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優撇撇嘴,真當她是白癡嗎?唐雪芙說謊也不經過大腦,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跟她說,真是無語。
是窮途末路了吧?已經沒有路可走,唐家已經落敗,唐安遠又被起訴了,他們唐家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了。
唐雪芙這個時候假稱懷孕,說來聽聽就行了,她纔不會真的上當。何況這種事只有穆流雲才最清楚吧?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很生氣,憑什麼會認爲她是個軟腳蝦好欺負?說來說去都是穆流雲的錯。
她氣不過,給他發了條微信。
穆流雲也正在氣頭上,他抿着脣,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狠狠地灌了好幾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灼灼發燙。
“喂,當了老爸的人,不是應該一天到晚都膩在嫂子身邊嗎?”霍宇辰白了他一眼。
他二話不說,咕嚕咕嚕又喝了一瓶,“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霍宇辰還想說什麼,卻被薛少揚連拖帶拽的弄走。
“這算什麼事?他失戀了?”霍宇辰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狠狠瞪了一眼薛少揚。
“他一直都在失戀好嗎?估計是嫂子不肯原諒他,孩子都好幾個月了,過完年差不多就要出生了,再搞不定他心裡也鬱悶,你就不要去煩他了。”
穆流雲呆呆的坐在客廳,維持同一個姿勢好久了,夜幕降臨,雪花紛飛,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搖晃着站了起來,推開了那間自己親自佈置的嬰兒房,名牌的搖籃,許許多多的嬰兒用的尿布和衣服,這些牌子的衣服他不太懂,還專門請教了舅母,就怕布料太硬會傷到寶寶。
他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東西都買了兩樣,就怕到時候會手忙腳亂。
他癱坐在軟榻上,抓起毛茸茸的布娃娃,不由得苦笑。
頭深深埋到掌心,耳邊又想起簡叔叔說的話,當時小優的表情,就好像一根木棒打在他的心上。
小優,是真的已經對他完全失望了嗎?她避開這個話題,是不想打擊到他,還是已經做出了選擇?
穆流雲發現自己和小優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了,似乎已經無法跨越。可明明他們離得這麼近,卻又好像隔得好遠好遠。
樑詢雖然還在念大學,可並沒有明文規定大學生不能結婚。而蘇承浩更是近水樓臺,萬一哪天小優跟他擦出了火花……
他抱着頭,發現自己竟然退縮軟弱了。他很害怕看到小優冷漠的眼神,疏離的態度,明知道不能勉強,他卻想不到辦法來彌補。
可他分明跟她有了寶寶,爲什麼卻還是處於劣勢?
手機叮咚的響了一下,他沒有要查看的欲~望。一切似乎都已經變得索然無味,就好比冬天蕭索的街景,雖然美麗,人們卻步履匆匆,再也沒有想要欣賞的念頭。
簡優皺眉,信息已經發出去十幾分鍾了,竟然一點回應都沒有,穆流雲他在搞什麼鬼?
不死心地又發了一條出去,她如今心煩意亂,要是他再不回個電話,她在考慮要不要跟他切八段。
可憐的穆流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簡優給記恨上了,手機一直在閃爍有信息來,可他卻依舊紋絲不動,就好像是被定格了。
“小優,我可以進來嗎?”從公司回來的蘇承浩,輕聲的敲門。
“嗯,進來吧。”簡優看着西裝革履的他,斯文的臉上戴着金邊鏡框眼睛,更襯托出文質彬彬的氣質,跟之前在工地裡打拼的小子已經大相徑庭了。
“今天的事我都已經聽簡叔叔說了,你沒事吧?”他一臉關心,就怕她會胡思亂想。
她笑了笑,“能有什麼事?你也知道我最不關心這個的,不過是胡說八道而已,我不在意的。”
蘇承浩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眸光一深,即使過了好幾天,他依舊沒有從她有孕這件事情給他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從來就不曾想到回來會面對這樣的情景。
如果去年她肯跟自己出國的話,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展覽館已經佈置好了,你的身體微恙,明天還是別去了。”
她搖頭,“我自己出的主意就要爲自己負責,如果這次舉辦的展覽會成功了,我也能在公司奠定了基礎。”
她也明白偌大的集團若是想要繼承,並不是說說就能算的,股東必定會有異議,下面的員工還要信服你才行。
蘇承浩深深的看着她,“小優,其實你不用一個人扛的,可以找個寬闊的肩膀讓你依靠,一起分擔。”
他沒有膽量說出自己的心意,但是他會以行動來證明給她看,他不是隻會依靠簡家的廢物,他也能做出成績,只要她的眼裡能夠看到他的存在。
“再說吧。”她不太願意多談,精神也不太好,蘇承浩不敢再打擾她休息,這纔開門出去。
穆流雲接到簡優的電話時忍不住跳了起來,語氣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激動,“小優,你怎麼想到要給我打電話?”
