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最初之事,謝茹心下有些後悔,早知道謝卿不和她爭,她就不會對謝卿下手了,稍微對她好一點,拉攏她,爲她所用豈不更好。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她和謝卿的關係不會好的。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算計,她們成仇敵還差不多。
謝茹的眼眸中迸發出一道殺意,既然是仇敵,那就不能留着她了。
“表哥,是茹兒無能,勸不動謝卿。”謝茹柔聲說道,“她明確放出話來,從前我們與她有過節,所以她是絕對不會站在表哥這邊的。”
謝卿和她有過節,和趙天毅同樣不是很愉快,到現在爲止,趙天毅還記着謝卿救了臨安公主,害的他沒能拉攏到陳國公府的事情呢。
“既然她自己選擇了死路,那本王也不會客氣了!”趙天毅冷聲說道。
謝茹連忙勸道:“表哥,你可不能亂來啊,現在的謝卿可不是從前的謝卿了,她是鎮南王世子妃。”
“鎮南王世子妃,呵呵……”趙天毅冷哼道,“雲錦是個病秧子,活不了幾年,她這個世子妃能做多久,活着她也是個寡婦。”
“等到本王他日登基,定要廢了鎮南王府,貶她爲庶民,她眼下有多傲氣,日後她就有多卑賤!”
謝茹的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此時,謝府中
謝卿與林氏說完了話,纔來看雲錦,只見雲錦正在作畫。
“雲錦,你在畫什麼?”謝卿走了過去。
雲錦放下手中筆,笑着看向謝卿,道:“畫美人。”
的確是美人,因爲上面畫着的可不就是謝卿嘛。
謝卿笑道:“一個人未免孤單,不如我來添幾筆。”
說時拿起筆,揮毫灑墨,在她的身旁畫上一個他。
雲錦的目光一直落在謝卿身上,脣角的笑容就沒有消散過,靈芝很是機智地推了推陳淵,大哥,該走了,不要打擾世子和世子妃!
於是乎,此時的情景是這樣的,房間中謝卿低頭畫畫,雲錦在看她,而房間外,靈芝和陳淵透過窗戶眼巴巴地看着謝卿和雲錦二人。
“真般配啊……”靈芝不由得感慨道,說時還不忘捅一肘子陳淵,“你說是吧?”
一個人感慨多沒意思,總得要有人附和纔是。
陳淵無語望天,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對對,你說的都對。”
“別這麼敷衍啊。”靈芝側過頭來,看向陳淵,揚眉笑道,“世子妃和世子妃吟詩作畫,男才女貌,相得益彰,難道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靈芝的眼睛大大的,直直地看着陳淵,大有一種,你必須同意,不然我就揍你的意味在裡面。
陳淵對上靈芝的大眼睛,頓時心下一跳,這個女孩子很可愛。
“嘿,老兄,你怎麼愣住了?”靈芝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啊?”陳淵這才驚覺,他方纔都在想什麼?
“靈芝姑娘,你說得對,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陳淵連忙點頭附和。
靈芝不解,疑惑地打量着陳淵:“陳大哥,你怎麼叫我姑娘?你何時這麼客氣了?”
他們倆一個是世子的貼身侍衛,一個的世子妃的貼身婢女,兩人很快的就混熟了,就連世子新婚夜,都是他們倆在外面守夜呢。
陳淵只覺耳根有些發燙,忍不住饒了饒頭,道:“我……我先出去一下。”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沒錯,是跑了,直接用跑的。
靈芝不明所以,撓了撓頭:“這陳大哥怎麼回事啊?”
忽而,一拍大腿:“明白了,人有三急!”
想起方纔陳淵飛快地跑開的樣子,靈芝就忍不住偷笑:“看來是憋得急了,嘖嘖嘖……”
房間中
謝卿一個瀟灑的收筆,畫好了,然後擡頭看向雲錦,“怎麼樣?現在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雲錦拿起畫作,恍然間想起了他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脣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
細細看着手中的畫作,雲錦眼眸微閃:“這與那一次的筆法不同,這是你從前的筆法?”
