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府
謝卿一路上眉頭都是皺着的,“雲錦,我覺得不是薛若蘭。”
她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
“薛若蘭恨我,這不奇怪,可是她爲什麼要跟蹤我?她提劍要殺我還正常點。而且薛若蘭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哪裡有能耐算計簡大人呢?”
雲錦淡淡地說道:“當然不是她,背後之人定然是有所察覺,所以將薛若蘭拋出來頂包的。”
“那背後之人會是誰?”謝卿問道。
一想到背後之人正在算計簡大人,她就覺得不安,她不能讓簡大人有事。
雲錦輕輕拍了拍謝卿的手背,溫聲說道:“卿卿,你不要着急,背後之人肯定有其他動作的,我們順其自然就是。”
謝卿點了點頭,莞爾笑道:“嗯嗯,我知道,我也不是着急,只是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如芒在背,卻不知是何人在背地裡運作,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剛好,我也不喜歡這種感覺。”雲錦眼眸微深,“能躲過陳淵的追查,此人倒不是個簡單的人。”
……
翌日
謝卿與雲錦正在書房中看書,忽然雲嬤嬤來報,“世子、世子妃,護國公夫人前來拜見世子妃。”
“護國公夫人,薛若蘭的姨母。”謝卿眼眸微擡,搖頭輕笑道,“看來是來給薛若蘭求情的。”
雲錦擡頭,淡淡地說道:“卿卿若是不想見,直接打發了就是。”
謝卿輕輕一笑,道:“不用了,我去見見她,不然以後還會找上門,薛若蘭不懂事,護國公夫人該是知道分寸的。”
偏廳,護國公夫人焦急地在原地打轉,一面問道:“世子妃到底什麼時候來啊?”
“請夫人稍等,我們世子妃一會兒就來。”伺候在一旁的丫鬟低眉順眼地說道。
護國公夫人心頭很是着急,可是這個丫鬟說來說去就是這麼幾句話,旁的什麼都不說,她遞上銀子,丫鬟收都不收。
直到護國公夫人都喝了兩盞茶了,謝卿的身影方纔出現在偏廳。
“柳夫人,實在抱歉,本世子妃忙於內務,來遲了。”謝卿臉上掛着客氣又疏離的笑容。
護國公夫人儘量扯着嘴露出一絲笑容來:“妾身見過世子妃,是妾身叨擾了。”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謝卿是故意來遲的,就是爲了給她一個下馬威。但是心裡清楚是這麼回事,表面上卻要保持笑語盈盈的樣子。
謝卿走到主位上坐下,擡眼卻見護國公夫人仍舊是站着的,微笑着說道:“柳夫人,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護國公夫人哪裡坐得住,屈膝朝謝卿行了一禮:“世子妃,若蘭年紀還小,不懂事,口無遮攔,冒犯了世子妃,還請世子妃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這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謝卿不緊不慢地飲下一口茶,道:“如果本世子妃沒有記錯的話,薛小姐今年也十一歲了,年紀小,不懂事?從前柳小姐也是這麼給本世子妃說的,所以她三番兩次辱罵本世子妃,我都放過她了。”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坦白說,謝卿對薛若蘭已經夠不錯了,三番兩次都放過她了。當然不是因爲什麼她年紀小,不懂事,不與她計較,而是因爲和薛若蘭這樣腦子裡全是豆腐渣的人計較實在是沒必要。
“世子妃,蘭兒她就是這性子。”護國公夫人臉上訕訕的。
“就是這性子?”謝卿厲聲斥道,“在陛下面前,薛小姐也是這性子?護國公夫人莫不是以爲若是薛小姐辱罵陛下,就可以因爲她年紀小,就是這性子,就不會受罰?”
護國公夫人臉色一紅,脫口而出:“可是蘭兒她並沒有辱罵陛下。”
“是啊,她辱罵的是人是本世子妃。”謝卿冷冷地說道,“柳夫人你真當我鎮南王府是好欺負的?”
“柳夫人,你該知道,鎮南王府是超一品的王爵,世子是王位的繼承人,即便是還沒有繼承王位,世子的位份也不低於護國公,薛小姐辱罵本世子妃,還詆譭世子,你覺得她的罪名小嗎?”
護國公夫人臉色僵硬的厲害,只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手指捏緊了繡帕,心中思忖,王爵有什麼了不起的,鎮南王府已經退出朝堂多年,雲世子又是一副病歪歪的樣子,眼看着就沒幾年活頭了,謝卿還敢這麼橫!
