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輝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面對着空蕩蕩的房間,感覺有些冷清,心中不自覺的覺得寂寞起來,當然,也許身體的反應更加強烈。剛纔和角川歷彥談妥生意而產生的激動之情此時此刻已經不再讓他感到激動了。
“要不然煮個面?”他對自己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起來了。
“我聽說首映式最後出現了一點問題,最後怎麼樣?”
“顯然這就是換了首相的後遺症,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殃及池魚,不過如果讓我知道背後指使的傢伙是誰,我一定不放過他。”沈正輝回答道,“這種拿我作秀的行爲我最討厭了。”
“你這麼嚴肅?”福田光美的語氣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如果他拿刀來砍我說不定我還好過一點。”
“算了吧,”福田光美的語氣充滿了不屑,“我們都知道現在的這些日本右翼只會搞點噁心人的招式,你讓他們打個羣架他們說不定都不敢。”
“那麼你打電話來是爲了安慰安慰我?”
“我只是想問問你和角川先生談得怎麼樣了,安慰你只是順帶的,”福田光美說道,“我以爲你應該完全無視這種無聊的人和無聊的舉動呢!”
“完全無視他們和被他們噁心到是兩回事,”沈正輝說道,“我當然可以無視一坨屎,但是這坨屎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是讓我噁心到了。”
“行了,我們說說和角川合作的事情吧。”福田光美說道,“富士電視臺這個沒有節操的記者所做的事情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電影的票房的,說不定剛剛相反,會對票房產生某種促進作用,我希望你能夠辯證地看待這個問題,他們之所以這樣噁心你,是因爲你也有很大的影響力了,和你牽扯在一起,也會提升他們自己的影響力。”
“這就是我噁心的地方。”沈正輝迴應道,“好吧。說道角川歷彥先生。他對中國市場特別感興趣,雖然我對於超越集英社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但是他的角川文庫我還是很喜歡的。”
“重點呢?”
“他願意和我們達成戰略合作協議,加深合作的領域和範圍。特別是在電影方面。他會在改編作品版權方面提供便利。同時加深雙方在電影投資上面的合作。”沈正輝說道,“你和他不是基本上已經談好了嗎?爲什麼還要我去談一下?順便說一下,他給《黑拳》這部電影的院線發行條件非常優惠。讓我驚訝。”
“我也很驚訝,但是顯然,我要稱讚角川先生的眼光,他和他哥哥一樣。”
“除了他不吸毒?”
福田光美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然後繼續問道,“還有什麼內容,有重大進展嗎?”
“如果你把將來雙方攜手合拍片進入中國市場算得上是重大進展的話,那麼顯然我們已經有了重大進展,我們還把未來中國電影黃金檔分配了一下。”
“沈君,我很抱歉今天晚上我不在現場,我也很抱歉我們之前沒有就這類事情制定應急方案,但是就奈津美的反饋來看,現場處理的非常好,這種慫貨也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最多就是在新聞報道上面酸一下,全日本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傻瓜,這是宣傳戰罷了。”福田光美說道,“如果這真的讓你不開心了,我表示抱歉。”
“不用你抱歉,這又不是你做的。”
“好吧,”福田光美嘆了一口氣,“我會讓我控制下的公司都儘量切斷和富士電視臺的合作,撤銷廣告合同,這樣你滿意了嗎?”
“這是應該做的事情罷了。”沈正輝不動聲色,“畢竟這是春日的電影。”
“當然,”福田光美回答道,“我們有理有據,我本來以爲你培養的動作明星這次也會派上用場呢!”
“那就太大材小用了。”沈正輝回答道,“功夫明星不是拯救國家,就是拯救世界,最起碼也要拯救一個城市。”
“我覺得那是超級英雄。”
“日本不是有奧特曼傳統嗎?”
“好吧,”福田光美嘆了一口氣,“日本經濟一糟糕,這種人就蹦出來蠱惑人心,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就不要再計較了,當然,演藝圈這種地方,嗯,斯蒂芬周不是也遭受過這樣的待遇嗎?”
“嗯?”
“他將來也許會遭受這樣的待遇,但是我們一定會有所準備,不讓它發生。”福田光美繼續說道,“我打電話給你就是要確認和角川歷彥先生交談的結果,顯然一切順利,那麼我希望到時候我們兩家籤合同的時候你也要在場,畢竟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你要繼續代理我的位子。”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
“你也看到我今天的狀態了,我需要長期休養。”
“你到底做了什麼?清洗教派中的異端太盡心竭力了嗎?”
“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到時候了你自然會知道。”回答完了這個問題,福田光美掛上了電話。
沈正輝拿着電話思考了好一會兒,給堀口奈津美撥了過去,“奈津美,是我,對,我不是想問後續的處理過程,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對,媒體公關這個你做得相當好。我想問一問,最近福田社長在忙些什麼?”
