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
“已經照世子的吩咐安排好了,派人日夜看守着。”陳淵朝雲錦說道,“但是屬下擔心小姐的嘴太緊,問不出什麼來。”
一連逼問了好幾天,可是雲芷絮始終都只說自己沒做過。
雲錦打開桌子上的盒子,拿出裡面的免死金牌,沉默不語。
陳淵咬了咬牙,吞吞吐吐地說道:“世子,會不會小姐只是被人利用了,她自己卻渾然不知呢?”
雲芷絮死咬着不承認,這讓陳淵不得不產生懷疑。
“渾然不知?”雲錦冷冷一笑,“你自己看看吧。”
將手中的盒子推向陳淵。陳淵接過,狐疑地看着雲錦:“世子,這裡面什麼也沒有啊?這盒子不是放免死金牌的嗎?可是金牌已經被您拿出來了呀。”
雲錦搖了搖頭,指了指盒子下方,道:“你將下面的錦布拿出來仔細看看。”
陳淵依言,將那塊墊在下面的紅色錦布拿出來,方纔看見這進錦布上寫着字。
“這……這是小姐的字跡?”陳淵驚呼。
這錦布上的寫的不是別的,正是當日在牢中,作爲交換條件,李雲卿讓雲芷絮寫下的罪證書。
雲錦冷聲說道:“她處心積慮地除掉李雲卿,還逼着李雲卿簽字畫押,承認通敵叛國的罪名,事後還能抹去所有的痕跡,若不是因爲這免死金牌,還有她的親筆手書,誰能知道是她陷害李家的?”
陳淵詫異地說道:“可是這東西怎麼會藏在免死金牌中呢?小姐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這塊錦布不是一般的布,是南夷特產的天蠶錦,這上面寫過字,但是隻要用血染過,字跡就會消失,除非將錦佈置於火上烤,方能顯示出上面的字跡。”雲錦解釋道,“天蠶錦產量甚少,連宮中亦是少見,而李家從前得先帝賞賜賜了十匹,李相疼愛女兒,這十匹天蠶錦用到女兒的嫁衣上也是正常事。”
“雲芷絮的目標由始至終都是李雲卿,所以她騙走了免死金牌,然後拿着金牌去找李雲卿,逼着她認罪,只要她認罪,她就拿着免死金牌去救李相。而李雲卿向來是個穩妥的人,所以她偷偷將錦布藏在盒子裡。天蠶錦,雲芷絮只怕聽都沒有聽過,自然不知道它還有這般功效。”
“李姑娘這招倒是使得巧,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小姐根本就沒有將免死金牌交上去,而且還私藏了。”陳淵憤憤地說道,“小姐也太過分了,既沒有將免死金牌交給陛下,也沒有還給世子,反而是自己私自藏了,若不是搜查她的房間,屬下還會以爲是陛下收了東西,但是出爾反爾,殺了李相呢。”
陳淵雖然與雲芷絮接觸不多,但是也聽說小姐溫柔善良,人又單純,名聲極好,誰想到原來內裡確實個黑心肝的人,手段如此下作,以一己之私構陷他人,害的人家家破人亡。而且還貪圖便宜,居然將免死金牌據爲己有,這樣一個卑鄙無恥又心狠手辣的女人,真是讓人厭惡!
“那世子您打算怎麼辦呢?”陳淵問道,“卿小姐那邊,您說了要給她一個交代,但是您只是關着小姐,這似乎並不是卿小姐想要的。”
陳淵又不禁爲自家世子擔憂,謝卿恨雲芷絮入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啊。而偏生雲芷絮又是雲錦的妹妹,這一點顯然謝卿是在乎的,若是雲錦稍微處理不當,只怕謝卿即便是不恨上雲錦,從此兩人的情路也更加坎坷了。
“世子,因爲雲芷絮這樣的人,您錯失了您心愛之人,不值得。”陳淵咬牙說道。
陳淵是雲錦的心腹,他自然是要爲雲錦考量的。
“世子,若是您不忍心下手,不如讓陳淵來,陳淵保證這結果一定會讓卿小姐滿意的。”陳淵想如果雲錦是顧及兄妹血緣,那麼就由他來幫世子完成吧。
雲錦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你以爲我是顧及血緣關係,所以不會動雲芷絮?”
陳淵愕然,難道不是嗎?雲錦只是命人將雲芷絮關起來,一切吃穿用度都不變,更別說嚴刑逼供了,這難道不是因爲雲芷絮是雲錦的親妹妹的緣故?
