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芙的悲慘事件一時鬧得沸沸揚揚,就算不愛看娛樂雜誌的秦淵都知道了這件事,不過那又如何?地球還是照樣要轉,人還是要活着,這跟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只不過是因爲她的穆流雲的女人,纔會略加關注而已。秦淵站起來,突然感到莫名的煩躁。
“媽,項嵐那女人真的沒有跟你聯繫過嗎?”
秦如最近在煩惱穆長風和她冷戰的事,面容憔悴,跟往常妖豔婀娜多姿相差太大。素顏朝天,眼角已經起了魚尾紋,皮膚有些鬆弛,氣色也不太好。
“沒有,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你找她有事?”
“沒事,只是覺得奇怪,她竟然無緣無故就失蹤了。”秦淵也聽說了她毀容的事,猜想她大概是躲起來了。可是這未免也太誇張了,都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了,就連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
秦淵會記得項嵐並不是因爲他喜歡上了她,那個女人的面目他是最清楚的,只不過是覺得日子過得很無趣,吃喝玩樂早已經厭煩,不能跟女人做喜歡做的事,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失蹤就失蹤了唄,有什麼了不起的?跟你又沒有關係,你那麼關心她做什麼?倒是你自己,這幾天毒癮沒有發作,媽咪也不用操心了。”
秦淵被穆流雲逼迫吸毒的事,到現在還是耿耿於懷。每隔幾天他的毒癮就犯,就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咬,那滋味,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嗯,要是再發作的話,媽咪就把我送到戒毒所裡去吧。”
“這是什麼話?媽咪怎麼捨得讓你去那種地方?”名義是戒毒所,誰知道是不是龍潭虎穴,肯定會不聞不問,就冷冷的看着他們被毒癮折磨。
秦如點燃了一根菸,大紅色的指甲鮮豔刺目,妖嬈性感的吐了菸圈。
“媽,爸爸這兩天怎麼都不在家?在忙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吧。”秦如不想跟兒子說他們夫妻起了矛盾,她跟史密斯的事情曝光之後,穆長風看着她的目光就已經變了,好像她有多麼骯髒不知廉恥。
剛說着,穆長風一身酒氣走了進來,身子搖搖晃晃的,臉上的表情很恐怖,好像狂風暴雨要來臨的節奏。
秦如依舊吞雲吐霧,沒有上前服侍的意思。
穆長風赤紅着眼睛,“還不快來給我脫衣服,我不舒服。”
秦淵看着母親,之前每次爸爸只要喝多了回家,媽咪都會扮演着賢良淑德的賢妻,又是醒酒茶又是毛巾什麼的,這會兒怎麼還坐着不動?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啊?”他打了個酒嗝,頓時臭氣熏天,空氣都變污濁了。
秦如翹着二郎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銳利的眼睛在他白色襯衫上看到了鮮明的脣印。原來,是揹着她去找女人了吧?
“不是有外面那些女人伺候你嗎?還回來幹嘛?乾脆在外面買個房子金屋藏嬌多好。”她也是氣極了,很好,公然炫耀他出軌,這是在報復她嗎?
穆長風酒量一向很好,這次雖然喝得有點多,可卻還沒有到意識不清醒的地步,他只是想借此機會來打破他跟小如之間的冷戰。小如不喜歡他喝酒,每次喝醉了她都會溫柔服侍他。
他已經想過了,自己也有錯,跟江明月那次雖然是被設計的,但都怪他自己不夠機敏。
小如也是迫不得已纔會跟史密斯有了親密關係,一人一次,也算是扯平了。他很愛小如,不能沒有她,所以上次聽到她輕而易舉就說出離婚兩個字,他很心痛也很生氣,纔會狠下心來冷落她。
可是剛纔她說什麼?他以爲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你竟然要我金屋藏嬌!”
“別吼我,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脣印,臭氣熏天的胭脂粉味,你還有什麼臉面對我發火?”
“秦如,你是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他都已經放低姿態了,她還想怎麼樣?
“是你要氣我,別說的自己好像很委屈似的,我說過,我們一人一次,很公平,誰也不欠誰!”
哐啷的一聲,穆長風把手裡的啤酒瓶狠狠的朝地上砸去,“很好,秦如,你好樣的!”
秦淵嚇了一跳,不由得站出來打圓場,“爸,媽,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幹嘛吵成這樣?”