……
第二天各大報紙都對兩部電影進行了報道,在8月的檔期裡,這是最值得期待的兩部電影了。《風林高中》首映式結束後的富士臺的記者的奇葩的行爲果然也在各個報紙雜誌上出現了,正兒八經的報紙雜誌當然是把這當作是邊角料輕描淡寫地提了一下,以表示自己正統的立場。別有用心的雜誌和報紙自然不放棄推波助瀾。一時之間沈正輝以沈瑜這個中國名字和他的日本名字佐佐木出現在各個報紙雜誌和電視報道上,媒體津津樂道地深挖他的背景,採訪和他合作過的人,連遠在中國拍戲的宮本都受到了騷擾。
富士電視臺更是連續製作了多個專題節目,在節目中對沈正輝的出身大加嘲笑,提出了中國人開始經濟入侵日本的觀點——但是這個觀點只會讓人覺得好笑。福田光美也順勢切斷了旗下企業和富士電視臺的廣告合作等,但富士電視臺並不把這個當回事就是了,春日的主要合作伙伴一直都是東京電視。
沈正輝關心的票房成績受到了這股炒作的浪潮的衝擊,意外地高了起來。
《風林高中》首映當天和第二天的票房成績只能說還可以,和《雪茫危機》比起來略遜一籌。畢竟《雪茫危機》這個故事在95年發表小說之後就一直備受期待。鬆島菜菜子和織田裕二又是國民級偶像,票房號召力非常,《風林高中》和《雪茫危機》一頭撞上,雖然沈正輝自認爲《風林高中》的故事非常有趣。打鬥非常精彩。但是單單比拼名氣和宣傳。《雪茫危機》始終要壓上一頭。
不得不說富士臺的宣傳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雖然對富士臺來說是反作用。
在富士臺播出的影像中,他們的記者歇斯底里。像是一頭瘋狗一樣的質疑其實非常惹人反感,而沈正輝淡然的舉動和平靜的宣傳,特別是那句“有自己頭腦的人都有自己的判斷”非常討喜,這部《風林高中》從名字就可以看出針對的是青少年市場的,富士臺的煽動也許在老頭子右翼中還有些市場,但是對於年輕人來說,他們纔不會想那麼多,即使這是一部不好的片子,但是單單看宣傳海報上出現的美女角色就已經足以吸引青少年的荷爾蒙分泌了,再加上鋪天蓋地的電視和報紙上的報道,當年輕人走進電影院,看見了《風林高中》這個名字,就忍不住多看兩眼。
已經看了電影的年輕人再把觀感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裡面傳播,於是《風林高中》就依靠着年輕人的青睞——故事的設定如此討巧,校園裡面發生瞭如此不可思議的故事簡直就是吸引年輕人的大殺器,加上漂亮的女角色和精彩的打鬥場面,從第三天開始,《風林高中》的票房就好像坐上了火箭,將《雪茫危機》超出了一大截。
春日自然也展開了自己的宣傳應對,不少報紙採訪了看完電影的人,詢問他們的觀影感受,並且問他們是否根據劇情能夠察覺是在映射日本,譬如情節中學生社團能夠造出毒氣彈,校園裡面槍戰、最後人體試驗等等。參與調查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嘲弄這種腦洞大開的想法,認爲這完全是一部幻想的片子,根本不是實際生活中能有的情節,這樣想完全是蛋疼。這樣的新聞主要刊登在大量年輕人看的雜誌上面,配上劇照中漂亮的女角的裝飾照片,不僅吸引了男生,也同樣吸引了女生。
一週的時間裡,《雪茫危機》票房突破十二億日元,分析認爲總票房將朝着四十億方向奔去,《風林高中》票房突破了二十億日元,分析認爲總票房將超過六十億。就在春日爲即將到來的票房成績開慶功會的時候,角川歷彥忍不住打來電話,開始商談沈正輝的《黑拳》上映的計劃了。
好消息不僅僅是這些,因爲片子拍好等待的時間較長,憑藉春日強大的海外發行能力,《風林高中》同樣在臺灣、香港、泰國、東南亞其他國家同步上映。在中國國內大概只能發行盜版的vcd和dvd了。
一週時間,香港票房突破一千萬港幣,臺灣票房突破六千萬新臺幣,東南亞其他國家加起來,票房大概也有個5億日元,海外票房超過三十億日元,超過了日本本土,這樣優異的成績吸引了索尼的注意,索尼有意將這部電影引入美國,通過哥倫比亞發行,現在就看談的條件是什麼了。不管怎麼樣,票房突破一百億日元的結果是妥妥當當的了。春日又憑藉一部電影賺的盆滿鉢滿,特別是日本電影攻陷了香港、臺灣、東南亞這些地方。讓日本影視圈愕然以對。從前宣揚的日流——除開動畫片——似乎在春日這裡重現了。
同時韓國人也有意引進這部電影,他們甚至有意購買改編權,拍攝韓國版的《風林高中》,後來這筆生意沒有談成,於是韓國人自己借鑑拍攝了《火山高中》,還自稱是《風林高中》的第二部。
