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從教導處出來,簡優神色正常,看不出異樣。簡嵐卻耷拉着腦袋,臉色一片灰白,如喪考妣。
簡優微微嘆氣,“嵐嵐,你……你讓我說什麼好?好端端的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簡嵐沮喪不已,熱淚盈眶,“我不過和項懷謙有過兩次親密接觸,就中獎了,這個概率,也太大了。當時我怎麼就忘了買藥吃?我真是豬頭。”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應該想想辦法彌補。爸爸肯定會知道這件事的,你該想着等會怎麼跟他解釋。”
她們沒有了心情上課,簡燾也正巧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他一雙銳利的眼睛掃了一眼簡嵐,直把簡嵐看得汗毛豎起,冷汗直流,胃部抽搐。
“在這裡等着,哪裡也不許去。要是我出來沒看到你,你該知道後果。”
簡燾面罩寒霜,接到學校打來的電話,說是簡嵐懷孕了,還鬧得全校都轟動了。他當時恨不得掐死她,丟臉都丟到學校來了。除了會惹是生非,還會做什麼?
“是。”簡嵐訥訥地應了。
“姐,怎麼辦?爸爸真的被叫來學校了,他一定知道了。”
簡優翻了個白眼,這不廢話嗎?看爸爸剛纔那秒殺的眼神,不知道纔有鬼。
“好啦,先不着急,等爸爸和主任談過之後再說。”
“姐,你說我會不會被開除?”簡嵐嚇得臉色蒼白,剛纔被教導主任訓斥得面紅耳赤,卻又不敢反駁,也根本無從反駁。
“不知道。”簡優揉揉太陽穴,“這件事你要是早點跟我說,或許我有辦法幫你。可是現在都捅了出來,學校的人都知道了,只怕沒有挽救的餘地了。”
“那,那我該怎麼辦?”簡嵐驚慌地抓住她的手臂,“姐,你一定要幫我,我還年輕,不想背上一輩子的污點。”
“早在你這個年紀懷孕的時候,這個污點就註定一輩子都洗不清了。”
而且還是跟兄長禁忌****的情況下懷的,簡直是世人所不能容。這?齟蚧鰨愎喚蜥按蚩濉?
“等會兒爸爸出來之後,姐,你要幫我多說說好話,他最聽你的話了。”
“能幫的我一定會幫。”嘁,求她的時候就知道喊姐姐了,平時囂張得跟什麼似的。
“姐,還是你對我最好了。”簡嵐抹了一把眼淚,“你說我直接去做人流好不好?”
簡優嚇了一跳,“你瘋了?現在爸爸知道了這件事,你還要去,想死嗎?”
“可是,萬一我被勒令退學,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簡優是很瞭解簡燾的脾氣的,爸爸雖然面上看上去很嚴厲,可心腸卻很軟,怎麼可能忍心殺掉一個孩子?所以爸爸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簡嵐做人流的。
那麼,就剩下唯一一個解決的途徑。
她冷眼看着簡嵐臉色蒼白,身子顫抖得像風中的棉絮,卻沒有絲毫心軟。
簡燾從教導處出來之後,臉色黑得像焦炭,眼神冷厲,震懾人心。
“你們倆今天先別上課,跟我回家去。”
簡嵐頭皮陣陣發麻,她哆嗦着脣,渾身僵硬。明明天氣晴朗,豔陽高照,可她爲什麼覺得這麼冷?好像風雪凜冽的冬天。
簡振國正在庭院裡賞花,看到兒子帶着兩個孫女回來,他眼睛一眯。
“這是怎麼的?小優和嵐嵐不是在上課嗎?”
簡燾臉色雖然難看,可跟父親說話的語氣卻很恭敬,“爸,出了點事。”
“什麼事?”簡振國銳利的視線就落在臉色慘白的簡嵐?砩稀?
“先到客廳裡說話吧。”簡燾讓陳媽把客廳裡所有的傭人都清了出去。
簡優親自給簡振國和簡燾倒了茶,又給簡嵐倒了杯牛奶,表現得落落大方,溫柔賢惠。
簡燾啜了一口濃茶,火氣卻騰地一聲上來了,“簡嵐,你真的懷孕了?”
簡振國就定定看着簡嵐。
簡嵐囁嚅着,嘴皮子動了動,卻依舊沒有開口說出半個字。她嚇都嚇死了,腦袋空空一片,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爸,你別嚇着嵐嵐了,她肚子裡還懷有寶寶呢。”簡優這句話非但沒有降火,反而還有火上澆油的跡象。
“哼,她倒是越來越能幹了,懷孕了這麼大的事卻一個字都不跟我們說,直接到學校去丟臉,聖和高中那是什麼地方?怎麼能容許她繼續在裡面撒野?”
