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輕微的驚詫聲來自修琪琪,這個最不應該發出驚詫聲的人發出了聲音,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順着修琪琪的視線看過去,他們的臉上也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穿着非常考究的小男孩,看上去比修琪琪高了小半個頭,應該不超過七歲,臉上帶着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溫柔的笑容,從推開門的一瞬間,他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修琪琪的身上,旁邊的人在一瞬間都成爲了佈景板一般。
“你是誰?”
呂少尉覺得自己的地盤被人踩了,而且莫名的他感到威脅性很大,於是呂少尉沒有過多的思量就開了口,甚至問的話都帶着幾分的傻氣。
“原來你(小時候)是長這個樣子的啊。”
男孩子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呂少尉的聲音一樣,視線就那麼定定的落在了修琪琪的身上,而原本被修琪琪壓制的單奕奕下一秒鐘就感到鉗制在她身上的力量在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單奕奕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因爲下一秒鐘,她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猶如一隻歡快的蝴蝶一般撲向了那個突然闖進來的男孩子的身上,而那個男孩子在雙手環抱住了自己的女兒之後,向後退了一步,穩住了兩個人的身體。
“啊,好像來晚了一點,真抱歉。”
男孩子似乎絲毫沒有覺得兩個小孩子這樣擁抱有什麼不好,他不但緊緊的抱住了修琪琪的身體,甚至還將她微微上提了一些,脖子處暖暖的,男孩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柔。
“你是誰?”
呂少尉的問題被忽視,像是丟失了什麼重要東西的單奕奕卻沒有那麼容易被忽視,她第一時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擡腳就要往修琪琪所在的方向走去,卻被身邊的丈夫拉住了手腕無法前行,單奕奕有些着急,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然後她定定的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女兒,語氣有些嚴厲,“琪琪,過來。”
能夠感受到環繞在後背的手又收進了幾分,男孩子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傷感,他微微側頭,將修琪琪的腳尖放回到了地面上,男孩子安撫般的摟着了修琪琪的肩膀,白淨的手指輕輕的搭在修琪琪的後腦勺上,一直盯着他一舉一動的單奕奕突然發現這個小男孩的手竟然漂亮到如此的地步。
“叔叔阿姨好,第一次見面,我自我介紹一下。”
小男孩微微提高了聲音開口,“我叫常觀硯。”
剛剛小男孩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針對的是修琪琪,旁邊的人雖然覺得這個小男孩似乎很有教養,卻沒有注意到小男孩的音色,等到小男孩現在提高了音量之後,在房間裡所有的人都愣了愣,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純淨又溫柔的聲音,簡直不像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能發出來的聲音一般。
“常觀硯?”
單奕奕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找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印象,但是小男孩表現的教養太好了,所以單奕奕多少還是收斂了一下自己外放的情緒。
“是的,我叫常觀硯,阿姨你好。”
終於能夠感受到脖頸上的力道減輕,常觀硯微微輕推了一下修琪琪的身體,與她稍稍拉開了些許的距離,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常觀硯笑的春暖花開:“怎麼了,不會是哭鼻子了吧?”
“我纔沒有!”
自從上輩子的小時候身上出現了這樣的異變,修琪琪哭的次數就是屈指可數的了,即便這一世重逢,修琪琪也不是那麼容易哭出來的,哪怕在一見面的時候常觀硯就告訴她,他記得她,他也重生回來了。
常觀硯看着懷裡小小的修琪琪,這是他上輩子錯過的修琪琪,小小的,可愛的女孩子,在剛剛發現自己身上異變的時候是那樣的堅強又那樣的膽怯,拼命的按照父母的要求隱藏自己的與衆不同,最後卻弄的傷痕累累,常觀硯無法想象上輩子如果他們沒有相遇,他們兩個各自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他很感激,感謝不論那是什麼樣的神秘力量,能夠讓他們兩個重來一世,常觀硯從清醒開始就告訴自己要珍惜。
“琪琪,過來。”
單奕奕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女兒跟家人以外的人太過親近了,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要被人拿走一樣,單奕奕忍不住再次開口,打斷了女兒與外人的那種和諧到不可思議的氣氛,如果不是因爲她被丈夫拉着,她現在一定會過去將修琪琪帶回來的。
與單奕奕的情緒化不同,修裕忠從這個小男孩進房間的一瞬間就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門口,剛纔那個呂少尉來的時候就分明帶上了足夠的人手,沒有理由就這樣被一個小男孩輕鬆的推開了門,既然這個小男孩現在能站在這裡,就意味着他背後的實力不弱,而從敞開的大門看出去,剛剛跟在呂少尉身後的那些荷槍實彈的特警旁邊,竟然一一都對應站着幾乎是同樣打扮的另外一名特警成員。
這個小男孩到底是什麼來頭?
修裕忠即便是普通人,也是一個男人,他每天都會看國家電視臺的新聞,他幾乎很輕鬆的就在腦海裡聯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媽媽,我沒事,我就站在這裡。”
這是修琪琪見到常觀硯之後第一句對單奕奕說的話,那話卻像是一條線一樣,在修琪琪和單奕奕之間劃出了一條橫線。
“琪琪?”
單奕奕的表情帶着幾分的悲傷,她在想是不是因爲自己剛纔逼迫的太緊了,所以琪琪現在想要遠離她了,單奕奕覺得很悲傷,她轉頭看了一眼修裕忠,卻被自己丈夫眼裡難得的嚴厲給震懾住了。
“老公?”
單奕奕有些奇怪,她輕聲的開口,用手肘撞了撞修裕忠的胳膊肘。
“噓,先別說話,看着。”
修裕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拉着單奕奕輕輕往後退了退,好像想要退出當前的博弈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