最後好不容易,在臺灣上映了一週之後,終於有人發現這部電影的情節來源是漢堂國際製作的遊戲《疾風少年隊》,這個發現首先在臺灣報紙上刊登,緊接着《漢堂國際》宣佈春日已經購買了這個遊戲的電影改編權。然後這些消息再轉回日本。熱衷於報道這是一部中國人抹黑日本人的電影的富士電視臺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這個時候,沈正輝的心思已經不在這方面了,他正忙於各種發行談判。哥倫比亞除了對《風林高中》感興趣之外,他們對於沈正輝的新片《黑拳》同樣感興趣。希望能夠購買《黑拳》的發行版權。看片會上。哥倫比亞的採購經理對於該片的品質大加讚賞,唯一擔心的就是演員們的名氣都不夠大,不足以吸引美洲的觀衆走進電影院。要知道北美市場的觀衆對於功夫片現在只認兩個人。要麼是傑克成,要麼是杰特李。雖然吳津是杰特李的師弟,但是他畢竟太年輕,這部片子裡面就沒有在香港之外比較有名氣,兩個泰國人更是不知所謂了。
沈正輝明白這是哥倫比亞壓價的理由,不過他不準備屈服。這個時候各種手段一起上,最起碼絕對不可能答應哥倫比亞一千萬美元買斷北美地區發行權的要求。經過艱難的談判和對索尼公司的公關,哥倫比亞終於答應了不是買斷,而是40%的票房分成的要求,不過哥倫比亞也不是無限制地讓步,他們索取了所謂的優先發行權,就是說日後春日拍攝的影片要在北美地區發行的話,索尼-哥倫比亞擁有優先發行權,這幾乎是把春日綁定在了索尼-哥倫比亞的戰車上了,當然,也可以說是索尼-哥倫比亞非常看好春日映畫的發展,趁機和他們結成同盟。
不過對於日本媒體轉載臺灣媒體的《風林高中》的情節來源於漢堂國際的《疾風少年隊》這個遊戲的消息讓沈正輝想起了更多的東西。漢堂國際是一個很不錯的遊戲公司,在臺灣以自己製作遊戲和代理遊戲爲主,手握若干款經典遊戲——譬如《炎龍騎士團》,這個戰棋類遊戲實在是太難玩了——對於沈正輝而言是這樣。他上輩子的大學同學有個傢伙是這個遊戲的粉絲。於是沈正輝就想是不是需要收購這家遊戲公司,畢竟acg一體化中g也佔了很大的份額,也算是爲日後的手遊、頁遊做技術儲備,漢堂國際自從dos轉版windows系統後,作品寥寥,後來又丟失了一系列的代理權,最終被智冠收購掉了。
但是《風林高中》的成功又給了漢堂國際一線生機,他們剛出的遊戲《疾風少年隊》因此而大賣,不過這畢竟是一家小公司,資本額不足4000萬新臺幣,對於春日來說,幾乎沒有反抗之力。想了想,沈正輝還是給福田光美打了一個電話,想和她談談這個收購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沈正輝幾乎想自己獨資收購這家公司,但是這畢竟是一家臺灣公司,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日本人出面比較好一點。
福田光美像是沈正輝煩到了,在電話裡面就直接說讓沈正輝自己做主決定,並說以後這種小事情就不要老是煩她了,她心情很焦躁,需要靜養。
福田光美這種態度反而讓沈正輝有些不知所措,仔細想了想,他決定一方面通過春日投資公司的名義去和漢堂國際談收購的事情,另一方面,則通過嚴開去和漢堂的人接觸,既然是acg一體化,那麼就很有必要把這幫人湊在一起去,打通產業之間的隔閡。
嚴開接到了電話之後頗爲興奮地報告了自己在臺灣的一系列成就,他藉助星輝的資本在臺灣開了一家漫畫雜誌社,開始把一部分大陸的漫畫在雜誌上刊登,同時也開始刊登一部分臺灣本土漫畫家的漫畫。經過一段時間的苦心經營,雜誌社終於走上了正軌,開始了自己的擴張之路。
這樣正好符合了沈正輝的意圖,於是沈正輝要求嚴開做好準備,必要的時候以他爲代表,進入漢堂國際。
“漢堂國際?”嚴開有些驚訝,“就是最近你用他們的遊戲改編劇本的那家公司嗎?”
“是的。”
“這個時間選的可不好,要知道,因爲《風林高中》的熱映,他們的遊戲《疾風少年隊》銷量大漲,原本這個遊戲被認爲是畫面製作粗劣,也就情節還可以,現在基本上賣瘋了,相信公司的價值也漲了。”
“錢不是問題。”沈正輝說道,“況且我們不是出大頭的一方。”
“好吧,”嚴開回應道,“沈總你這幾年的電影票房太厲害了,別的不說,這部《風林高中》在臺灣票房已經破億了。”
“哦,我喜歡臺灣,你在臺灣也要好好幹。”沈正輝說道。
“我在臺灣這麼久你都沒有聯繫我,我還以爲你把我給忘了呢!”嚴開說道。
“怎麼會呢?”沈正輝有些心虛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