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宣悄悄地關上了門,回過頭,看到李哲站在他身後。
“或許,她需要的是一個能保護她能讓她安心的人,可是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他苦笑道。
“上次是一個意外。言言從來就不是一個弱勢的人,她在商場上的殺伐決斷讓那些久混江湖的老油子都不敢輕視,她就是有本事讓他們都縱容她的火爆性格,誰讓混跡商場的大都是中年男人,對這麼年輕漂亮又有性格的女孩子根本就沒有抵抗力,所以在她手上吃點兒虧也樂意。分了也好,這樣的女人,一般人都駕馭不了。”李哲說道。
“她是上了宋明誠的賊船了,在商場上她必須要鋒芒畢露才能保護自己。其實她心裡一直想要的只是一份安穩,我過去不相信,現在信了。她不是不想卸下防備,只是我始終不能讓她安心。所以林風比我適合她,至少在她想歇歇的時候,能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任家宣說着,自嘲地笑笑。
“所以大家都說,林風這個男寵做得真是盡職盡責。”邱煥宇搭上他的肩膀笑道,“只能說你不是吃軟飯的料兒,家宣,上樓吧,小妹妹們都等着你呢。”
李哲上去擂了他一拳,“別亂說!”
任家宣看看錶,舞會的時間又到了,有些悵然地嘆了口氣,“跟劉思穎一起怎麼搭怎麼彆扭,我還是找莉莉去吧。”說着他跑到楊莉莉的寢室門口去敲門。
“李哲,一起上去唄。”邱煥宇對他笑道。
“我還有事,你們去吧。對了,家宣,車借給我用一下。”李哲對任家宣喊道。
“哪個妞那麼執着呀?大雨天的都不放過你。”任家宣說笑着把車鑰匙扔給他。
李哲接過鑰匙下了樓,站在門口的臺階上。看着外面的電閃雷鳴、瓢潑大雨,他在心裡直嘆自己命不好:都都也真是的,什麼時候回來不好。偏趕着這個天打雷劈的時候回來?簡直是要了命了!他咬了咬牙,撐起雨傘,衝進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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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沐浴在一片大雨之中,李哲下了車,所見之處皆是雨傘,他跟着洶涌的人流涌進了出站口,進了室內。收起了雨傘,也不知道是誰雨傘上的雨水淋到了他身上,半邊身子都溼了,他抱着肩膀,凍得直哆嗦。
二十分鐘後。都璟璇穿着小套裙高跟鞋,身上披着一件深藍色的小外套,手裡拖着兩個行李箱出來了,她站在大廳裡,拿出脖子上掛的手機,剛要給李哲打電話,就看見李哲往她這邊跑過來了。
“真不好意思,這麼大的雨,還讓你過來接我。剛剛我在火車上看到雨可大了。”都璟璇說着說着纔看到他的衣服溼透了,於是小嘴一嘟,又樂了,“你真的挨澆了啊?太可憐了!”
李哲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把手中的雨傘遞給她,無奈地笑笑。“我可是爲你淋的雨,有點兒良心好吧!出門的時候,幫我打傘!”
“好的!”都璟璇興沖沖地跟在他身後出了大門,到外面一看,她樂了!雨居然停了!路燈在雨水的洗刷過後格外的透亮,就連溼涼的空氣都那麼的清新。
李哲不得不感嘆真是同人不同命,兩個人走到了停車場,他把她的行李放到了後備箱,開了車門讓她上了車。都璟璇愜意地看着窗外的夜景,感慨地笑道,“回到這裡,忽然有種很親切的熟悉感,還是學校好啊。”
李哲轉過頭,對她笑笑,“不是下個月纔回來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都璟璇扁扁嘴,“上班上累了唄,我天天早晨第一個到,給他們買早餐,擦桌子掃地打水,每天還要編輯稿子,交上去一篇被斃掉一篇,斃得我都要哭了,壓力巨大,所以我就藉口要回學校交畢業作品,再享受一個月的學校生活。對了,你們還好嗎?”
