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優如今精神狀態不佳,自從那晚被魁影帶回了公寓,次日到是回了學校,只是再也沒有心思上課。連續請了三天假,都在宿舍裡睡了過去。
魁影打電話她也沒接,把魁影擔心得吃不飽睡不好,只好想辦法到宿舍探望她。
“小姐,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零食點心,已經午飯時間了,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簡優翻了個身面向牆壁,沒有理會她。
魁影看着露在被子外面的頭顱,小臉蒼白,就連下巴都尖細了許多,她心疼不已。早在不知不覺間,魁影已經把簡優當成了妹妹來看待。
簡優現在就連魁影都不想看到,她不喜歡任何跟穆流雲有關係的事物,哪怕是人。
魁影苦笑,她也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可是她目前還不能離開,至少還要等穆少公開宣佈才能走。何況她壓根就不想離開簡優的身邊,一來是有點捨不得,二來,她也放心不下。
陶紅袖打了飯菜回來,看到魁影不由得愣了愣,“魁影姐姐來看小優了?”
魁影點頭,“這幾天小優有好好吃飯嗎?”
陶紅袖泄氣地垮下雙肩,“沒有,那天回來之後就一言不發,躺在牀~上整整三天了,除了昨天中午喝了幾口雞湯,一粒米都沒有進過肚子,我真擔心這樣子下去她的身子會支撐不住。”
三天沒有吃飯?魁影皺眉,“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會經不住。”
陶紅袖把蔘湯吹涼了放到桌上,“胃部是很脆弱的,你勸勸她,好歹喝點湯。”
莫心寧也很擔憂,“我看小優精神很差,要不還是告訴簡爸爸一聲,讓他來勸說應該會好些。”
簡優不是沒聽見她們說話,眨着眼睛卻不想動,現在渾身虛軟無力,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陶紅袖更加難過,“這兩天我早上起來看她,發現枕頭都是溼的。”
她猜想小優肯定是跟她未婚夫鬧了彆扭,只是那個男人也太無情,竟然害小優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說來看一眼了,就連電話都沒有。
魁影臉色一沉,心痛得要命,卻又束手無措,“你們先勸小優吃點東西,我去打個電話。”
陶紅袖坐到牀邊,輕輕拍了拍簡優的肩膀,“小優,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飯怎麼行?三天了,你會生病的,胃受不了,熬壞身子怎麼辦?”
莫心寧現在已經跟簡優站在同一戰線了,加上她有錢投資進去,如果小優出了事,她也會虧本。就算不考慮這個,作爲同一寢室的同學,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太好受。
“是啊小優,你別這樣子了,我和紅袖看了都好難過,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跟我們說說,或者哭出來也好。”
簡優也不是真心要讓她們擔心,只是心裡難受得厲害,索性躲在宿舍裡哪裡也不去。
“小優,人的身體最多能忍耐三天,你不吃不喝,是想要慢性自殺嗎?”
陶紅袖紅了眼眶,“我還是打電話讓你爸爸過來吧,這樣下去真的會餓出病來的。”
“別,別告訴我爸。”簡優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卻虛弱無力,細如蚊蚋。
“小優,你總算肯說話了。”陶紅袖看她要起來,忙扶着,拿了個枕頭放在她身後,“肚子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好不好?”
簡優臉色蒼白如紙,面色鐵青,眼皮浮腫,眼睛底下是暗黑的青影,皮膚乾涸缺水份,就連嘴脣都脫皮了。柔軟的黑髮披散下來,嬌弱如同三月的扶風楊柳,似乎微風一吹,就會折斷。
“嗯。”她輕輕點頭,看到陶紅袖的眼睛,不由得心生愧疚。
陶紅袖欣喜若狂,肯吃東西總好過死氣沉沉,她連忙端了湯,“先喝點湯暖胃再吃飯。”
簡優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開了,還是實在餓得慌,把一碗蔘湯喝完,又吃了小半碗飯。
“在吃多點,三天沒吃東西,肚子難受吧?”陶紅袖恨不得把飯菜都塞到她肚子裡。
“吃飽了,謝謝紅袖,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抱歉。”她露出虛弱的笑容,嬌柔動人,病態中帶着讓人憐憫的虛弱。
“跟我客氣什麼啊?你呀,是把我們兩個給急壞了,幸好現在總算開口吃飯了,不然我都哭死了。”
莫心寧語重心長地說,“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這個坎總會過去的,何必要往死衚衕裡鑽?”
