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是懂的對不對?”他忽略她前面那句話,直接跳入主題。
簡優心口微微窒息了一下,“阿詢,我都懂,你不說,我也明白。”
“既然你明白,那也應該懂我的心情。”樑詢深深看着她,“從我喜歡上你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放棄。”
簡優五味陳雜,他終究還是說了這幾個字,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苦笑,“我也知道在現在的情形下說這樣的話很不合適,但那是我的心境,我確切的心情。”
“……”簡優能說什麼?難道說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不能接受?可是他竟然爲了她特意轉學,還是在家裡人都反對的前提下依然堅持。
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感動並不是感情,也不能將這感動當做是回饋。
樑詢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小優,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
簡優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避開他的眼睛,“我知道。”
“我不要求得到你的迴應,也不敢奢望你同樣喜歡我,但是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守護你,在距離你最近的地方默默的關注你,照顧你,守着你。”
“額……”簡優微微蹙眉,“阿詢,其實你沒必要……”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樑詢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他的心裡,裝載着一個叫簡優的女孩,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好吧,你說。”簡優妥協了,再怎麼說,她也不能讓他難堪,雖然知道有些話說破了就會變得尷尬,但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只怕也是無可奈何,不然他不會這麼緊張着急。
樑詢深吸了一口氣醞釀情緒,“穆流雲他放棄你,那是他不懂得珍惜,不知道你的好。小優,我不是想用他刺激你,我只是……”
“我理解,你繼續說沒關係。”簡優以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能夠跟樑詢和平相處,所以說命運愛捉弄人就是如此,誰能想到明天會是什麼樣子呢?
“之前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傷心難過,甚至想要放棄。特別是那次打賭,他說他會好好待你,不會讓我有機會奪走你。我以爲他說到做到,會好好呵護你,守護你。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們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知道在她面前說這些話會傷人,只是這是他的想法,他必須讓她明白。
“之後我心裡就冒出一個念頭,也許這是老天的安排,給我一次機會。相思成疾,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我再也忍不住回來看你,然後再也捨不得離開。”
他沙啞着嗓音,眼中充滿柔情,一臉深情繾綣,沒有人會懷疑他的真情實意。
“看到你憔悴失落,我心疼不已,只希望能夠陪你度過艱難的日子。可是每一次見到你,你的身影都會在我的腦海中徘徊,就越來越無法自拔。”
特別是還能跟她和平共處,甚至還帶着些微的曖昧,他充當着護花使者的身份,卻甘之如飴。
簡優很安靜,聽着他低沉悅耳的聲音,訴說着心中的情意。
海風輕輕拂面,散落在耳邊的碎髮飄動,彎彎柳眉如山黛,一雙杏眸閃爍着不知名的光芒,有些晦暗難懂。表情安詳平和,並沒有生氣,也沒有矯揉造作的驚慌失措。
樑詢一時忐忑,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神色,看到她這個樣子,卻看不透她內心的想法,難免會心慌。
“以前就算遠遠的看着你,我也心滿意足了。只要你過得好,開心快樂,幸福美滿,我也沒有所求。”
其實他知道人性本貪婪,他也很想得到她,但是他不是卑鄙的僞君子,不會勉強她。強求所得,終究不會長遠。
他不想看到她鬱鬱寡歡,她適合在陽光下生存,爛漫活潑,動人心絃。
簡優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微扇動了幾下,證明她有在聽。
樑詢細細的看着她的眉眼,“這段時間能夠陪在你身邊,我已經感到很高興很幸福了。”
“傻瓜。”她低聲笑罵。
得到她的迴應,他,眉飛色舞,眉宇間的憂愁頓時散去,“我不覺得傻。這樣挺好的,而且就算別人說我傻,我也甘之如飴。”
都說熱戀的人智商爲負數,如果簡優能夠答應跟他交往,他就算變成傻子也樂意啊。
簡優嘴角含笑,“哪有人被罵傻瓜還笑得這麼開心的?”
樑詢看她並不生氣,反而還笑容滿面,心裡的忐忑驚慌慢慢的消散了。
“你笑了,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笨?”在喜歡的人面前,就算再聰明的人也會變得手足無措,緊張兮兮。
“自己覺得呢?”她轉身朝沙灘走去,細軟的沙子最是好玩,她興致一來,脫了涼鞋赤腳踩在沙灘上,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樑詢心裡就好像被貓撓過一樣,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同意他繼續留在她身邊?
