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眼瞅着,只有五步的距離就要出去了,突然間,前面出現了兩個男人。
就好像晴天裡突然出現的烏雲一樣,將所有的美好,都擋的嚴嚴實實的。
“我們夫人想見你,馮小姐。”對方的話,更讓她將眼睛瞪的大大的。可是以她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反抗什麼。
於婉已經在房車裡面等着了,穿着舒適的純人工的衣服,即便外面都要鬧翻天了,於婉依舊平和的是一副貴婦人的裝扮。
相對於於婉的優雅,馮婧就顯得狼狽了,頭髮乾的好像一點水分都沒有了,就跟雜草一樣堆在頭上,眼睛已經深深的陷入眼眶裡面了,根本就看不出一點光彩來,臉上的皮膚也從白皙變成了黝黑,一個啤酒的紅色的大棉襖,更是鄉村氣息十足,手上已經裂的就跟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差不多了。
走在街上,絕對的認不出這是以前那個金牌律師來。
似乎感覺到於婉打量的目光,馮婧的手不自然的往袖子裡面伸了伸,可是這一伸,正好就把袖口裡那種黑的髮油的一面給暴露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是我?”馮婧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打量的目光,想說句話轉移一下注意力,可是一開口,卻又發現,效果更差,那聲音已經乾啞巴的跟鴨子叫一樣。
於婉輕輕的笑了起來,“從村長說你男人得了一個女人,我就開始起疑心了,而且你的目的也太明顯了,找你的男人說些混話,還有桂圓的鬧劇,甚至現在所有的局面,都可以說是你的功勞。”
馮婧被賣的地方肯定不是這裡,是後來打聽的,聽說到了人家那裡,馮婧的肚子不爭氣,一直沒動靜,再加上村裡一些人都會說那種屁股有肉的人才好生養,也都不喜歡瘦子,她婆婆更是認定了,馮婧不行。
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肯定不讓人代價,成天個幹活不說,又受虐待,後來那家人又買了一個女人回去,馮婧這種被罵成吃乾飯的,就被低價賣出去了又,就那麼好巧的,被賣到了這個地方。
馮婧看着冷置來拍廣告,氣的眼睛都紅了,當下就尋找機會報仇,不過她也不主動出面,就挑唆着別人。
“是我如何,於婉,你們做着公益的名號,卻行者禽獸不如的事情,憑什麼,我就不能拆穿你們。”從被賣了之後,馮婧的心裡,對冷置也只有恨了。
她希望於婉流產,最好流產的時候死了,他希望冷置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希望他就倒在自己的腳底下,然後只能無助的看着自己。
真的她想這一天都要想瘋了,老天終於給她一次機會,別人或許看不出苗頭來,可是她懂啊,冷置拍的廣告本身就有問題。
馮婧就多留了個心眼,電一停她馬上就知道肯定是冷置做什麼動作了,馮婧就有意無意的跟人透露,冷置他們目的不純。
說的多了,再加上上頭的警察一通知,村長他們幾乎想也沒想的就來找冷置算賬來了。
“你很可憐。”於婉輕輕的搖頭,眼神裡似乎帶着憐憫。
“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恨你,恨不得吃了你肉喝了你血!”馮婧的眼睛都紅了,就跟隨時可能爆發的野獸一樣,等待着給人最致命的攻擊。
於婉的目光悠悠的看着看着遠方,脣間帶着一種若有若無的笑意,“可是,都是你咎由自取。”
於婉慢慢的站了起來,從窗外,看着外面的已經都在冷置的控制範圍之內,人都給綁起來了,被炸斷的路,也在修理中。
因爲冷置這邊開的都是適合走山路的車,底盤都很高,所以簡單的修理一下,就能離開。
看着差不多了,於婉才又看着馮婧,“不過,我很心善,我不會動你分毫,我還會將你給客客氣氣的送出去。”
於婉明明和善的笑容,卻讓馮婧莫名的打了個寒顫,“你想幹什麼?”馮婧防備的看着於婉,即便她覺得,已經經歷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可是現在,她總有一種預感,於婉有可能會用行動告訴她,什麼叫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於婉手一擡,保鏢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真的,正如於婉所說的,必須的恭恭敬敬請出去。
出去的時候,保鏢甚至都給馮婧來了一個九十度鞠躬。
當然,等出來了之後,馮婧看到那些被綁着的人,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大約明白了於婉的意圖。
