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非常向往在海邊散步的感覺,聽着海濤,吹着海風,覺得那樣子太帥了。”冷文卓笑道,“後來我的夢想實現了,卻又開始嚮往更遙遠的地方。”
“我也是,常常在北方的冷風朔雪中,想象着憑海臨風的感覺。”董言言凝望着不遠處藍色的海岸線,微微笑道,“所以我考上了這裡的大學,我是爲着這一片海來的,我只爲這一片海而來。”
冷文卓含笑看着她,“看來我們之間,還是很有緣分的。”
董言言點點頭,笑而不語。“我很欣賞你的性格,很有分寸,又不黏人。”冷文卓看着她,意味深長地笑道。
董言言有些爲難地看着他,隨即彎起眼睛笑了,“想聽真話嗎?”
冷文卓微微一愣,“哦?你想說什麼?”
“那我要很沒分寸的說了。”董言言不溫不火地笑道,“其實,我也很怕別人黏着我,我這人別的不怕,就怕麻煩。”
冷文卓有些不悅,“那你覺得我是麻煩了?在Z市,還沒有人敢跟我這麼說話。”
“在C市,也很少有人敢跟我這麼叫囂。”董言言毫不退讓地說,“別人都說你是得罪不起的人,可是我不這麼認爲,沒有誰會無聊到總找別人的茬兒,你看起來也不像那種不饒人的人。”
冷文卓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驚愕地盯着她半天,哈哈笑了:“東北的女孩子都這麼直爽潑辣嗎?!還是你在欲擒故縱?如果不是你在你們學校門口多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會對你留心。”
“看看跟在我身後的那些追求者。你就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對誰欲擒故縱的必要。”董言言很誠懇地說道,“至於那天在學校門口,我可能又神遊了,作爲一個言情小說作家。很多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進入狀態。”
冷文卓看着她,她的表情是無懈可擊的單純認真。
“我承認我對你很好奇。”冷文卓說道,“但是我寧願保持着這份好奇。因爲揭開謎底的結果,通常很讓人失望。”
董言言展顏一笑,目光又飄向遠方,“那是你的事,我這人很隨性,合則聚,不合則散。別人愛怎麼看我是他們的事。”
“你很直率,但是你不誠懇,我需要你這麼防備嗎?”冷文卓說着,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那兩個像傻子一樣在沙灘上頂着海風。頭髮被吹得一片凌亂,依然堅持作長身玉立狀憑海臨風的年輕男人。
她這樣惹眼的女孩兒有保鏢在身後跟着也正常,他不爽的是這一路狂飆也沒甩下這倆小子。
“對不起,我必須隨時讓他們知道我的位置,這是我的習慣,真的不是針對你。”董言言說着,苦笑,然後拿出手機給兩個保鏢打電話,“王軍。你們兩個別跟着我了,回去加件衣服,明天還要出門呢,別凍感冒了。”
電話那頭傳來王軍中氣十足的聲音,“老闆,我們不能走。我發現有人在跟蹤你們,我們必須保護你們的安全。”
董言言拿着手機,擡眼瞟了一眼冷文卓。
冷文卓回頭看了一眼,對她笑道:“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的,如果不是發現你的人先跟蹤我們,他們也不會來。”
“行了,沒你們的事兒了,你們先回去吧。”董言言對着電話說道。
“要我們走也行,我們得先把那幾個小子撂倒再走。”王軍大聲說道。
董言言哭笑不得地皺起了眉頭:她發現,選保鏢真的不能只看帥不帥,還得篩選一下智商,雙拳還難敵四手呢,就他們倆人,能幹過誰呀?
“你們倆立刻在我眼前消失!否則明天我不帶你們去臺灣了。”她有些惱火地說。
“別的呀老闆!我們立刻就走還不行嗎?!你自個兒小心啊!有事給我們打電話!”王軍說完,不放心地往這邊看了看,拉着身邊的劉剛猶猶豫豫地撤了。
他們旁邊,閃出幾個人,想要追過去,冷文卓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追了,轉頭看看董言言,董言言微微一笑,“見笑了。這倆孩子身手不錯,就是腦筋太直,不說話的時候挺帥挺酷挺像那麼回事兒似的,只要一開口,立馬幻滅。”
笑容坦蕩,眼神無辜,很符合她少女作家的年齡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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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文卓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看起來,你跟他們感情挺好的。”
沒見過老闆這麼維護自己的保鏢的,爲了他們的安全,自己的安全都不顧了。
那還要他們有何用?
