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皇太極的八旗主力再一次準備出擊,這是他準備的最後一擊。
這一次,他沒有再讓李永芳部和蒙古喀爾喀部等漢蒙騎兵做主力攻擊,而是直接出動了八旗所有精銳,包括他自己的正黃旗。
皇太極不打算再去想着保存自己的實力或者是通過犧牲漢蒙騎兵來實現滿洲八旗最少的傷亡。
眼前的禁衛軍不是之前的明軍那麼好對付,皇太極也是此刻才意識到朱由校親自指揮的這股明軍有着所有軍隊沒有的特點,那就是服從和不畏懼死亡,且主官總是衝在最前面。
這一點,他的八旗騎兵也沒有,在八旗裡面,上官就是統治你的主子,是你的一切,甚至可以隨時要你的性命。
整整五千餘八旗精銳朝朱由校禁衛軍所在的位置衝了來,這些金錢鼠尾辮的韃子依舊是鼻孔朝天,囂張而又跋扈。
禁衛軍的各營戰士紋絲不動的站在自己的位置,安靜的看着這一股鐵流。
一些戰士手心更是拽住了汗,但經過數日的實戰,已然淡定了不少,等着進入射程時,大明炮依舊有秩序的調整着跑位,聽候着富大海的指揮。
炮彈若流星一般劃過長空,在急奔騰而來的八旗精銳間炸開。
嫺熟的八旗兵有的悄然避過,使勁一轉馬頭就躲了過去,但在跑了幾步後,烈馬依舊摔倒在地。
這些八旗兵這才現這鐵炮彈並不非是單純的實心圓球,而是可以炸開的,根據動量守恆,鐵彈炸裂開的鐵片的度足以捅穿馬匹的肚子,再加上劇烈奔跑,絕對能在短時間內大量流血而亡。
人也是一樣,八旗兵再悍勇也是生物,在有了巨大傷口後,也會死亡。
不過,皇太極等八旗韃子並沒有停止繼續前進的度,在隆隆炮火聲中,一個個倒也是不怕死的往前衝着。
步兵三營已然舉起了手中的燧槍,並在韃子拉弓的同時開始了射擊。
密集的炮火與子彈收割着大量的八旗韃子的性命,但這些韃子卻依舊往前衝鋒,他們總是天真的以爲,明軍的火器不會一直這麼攻擊着。
不過,禁衛軍的連續不斷的射擊將他們拉回了現實,同昨日他們天真的以爲下雨了明軍火器就會報廢一樣。
八旗兵悍勇但並非真的不怕死,他們是帶着財的心思入關的,一旦傷亡加大,他們就不願意再戰,因爲這劃不着。
但現在由於皇太極的約束和執意進攻,他們只得繼續冒死進攻。
人的必死之心一旦沒有,再加上遇見越難以對付的對手,就會產生鬆懈,戰鬥力也會下降,儘管皇太極動用了督戰隊,但這些八旗兵明顯沒有了之前打明軍邊兵的鬥志。
看見有炮口對着他們,他們就改變了自己的衝擊陣形,有時候不是人想改變,而是馬要改變方向。
同樣有生物特性即條件反射的馬羣在見到炮口和槍口時其神經系統已經本能的產生了避害的反射弧,並不自然而然的轉變了攻擊方向。
騎兵攻擊陣形變了,形成的威脅也大大下降。
不過,禁衛軍此時也有了困難,儘管休息了一夜,但由於連續數日作戰,許多士兵已經出現了疲憊的現象。
火器對士兵的注意力要求很高,人一旦疲憊程度增加,準確度就會下降。
這還不算是最嚴重的問題,最嚴重的是火藥的大量消耗,再加上昨日下雨,今日又要面對最強悍的進攻部隊。
火藥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覃博桐甚至還專門跑到陣地上讓常延齡和富大海節約一點。
結果,正與韃子戰鬥正酣且自己也有上百人被韃子殺傷的常延齡卻第一次爆了粗口,跟覃博桐吵了起來。
最後,還是朱由校站了出來,在韃子進行下一步攻擊之前,命令禁衛軍暫停使用火藥,讓輜重營與韃子進行肉搏決戰。
而工兵營繼續留作預備隊,騎兵營和炮營以及步兵營先暫時歇息。
覃博桐沒有因爲自己輜重營要與最強悍的韃子決戰而有所畏懼,他和他的輜重營士兵們一直憋着一口氣。
從訓練以來,似乎誰都認爲輜重營就算不上是主戰部隊,似乎就是給步兵與炮兵騎兵面前服務的輔兵。
而現在將是覃博桐何輜重營證明自己的時候,昨晚的韃子偷襲,基本上還是工兵的功勞,且韃子撤得太快,算不上榮耀。
而這次不一樣,對峙在眼前的是披甲的八旗主力,這些現在誰聽了都會嚇得屁滾尿流的騎兵。
“弟兄們,接下來的一戰,我們面對的將是人人聞而喪膽韃子,我就問你們怕不怕!”
“不怕!”
“好!讓那些步兵炮兵營的傢伙看看,我們輜重營的長槍也能殺韃子!”
輜重營裝備最差,全營不過一百把燧槍,其餘的全是火繩槍,覃博桐見此乾脆通過在禁衛軍的圖書預覽時查閱資料得出一條靠長槍組織陣列對抗騎兵的方式。
朱由校沒有反對他的做法,按道理講,長槍對騎兵的確也有一定抵制作用,但效果並不是很好,畢竟在強大的衝擊力面前,人很容易崩潰,而且一旦騎兵機動攻擊側翼,你也沒辦法立即改變進攻方向,更何況長槍陣除了自保也沒辦法進攻。
“列陣!”
覃博桐一聲令下後,輜重營立即形成了外圍是長槍,裡面則是火繩槍,在裡面是燧槍的陣列。
“前進!”
輜重營在覃博桐帶領下踏着整齊的步伐朝皇太極的八旗主力走來。
八旗韃子此時也衝了過來,一些來不及的掉轉馬頭的八旗兵直接撞了上來,一些輜重營的士兵被直接震退在地。
但這時候,手持火槍的士兵卻是無動於衷,他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呆了,以至於忘記了平時訓練的操典。
好在,在短時間的停滯後,開始6續有火槍開始射擊,幾個長槍兵也開始捅進突入而來的八旗韃子。
輜重營的士兵倒也是真的不畏死,倒在了血泊在也還要去擋住疾馳而來的烈馬,一見有戰友倒下倒能迅遞補上去。
誰也不知道覃博桐到底給他們打了什麼雞血,或許當一個人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