“馮小姐,等一下。”馮婧剛走出沒幾步,後面的保鏢笑的滿臉褶子的就追出來了,將之前馮婧的收拾好的包,雙手遞給了馮婧。
馮婧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接這個包,就是覺得很重,被所有人都怒瞪的感覺,真的,感覺渾身都疼的難受。
馮婧頭是低着的,絕對硬着頭皮往外走,然後她清晰的感覺到,身後有一隻手,就把她給推倒了。
之前冷置讓人潑的水,已經結成了冰了,馮婧腳下一滑,就倒在了地上,然後腳就崴了。
在冰上摔倒,絕對的疼的要命,馮婧站都站不起來。身後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馮婧一回頭,就看着冷置之前來的這些大部隊,現在都整齊的往外走。
眼睜睜的,看着一輛車接着一輛車的離開,馮婧越來越覺得後背發涼,她看着有些被綁着的人,已經開始劇烈的掙扎,馮婧都不敢想象,如果等他們自由之後,她又會是什麼樣的待遇。
馮婧已經打定主意,哪怕是用爬的也要爬着離開。
當最後一輛車離開的時候,路突然又炸了,正常走都費勁,更何況她都不正常,而這個時候,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有人的腳,就已經踩到了她的後背上。“不!”馮婧絕望的大喊。
可是一個人解開繩索,別人也就快了,對於欺騙,背叛其實更讓人生氣,現在,無論馮婧說什麼,也解釋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了。
當然,村民們把失敗的原因,歸結爲,被人出賣,火藥跟不上。而很明顯的,這個罪名就落在了馮婧的身上了。
幾個男人對馮婧拳打腳踢的還不解氣,旁邊都有人喊,燒死她,燒死她。
很快,火堆就堆起來了,馮婧被綁在柱子上,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所有人,“我聽話,我以後都會聽話。”她反反覆覆的也只有這兩句話。
可是沒有人會理會,這裡的人野蠻,馮婧就是利用了這些人的野蠻,就想把冷置他們弄死在這裡,可是現在卻嚐到了什麼叫,作繭自縛。
火把點起來了,馮婧的嗓子薰的難受,之前的悲劇好像於現在而言,已經不算什麼了,如果又選擇,她甚至願意回到以前,讓村裡所有人都可以睡的女人。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願意,再跟狗搶食物。
火燒的很疼,鑽心的疼,似乎漸漸的她已經覺得眼前變的模糊,不過,好像天空中飄着白色的東西,是雪花還是什麼。
空曠的場地上,村民跟也獲得自由的警察,又開始打了起來,所以,也沒有人理會,被雪該滅的火,馮婧就重重的掉了下來,身體的疼痛然她的腦子依舊清醒,也是因爲疼痛,讓她清楚的感覺到,她依然活着。
不過,腿已經燒傷大片,還有臉身上,而聲音這個時候也發不出什麼來了,或許真如馮婧自己祈求的那樣,以後將要過着與狗爭食的日子。
冷置他們車開出很遠以後,信號纔跟的上,估計那邊的人覺得事情十拿九穩,也就沒人關注了,再加上天下這麼大的雪,下頭的人肯定也有所怠慢。
雖說,下雪路上會難走,但對冷置他們而言,其實是好事,至少可以爭奪時間,將安全時間拉長。
不過現在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樣慢走了,應該說是全面提速,再加上可以對外聯繫了,冷置給北京那邊也發了命令,即可有人動身來接他們,應該說,這樣一來,路程相對減半,只要兩方匯合,基本也就徹底的安全了。
到了第二天凌晨,兩邊就見面了,冷置這顆緊繃的心,才慢慢的鬆了下來,當晚就決定住酒店,然後再給於婉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雖說做房車很舒服,可是路上就是路上,跟住在家裡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於婉洗了一個熱水澡,全身放鬆躺在牀上,“你說這會是誰的主意?”於婉揉着頭,心裡可是比誰清楚,村名膽子大也就算了,可是政府的人也敢這麼胡鬧,肯定是上頭有人。
冷置跟於婉頭靠着頭的躺着,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無論是誰都會有動作,到時候等着就是了。”
冷置不以爲意的來了一句,然後又往前蹭了蹭,“你說你的心思這麼敏銳,萬一以後有什麼事,還不好騙你。”
聽了冷置的話,於婉笑的燦爛,“難道你沒有騙我的時候?”
聽了於婉的話,冷置將身子平躺着,看着頭頂上的燈,忍不住來了一句,“你就是我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