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說完這些，胸口發緊的疼。
劉庭的臉都要凍出冰來了，孟寒的指甲陷入肉裡，強忍着不讓自己倒下。
“你走吧，將來還會有更好的生活，你那麼年輕，有才華——”
“可是我買不起二萬八的裙子？”他向後退了兩步，冷冷的看着她。
“孟寒，我看錯你了。”
“是你一直都看不明白！我虛榮，我就是一個壞到骨子裡的女人，我收你和陳小樂不是我惜才，我就是覺得你們長大後會給我長臉！沒想到你這個小男生還挺癡情，姐姐隨便逗逗你，還當真了，哈哈！”她笑的嘴脣發抖。
“是我無聊。”他轉身，心疼的一片一片的。
“站住！”她用力呼吸。
劉庭停下，心底希望她會笑着撲過來，掐着他的臉用平時常用的口氣對他說，我的演技不錯吧，有沒有騙到你？
只要你那麼說，那還是我的寒寒。
可是——
“將來混好了，別忘了跟人說我教過你，到時候我好多收幾個有錢人的孩子，你和陳小樂都是我的活招牌！”
他轉身，“難道在你心裡，我們只有這樣的利用價值嗎？”
她笑靨如花，“難道還會有別的？弟弟，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個演技好的壞女人......”
“如你所願！”他大步離去，孟寒的笑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才垮下來。
她木然的轉身，拖着疲憊的身子走了幾步，突然蹲在地上，抱着頭痛哭出聲。
對不起......
可是，只有這樣。到了那一天你們纔不會難過吧。
劉庭把自己鎖在房裡，失落了兩天。
婷婷給孟寒打電話，關機。
到了附中三試的前一天，婷婷的手拆紗布了。
小樂過來看了一圈，恢復的挺好，留下一道小疤，倆人本想合奏一首試試。但是時間來不及了。要趕在天黑前到帝都，找地方住好再練也來得及。
這次是於百順開車送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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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庭沒有去，他連樂團都不去了。天天躲在屋裡不知道忙活什麼。
“你哥沒事吧？”小樂在車上問。
“可能跟嫂子吵架了吧，沒事的，等到了帝都見着嫂子，我跟她說說。我哥那人嘴是損了點，但是他真挺在乎她的。”
於百順開車。聽見她們的聊天皺眉，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劉庭請客那天回來拉着他喝了2斤白酒，問他什麼都不說。狐狸一樣精明的男人，如果不是真遇到事了。絕不會那麼反常。
“童童呢？”婷婷問。
“她媽會送她的。”也許開車的還是她爸。
真是諷刺，親閨女讓人家送，自己送人家的女兒。這世界，真是可笑。
說是三試。但是一隻腳也邁進附中大門了。
參加三試的人並不多，一個專業也就30多人，有的還不到30，名額有20個公費的，還有10個自費的，所以參加三試的人並不緊張。
說是公費，其實也不便宜，一個學期8000的學費，還不包括住宿和伙食費。自費就更嚇人了，一個學期2萬多！
怪不得說是高雅的愛好呢，沒把錢砸到位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學高雅樂的。
“我真怕自己發揮失常。”婷婷有些緊張，她很在乎學費。
“沒事的，你要是失常我就更不行了。”小樂安慰她，她知道婷婷特別在乎學費，想考出個好成績。
“對了，不是說每個繫有兩個獎學金名額嗎？你只要考入a班，依照你的水平還是有一拼之力的。”獎學金是政府設立的，學費全免，每個月還能領少量的生活費。
“那個太難了，不是每個系，而是全校只有兩個名額。除了咱們絃樂，還有指揮，西打，民樂，管樂,還有幾個系我都叫不出名字。”這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尖子生，她沒有信心。
“啊？只有兩個？”小樂以爲是每個系呢，原來是一共，那就比較困難了。
光是她們要考的絃樂系就分好幾個專業，大提琴，小提琴，中提琴，每個繫有兩個名額就很不好獲得了，更何況是全校只有兩個。
“要我說，你們學校太摳門了。”於百順接話，“等哥將來有了錢，搞一個‘一順百樂’助學金，每個系都給你們配幾個！”
做人要大氣，獎學金嘛，那就是幫助條件不好但是有夢又有能力的，扣扣索索的全校搞倆名額，跟沒搞有啥區別！