董言言可不是這麼想的:自己就帶了倆保鏢,真要打起來也打不過人家,不如表現得大方點兒,看起來這麼紳士的一個男人,總不會在大庭廣衆一下難爲一個女孩子吧。
真要做壞事,也不用跑到海邊來做。
“出第一本書的時候沒經驗,帶着一個女助理就全國各地的跑宣傳,結果我們兩個女孩子被人騷擾得不勝其煩,出去住酒店什麼的也沒安全感;所以從我發第二本書開始,他們倆就跟着我了,算是一起長大的吧,感情談不上,用慣了而已,幫我擋擋記者拎拎行李什麼的還挺給力的。”她笑着說道:“謝謝你今天陪我出來散心。明天我就要去臺灣做宣傳了,宣傳活動結束以後,我會直接回家。這一年,就算這麼過去了。”
又是一年了,現在家裡應該已經開始買年貨殺年豬了吧?!
她有些想家了。
“那好,我們明年再見!”冷文卓轉頭看着她,笑道:“祝你明天一路順風。”
*
董言言在臺灣做完新書的宣傳以後,就直接從臺灣飛北京,然後從北京轉機回到C市,幾個小時的行程,溫度卻差了二十多度,董言言知道東北更冷,作爲一個環保主義者,她給自己買了件皮草裹在身上,那種被溫暖包裹的感覺真好。
節操碎了一地。
她在心裡默默地爲爲了她的溫暖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和皮毛的小動物默哀。
*
從C市坐長途大客車回到家鄉縣城的那天,正趕上過小年兒,董明開車到縣城去接她。
董言言一看,這位大哥可真精神!開着老爸的越野車,穿着一身嶄新的長款皮衣,腳上蹬着鋥亮的皮鞋,臉上還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鏡,就這麼擺着一副酷酷的造型跑過來,接過她手裡的行李。
“大哥,你打扮成這樣跑縣城裡來招搖,不怕捱揍啊!”董言言瞪大眼睛,半開玩笑地說道。
董明哈哈笑了,“誰說不是?!這一身兒都是二姐給我買的!你沒看她給咱大姐買的那一身小貂兒呢!純白色的!咱大姐一穿上,整個一北極熊!那身材太鎮人了!走在路上回頭率百分之百!”他說着看了看她身上穿的大衣,笑了,“你說同樣是皮草,穿在你身上咋就這麼好看呢!”
“我身材好唄!”董言言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下,董明怕她冷,車裡的暖風一直開着,春天般的溫暖。
“我跟二姐本來說好一起回來的!後來我去了一趟臺灣,她就等不及了,她現在混得咋樣?”她笑着問董明。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一天天把臉化得跟鬼似的,前兩天一回家,我媽冷眼兒一看,愣是沒認出來她是誰。”董明笑道。
董言言也樂了,“我的天!自己媽都認不出來了!那得啥樣啊?我回去可得好好瞻仰瞻仰!對了,今年的收成還好吧?”
“託你們的福唄,糧食都賣給你們公司了,賣出了比往年多兩倍的價錢。”董明笑道。
半個小時後,汽車拐上了熟悉的村路,今年家鄉的雪不大,村裡新鋪的水泥路很乾淨,車也開得很平穩,路邊的幾戶人家又蓋了新房子。
每一年回來,家鄉都在悄悄的變化。
路過奶奶家的時候,董言言想先下車看看爺爺奶奶,董明笑着說:“不用了,爺爺奶奶今年上姑奶家過年去了,所以今年咱們這幾家在你家過小年兒,在我家過初一。”
董言言有些失望,隨即又彎起眼睛笑了,“那今天我家是不老熱鬧了?!”
“那當然!”
董明跟她說笑着,把車開進了董言言家的大門,大聲地摁着喇叭。
第一個跑出來的是楠楠,後面跟着二姐,老媽和小嬸隨後也樂呵呵地跑了出來。
“媽呀!大學生回來了!快進屋!”二姐把董言言從車裡拽出來,挽着她的胳膊,誇張地喊道。
因爲有董明之前的鋪墊,所以董言言看到濃妝豔抹的二姐並不驚訝,賣化妝品的,有幾個不化妝的?她下了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姐姐,你越來越漂亮了!”
“還漂亮呢!大娘說二姐像個妖精!大姐,你給我買什麼禮物了?買新衣服了嗎?”楠楠拽着董言言的胳膊問道。
董言言笑嗔着瞟了她一眼,“就知道漂亮衣服!我這次給你買了一些書,沒事兒的時候翻着看看,過年就要上中學了,知識儲備得跟上。對了,我讓你學點兒特長,你學了沒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