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的工作重心以後都是在中國。”尼克安德森盯着沈正輝說道,“你應該抓住這個機會纔對,不然的話,你在網絡上上傳那些影片的目的是什麼呢?”
“也許僅僅是因爲惡趣味,”沈正輝抿嘴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尼克不置可否,“讓人失望,太讓人失望了。”他抱怨道,“按照道理講,你應該有更深遠的謀劃纔對。”他眯了眯眼睛,“你一定有更深遠的謀劃不是嗎?譬如潛入中國政府內部之類的……”
沈正輝覺得自己和尼克安德森的電波似乎對不上了,“暫時沒有,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拍電影。”他認真回答到,“這是我熟悉的事情。”
尼克安德森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不過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我覺得很奇怪,”他說道,“你和你的夫人之間的分工似乎剛好相反,或者這是東方一種文化?但是這和我聽過的東方文化不一樣。”
沈正輝翻了翻白眼,“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理解這個東西的,不過我強調的一點是,我確實最近結了婚,法律上講,而且我的夫人也不是福田光美,這點請您牢記。”
尼克安德森張大了嘴巴,不過隨即他又露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態度,“結婚什麼的確實是無所謂的一件事情。”
“因爲您沒有結婚的緣故?”
“不僅如此,”尼克安德森偏了偏頭,“婚姻的手續和形式是世俗的習慣而已,如果內心堅定的話,就不會受世俗的約束。”
沈正輝略微張開了嘴,忍住沒有問他他和他的表姐妹是什麼關係。“所以這就是你不結婚的理由。”
“我不結婚的理由有很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對於婚姻這種形式能夠再持續多久沒有信心。”
“那麼孩子呢?”
尼克安德森用力抿了抿嘴,“我對於這個也沒有信心。”
“你真的相信世界會毀滅?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邪教的論點。”
“科學也可以說明世界毀滅的可能性。”
“是啊,科學的說明是在種種條件都滿足的情況下,”沈正輝說道,“你的這種想法可以概括成一個成語——杞人憂天。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杞國的一個人擔心天會掉下來。”
尼克安德森哼了一聲,“看來我們能夠談的東西不多。”
“是的,不好意思,我應該早點擺明態度,這樣就可以節約你不少時間了。”沈正輝回答道。
尼克安德森眯了眯眼睛,認真地說道,“沒有經歷過你就不知道,”他停頓了一下,“你認爲你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是因爲什麼?”
沈正輝沒有說話。
尼克安德森嘆了一口氣。“我倒是覺得這是對我的一種折磨。”他眯了眯眼睛。“你還太年輕,有可能不會懂。”看着沈正輝不以爲然的表情,尼克安德森偏開了頭,“好吧,讓我們談點其他你感興趣的話題。”
“好啊!”沈正輝迴應道,“哥倫比亞準備多少錢賣給我?”
“這個你要去問那些日本人,”尼克安德森回答道,“不過我這裡不給你們設置障礙就是了。”
“那真是太好了。”沈正輝舔了舔嘴脣。
“你如果願意拍攝《魔法學徒》前傳的話。他們應該很樂意把哥倫比亞的殼子送給你。”
“這就是爲什麼我不能馬上拍攝前傳,”沈正輝認真地回答道。“而要開創另外一個新系列的原因。”他拍了拍手,“剩餘價值不能一次性被榨完。”
“你想多了,”尼克說道,“你現在和彼得傑克遜、詹姆斯卡梅隆是一個等級的,”他說道,“現在看來。斯皮爾伯格似乎都有些落伍於你們了。”
“他功成名就,可以隨心所欲,我還有漫長的路呢!”
“功成名就並不代表就能夠隨心所欲,”尼克安德森迴應道,“不過如果這是你的想法的話。我也只能說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這一次的對話似乎雙方都沒有找到對方感興趣的話題,相互之間的交流近乎於自說自話。不過表面上的態度倒是表達得足夠清晰了就是。尼克安德森已經將沈正輝的重要性放到了第二位,重新確定了和福田光美談的本來意願。
“那麼,”尼克安德森清了清嗓子,“明天福田社長招待我,你也準備出席嗎?”
“如果你希望的話。”
“聽說你忙於新片的籌備?”