“爸爸,您的意思是?”
“她被開除了。”簡燾冷聲宣佈,“像她這麼丟人的事,哪個學校還敢要?”
簡振國皺眉,“怎麼就懷孕了?好好的怎麼搞成這樣?”
“我怎麼知道?肯定是上次和項懷謙的時候有的,現在真是越來越會給我找麻煩了。”
簡優接收到到簡嵐給她遞來的求助眼神,不由得問道,“學校真的讓嵐嵐退學?”
“不然還能怎樣?”簡燾煩躁不已,“年紀輕輕的就懷孕,以後的人生不就毀了?”
“那爸爸打算怎麼做?”簡優不由得問道,這也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簡嵐也豎起耳朵傾聽,這關乎她的一生,她不能不謹慎。爸爸肯讓她去做人流固然好,這萬一要是不肯呢?
“還能怎麼辦?趁着肚子還沒大起來之前,趕緊讓項懷謙把她娶回家。”
簡優心裡樂開了花,果然如此啊,爸爸的決定跟她想的一模一樣。哈,兄妹禁忌結婚生子,這絕對是條勁爆的新聞,事情真的越來越有趣了。
果然當初把簡嵐留在簡家是對的,現在開始,慢慢收拾她。
“什麼?我不要嫁給他,我不要!”簡嵐神情激動,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簡燾一巴掌拍桌子,“混賬東西,自己闖出來的禍,還好意思說不要?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學校開除了你,你要鬧哪樣?”
簡嵐的眼淚頓時噴涌而出,“我討厭他,我不想嫁給他。”
“再討厭他也是孩子的父親。難道你想懷着他的孩子嫁給別人?如果別人願意娶你的話,你就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流氓痞子吧,隨便你!”
簡優不由得嘆氣,“嵐嵐,爸爸也是爲了你好,你怎麼不能體諒他的良苦用心?現在學校開除了你,你還能去哪裡?最主要是懷着孕,難道你想當未婚媽媽?”
簡嵐捂着臉啜泣,磕磕巴巴地說,“我不想結婚,我還小,我,我想……”
“你想怎樣?想氣死我嗎?”簡燾是恨鐵不成鋼,他這麼做也是爲了她好。
“我不想生孩子,我想,我想去做人流。”簡?氨丈涎劬Γ崍髀妗?
“混賬!”簡燾怒火攻心,一巴掌用力地颳了過去,把簡嵐都打得趔趄了幾步。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有孩子了不生,做什麼人流?你就不怕傷害到自己的身體?就不怕遭天譴?孩子也是一條生命,你要當劊子手?”簡燾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簡嵐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臉頰,委屈到了極點嗎,眼淚狂流不止。
“我們簡家沒有你這麼不要臉,心腸歹毒的人。你要是覺得自己翅膀長硬了,就儘管給我滾出去,不再是我簡燾的女兒。到時候你要怎麼辦,隨你的便。”
簡燾氣得臉色發青,他的苦心看起來都是笑話嗎?
簡嵐只默默地掉眼淚,不敢再吭聲。
簡優不得不打了圓場,“爸,嵐嵐畢竟還小,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也是措手不及,不如就讓她靜一靜,我再好好勸勸她。”
“勸什麼勸?早知道當初我就應該堅持,早早把婚事定下來,現在也不會這樣。”
簡燾神色不愉,“怎麼說孩子也是一條生命,不去學校也好,正好收收心養身子,早點嫁過去。雖然我不喜歡項懷謙,可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簡振國深深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早點去辦了吧。”
“是,我知道了。”簡燾得到父親的同意,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簡嵐眼前陣陣發黑,頭暈目眩,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爲什麼她的?ǜ嬉蝗?拿出去貼?要不是這樣,等到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人流,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不,她不要嫁給項懷謙,死都不要。
簡優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嵐嵐這麼小就結婚,不太好吧?”
“她自己闖出來的禍就應該自己承擔,十七歲,已經不小了。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會操心。她卻還不能體會我的用心,專門跟我對着幹,真是個好女兒!”
“嵐嵐,你先回房去休息吧。”
簡嵐只能恍惚着神情,她的世界從此崩潰了。
簡優吩咐小美專心地看顧她,就怕簡嵐想不開自己吃藥流產,讓小美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她。
“爸,聽說嵐嵐是跟江明月一起去做的檢查,這家醫院是私人專屬的,我就怕江明月蠱惑嵐嵐去做人流,最好能看着她點。”
“你說的很有道理,就讓小美和阿霞輪流看着她,反正她也不用去學校了,務必跟我寸步不離地跟着。”
簡燾哼了一聲,“我這就讓項書桓過來一趟,雖然我厭惡他,可如今已經箭在弦上,如果可以,我當真不想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