簡優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纔會如此,不然以她的性格,只怕早就把他拉入黑名單了。
“自己看消息。”她冷冷說了這句話就掛斷,穆流雲愣住了,一時沒聽明白她的意思。之後才發現收件箱多了好幾條信息,點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穆流雲到達簡家的時候,他們正在吃火鍋,熱騰騰的霧氣氤氳,他卻一眼就看到穿着淡藍色外套的小優。
簡燾一看到他額頭青筋就在暴跳,不過他看了一眼小優,這才把怒氣壓了下去。
陳媽見狀忙熱情的招呼他坐下,還給他拿了碗筷,“今晚小姐胃口很好,穆少爺也吃點吧,看您連外套都沒穿,外頭不冷嗎?”
簡優掃了他一眼,不由得眉頭微蹙。
穆流雲卻不顯得侷促,神色淡定的在簡優身邊坐下,並把涮好的菜都夾到她碗裡,“多吃點,太瘦了。”
這句話不知道被他說了多少次,簡優聽得耳朵都長繭了,不過爲了肚子裡的寶寶,她忍了。
吃飽喝足之後,穆流雲再也忍不住把簡優拉進房間,並且上了鎖。
這個舉動讓簡燾嘴角抽了抽,滿頭黑線,“這個臭小子還真當這裡是他自己家,隨隨便便進來,豈有此理。”
蘇承浩安撫他,“總要說清楚的,就讓他們小兩口把話攤開來說,不然小優悶悶不樂的,我看了也不好受。”
“小優,我跟唐雪芙根本就沒有過親密關係,我連碰都沒碰她一下,她怎麼可能懷了我的孩子?她分明是在胡說八道,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
穆流雲在來之間還專門去了一趟文家,唐雪芙和她母親白雪此刻就借宿在文傑瑞家裡。
他勒令警告文傑瑞看好自己的女人,若是唐雪芙再敢騷擾簡優,唐安遠就不光是坐牢這麼簡單。
當時他狂暴的神色,陰鶩的表情,就連文傑瑞這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心驚,更不用說唐雪芙了。
她只能連連點頭髮誓,畢竟她已經沒有籌碼了,爸爸的命是最重要的。時到今日,她不得不後悔自己當初的舉動,如果她一開始就聽媽咪的話出國深造,或許今天的局面就不該是這樣子。
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時間不能倒退,她早已失去了改過自新的資格。
“沒碰她一下?那之間那些照片是怎麼來的?”簡優淡淡的看着他着急的神色,心裡卻暗暗好笑。
“那個……”穆流雲頓時有種搬石頭砸自己的感覺,小優眼神太銳利,根本就糊弄不過去啊。
他雙手撐在她身側,將她緊緊鎖在自己懷裡,“小優,當時我也是情非得已,那隻不過是演戲,而且是唯一的一次。之後別說是親密了,就連在人前我都懶得跟她互動。”
簡優嘴角翹了翹,“我可記得某個人不僅僅爲她彈琴,貌似要要爲她做飯?難道是我記憶混亂。”
穆流雲終於知道作繭自縛的意義了,他當時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現在好了,把自己給埋進去了,就連辯駁都變得蒼白無力。
“咳……爲了加強別人對的印象,也讓假戲更加逼真,我昧着良心……”
他真後悔,當時爲什麼非要找唐雪芙來演戲?隨隨便便弄個女人來就是。他明知道小優有心結,對唐雪芙不待見,誰讓他上輩子腦抽的跟唐雪芙結了婚?
“嗯哼,昧着良心,演戲倒是挺逼真的,何不假戲真做了事?”
穆流雲扶額,這下讓他怎麼解釋?他當時的確是做了這樣的事,他也說過這輩子只爲心愛的女人彈琴,卻還是打破了這個原則。
難怪小優會對他疏離冷淡,都是因果循環,這是他種下的惡果,越想越後悔,腸子都青了。
他靈光一閃,“小優,你這是在吃醋嗎?吃醋我跟她靠近,吃醋我爲了她彈琴?”
簡優心一跳,雙手推開他,“無聊,我沒工夫吃醋,你要是沒事就趕緊走吧,爸爸已經很不高興了。”
穆流雲拉住她的手,“這麼說,小優是相信我跟她什麼都沒有了?”
纖細的指尖戳着他的胸膛,“關鍵不是我相不相信,而是你到底有沒有做過。”
“當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