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死後，小樂大病一場，高燒不退。
於百順爲她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吊了水又住院的，折騰好幾天才緩過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剛被選爲首席就請假，距離比賽只有2個月了，新組建的樂團都已經開始排練了，但是絃樂首席缺席，這讓不少人心裡都非常不爽。
尤其是絃樂主任，提了幾次想把小樂踢下去換上菲林，都被張郎壓下去了。
小樂爲什麼不來，他比誰都清楚。
孟寒在她心裡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孟寒的死對她打擊太大。
不少知道內情的人都挺理解的，恩師突然過世，這無疑是沉重打擊。
但理解歸理解，學校的榮譽容不得半點差池。
這已經不單單是學校的事了，他們還代表着國家，全國有參賽資格的少年組隊伍，也不過3支而已。
第八天，作爲領隊的張郎迫於衆人的壓力，已經準備宣佈取消小樂的參賽資格，她出現了
“我來晚了。”小樂的身影出現在音樂教室門口。
她穿着一襲白衣，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揹着琴盒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嬌小。
“站住！”絃樂系主任身爲本次的副領隊，出聲制止住她。
小樂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才幾天而已，看這些人就已經宛若隔世，她在人羣中搜索，卻看不到孟寒的身影。
心微刺，她還是無法習慣沒有老師的日子。
“主任，有事嗎？”
“身爲樂團首席，平白缺席這麼多天。無論你是什麼原因理由沒法參加的，進度你已經落後了，你認爲自己有什麼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
小樂順着他指的看過去，樂團的指揮台是空着的，離指揮最近的首席位置也是空着的。
她嘆了口氣，剛回來就這麼不消停。
從身上取下琴盒，在系主任驚詫的視線中拿出她的琴。握着琴的手上滿是針眼。指節分明，瘦的都能看到骨頭。
張郎眼見着主任對她發難卻不能開口，小樂是他單獨指導的。說了難免會惹人非議，對她的未來管理絃樂部並無好處。
如果她沒有辦法通過主任的發難，這個首席的位置她肯定坐不住。
小樂架好琴，閉着眼睛嫺熟的拉了一段。
所有的樂團成員都注視着她。大家很驚訝，她拉的竟然是這兩天正在練習的曲子。
這幾天大家一共練了2首。小樂拉完一支又拉第二支，動作嫺熟感情飽滿，這技術真沒話說。
她不是病了嗎？一次彩排都沒參加，竟然能拉的這麼好？
如果不是她手上那些針眼以及她消瘦的身體。衆人甚至覺得她是躲在哪個地方閉門修煉去了。
小樂拉完放下琴，對着系主任問，“我有資格坐到那個位置了嗎？”
系主任也瞠目結舌。她是打不死的女小強麼?怎麼拍她幾次她都能站起來？
“就算你有獨奏的能力，也不代表你能帶領整個樂團！”系主任爲自己找點場子。
小樂剛剛的琴技的確不錯。但是想讓他說她好，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要給她時間考驗她，陳小樂，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張郎接話。
小樂應了一聲，在衆人的注目下拿着她的琴昂首向前。
老師，我不會退縮，也不會動搖，這是我答應你的！
這幾步走的，忒霸氣！
衆樂團成員多數是高年級，但是都被這個低年級據說還是b班出來的女生身上散發的氣息所折服。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
小樂這幾步走出了氣勢走出了感覺，走出了裝叉的最高境界，突然，她腳下一絆，沒注意到腳下的線，整個人摔在地上，毫無形象......
