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夏爾.卡米爾.聖桑的作品，創作於——”小樂接受過孟寒的特殊訓練，基本功特別紮實。
“stop!教科書誰不會背？要聽這些玩意我還不如去舊書攤花兩塊錢買個樂譜，說兩句人話！”
葉墨幽一點也不客氣。
小樂有些尷尬，當着這麼多人被嘲諷，這要是擱婷婷那種臉皮薄的小女生早就哭了。
“長耳人的演奏需要由第一和第二小提琴，交互奏出。”
“能說人話嗎？不說就換人，本屆小提琴首席難道就是長的漂亮的花瓶？”
葉墨幽的話讓幾位觀看的老師都皺眉了，小樂的回答並沒有問題，指揮說話未免過於刻薄。
除了孟月語，其他幾個老師臉色都不好。
絃樂主任是最窩火的，他是看不上陳小樂，可是畢竟是絃樂的學生，讓指揮因爲沒有問題的回答罵成這樣，他覺得非常不爽。
“他什麼意思？”主任質問。
孟月語回頭，溫和的對他說，“請您保持安靜，不要打擾到樂團的排練。”
我叉！主任又想罵娘了，不過孟月語是他心中優等生的代表，他就先給他個面子。
所有人都在等小樂的回答。
“我說的一直是人話，智商正常的人類都能聽懂，至於你聽不聽得懂那就不好說了。長耳人像是一頭驢頭人身的怪物嘶叫的聲音，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小樂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絕逼不是可以讓人當衆指着罵的廢物。
她犀利的還擊安之葉墨幽不是人，衆人又驚了。
葉墨幽直直的看着她，小樂毫不畏懼的回視。不卑不亢。
突然——
“哈哈哈！”葉墨幽大笑。
“行，挺好！大家看到了沒有？我需要的就是小樂妹妹這樣的精神！”
尼瑪，這反轉太大，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在我的團裡，不需要拐彎抹角的客套話，大家對我或者對各位的首席有意見，直接說。誰不服就把誰幹掉。就像小樂妹妹這樣，明白了嗎？”
幾位老師又抽搐了，這也太亂來了吧？
“指揮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對首席有意見，也可以取而代之？”菲林站起來問。
“沒問題啊，誰有能力誰就上，誰拖後腿就把誰踢出去。我的樂團就要這樣，年輕就要yang。就是這個味兒！”
尼瑪，康師傅給你多少錢，這麼紅果果的做廣告真的好嗎？小樂倒是有些摸清葉墨幽的脾氣。
張狂，以才定人。就是不知道他的實力怎樣。
“一個禮拜的時間，我給你們一個禮拜廝殺的時間，我不管學校是怎麼給你們定席位的。這一個禮拜只要你們能殺出個結果來，我不介意首席是誰來做。”
“小孟。他這樣胡來行嗎？”張郎覺得有些不妥。
學生們爲了爭奪席位已經鬧過一次，再拋下一個這樣的誘餌，未來肯定不消停。
“他敢這麼說就肯定有絕對的把握，每個指揮的風格都不一樣，這一點我不干涉他。”孟月語的風格雖然跟他南轅北轍，但他絕對不是那種古板的人。
接下來的排練每個人都心不在焉，幾乎所有人都被葉墨幽罵了個遍，小樂和菲林被點名罵的次數最多。
“第一小提琴，你們首席沒編弓法給你們嗎，什麼亂七八糟的？第二小提琴，全組就首席一個是喘氣的嗎？其他人的激情在哪裡！”
小樂心說這個指揮雖然嘴損了點，但是挑的毛病都是很尖銳的那種，一點瑕疵在他嘴裡都能說成天大的事。
這嗓門，這肺活量，“女孩子”做到這種地步也這是不容易。
所有人心裡都窩着一口氣，各位尖子從沒被人罵成這樣。
小樂很懷念孟月語的指揮，眼睛不由得朝他那邊看過去。
之前覺得他在正式場合非常專業且嚴格，可是跟今天這個逗比相比，月哥真是指揮當中比較溫柔的了。
好不容易結束了，葉墨幽第一個跳下臺，蹦蹦噠噠的走了，孟月語和幾位老師也相繼離開。
從頭到尾都沒看過小樂一眼。
小樂心裡也說不出什麼滋味，雖然拒絕了他，但是不用弄的這麼僵吧，好像連朋友都沒得做似得。
“大家稍等。”小樂對第一小提琴部的衆人說。
“明天大家早來半個小時，我們要商議一下弓法。”
“呦，這是真把自己當成首席了?”菲林拎着琴盒，路過時狠狠的瞪了小樂一眼。
“我勸你們別太認真，這位置將來誰坐還不一定呢。”
她扇完風就走了，第一小提琴組有幾個面面相窺，有個人開口問小樂。