這也是她最近纔想開的道理,就算畢學長不喜歡她,也會喜歡其他女孩子,是自己不夠好,強扭的瓜不甜,解開了這個結,心情自然就好起來了。
魁影拿着手機走了進來,看到簡優的臉色沒有那麼蒼白,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簡優嘴邊的笑容卻慢慢斂去,“魁影,以後你還是不要跟着我了,沒有人會對我不利。”
穆流雲既然跟她提出了分手,婚約解除的話,穆長風就不會把注意力都定在她身上。
“小姐……”魁影很着急,“魁影想一直追隨在小姐身邊,請小姐成全。”
簡優卻不想看到她,擺擺手,“這幾天我暫時不想見你,你先回去吧。或許哪天我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身體還是太弱了,說了幾句話就有點喘氣。
她苦笑,可不想成爲現代版林黛玉,嬌嬌柔柔的,那不是她的風格。
“可是……”魁影還想說什麼,陶紅袖卻已經開口,“既然小優這麼說,魁影姐姐,你就先回去吧。小優身體不適,你別刺激她了。”
魁影即便再不願意,也只能如此。
魁影把此事告訴穆流雲的時候,他正在上藥,突然就像發了瘋一樣把護士手裡的藥膏甩在地上,大聲怒吼,“出去,統統都給我滾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魁龍嚇得個半死,想要去勸阻他,穆流雲卻狠心地把針頭拔掉,鮮血頓時飛濺出來。
“老大,你這是在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穆流雲捂着胸口,粗喘着氣,“滾,都滾!”
魁龍無奈,看向一旁的薛少揚,只見他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穆流雲背靠着牀,闔上厚重的眼簾,忍受着嗜血的痛楚,心臟幾乎都要爆破。
“雲,你這是做什麼?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薛少揚不贊同的皺眉,“上次因爲用藥過猛,你的腳幾乎都要廢了,要不是及時診治,恐怕這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
“廢了就廢了,我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許久,他才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喪氣話。
薛少揚挑眉,“你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突然變臉了?”
穆流雲頹喪不已,臉上盡是自責和心疼,“小優已經三天沒吃飯,躺在宿舍裡,不吃不喝,慢性自殺。”
當魁影跟他報告這個消息,差點沒讓他氣的暴跳如雷,他是在氣自己,如果不是因爲他,小優就不會如此。他完全想象不出來,像小優那麼堅強的女子,竟然會用餓肚子來懲罰自己,不,是在懲罰他。
薛少揚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現在呢?好些沒?”
“不知道。”他鬱悶不已,更多的是自我嫌棄。
“所以你就這樣懲罰自己?不上藥,不打點滴,不治療了?”
穆流雲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小優這個樣子,我怎麼還能放心治療?”
“你要是這麼想你就錯了。如果你覺得自己虧欠了嫂子,就應該早點好起來,完成你的計劃,早些爭取跟嫂子團聚。而不是自我放逐,浪費時間。”
穆流雲哼了一聲,“不要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我現在心情不爽,讓我靜一靜。”
薛少揚拍拍他的肩膀,“好吧,你自己想開點,別忘了,明天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所謂更重要的事情,就是……
第二天,齊敬和衛敏去了簡家。
簡燾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爲了穆流雲差點出了事,看到齊敬夫婦,難免有些驚訝。
齊敬和衛敏很不想走這一趟,因爲這意味着什麼,只有他們心裡清楚。
“二位特意登門拜訪,可是有什麼事情?”簡燾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
齊敬寒暄了一會兒,不得不硬着頭皮,“簡兄應該也知道我那個頑劣的外甥流雲,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竟然要求我這個舅舅要代替他,說是要……”
齊敬看了一眼妻子,他實在說不出口啊。簡優那個孩子他們也是見過的,都很喜歡。
衛敏上次來簡家的時候,還說穆流雲是有苦衷的,未必會那麼狠心,可誰知道不過幾天的時間,就應驗了那句話。爲此公公還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差點怒極攻心,幸好最後被勸住了。
而流雲那孩子連個面都沒有露,就一個電話,公公拿着柺杖都想狠狠揍他一頓。
“說什麼?齊兄有話直說無妨。”
他也想說啊,問題是說不出口啊,只要把話說清楚了,以後兩家肯定交惡了。
衛敏深吸了一口氣,“這種事本來是由阿雲的家長出面的,可是他父親……唉。”
“簡兄,阿雲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說要跟小優解除婚約。”
平地一聲雷,炸得簡燾腦袋頓時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