“柳夫人,本世子妃知道眼下你心裡在想什麼。”謝卿揚脣淡淡一笑,“你是不是在想,鎮南王府已經退出朝堂多年,即便是王爵又如何,本世子妃憑什麼這樣盛氣凌人?”
“妾身不敢。”護國公府咬牙說道。
嘴上這樣說着,心裡想的卻是,你既然知道,那還敢這麼說。
謝卿勾脣一笑,道:“柳夫人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重要,但是有一點,柳夫人你可要掂量清楚了,我謝卿,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那些算計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一個都沒有!”
算計謝卿的人,比如說柳青蘿。
護國公夫人臉色唰的一白,柳青蘿是怎麼死的,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清楚。柳青蘿的死,她仔細地盤問過薛若蘭,而薛若蘭當然是實話實說,是謝卿和謝茹害死了柳青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若犯我,我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謝卿冷冷地說道。
護國公夫人牙關緊咬,“世子妃好狠的心腸。”
“狠嗎?”謝卿冷冷一笑,笑容中夾雜着一絲諷刺,道,“柳夫人以爲,若是我不狠,那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若是當初她沒有反算計柳青蘿,柳青蘿會將她怎麼樣?在宮宴上柳青蘿就能動了歪心思,想毀她清白,即便是謝卿躲過了一次,柳青蘿也還是找機會繼續算計謝卿。這一次是毀清白,下一次是不是就是直接殺了她了?
護國公夫人啞然,臉色僵硬的厲害。
“對於某些人,我謝卿已經夠容忍了。”謝卿沉聲說道。
坦白的說,柳青蘿和薛若蘭三番兩次算計她,她都只當做是小打小鬧,懶得和她們計較,後來柳青蘿死了,謝卿幾乎都忘記薛若蘭這號人了,可是薛若蘭偏偏還不死心,還要撞上來。
“誰容忍誰!”護國公夫人厲聲吼道,眼淚不自覺地就落下來,“謝卿,你害死我女兒,我都沒有找你報仇,現在你覺得將蘭兒送到大牢,我都低三下四求你了,你卻還不放過她,謝卿,你夠狠!”
謝卿冷笑道:“柳夫人,我爲什麼將薛小姐送去大牢,若不是她自己湊上來,我會將她送去大牢?”
“她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你就要這般對她,怪不得你會對青蘿下那樣的狠手!”護國公夫人狠狠地瞪着謝卿,眼眸中全是恨意。
“柳夫人,原本我想柳夫人是護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應該是個明白事理的聰明人,眼下看來,是我想岔了。”謝卿淡淡地說道。
“謝卿,你裝什麼鎮定!”護國公夫人怒道,“你毀了青蘿的清白,害的她羞愧自盡,她可是當着你的面自盡的啊!午夜夢迴,你都沒有見到青蘿來找你索命嗎?”
護國公府手指着謝卿,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冒。
她恨死謝卿了,是謝卿害死了她的女兒,她想要報仇,但是謝卿是鎮南王府世子妃,她動不了,只能忍着,日夜忍着。而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了了,索性將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我就知道柳小姐非要當着我的面自殺,就是因爲這個。”謝卿脣角揚起一抹諷刺,“柳夫人,看來你一點也不瞭解你的女兒啊。”
“柳小姐是個聰明人,癡戀我夫君雲世子,可是世子的心從來都沒爲她停留過。”謝卿淡淡地說道,“自從世子和我定親後,柳小姐心有不甘,先是教唆薛小姐,若不然我也薛小姐都不認識,她卻三番兩次找我麻煩。不過很可惜,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薛小姐每次找我麻煩,最後丟臉的都是她自己。”
“你胡說!青蘿怎麼可能教唆蘭兒呢!”護國公夫人必然不相信,“青蘿知書達理,纔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在她眼裡,她女兒柳青蘿就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謝卿搖了搖頭,輕笑道:“宮宴上那一次,她爲了算計我,不惜利用薛若蘭,結果東窗事發,自食惡果,她還想將責任推給薛小姐。偏生薛小姐崇拜自家表姐到極致,渾然不覺。這就是你那知書達理的女兒柳青蘿的爲人。”
“不可能,這些都是你在狡辯!”護國公夫人冷哼道,“謝卿,你心狠手辣,世子若是知道,他必然不會娶你!”
“柳夫人,我給你說這些可不是爲了給自己辯白的。”謝卿擡眸看向護國公夫人,“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方纔說的這些,都是有證據的,若是你,還有你的侄女薛若蘭,再敢胡言亂語,我就將這些證據公之於衆,到時候讓所有人知道從前京城裡有名的才女柳青蘿到底是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