,所以下毒的事情全是謝容桑做的。”
“你和謝容桑是怎麼認識的?”謝卿問道。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姐姐懷孕,我來王府看她,結果在路上遇到謝容桑,我本以爲只是巧合遇見的,她說她是家中庶女,不得嫡母喜歡,被趕出了家門,我也是庶女,對於她說的東西,我深有所感,因而就多聊了幾句。可是我沒有想到,她決然是前朝女眷,這一點,我真的不知道。”
謝卿淡淡地說道:“大概她和你偶遇也是她的安排。她早將你的身份性格打聽的一清二楚,專門等你上鉤的。”
“她幫我給姐姐下毒,作爲交換條件,我爲她偷兵符。我膽子小,輕易不敢動手,剛嫁進來那會兒,人人都提防着我,是她教我,好好照顧雲錦,不要想着爭寵,果然,王爺對我好了幾分。”
“可是王爺他對我好,也只是因爲我照顧雲錦,他只是將我當成是照顧雲錦的老媽子,根本沒有將我當做他的女人!”
謝卿搖了搖頭,淡聲說道:“你趁父王醉酒,爬上他的牀,你設計父王,你讓父王如何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