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一聽這話,臉也快綠了,啼笑皆非地剜了他一眼,“你就缺德吧!”
“我怎麼缺德了?我要缺德我就直接說咱們倆是娃娃親了,那聽着多親密。”宋明誠面不改色地笑道。
董言言忽然覺得自己都不認識這個人了,要說天然呆都能油嘴滑舌耍流氓,母豬都能上樹了!這貨不是穿過來的時候碰壞了哪根筋吧?
“你不如說咱們直接指腹爲婚了得了!毀人也不帶這麼毀的,趕緊哪兒涼快上哪兒呆着去!”董言言沒好氣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我走了啊!一會兒別忘了幫我把門鎖上。”宋明誠悠悠然下樓了,剛下了幾步樓梯就看到林風正急匆匆的跑上來。
“對不起我上來晚了,我們回寢室吧。”林風不由分說摟着他的脖子連推帶搡地把他推上樓了,路過四樓的時候還跟董言言他們打了個招呼,董言言也想下樓,任家宣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回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順手又把門閂上,然後開了燈,董言言感覺有些刺眼,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任家宣藉着燈光一看,她的眼睛腫得跟金魚似的。
“你過來,我看看你眼睛,怎麼都腫了?”他一隻手拽着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抓着頭髮把她的頭擡起來,董言言的頭皮一陣刺痛,“你抓我頭髮幹嘛?鬆開!”她很不滿地說道,擡眼一看,這貨的臉陰得都能擰出水來了,連目光裡都帶着冰碴,她心裡一個哆嗦,腦子裡下意識地想起來一個詞:利劍似的目光。不得不說,老師教得真好。肢體語言真到位。
“我問你話呢,你聽着沒?”任家宣抓着她的頭髮,冷冷的問道。
董言言感覺氣氛不太對勁兒。他好像真生氣了,想想剛纔也不怪他生氣,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
“我跟宋明誠是老鄉。剛纔久別重逢,說了一些過去的事。有些傷感,不小心就哭了。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這種感覺你能理解的哈。”她嘻嘻哈哈地說道。
任家宣冷眼看着她,冷笑,“那剛纔我要是不來,你們倆還要洞房花燭夜了唄。”
董言言撲哧一聲笑了。“同學你太有才了!還洞房花燭……”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告訴你,我慣着你不代表你可以耍我!真給我惹急眼了,我明天就讓他滾出這個學校!”任家宣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說道。
董言言感覺下巴一陣疼,於是有些狂躁了,抓着他手,烏魯烏魯地喊:“有話能不能好好說?好好一孩子你跟我裝什麼邪魅狂狷?!你再這樣我生氣了,誒,你怎麼還抓着我頭髮,給我放開!頭型都給我弄亂了!”她很不高興地想要拽開他的手。忽然身子一陣踉蹌被他推搡到牆角,她本能地往外推他,他卻猛地撲上來摁住她,她一聲驚叫想要跑。他一把把她扯回來推到牆上,董言言的後背撞得生疼,緊接着雙手被他抓住摁在頭頂,雙腿也被他的腿牢牢壓住動彈不得,他的下巴壓在她的腦門上把她擠得生疼,她掙扎了幾下沒掙開,惱怒地喊,“你幹什麼呀?再這樣我急眼了!放開我聽着沒?!”
“剛纔怎麼沒聽見你喊?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你是誰的人,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誰都撩扯!”任家宣憤怒地吼回去,董言言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凌亂地在耳邊亂響,忽然就害怕了,他的身體壓得她呼吸都困難了,眼前的那張臉猙獰扭曲,那副下流的樣子簡直就是個流氓,她只能拼命地搖着腦袋不停地喊,“你給我滾開!我是你什麼人啊你有什麼立場指責我!”
任家宣捏着她的臉,冷笑着說,“我是你什麼人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你給我裝什麼裝?我告訴你,我沒耐心了!今兒我不把你辦了我就不姓任!”