“呵呵，順哥真逗。”婷婷覺得他在開玩笑。
但是小樂非常開心，她扭過頭認真的對於百順說。
“順哥你能這麼想太好了，這說明你有進步了！”
其實他只是土豪病犯了，但是出奇的迎合她的心意。
“我一直都覺得，高雅樂這個名字不好，音樂就是給人聽的，人就不應該分什麼高雅低俗，只要是能帶給人快樂就是好的！培養一個音樂聲費用太高了，很多有才華的孩子都被耽誤了。”
“恩，沒錯。”他裝的一本正經，連後座的婷婷都覺得他的形象高大起來。
其實他正默默的竊喜，嘿嘿，馬屁拍的多到位啊，隨口一說就引來了寶貝的表揚~
“如果有更多像順哥一樣有覺悟的企業家都來支持交響樂，多給一些經濟不好的學生提供機會，那麼音樂家的成本就會降下來，說不定交響樂到時候也會成爲大衆化的消費，而不是現在的小衆！”
“小樂，你想的好遠哦。”婷婷有些聽不懂，不是拉琴就好麼，將來進入樂團。
“我希望交響樂能讓越來越多的人喜歡！”
“對，樂樂好偉大！”不遺餘力的拍馬屁。見縫插針，這就是於百順追妻的秘訣！
“好吧，爲了支持我偉大的理想，你把你這破歌停了，給我來首巴赫！”
“啊——？”他哀嚎，開車很辛苦滴，他放了張流行歌曲的盤。
“樂樂。咱能不聽那些玩意嗎？跟哀樂似得聽不懂。聽那玩意我容易犯困啊，這高速上打瞌睡可是很嚴重的！”
“看見嗎婷婷，就因爲有他這樣的土大款。所以交響樂纔不爲世人接受，將來我一定要演奏出不一樣的交響樂，可以陽春白雪，也能下里巴人！有文化的音樂愛好者喜歡。沒文化的土大款也喜歡！”
小樂情緒高亢，一不小心就扯的遠了點。
參加附中三試。躲過了手壞的劫，還有改變了好朋友的命運，這一切都讓她覺得興奮。
於百順含笑的看了她一眼，誰也沒有想到她一時慷慨之言。竟成了幾年後的傳奇......
到了帝都找到好了酒店，小樂嘗試給孟寒打電話，可是她依然關機。
“老師這是怎麼了？”她可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關機過。
“可能是比賽前要避嫌吧。你是她的學生，她這時候見你不合適。當然。我覺得她可能是跟我哥慪氣。”
也對，孟寒本來就是陰晴不定的脾氣。耍小性子的確像是她會做的事。
於百順去買飯了，小樂閒着沒意思就把琴拿出來。
“咱們練習一下吧。”
“也好，我都好久不摸琴了，可別手生了。”
婷婷拿起琴，選了一首簡單的，拉了兩下，突然停下來。
“怎麼了？”小樂在擦自己的琴。
“沒什麼，覺得手好像怪怪的。”婷婷活動了兩下，那種奇異的感覺並沒有出現。
“是不是太久不練找不到手感了？慢慢來，別緊張啊！”小樂架起琴，流暢的試音。
找不到手感？是這樣嗎？婷婷疑惑的架好琴，剛拉了兩下，又停了下來。
她爲什麼覺得需要做精細的按弦時，左手有根筋非常的疼？
小樂見她這樣，把琴放在一邊，用手拿着一張紙，“你可以捏着紙嗎？”
婷婷伸出左手，很容易的就捏到手了。
小樂鬆了口氣,“紙這麼薄都能捏，沒問題啦。”
她前世的左手可是連紙都捏不住。
“你一定是太在乎自己的手啦，纔會出現錯覺，沒事，練練就好了。”
真的......是這樣嗎？
婷婷再次架琴，她試了幾次，發現只要不做特別拉伸無名指的動作就沒問題，但是隻要用到左手無名指，她的手筋就會特別疼。
於百順拎着從全聚德點的烤鴨回來了，婷婷沒法練了，她嘗試着用左手去捲餅，拿肉，這些動作都沒問題。
也許真是多想了吧。
晚上睡覺前，她反覆的按摩左手，希望明天不要發揮失常......
三試，小提琴系是人最多的，接近四十個，小樂和婷婷排的比較靠後，童童已經先到了，王秀薇守在外面，陳康沒有來。
小樂連招呼都懶得跟她打，假裝沒看見。
格子就在邊上的教室考試，她考的西洋打擊樂專業進入三試的人不多，女孩子就她一個。
打擊樂作爲非主角，將來所能選擇的就業面比較少，自然不像小提琴鋼琴這樣火爆，另外小樂注意到指揮專業的考生也不多。
童童的排號靠前，不一會就出來了，衝着小樂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看樣子發揮不錯。
格子也進去了，過一會也出來了，除了她，還有一個禿頭的大叔也跟着她跑出來了。
“哦~我的星星我的太陽！木其格同學，你簡直是我見過最有才華的鼓手，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專業指導老師？”
小樂和婷婷對視一眼，什麼情況？
只聽說過學生黏着老師身後要求做徒弟的，這老師黏着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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