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程,許程......”她迷迷糊糊地喊着許程的名字。如果老公在身邊,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哄她的,他會帶她去打針,會一直抱着她不讓她這麼冷。一個人在異鄉沒有人照顧的感覺好孤單好難受,這麼燒死算了,就這麼穿回去算了!至少那裡有老公,有女兒,有一個溫暖的家,還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她這麼想着,眼淚就下來了,“許程我生病了,我難受,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陸甜拿回來了退燒藥,柳影扶起她,把藥給她喂進去,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一直等到她退了燒,不說胡話了,也睡安穩了才重新回去睡覺。
第二天董言言睡到將近中午才醒過來。寢室裡只有曉含在下鋪一邊聽音樂一邊吃話梅。
“曉含,她們呢?”董言言弱弱地問。
“她們是上課去了,我留下來照顧你,我們幫你請假了,你安心地休息吧。”顧曉含看到她醒了,趕緊倒了杯水給她遞上去,董言言從上面探出頭,有氣無力地喝了兩口。
“謝謝啊,昨天晚上害得你們都沒睡好。”她虛弱地笑笑說。豈止是昨天,自己感冒的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咳嗽到半夜,她們看在自己生病的份兒上,什麼都沒說。
“不用客氣!誒,你昨天晚上一直喊許程來着,原來你喜歡的男生是他呀!”顧曉含笑道。
董言言當時就愣住了:自己說過這話嗎?怎麼不記得了?
“不——可——能!你們一定是聽錯了!”她立刻矢口否認。
“那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許程人挺好的,我讓甜甜告訴他了!”
“你——讓甜甜告訴他什麼了?”董言言心裡一片焦土,這下完了,要被她們害死了!
“告訴他你生病了呀!對了,這些蘋果是他給你買的,吃點兒吧,一上午沒吃飯你肯定餓了!”顧曉含拿着一個紅潤飽滿的大蘋果在她眼前晃着。
這麼多蘋果,花了許程多少錢啊?這孩子一個月的生活費還不到二百塊錢呢!
董言言無力地垂下了頭。
*
午飯的時候,寢室的幾個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董言言的飯是冷月幫着打的,她沒精打采地小口吃着。
“老五,期中考試成績下來了,你的政治和工程製圖都得了滿分,美女楊還表揚你來着。”冷月把成績單放到她的牀邊笑道。
“老五,你可真會考。兩個班主任的科目你都得了滿分,挺會巴結的啊。”李惠也笑道,語氣挺不是味兒的。
董言言拿過成績單一看,頓時哭笑不得,又是第十一名!在老師眼裡,前十名的孩子是寶,第十一名的學生和最後一名的學生基本上一視同仁的被無視。
“那兩科又不用費什麼腦子,考高分當然容易!我悲催的專業課可怎麼辦?費了那麼大力氣複習纔剛及格。”她鬱悶地說道。跟郭老師誇了海口要考八十分以上的,結果勉強考了七十分,於老師的數學更慘,剛剛及格,真是辜負了老太太對自己的一片苦心。好在語文英語還看得過去。
“我看你的專業課也不行,文科還可以,要不你直接跟美女楊申請上播音班去得了。”柳影半開玩笑地說。
開玩笑!播音班那麼好進的?再說,自己要纔沒纔要貌沒貌,學那個沒前途,還是學工科比較踏實些,至少以後換個燈泡修個電視都不用求人。
“我知道你和老大都進了前十名,還在這邊說風涼話,嫌我們幾個不夠慘是不是?”她不滿地嘟囔着,飯缸裡的飯也沒吃幾口就放下了,重感冒,吃什麼都沒食慾,她怏怏地鑽回被窩補覺!
“老五你可不能睡,一會兒跟我打針去!”冷月笑道,“昨天晚上你可把我們嚇壞了,今天說什麼也得好起來。”
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隔壁寢室的劉思穎拎着一袋水果進來了,一進屋就直奔董言言的牀鋪,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切地問,“言言,聽說你發燒了,現在好點兒沒?”
“看到你就好多了!”董言言笑着在她粉嫩的臉蛋兒上掐了一把。
“就色吧你!”劉思穎笑罵着拍掉她的手,“看你精神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事走了啊!晚上再來看你!”說着跟寢室裡的其他人揮了揮手,轉身出去了。
“小五姐,關心你的人挺多呀!早晨誰來看你來着?”陸甜別有深意地笑道。
“她那陣兒睡覺呢,我告訴她了,就是那誰,許程唄!”顧曉含啃這蘋果,快言快語地說。
“小丫頭你可不能亂說,知道劉思穎爲什麼這麼着急走嗎?佳人有約啊!佳人是誰呢?就是早上給我送蘋果那位同學!”董言言笑道。她記得當初許程追過劉思穎一陣,可惜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不了了之了。看看自己現在,多麼的大度,前夫都跟人家約會去了,自己還替他操心呢。
“啊?那你昨天晚上還——”
“你們肯定是聽錯了!都說過我心裡早有人了,你們還瞎起鬨,還訛了人家一堆水果,我可吃不了,大夥兒分了吧!”董言言把許程和劉思穎買的蘋果一人一個扔給大家。
*
下午冷月陪着她去打針,又是消炎藥又是止咳藥的打了三大瓶,整整打了一下午,兩個人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
“我再也不想感冒了,真是太遭罪了!”董言言捂着青腫的手背無限委屈地說。
“誰想感冒啊?”冷月笑道,然後不期然地打了個噴嚏。
“不會吧姐姐,這麼快就被我傳染了?回去趕緊喝感冒藥!”董言言大驚小怪地說道,“不行,我得去買點兒板藍根,咱們寢室的都喝點兒,防患於未然!”
“板藍根,上哪兒買?”
“藥店就有!咱們現在就去!”董言言說着拉着她的手往回走,走到馬路邊兒上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許程牽着劉思穎的手在過馬路。這個場景讓她的記憶一下子穿回了當年,當初看到這個情景的時候還覺得很溫馨浪漫,怎麼也沒有想到後來居然自己跟許程在一起了,真是人事無常。
他們兩個到了馬路這邊自然而然地鬆開了手,跟她們打招呼。董言言擡起頭,對他們揚起一個快樂的笑臉。
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