“實際上新片我只是製片人,要做的事情還是相當有限的。”沈正輝迴應道,同時聳了聳肩膀,“況且很多事情本來就應該交給導演去做。”
“安吉拉和你也許有更多的交流話題。”尼克安德森說道,“一直以來,她對於製片工作都非常熱心,因爲你的成績,她對於你甚至有些嫉妒。”
“啊……”沈正輝抹了抹自己的額頭,“我覺得如果她喜歡的話,燒錢也能搞出一個大製作。”
“她不願意這樣做,”尼克安德森回答道,“她更願意自己挖掘,挖掘好的電影,挖掘自己的能力,做一個製片人對她本身來說,既是考驗又是一種娛樂。”他笑了笑,“所以她嫉妒你的天分。”
“哦……”沈正輝揚了揚眉,“我覺得梅森小姐是之外的事情想得太多了。”
“這一點倒是沒錯,”尼克安德森點了點頭,“好萊塢是個名利場,她不知不覺中也受到了影響。”
“任何娛樂圈都是名利場,”沈正輝回答道,“我的虛榮心也很重,不然的話我爲什麼要拍攝《魔法學徒》和現在手上的《fate?zero》?”他說道,“《魔法學徒》能夠這樣大受歡迎,也出乎我的預料,所以梅森小姐完全不用嫉妒我。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就是這樣的結果。”
尼克揉了揉自己的臉,他沒有繼續多說什麼,兩個人接下來圍繞着電影世界的見聞又談了很多,沈正輝幾乎能夠看出尼克安德森態度中透露出來的無聊,於是他果斷地起身告辭了。
尼克把他送到了酒店門口,“明天我和福田社長會談。如果福田社長覺得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也能夠出席。”他這樣說道。
從他把主動權交到福田光美的手上,而不是堅定地表示希望能夠在會談的時候看到沈正輝,沈正輝幾乎就可以確定對方其實並不希望自己能夠出席福田光美和他的談話了。
“好的,我會徵詢她的意見的。”他回答道。
當沈正輝走出了酒店之後,尼克安德森拿起了電話,正要撥打的時候,電話已經響起來了。對面是安吉拉梅森的聲音,“嗨。你在日本怎麼樣了?”
“還不錯。”尼克安德森迴應道,“我剛剛送走了約翰,明天還要和福田光美見面,你在索倫那裡談得如何?”
電話那頭傳來了安吉拉有些沮喪的語氣,“還不是那個樣子,索倫對於自己的記憶深信不疑,不然以他的身家爲什麼要全部投到中東那個火藥桶裡面?實際上他的處境相當不妙,即使和他站在一起的政府方面。也已經普遍把他看作是一個戰爭販子了,而英國政府的盟友。我們的美國政府,對他根本放不下心。”她嘆了一口氣,“但是索倫還是一意孤行,認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嗎?”尼克安德森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沒有說明一下應該對福田光美和約翰什麼態度嗎?”
“他根本不關心了,現在。”安吉拉的語氣裡面帶着濃重的賭氣的味道。“他說日本的這兩個人根本不足爲慮,導演是拯救不了世界的,電影公司的老闆也是一樣。更何況,日本也要面臨自己的大麻煩。”
尼克安德森感覺有些頭疼,“他這樣悲觀?”
“他可不悲觀。”安吉拉的語氣升高道,“他自信滿滿地說只要他在中東,中東即使有核彈頭也爆炸不了。”
“他是保安公司,不是敘利亞和伊朗的總統,也不是以色列的國防部長。”尼克安德森撇嘴說道,“那麼注意你的安全,我這邊看明天我和福田光美的談話結果吧。”他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我總覺得日本方面不和我們正面討論這些問題似乎是有他們自己的考慮。”
“這個時候誰沒有自己的考慮呢?”安吉拉不以爲然。
“我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就好像索倫一樣,似乎對於未來有自己的記憶。”
“呵呵,我最希望世界是他們所記憶的那樣,”安吉拉回應道,“即便是世界電影產業的中心到了中國或者日本,也比整個世界毀滅強。”
“是啊,”尼克安德森用力嘆了一口氣,“我也希望是這樣。”
而另外一邊,沈正輝和福田光美也正在討論這次和尼克安德森的見面。
“你的這種說法,”福田光美重重嘆了一口氣,“算了,你這樣表現的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決定一樣,他明天一定緊緊追問我不放了。”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沈正輝瞪大了眼睛,“我想阻止女兒當演員都做不到。”
福田光美眉毛上揚,然後又垂了下來,“你還真好意思用這個理由來說話。”
“但是世界毀滅什麼的我確實不知道,”沈正輝歪了歪頭,“我沒有這個記憶。”
“那麼你是怎麼死的?”福田光美問道,“怎麼重生的?怎麼穿越的?難不成你衝了一下馬桶就回到了自己的幼年期了?”