董言言見他的右手放開了,狠狠的動了一下雙手,沒掙開,任家宣皺起眉頭,一隻手更狠地摁住她,低下頭,嘴脣粗暴的貼到她臉上胡亂的啃咬,董言言臉上一陣潮熱,她心裡一涼,努力的要偏過頭,他手上一用力,硬生生地把她的頭扳過來,正對着他,董言言的下巴一陣劇痛,她被迫擡起頭,慌亂地看向他,正對上他居高臨下的目光,“我是不對你太好了?我是不太慣着你了?!啊?!啊?!”任家宣的手在她的臉頰上不停地擰着捏着,她的腦袋不由自主地被扯來扯去,疼得都要瘋了,腦子裡面嗡嗡的,只能聽到自己凌亂的心跳聲,她簡直要崩潰了,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跑,她不想在這個鬧鬼的地方被人非禮。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先放開我行不行?”她喊着喊着就沒出息地哭了,靠在牆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任家宣見她哭了,稍稍愣了一下,董言言感覺身上的勁兒一鬆,趁機推開他就沒命地往外跑。
“還想跑?我整不死你!”任家宣在身後攔腰抱住她往裡面拖,她心裡一涼,情急之下狠狠地往後一跺腳,踩在他的左腳上,只聽身後一聲驚叫,隨後她感覺腳下一空,身子被攔腰抱起,然後又重重地摔桌子上,她剛想坐起來,他的身體已經壓在她的身上,耳邊傳來了他粗重的呼吸聲,她拼命向後扭動着身體,他扯着她的衣服領子把她拽回來。
“不要在這裡,我害怕。”她一邊哭一邊哀求他,腦子裡閃過多少個念頭,最後也只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知道這時候喊救命無異於自取滅亡,讓人看到了誰都沒好,自己得想辦法離開這裡,到了外面就好辦了。
“害怕了?嗯?”任家宣的臉色緩和了些,然後低着頭,又親了親她的臉頰,又去親她的嘴脣,董言言垂下眼簾,努力地向左偏過頭。
“別。。。別這樣。”她無力地說着,右手急切地在桌子上搜索,準備拿一件趁手的武器:這裡是平時工科班做實驗的操作檯,上面放着示波器、萬用表和電烙鐵,自己只要能摸到一樣也許就得救了,指尖忽然觸到一片冰涼,是剛剛宋明誠放到桌子上的鎖頭,上面還帶着鑰匙,她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抓起鎖頭揚起手就往他的腦袋上砸過去,任家宣錯愕的一擡頭,鎖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額頭上,他下意識的捂自己的腦袋,董言言死命地推開他,跳下桌子就往外跑,一看門還閂着,情急之下回頭又給了他一腳,任家宣沒想到她還能來個回馬槍,被踢得一個趔趄,董言言開了門就跑,害怕他追出來,她哆嗦着手飛快地把門鎖上,然後拿着鑰匙倉皇的往樓下跑,跑到樓梯口冷不防地撞在一個人身上,她啊的一聲驚叫差點兒沒摔倒,鑰匙嘩啦一聲掉到地上。
“言言,你怎麼了?”李哲抓着她的胳膊莫名其妙地問。
董言言驚魂未定地看着他,又是一聲驚叫,然後瘋狂地推開他踉踉蹌蹌地往樓下跑,一直跑到一樓的寢室,寢室裡亮着燈,顧曉含正坐在牀上聽音樂,她一把抱住顧曉含放聲大哭。
顧曉含被她哭懵了,一頭霧水地問,“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董言言抽動着肩膀嗚咽着,什麼都說不出來,顧曉含只好拍着她的肩膀,輕聲細語的安慰她。
李哲撿起來地上的鑰匙,仔細一看不是實驗室的鑰匙嗎?再一聽四樓的實驗室裡傳出砰砰的踹門的聲音,於是趕緊上樓把實驗室的門打開。
任家宣一個箭步從裡面衝出來,理都沒理他就要往樓下跑,李哲手疾眼快地抓住他的胳膊,“誒誒,你給我回來!你剛纔把言言怎麼着了?她怎麼嚇成那樣?啊?”
“你管不着!”任家宣抹了一把額頭,沒好氣地說。
“家宣!你腦袋上怎麼有一個大包?!”李哲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盯着他額頭上的大包,還好奇地摸了一下,啼笑皆非地笑道,“我說言言怎麼都嚇哭了,話都不會說了,肯定是你想對人家圖謀不軌來着!不過你好像也沒佔着便宜,這大包是言言打的?挺圓的呀!哎呀流血了!這麼大個口子!快上樓!我給你找個紗布包一下!”
任家宣甩甩頭,沮喪地說,“不用了,這點血又死不了。跟我下樓,我要找她去。”
“不行,你現在正在氣頭上,等氣兒消了再去啊。我看她嚇得不輕,你讓她也冷靜會兒。”李哲笑道。
任家宣狠狠地砸了一下門,李哲看着他的手,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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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誠和林風在寢室裡相對無言良久。
“我一直覺得你對董言言跟別人不一樣,我不管你過去跟她有什麼,她現在有對象了,你跟着瞎摻和對她不好。”林風把玩着手上的圍棋子兒,轉頭看着宋明誠,不急不緩地說。
宋明誠瞥了他一眼,笑道,“你那意思是你惦記不着也不讓我惦記唄。過去我怎麼沒看你對她多關心,當初你不還想着成全某人嗎?沒想到她不但跟那個人翻臉了,還跟任家宣在一起了,你心裡不是滋味了?”
林風的臉色唰地變了,“老四,都是一個寢室的兄弟,你說這話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