“指揮不是說了嗎，首席的位置還沒固定，等固定下來再練，省的浪費感情，大家散了吧！”
小樂把視線對準他，這是跟她一起競爭首席且進入決賽當中的一個。
衆人本來就不服一個新生當首席，自然是認同這個觀點。
一時間人都開始挪步，大家無視小樂。
“首席的位置的確是沒有定，但是如果各位甘心被人罵成狗一樣，大可不必早來！”小樂大聲說道。
衆人又停下。
“我不認爲首席就比別人高一等，這意味着一份責任，今天我捱罵挨的最多大家也看到了，我讓大家早來不是想炫耀我是首席，大家爲了一個虛名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想沒想過我們聚在一起爲的是什麼？”
小樂環視四周，“我們是爲了將手裡的樂器變成同一支曲子，現在還沒開始就已經散成一團沙，被指揮罵也活該。”
“要不我們跟學校建議換指揮吧？”有人提議了。
對逗比指揮的仇視大家絕對是統一的，剛來第一天就把所有人都罵了個遍。拉仇恨羣嘲的技能要不要太強！
這一提議引來大家的一致認同，這鬼畜指揮簡直損到不行不行的，換了他然後再討論首席的問題比較好。
“你們認爲我們現在有多少籌碼跟學校談條件？就算想換了他也得我們自身實力過硬才行，今天大家的表現什麼樣也不用我說了，就算換個指揮溫柔被罵和粗暴被罵，有什麼不同？”
小樂的話讓大家又沉默了。
“不想被罵首先得自己站起來，我不管你們想不想站。我是想的。回去我會拼命的練習，明天願意早來的就早來，不願意早來自願做高貴冷豔的小白花。我也沒意見，我這個首席的位置隨時恭候你們來挑戰！”
小樂說完揹着包就走了，這狂霸酷拽的氣質愣是壓住了一票學生，當然。還得忽略她又被線絆了一下。
於百順守在校門口，人都走的差不多才看見小樂出來。
“你怎麼來了？”小樂看見他有點驚訝。
“接你。”他把她手裡的琴盒接過來。很自然的牽着她手過馬路。
這些天她生病了他也跟着瘦一圈。
她心火太大輸液的時候他就坐在邊上跟着發愁。
早些年家裡條件不好時養了頭豬，那是家裡很大一筆經濟來源。
可是豬把腿摔壞了，掉秤賤賣，順子娘掉眼淚於百順上火。
她生病了他上火的程度簡直比賤賣肥豬還難受。
小樂要知道他這麼比喻自己肯定氣死了。
“今天身體還好嗎？有沒有發燒？”
“沒有。不過心情不太好。”她現在已經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心事講給他。
“爲什麼？”
“我們來了個指揮，是個女生，說話特別損。就好像人家早晨刷牙用牙膏，她用大糞一樣。”
於百順心說這樣的人你身邊還少麼。孟寒不就是那樣的麼，不過孟寒這個名字他可不敢在小樂面前說。
“給你找彆扭了嗎？把她照片給我，回頭來我這吃飯我給她下點瀉藥。”
他的小飯店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大家吃食堂膩了就去那改善伙食。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從他嘴裡說出來是如此的坦然。
“不用了，我非得跟她槓上，我一定要做到讓她挑不出毛病！”
“恩，這點隨我。”於百順點點頭，越挫越勇這股勁兒還真是招人喜歡。
“呸！誰隨你，我又不是你閨女！”
“你要是我閨女我不就成亂倫了麼，纔不要呢！”
“貧，我讓你貧！”小樂拿手掐他，於百順笑着也不躲，一把抓着她的手用情深深雨濛濛外加還珠格格的附體的口氣款款道。
“我皮糙肉厚打着累手，累着你我該心疼了！”
我靠，你丫臉皮最厚了，小樂被他雷到了。
她也不像以前那樣人前避諱，反正他隔三差五的過來接她不少人都看到了，大家都知道這是她哥。
倆人笑着打鬧了一路。
不遠處，孟月語眼神幽暗的看着他們。
“老表，老表？”葉墨幽在他面前揮揮手。
“什麼事?”
“那妞不錯挺正點的，琴拉的也好，你咋不拿下?”他三八的用手肘碰了碰孟月語。
孟月語不着痕跡的躲了躲。
“你這樣拉仇恨，不怕團員們罵你？”
“喂，說你的事，別轉移話題！”
“我不會對自己的學生下手，你應該把你熱衷於八卦的精神放在指導樂團上面，你這麼做雖然是爲了他們好，但是惹急了羣毆你別說我不幫你，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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