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已接近尾聲,軍官生們的短期培訓也即將結束。
而今天正好是結束前的第五天,也是官位授予的日子。
剛巧今日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天,三十名軍官生筆直的站在乾清門附近的小廣場上等待着皇帝陛下朱由校的授勳與官位授予。
按照朱由校的意思,爲了以後便於軍隊指揮和管理,將統一授予軍銜。
上過課的這些軍官生們和同樣站立在前面的兵部左侍郎盧象生和御馬監掌印劉汝愚已知道軍銜的概念和它所代表的含義。
而他們現在所關心的則是自己能被評定爲什麼軍銜,因爲陛下朱由校親口告訴過他們,職位越高對應的軍銜也越高,如他們所知道文武散官官階一樣,代表着自己的政治級別。
本來朱由校是想直接以武官散官官階來界定軍銜高低的,但一想到先不說沒辦法簡單的將武官的官階通過肩章和胸章的方式體現,而複雜的武官散官體現也沒辦法直接被嫁接到軍銜上來。
於是,朱由校在同兵部和禮部官員商議後,便乾脆將軍銜這一個近代產物搬了出來,同時,武官官階也不廢除,可作爲武官在非軍事系統的政治待遇,如同你既是上將,又是正部級的前國防部部長,還是某某委員一般。
“授予常延齡爲少將軍銜,官拜定國將軍,掌禁衛軍步兵第一營指揮使事!”
御馬監掌印劉汝愚尖銳的聲音傳來,衆軍官生都下意識的逡巡着四周,直到看見常延齡站出來,衆人才確信第一個被授予將軍級軍銜的居然是曾經的千戶常延齡,而不是以前的指揮僉事覃博桐和盧侍郎的親弟弟盧家鈺。
不過,覃博桐和盧家鈺等人也沒有半點不服氣,這些日子,常延齡所表現出的軍事領悟能力和沉穩有度的作風不止讓陛下和盧侍郎肯定,也讓其他軍官生們佩服不已。
也因此,衆軍官生們都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覃博桐更是不禁暗想,連常延齡那敢跟陛下叫板的傢伙都能混個少將,還是從二品的散官官階,自己怎麼着也得跟他一樣吧。
常延齡在戰友們的矚目下走上了臺階,並很鄭重的向皇帝陛下朱由校行了一個軍禮,一身戎裝的朱由校也平添了幾分大將的風範,略微一擡手,就顯得威風凜凜,但同時又臉帶微笑,如沐春風般主動跟常延齡握手:“祝賀你,我的常延齡將軍!”
“謝陛下!”
常延齡內心是激動的,一直篤定要沙場報國的他還是第一次和陛下握手,也從這一刻開始,他決定將一生跟隨這位皇帝陛下,併爲他開疆拓土。
又是一陣掌聲,當常延齡戴上朱由校親自授予的鎏金軍銜章後。
同時,緊接着,其他軍官生們都屏氣凝神起來,鷹隼般的目光一致盯着劉汝愚手裡的冊子。
“授予富大海少將軍銜,官拜昭勇將軍,掌禁衛軍炮兵第一營指揮使事!”
當聽到劉汝愚唸到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哪個平時顯得有些老實且家庭背景最是普通的富大海後,覃博桐微微一愣,但聽見其他軍官生們跟着一起鼓掌,他便也只得跟着鼓起掌來。
富大海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爲正三品的指揮使,如同寒門學子一朝得中狀元一般一時竟激動的掉起了眼淚,強憋着沒哭並很是認真的給朱由校行了個軍禮,只是這富大海雖自幼無父且家境貧寒但人卻胖的很,這敬禮的姿勢無論再怎麼認真都看起來有些笨拙。
不過,朱由校看重的就是富大海的老實聽話且在數學方面異於常人的敏感和堅強的性格。
“授予鰲拜少將軍銜,官拜昭武將軍,掌禁衛軍騎兵第一營指揮使事!”
鰲拜有些震驚的站了出來,他雖然一直自認爲在大明朝沒人有自己悍勇,但他也知道自己終究是滿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從沒想過大明的皇帝陛下朱由校會給予自己多大的信任,或許自己這一輩子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做一個親軍護衛或者低階武將。
但他沒想到這位大明皇帝陛下在招攬自己後竟直接讓自己做禁衛軍騎兵營的指揮使!
看着陛下那坦然真誠的笑容,鰲拜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對一個帝王有特別強烈的崇拜感,他行了個軍禮,並大喝道:“陛下,鰲拜從今天起生是大明之人,死是大明之鬼!”
“鰲拜將軍深明大義,棄暗投明,雖非漢人,但亦有一顆爲我大明的赤子之心,朕很是欣慰!”
朱由校同樣給鰲拜握了握手,同時他不禁暗想,如果要不是自己出現在這個時空並改變了歷史的走向的,十多年後的鰲拜的這隻與自己握緊的手不知道會手持屠刀砍殺多少漢人。
而如今,他的一隻手被砍斷,另一隻手也要將變成自己對付後金的得力臂膀!
連鰲拜這樣的一個韃子都被授予了少將軍銜,同時也跟富大海一樣是正三品的官階,覃博桐有些焦急浮躁的心不由得更加躁動不安起來,他不明白劉汝愚爲何遲遲沒有唸到自己的名字,按照道理來講,這名冊應該是按照官位從高到低的念,而自己以前是指揮僉事,在訓練中也表現的不錯,雖不及常延齡,但絕對要比富大海好,至少不遜於那韃子鰲拜。
可偏偏,自己等到現在,還沒輪到御馬監掌印劉汝愚念自己的名字。
連着唸了兩個軍官生的名字,且分別是步兵第二、三營的指揮使,但軍銜已降爲大校,官階也將爲從三品的定遠和懷遠將軍。
覃博桐內心有些失落,他已經猜到自己或許不能得到將軍軍銜了,且估計官職也會比常延齡低兩級,可他不明白爲何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還是沒有徹底的承認現實,依舊在認真的聽着劉汝愚念名冊。
“授予覃博桐上校軍銜,官拜廣威將軍,掌輜重營指揮使事!”
劉汝愚的話剛一念完,覃博桐就感覺頭上像是起了一個驚雷一般,不由得苦笑起來,他不但沒有跟常延齡平級,甚至也沒有跟富大海鰲拜平級,連帶着比另外兩個表現並不算很突出的軍官生都還低半級,就只是個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