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好像糉子一樣,高高在上的穆流雲竟然也會出車禍,還弄斷了腿。”霍宇辰這個傢伙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之前還很關心穆流雲的情況,現在危險解除,就又開始恢復他那個德性。
“要不你來試試?打斷你的腿讓你躺牀上一個月,你願不願意?”
“別,我敬謝不敏。”霍宇辰也只是開玩笑的,“對了,你打算怎麼做?”
正翹着二郎腿翻看娛樂雜誌的薛少揚,頓時擡起頭來,“沒錯,這個問題我也很感興趣。我知道,對於膽敢挑釁你威嚴的人,你都會不餘遺力地把對方打倒,直到他再也爬不起來。”
穆流雲勾脣譏諷地笑了笑,“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把對方撂倒?”
霍宇辰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我認識的穆流雲,可不是會說這些喪氣話的。不就是腳筋斷了嘛,休息個把月,照常能健步如飛,又不是終身癱瘓。”
穆流雲微微一笑,“說的倒也是,還是兄弟最瞭解我。”
薛少揚呼吸一滯,不贊同地看向霍宇辰,“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要作死別拉上我。”
明明知道事實的真相是如何的,還敢在傷口上撒鹽,辰的膽子可真大,他都不敢在老虎面前撩鬍鬚。
穆流雲倒是沒有生氣,反而脾氣很好,“辰,我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霍宇辰一臉得意洋洋,“這是自然,這點小事對我來說,還真的不夠塞牙縫,要搗毀一家公司的網絡,趁機入侵木馬,簡直易如反掌。我還竊取到了他們公司的一些重要情報,喏,希望對你有用處。”
公司裡的部分財務經營報表,的確是很重要的東西。穆流雲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很好,辛苦你了。”
這倒是讓霍宇辰受寵若驚,“這不算什麼,你要跟我道謝,我怎麼有種毛骨悚然不好的預感?”
穆流雲沒有再多說什麼,“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們倆了,我現在暫時不方面露面,何督查那邊,就由辰去協調。至於穆長風,就留給我慢慢收拾。”
薛少揚頷首,“嫂子還不知道吧?”
“不要跟她說起這件事,日後我會找機會跟她說。沒事的話你們先出去吧。”
薛少揚重重嘆了嘆氣,看着好友蕭索的臉色,瘦削的臉頰,心裡頓時堵得慌。
老天既然造就了穆流雲這樣的經世之才,又何必造化弄人?
“你跟他們都說了什麼?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
穆流雲回過神來,肩膀不知何時多了一雙溫柔的手,他慢慢放鬆了身體,享受她細緻的貼心。
“沒什麼,處理一些事務。”
那件事情,他不打算跟簡優說,一來不想讓她擔心;二來不願意她捲入這件事。
穆長風必定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就好似一個巨大的漩渦,稍有不慎就會命喪黃泉。
該來的總是要來,他們之間的鬥爭已經白熱化,即便是狂風暴雨,他也不會退縮。
“你的傷口好些了沒?別再隨意四處走動,還是要多在房裡休息。”
他看過簡優的傷口,不淺,腳底還被尖銳的石頭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胸口淤血,是因爲那晚車子衝撞導致的,不時地還感覺到了心口痛,呼吸不順暢。
“我已經多了,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穆流雲長長的睫毛斂下,掩飾眼中異樣的光芒。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生病能享受你無微不至的照顧,我覺得很幸福。”
簡優本來想生氣瞪他,可是想到他因爲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於是就心軟了。
“這是你二嬸親自下廚熬的滋補湯,對身體有好處,趁熱喝了吧。”
穆流雲定定看着她,“以後二嬸送來的東西,還是還回去吧。”
簡優點點頭,“既然你都決定好了,我知道了。”
穆流雲跟穆長川關係本來就不太好,上次還因爲皮具事件,使得這叔侄兩人的感情更加疏離。她也知道穆長川野心勃勃,肖露看着是個和善的,可卻對她這個即將成爲穆家人的侄媳婦還是很客套,並不把她當成自己家人。
簡優也知道豪門世家有許多齷齪的事情,親叔叔對侄子下手那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卻明目張膽。
出了一個像穆長風這樣的人物,穆長川又伺機行動,穆流雲可謂是兩面受敵。
穆流雲沒有再多說什麼,小優是極聰明的,兩人心有靈犀,有時候說話也沒必要說得那麼直白。
兩人愉快地用完了午飯,穆流雲輕輕摟着簡優,“晚上你不用過來陪我了,這幾天你勞累了,好好睡一覺。”