噗嗤，人羣中傳來的笑聲，在場的幾位老師也嘴角抽搐。
用她當首席，真滴靠譜嗎？
小樂臉上有微微的紅暈，站起來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完全看不出半點窘迫，衆人又不禁稱讚。
看人家這淡定的氣場！
其實，小樂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一萬隻羊駝狂奔而過，臥槽，裝大發了！
首席的座椅跟其他人的都一樣，只是因爲位置的不同，才引得大家搶奪。
小樂站在爲之前看了好一會，兩世的距離，終於坐了上去。
第一小提琴組對面是第二小提琴，菲林坐在首席的位置上看着陳小樂，臉繃的緊緊的。
在她戰無不勝的職業生涯裡，第一份恥辱就是陳小樂帶給她的。
張郎站出來給大家講了譜，小樂注意到指揮位置還是空缺的。
好像名單公佈的時候的確沒有指揮名單，會是誰呢？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門口出現的兩個人讓小樂有些吃驚，爲首的是個女孩子，看着十幾歲的樣子，一頭短髮颯爽英姿，長的說不出多漂亮但是整體給人特別精神的感覺。
她身後的，不就是好久不見的孟月語嗎？
他也穿着一襲白衣，胳膊上還掛着孝，小樂沒聽說他要回來，不過細想也不奇怪，孟寒去世了他肯定是要趕回來的。
張郎看見這倆人鬆了口氣，忙爲大家介紹。
“這是指揮系二年級的葉墨幽，他就是本團的指揮，這位是本校新來的指揮系客座老師，孟月語，想必各位都聽過他吧？”
客座老師？他不是還沒畢業麼？
小樂皺眉，孟月語的眼光只在她身上短暫停留就轉向別人，小樂這一刻才意識到她已經被他踢出他的世界了。
“孟月語是本校培養出來的比較優秀的學生，現在國外進修，這次請他回來就是爲了幫助各位備戰國際青年交響樂大賽，下面歡迎他爲大家講兩句！”
竟然是專程回來客座的。小樂有點想不明白，附中師資力量一向強悍，指揮系也不缺名家，讓他回來擔任指導老師是幾個意思？
她不知道的是孟月語這一年瘋了似得參加各類比賽，對於評委的愛好以及各國實力瞭解的比較透徹，再加上他自己主動請纓，學校自然是巴不得他回來。
“我沒什麼要說的。只要求各位從這一刻開始全力以赴。因爲從踏出國門的那一刻起，你們代表的就是國家。沒信心的或者準備保留實力的，現在就可以退出了。不要把國家的臉拿到外面丟。”
孟月語跟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並不一樣，多了一絲霸氣少了一份溫柔。
“墨幽，你跟樂團做個自我介紹，然後可以試着演練了。”孟月語交代完就退到一邊。
葉墨幽把指揮台子拽過來。嗖下竄上去，動作靈活的像只猴子。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也沒有。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指揮，我叫葉墨幽，今年16歲，有崇拜我的學弟學妹可以等排練完畢後找我簽名。女生優先~”
說完還飛吻一個。
沒見過他的都是一頭黑線，這是有多自戀！
孟月語這級別的站在他邊上，竟然還好意思說簽名。
小樂從沒在學校裡見過“她”。只覺得“她”穿的很中性聲音也很中性，能在這種場合做指揮。想必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過這個性子倒是有些逗比。
“這誰啊？”小樂聽到她身後有人偷偷的問。
“高二的，大家都叫他孟學長第二，得過不少獎。”
議論聲大概是被葉墨幽聽到了，他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指揮棒，指着小樂這一邊。
“喂，誰議論老子呢，站出來給老子看看！”
小樂身後說話的兩個人不敢說了。
“我第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我指揮的時候開小差，第二討厭的就是別人拿我和孟學長比，神馬第二，老子要做第一！”
在場的幾個老師也黑線了，倒是孟月語面不改色的淡定依舊。
小提琴系主任嘴角抽搐的小聲問張郎，“找這麼個不穩定的孩子當指揮靠譜嗎？”
這也太不謙虛了，小小年紀一口一個老子，這讓他們這些老頭子情何以堪！
“除非你能找出比他更優秀的指揮。”
系主任閉嘴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葉墨幽的逗比和他的能力是成正比的。
“來吧少男少女們！讓我們燃燒熱血青春，用你們的成績爲我的獎牌增光吧~”葉墨幽對下面拋了個飛吻。
“小提琴首席在哪裡，出來，接客啦~”
接客......小樂嘴角抽搐，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讓自己上前帶領樂隊校音。
起身，站在臺前，拿着琴做了幾個高音，底下一羣人跟着校音。
小樂站在前面有些茫然。
她雖然組織過樂團，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擔任樂團的首席，看着那麼多人根據她給出的音來校正，心裡有些飄。
“ok，小提琴首席你叫什麼名字？”葉墨幽問。
“陳小樂。”
“好的，小樂妹妹，放學後我們可以經常交流交流嘛~我可以請你吃冰淇淋餅乾什麼的！”
小樂覺得他說話的口氣特別怪，帶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輕佻。
系主任太陽穴又青筋跳動了。
指揮系的奇葩腫麼這麼多，這是當衆泡女生麼！
“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大家做好準備，今天我們要演奏的是動物狂歡節裡面的長耳人部分，小樂妹妹，說說你對這個曲子的看法~”
葉墨幽總是喜歡在句尾向上挑一下。
衆人都爲小樂捏一把冷汗，逗比指揮太不按照出牌了，沒有人對他們說過今天要演奏長耳人，很多人都沒有練過這個。
這個b班來的小提琴首席，能回答逗比指揮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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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逗比是誰的cp，大家發揮一下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