碎片四濺,晶瑩剔透,在燈光下閃爍着亮光,滿地的狼藉,更是讓氣氛冷凝到了冰點。
秦淵求助地看着母親,平時爸媽都很恩愛的,兩人如膠似膝,恨不得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有時候當着他這個兒子的面還要上演親熱戲,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是今天是怎麼了?這兩天他就覺得家裡的氣氛不對,他們好像在冷戰一樣。
穆長風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眼睛在冒火,熊熊的火光幾乎要將秦如吞噬。
“一人一次?你說的倒是輕鬆,你這是在給我戴綠帽,綠油油的帽子!”
秦淵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看着母親,這怎麼可能?
他驚愕的表情讓穆長風很不滿,“你也別見怪不怪,還以爲你母親是聖母,她揹着我跟別的男人亂搞,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欠揍的表情,簡直人神共憤。”
說完他頓時有些後悔,回來之前就已經決定要跟她重歸於好,可胸口卻偏偏憋着一口氣,一時口快就說了出來。他心裡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他頓時懊惱不已。
但是他陰沉的臉卻讓秦如誤會了。
秦如以爲他是在責怪自己,咬咬牙辯解,“你在兒子面前說這樣的話,你之前跟江明月還不是鬼混了一夜,當場被我zhuojian,咱們誰也別說誰。”
穆長風深吸了一口氣希望能平靜內心的躁亂,火氣卻很大,“我說了我跟江明月不是你想的那樣,算了,我懶得跟你說廢話,你這個女人還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秦淵本來想勸架,可是倒黴的是他臉色慘白,螞蟻啃噬的痛楚又傳來,“該死,我又發作了。”
秦如淡定不了,扶着兒子坐到沙發上,又是遞水又是拿毛巾幫他擦汗,“淵兒,深呼吸,別怕,媽咪在這裡,不會讓你有事的。”
秦淵捂着胸口,臉頰因爲疼痛而顯得猙獰驚恐。
可惡,明明有去看過醫生,也做了腸胃清洗,可爲什麼還是不能排清體內的毒液?看來那些玩意兒真的不能碰,每次發作他都恨不得去吸食,最後痛苦的都是自己。
秦如看着兒子蒼白的容顏,被折磨得已經消瘦了一圈,幾乎就剩下皮包骨了,心如刀割。又因爲穆長風的不諒解,她心裡萬般苦楚無處發,悲傷不已。
摟抱着兒子的頭,潔白的手指撫上秦淵的臉頰,淚如雨下,“淵兒,你一定要挺住,你現在就是媽咪的支柱,如果你有什麼事,你讓媽咪怎麼活啊?”
穆長風冷眼看着一向被他視爲珍寶的妻兒,如今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哭哭哭,就只知道哭哭啼啼,毒癮發作就趕緊送戒毒所去,留在家裡能有用嗎?”
秦如充耳不聞,她現在對穆長風已經寒心了,這麼多年的情分還比不上他心目中的權勢,就爲了一件小事跟她起爭執,離了心,還談什麼以後?
現在她就真的只有淵兒了,她一定不能讓兒子有事。
穆長風煩躁的扯了扯頭髮,秦如的哭聲就好像蚊子在耳邊嗡嗡的叫個不停。
“我說了別哭了,沒聽見嗎?”或許是因爲喝了酒上火,又或者是他心裡本來就已經有了怨言,不過是趁此機會發泄罷了。
秦如默默的抽泣,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穆長風,他真的變了。
是權勢薰陶導致?還是他們的緣分已經到了盡頭?爲什麼看着他冷酷的表情,她感覺如此陌生?
以前他視她如珍寶,看不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關懷備至,死心塌地。可才過了多久,就已經走了樣。
“穆長風,你爲什麼變了?你以前說我和淵兒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做這麼多都是爲了我們母子。但是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我們的感情是不是已經變質了?”
“變的人是你。”穆長風猩紅了眼眶,“該死的你竟然跟別的男人有一腿,我根本就無法釋懷。”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蜷縮成蝦米的秦淵,“我這些天甚至在想,淵兒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
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全世界都安靜了。
秦如臉上閃過錯愕,震驚,最後變成呆滯。一顆原本被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呵護的心,瞬間被狠狠捏了個粉碎。
她怔怔的看着他,鬆開了抱着兒子的手,默默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穆長風抿了抿脣,卻沉默不語。
“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秦如走到他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
“穆長風,你該死的混蛋!難怪穆流雲那麼恨你,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他跟穆流雲弄成這樣,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因素,怨不得別人。就連她都忍不住了,穆流雲又怎麼承受得了?這一刻,她的心竟然偏到了穆流雲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