“我將她關起來,嚴加看守,只是想要查出幕後之人是誰。”雲錦淡淡地說道,“我若是對雲芷絮一開始就下狠手,那麼幕後之人定然會認爲雲芷絮已經是一顆廢棋,廢棋會有什麼結局,可想而知。”
廢棋,就是無用之人,既然無用,那留着就是個禍害,那麼雲芷絮必死。
陳淵恍然大悟:“哦,原來世子您是爲了逼幕後之人現身啊。”
可是這些天都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人來看過雲芷絮,雲芷絮身邊的人也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
陳淵眉頭微皺:“可是這都好幾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異動啊?難不成幕後之人已經放棄她了?”放任自流,不再管雲芷絮的死活。
如果這是這樣的話,那隻怕要查出幕後之人是誰,那就更難了。
雲錦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若有所思道:“再等三天,若是三天之後還是沒有消息,那麼本世子就那本世子就只能選擇從她嘴裡撬開答案了,沒人肯來救她,那本世子就用自己的方式。”
要撬開她的嘴,那方式就多了,最簡單但是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嚴刑逼供……
陳淵點了點頭,“對了,世子,卿小姐將毅王給打了。”
“卿卿不會無緣無故打人,毅王做了什麼?”雲錦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陳淵摸了摸鼻子,他似乎已經預見毅王會有麻煩了,“毅王怪卿小姐害謝茹去了家廟,因而就利用謝琦教訓卿小姐,然後卿小姐就將人給打了。”
雲錦冷笑道:“趙家倒是出情種啊。派人告訴淑妃,他的兒子爲了謝茹做了蠢事,謝淑妃可是個有野心的女人,自然會好好管教兒子的。”
陳淵笑道:“謹遵世子吩咐。不過還有謝琦呢?世子就打算放過她嗎?”
這好像不是世子的作風,依世子對謝卿的看重,誰欺負了她,他肯定不會放過。
雲錦微微一笑:“本世子處理趙天毅就夠了,謝琦留給卿卿自己玩。”
就謝琦那個腦子,根本就不夠看的。
陳淵笑着說道:“世子說的是,卿小姐已經將謝琦給戲耍了一番了。”
……
瑤華宮
謝淑妃很快就得知了趙天毅找謝卿麻煩的事情,當下氣的摔了手中的茶杯。
“糊塗東西!”謝淑妃罵道,“本宮都與他交代了,讓他辦正事,他倒好,還是惦記着謝茹的事情,本宮的交代他都餵了狗麼!”
中秋國宴越來越近,謝淑妃勢必要抓住臨安公主這個勢力,一再與趙天毅強調,一定要抓緊時間,讓謝承嗣入了臨安公主的眼。時間緊迫,宮裡葉德妃復寵,時不時地挑釁她,謝淑妃又氣又急。此時,她甚至無比地懷念謝卿在的時候,有謝卿在,早就將葉德妃氣的吐血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謝淑妃眼下越來越覺得謝卿重要了,偏生自己的兒子卻和謝卿鬧開了,真是氣死她了!
墨蘭連忙勸道:“娘娘,您別生氣,王爺年輕氣盛,但是必不會誤了正事的。”
謝淑妃冷聲道:“他現在就是在耽誤正事!爲了一個謝茹,他連本宮的囑咐否聽不進去了!墨蘭,你趕緊去,將毅兒給本宮叫過來!”
“娘娘,您別動怒,奴婢這就去。”墨蘭當下也不敢耽誤,連忙去請趙天毅。
而趙天毅此時正在御書房捱罵呢,差事沒辦好被永慶帝罵的狗血淋頭,好不容易出了御書房,又被告知謝淑妃有請。
不多時,趙天毅就來了瑤華宮。
“兒臣給母妃請安。”趙天毅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實在是今日被永慶帝罵的太慘了,心中有些失落。他這幾日做什麼事都不順,真是倒黴透頂。
“請什麼安!本宮都快被你氣死了!”謝淑妃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將本宮說的話當耳邊風不成,你都多大的人了,難道還分不清孰輕孰重嗎?”
趙天毅被罵懵了,眉頭緊皺:“母妃,兒臣做了什麼惹您生氣了?”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謝淑妃厲聲斥道,“本宮從小是怎麼教你的,你倒好,爲了一個女人,居然連正事都不顧了,居然去找謝卿的麻煩,就因爲謝卿和謝茹的事情有關係,那是不是日後本宮若是對謝茹不好,你是不是也要找本宮這個母妃的麻煩!”
謝淑妃氣急了,她恍然發現她的兒子對謝茹的感情太深了,她將謝茹許配給趙天毅,是因而謝茹是忠勇侯府的嫡長女,又是姓謝的,用着也放心。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讓趙天毅動真感情。
如今趙天毅爲了給謝茹出氣,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謝卿的麻煩,紅顏禍水,謝淑妃如何不氣啊。
“母妃,不是兒臣要找謝卿的麻煩,是她故意設計兒臣的。”趙天毅連忙解釋道,“母妃,是謝卿將謝琦騙到我身邊,她這是想利用謝琦折騰兒臣呢,兒臣不過是反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