當晚,就在穆流雲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房門口卻輕輕被推開。聲音極其細微,可見來人極其小心謹慎。
他不動聲色,這個氣息,絕對不是小優和魁龍等人的。
站在牀邊看着安靜沉睡的穆流雲,秦淵眼神很複雜。
很小的時候他就見過穆流雲,這個和自己有着血緣關係的哥哥,出門總是坐着高級轎車,穿着名牌衣服,戴着貴重腕錶,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而他自己,卻是衆人口中罵咧咧的私生子,沒有任何人會同情。日子雖然過的不錯,可是比起穆大少爺來說,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他曾經幻想過也能過這種生活,前呼後擁,出身尊貴。
他輕輕的說道,“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是無意間聽到父親說到穆流雲出了事,當時靈機一動,再動用了許多財力纔打聽到他在這家醫院。
如今的穆流雲神色憔悴,雙腿殘廢,就連那幾個保鏢也玩忽職守,果然人一落魄,就會衆叛親離。這也是他能潛進來的原因。
“穆流雲,如果我們不是兄弟,或許我真的會佩服你。畢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爲的人,真的不多。只可惜,我們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對立的。”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是項嵐跟他說的。而他這些日子一來受到的白眼和鄙夷,也讓他深深明白了這個道理,並且理解透徹。
穆流雲毀了他一生,那麼,他就親手殺了他,也好過要父親動手。
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支尖銳的針筒,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的詭異驚悚,他瞳孔緊縮,臉上盡顯猙獰的神色,看着在睡夢中依舊蹙眉的穆流雲,他不由得獰笑。
“穆流雲,你的世界末日到了,那天沒能把你弄死,你的命還挺硬。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你害得我不能享受那蝕骨快樂的滋味,夜夜面對美女心動卻不能享樂,簡直是我的心頭之恨,奇恥大辱。”
穆流雲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銳利冷冽。
秦淵沒想到穆流雲會醒過來,還以爲是詐屍了,手抖了一下。特別是穆流雲那凜冽清冷的目光,直把他內心陰暗的一面全部都暴露在他面前,讓他心驚肉跳。
可是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假裝保持鎮定。只是他手上的東西出賣了他真正的情緒。
穆流雲譏誚地笑了笑,“怎麼,不繼續了?我在等着呢。”
幸好今晚讓小優回房休息,不然秦淵還不說定會拿小優威脅他。果然如此,他猜得一點都沒錯。就在白天魁龍跟他說有人鬼鬼祟祟地探查他的情況,他就已經知道今晚必定會有事情發生。
秦淵冷冷一笑,“穆流雲,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洗耳恭聽。”他緩緩坐了起來,好脾氣地看着秦淵,就好像在看一條狗。
“就是你的目中無人,狂傲自大,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令人厭惡。”
“是嗎?我還真的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你,還以爲來的是你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父親。看來,我還真的低估你了,以爲你是個只會躲在父親懷抱裡尋求溫暖安慰的可憐蟲。”
秦淵臉色鐵青,“你給我閉嘴!”
“哦?病貓終於發威了?秦淵,在我眼裡,你跟父親一個樣,都是廢物!就連自己這幅德行,卻都不敢上門尋仇,我等你已經好久了。”
秦淵額頭青筋暴跳,“穆流雲,別以爲我怕你,想恐嚇我?沒門。我告訴你,外面的那些保鏢已經被我解決了,接下來就輪到你了。”
穆流雲神色不見半點驚慌,“等你真的把我弄死了再說吧。現在說什麼都是爲時過早。”
秦淵怒斥,“本以爲我不敢動你,你知道手裡拿的是什麼嗎?毒品!只要注射你體內,就會全身抽搐,到時候警方就知道你吸毒,也就能合理地解釋爲什麼你公司的貨物會被加入了毒品。因爲你根本就是個隱形的毒梟。”
穆流雲拍拍手,“總算有點頭腦,被穆長風薰陶的吧。”
“別露出你那自以爲是的笑,真讓我覺得噁心想吐。來吧,也讓你嚐嚐被冤枉栽贓的滋味。”秦淵自以爲穆流雲雙腿殘廢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纔會如此膽大包天。
只是當他看到那枚針筒竟然硬生生地扎進他的手臂,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