“我……”沈正輝張了張嘴,“死的很正常,”他攤開了手,“我的意思是指沒有全世界給我陪葬這種華麗的死法。”
福田光美偏了偏頭,“是啊,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寧歡,他說他死於地震。”福田光美揚了揚眉毛,看着沈正輝,意圖很明顯是在問對方是不是也是死於同一理由。
沈正輝舔了舔嘴脣。“我不是。”
“你比他還先死?”福田光美問道。
沈正輝不置可否,“你明天準備怎麼和安德森先生談。”
“哦,都是老話題了。”福田光美攤開了手,“上一次大家也算是開誠佈公地相互透明瞭一下,這一次,”她露出思索的表情。“估計他會問我2011年3月11日發生的事情我會如何處理。”
沈正輝心中一動,半眯着眼睛盯着福田光美,“你準備如何處理呢?”
福田光美攤開手,“我又不是東電的董事長,我連董事都不是,操這份心幹嘛?”
“哈?”
“不過別擔心,東電已經購買了足夠的保險。”她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某財產保險公司。提示,它不是日本本土企業。”
“你真是殘忍啊!”
“我覺得對此你應該感到高興纔對。”福田光美回答道,“更何況相比日本沉沒,這點付出只能說是小事情吧。”
“嗯?日本沉沒了?”他有些驚訝,“在電影裡嗎?”
福田光美偏着頭,笑盈盈地看着沈正輝,“你覺得呢?”
“你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不如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福田光美低着頭,並不正面回答。
“如果日本要沉沒的話。我們還是早點把泠送到我爸媽那邊比較好,”沈正輝舔了舔嘴脣。“是2012嗎?”
“這是一部好片子,”福田光美回答道,“話說你能夠保證你的電影能夠在它之前上映嗎?要知道聖誕檔太強了,即便是你也應該避免這種對撞。”福田光美也迴避了沈正輝的問題。
“我們可以延後,也可以借《2012》和《阿凡達》的光。”
“哦,這可不是從前的你。”福田光美嘖嘖說道。“一向以來,你給人的印象可不是這種會延期的導演。”
“這部電影我不是導演。”沈正輝迴應道。
“那你就應該用鞭子去抽宮本。”福田光美說道,“我還期望着你能夠把他培養得更好一點呢!”
雙方有默契地相互打着太極,迴避着對方想要真正詢問的問題。
“那麼,你對於安德森先生的擔心有什麼看法嗎?”沈正輝問道。“明天的談話需要我在場嗎?”
“如果你想去的話,”福田光美又低着頭,沈正輝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像一個傳統的日本妻子一樣,尊重丈夫的意見。”她擡起頭來,笑了笑。
沈正輝抓了抓頭髮,“我該怎麼和劉欣說呢?”
“說真話也行。”福田光美斜瞥着沈正輝,“她如果要來我也不反對,順便還可以幫我照顧泠。”
沈正輝頗爲尷尬繼續撓了撓頭。
“那麼劉欣上輩子也是你的妻子?”福田光美的目光頗爲詭異。
“不,當然不是。”沈正輝回答道。說完之後才發現福田光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還真是可惜呢!”福田光美語氣平淡地說道,“她又要多一位姐妹了。”
“不要說多餘的話,做多餘的事情。”沈正輝拖長了語氣說道。
“這不是男人所喜歡的嗎?”福田光美反問道,“你和你上輩子的妻子關係不怎麼樣?”
“這種事情我就不說給你聽了。”
“看來確實不怎麼樣!”她偏了偏頭。
沈正輝揉了揉臉,“你再說明天我就不去了。”
福田光美閉上了嘴巴,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手勢。
沈正輝鬆了一口氣。
“那麼,”她重新開口,讓沈正輝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來,“你對於未來中國政壇的走勢有什麼看法?”福田光美微笑起來,“似乎你的情敵的父親,現在日子不好過啊!”
“人家聲勢正盛呢!”
“在中國這種國家,聲勢浩大未必是好事。”福田光美敲了敲桌子,“你應該知道的。”
“這個和明天的談話有關係嗎?”沈正輝不解。
“要說服尼克安德森,”福田光美停頓了一下,“總要有些證據,要和他腦子裡面的記憶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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