“小優,你先把話說清楚,我們還沒談完。”
簡優充耳不聞,頑皮的朝前方奔去,看到貝殼還高興了一下。
樑詢無奈的垮下雙肩,只好追了上去,兩人在沙灘上追逐嬉戲,夕陽的餘暉灑了下來,金燦燦的沙灘看上去異常的漂亮。
看着前方好像鍍了一層紅光的海洋,不由得感慨,“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就像陽光下的泡沫,五彩繽紛,漂亮清透,可卻轉眼就破了。”
“誰說不是呢?有時候一段短暫的戀情,也是刻骨銘心的,讓人無法忘懷。”
樑詢知道她肯定是又想到了穆流雲,不由得開解,“回憶固然是好的,可也不能當成是家常便飯,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說的是。”她想到爸爸跟她說的那些話,心裡頓時酸楚無比。
他們並排坐在沙灘上,鹹鹹的海風吹來,很靜謐和諧的氣氛。
“小優,你有什麼打算?”
“讀書,實習,幫我把打理生意。”
他點點頭,“簡叔叔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以後的重擔都要落在你肩上。作爲繼承人,要吃的苦頭不少,我倒也還好,畢竟還是男孩子,只是要辛苦你了。”
“辛不辛苦也就這樣過唄,生在富貴之家,享受了比平常人富裕的生活,只要負擔更重的責任。我真希望有個弟弟幫我,只可惜……”
只可惜爸爸那個榆木腦袋,遲遲都沒有動手,小煦那孩子她看着就很好。
“呵,你爸爸要是聽到你這麼說,只怕會難過。”
簡優但笑不語,這可說不定。
“小優,當初你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了?後來就漸漸的跟我疏遠。”他後悔不迭,早知道自己的心終究會落在她身上,在她積極追求他的時候就應該答應的。
只是他也懷疑,如果她的性格不曾改變,或許他們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簡優笑了笑,“大病一場後就決定發憤圖強,不再讓我爸爸傷心。或許是因爲一直都沒有得到你的迴應,所以心灰意冷了吧。”
樑詢心臟抽痛,“那後來呢,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可你卻已經不在原地等我了。”
“應該是被穆流雲君子如玉的外表給迷惑了吧。我對帥哥一向沒有抵抗力,發花癡唄。”
“那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不如穆流雲帥氣對吧?”他怎麼能承認自己是被這麼一個理由打敗的?
“呵呵,開玩笑的,鬼迷心竅罷了,他有他的好,你也有你的優點,不能相提並論。”
“可是你卻深深愛上了他。”他心裡依舊不是滋味,原本對自己百般討好,轉身就投入別人的懷抱。要是不在意也就罷了,可後來他漸漸喜歡上了她,當然不好受。
簡優自嘲的笑道,“那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被甩了?不說這麼傷感的話題了。”
他卻不想罷休,“小優,如果一開始就沒有他,你還會繼續喜歡我嗎?”
她靜默,好久好久之後,“應該會吧。我也不清楚,畢竟已經不能回頭了。”
“可以的。”他急切,呼吸就有些急促,“現在他已經另有新歡,而我還在你身邊。”
簡優心臟扯了扯,痛楚蔓延,只是她表情依舊淡然。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你何時落在我的心上,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要是早知如此,我就不會拒絕讓你入侵我的生命。”
聲音帶着無限的惆悵和失落。
簡優卻不答話,重生之後她才性情大變,若是換做以前那個刁蠻任性的簡優,估計樑詢依舊不會有感覺。前世他們就是這麼錯過的,她苦苦追尋,他卻冷漠對待。
“阿詢,很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你真的沒必要轉學,我一個人也可以照顧自己。”
“不,我堅持。”他已經做出了決定,怎麼能輕易改變?
她看着前方飛過的海鷗,“姻緣天註定,順其自然不是很好嗎?何必勉強?”
“如果你想得開,也不會憔悴落寞了。”他一陣見血,簡優頓時疼痛難忍。
“也是,虧我還勸你呢,自己卻還在鑽牛角尖。”她的視線跟他對上,“阿詢,我們就讓時間來決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