那一次在護國公府的賞花宴上,謝卿的筆法是可以變過的,今日的筆法和那一次完全不同,畫技高超,最關鍵的是,筆法張揚,這樣的畫法也只有從前的李雲卿才具備了。
謝卿點了點頭,淡笑道:“很久沒有這樣作畫了。”
自從她成爲謝卿以後,就再也不會這樣作畫了,因爲不允許,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能隱藏自己。
“把畫燒掉吧。”謝卿淡淡地說道。
她的真實身份不能被人知道,從前是這樣,現在也還是這樣,因而即便是畫了,也不能留。
謝卿拿過雲錦手中的畫作,然後在燭臺上點燃了,直到看着它化爲灰燼方止。
“卿卿……”雲錦從身後抱住她,“相信我,很快,你就不用再這樣躲躲藏藏了。”
謝卿只覺後背一暖,淺淺一笑,道:“我知道。”
“對了,方纔謝老夫人和謝茹來過了,他們盯上你了,你雖然沒在朝趟遊走,但是他們卻看重太后對你的寵愛,想讓你給毅王說好話。”
雲錦淡淡一笑,“想太多。”
可不就是想太多嘛,且不說雲錦會不會同意,毅王要想坐上太子之位,能不成太后還能決定不成?端看當今陛下,是個能被太后的意見左右的人嗎?
太后可以對某個小輩很疼愛,可以給他賜婚,給他恩典,但是太后卻絕對不能插手朝中政事。如果雲錦在朝爲官,只怕是太后要給他賜婚,永慶帝都未必肯同意。
謝卿眉梢微挑,“我嚴詞拒絕了,懶得和他們廢話。我告訴謝茹,鎮南王府既不會站在毅王這邊,也不會站在趙王這邊。她自動理解成了,鎮南王府中立。”
她當然不會告訴謝茹,由始自終,鎮南王府都只會站在祁王殿下這邊。
“毅王最近的心思很是活絡啊。”雲錦淡淡地說道。
謝卿諷刺地笑道:“葉尚書被下獄,趙王也被朝臣們彈劾,而毅王在這個時候,卻搭棚施粥,做足了愛民如子的態度,朝臣們可是對毅王很是誇讚,毅王被趙王打壓多年,眼下是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能不飄飄然嘛,再加上謝家原本就是世家貴族,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小,下一步毅王只怕就是聯合朝中大臣,坐上太子之位了。”
“祁王殿下該回來了吧?”謝卿問道。都這個時候了,祁王殿下也該回來了。
雲錦點了點頭,輕笑道:“我已經傳信給祁王了,他確實該回來了,朝中都溢出了,他有好事再不回來,那就錯過了。”
“朝中的老臣自然是站在祁王殿下這邊的,可是其他人呢?”謝卿問道,“光有這些老臣還不夠的,文臣,武將那邊都得要有勢力才行。”
雲錦答道:“祁王不是泛泛之輩,他雖然人沒有在朝堂,但是肯定有他的安排,他會有辦法的。”
趙天祁要爲帝,但是卻沒有登上帝位的能力,那還做什麼皇帝。
……
謝卿在孃家住了一夜,第二日就要回王府了,這一次林氏倒是沒有掉眼淚,反而是笑着將他們送到門口,一面囑咐謝卿:“卿兒,你要好好照顧錦兒。”
一口一個錦兒,聽得謝卿都有些犯酸了,“母親,卿兒纔是你的女兒啊。”
林氏抿嘴笑道:“你這孩子,還吃醋了不成。你永遠是母親的好女兒,乖……”
謝卿這才展顏一笑,朝林氏擺手:“母親,我走了,您要是收拾好了,就派人來王府告知一聲,卿兒來接您。”
“好,母親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林氏笑着說道。
雲錦也朝林氏一拜:“岳母,雲錦告辭。”
然後林氏就看着兩人上了馬車,然後馬車噠噠離去……
原本馬車走得好好的,忽然停住了。
“世子,前面有馬車擋住了去路。”陳淵在馬車旁說道。
“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雲錦吩咐道。
謝卿掀開旁邊的簾子,向外看去,果然前面有馬車停在那裡,這剛好是一條窄道,前面的馬車必須地往旁邊挪一挪,他們的馬車方纔能過去。
不多時,就見陳淵回來稟告:“世子,是工部侍郎簡大人的馬車壞了。”
簡大人走了過來,朝馬車裡的人拱手行禮:“下官見過雲世子,實在抱歉,下官的馬車突然壞掉了,還請世子稍等,下官這就命人將馬車往邊上挪。”
雲錦掀開簾子,看向簡大人,淡笑道:“無妨。簡大人面有急色,可是有急事?”
簡大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無奈一笑,道:“讓世子見笑了,工部出了點事情,讓下官立刻趕過去,誰知道走到半路,馬車突然壞掉了。”
雲錦看了看謝卿,只見謝卿點了點頭,方纔回來頭來看向簡大人,笑道:“既然大人有急事,就坐本世子的馬車先去工部吧。”
說時,雲錦就下了馬車,隨後謝卿也搭着雲錦的手下了馬車。
簡大人連連搖頭:“這怎麼可以呢?世子,這使不得,下官怎麼敢坐世子的馬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