“我們都很好,除了家宣。”李哲笑道。
“我聽說了。”都璟璇拄着下巴說道,“他給我寫信,說他要出國,我跟他說,換個環境也好。”
“你年紀小,現在上大學也不晚。”李哲半開玩笑地說道,“要不,你跟家宣商量商量,讓他帶你一起出國唄。”
“算了吧,我爸媽才捨不得我跑那麼遠呢。”都璟璇笑道:“對了,今天有舞會吧?”
李哲點點頭,“自從你走了以後,家宣就形單影隻了,今天還抱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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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讓你我擦肩,沒開口卻有感覺,愛情最害怕猶豫,再回首隻能懷念,寂寞因你而強烈,熬不過漫長午夜,天涯擋不住思念,渴望着它年它月再相見……”
都璟璇走進六樓舞廳,在幽暗的燈光下,看見任家宣正站在臺上唱歌,燈光打到他俊秀的臉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穿過一雙一對跳舞的同學,含笑看着他唱完了歌,摁下音響的開關,把裡面的磁帶拿出來,換上了舞曲。
任家宣微微一愣,往她這邊看過來,她彎起眼睛甜甜地笑着,衝他伸出了手,任家宣展顏一笑,快步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帶着她旋轉到舞池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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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言言!都璟璇回來了!”楊莉莉和楊蕊寧她們從樓上下來,大驚小怪地對董言言說道。
林風趕緊衝她搖搖手,指指董言言,楊莉莉這才發現她在打電話呢,董言言一邊講着電話一邊衝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我們不打擾你們了。”楊蕊寧知趣地拉着楊莉莉走了。
“林風,我明天就要走了,大約走十多天左右,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腿上有傷,比賽的時候別硬撐。”董言言放下電話,抓着林風的雙手叮囑着:“還有,每天給我電話。”
“我怕耽誤你工作,這樣,我每天等你電話好吧。”林風愛憐地看着她,笑道,“言言,我真爲你高興。”
“這裡也有你的功勞,所以我這次署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等樣書拿回來了,我給你看。”董言言甜甜地笑道,“猜猜,書的首頁上寫的什麼?”
“我願化身石橋,忍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只爲你從橋上走過。”林風微笑着,攬他入懷。
董言言靠在他的胸口,笑道,“嗯,我覺得這句話特深情特貼切,可惜結局不圓滿,編輯的意思跟你的想法一樣,要留點兒遺憾。”
“沒關係,還有來世呢。”林風笑道,“真心相愛的人,沒有生與死的界限。”
“人鬼情未了啊。”董言言笑嗔道,“挺好的故事,讓你們給改得這麼悲,我怎麼就順着你們的思路走了呢?我會被讀者罵死的。”
“言言,對不起。”林風輕聲說道:“不能給你一個圓滿的結局。”
董言言俏皮地笑了,“跟你開玩笑呢。其實我覺得,留點餘味更好,你的文筆真好,把我表達不出來的那些情緒都表現出來了,下一本書,我們還要一起寫。”
林風沒有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抱緊了她。
董言言總覺得他有些異樣,可是又說不出來,他現在在想什麼呢?她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的瞭解過他。
“林風,陪我說說話。”她輕聲說:“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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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的早晨,幾乎沒有早起的同學,除了許程,他送完報紙,照例回到班級複習功課,推開教室的門,卻看見林風和董言言居然在教室裡睡着了,林風的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兩隻胳膊摟着董言言,董言言靠在他的胳膊上睡得正香,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十指交纏,那副親密的姿態,讓人看了都眼熱。
他下意識地想關門出去,轉念一想又不放心,雖然是週末,可是讓別人看到總是不好。
於是他走過去,把林風推醒,林風這一動,把董言言也驚醒了,兩個人見來人了,趕緊迅速地分開。
“天亮了哈,我先回去了。”董言言甩了甩有些僵硬的胳膊,站起身對林風笑道,然後理了理頭髮,施施然的出門了。
林風跟許程相視一笑,剛要起身,忽然眼前一晃,他趕緊扶住了桌子纔沒摔倒。
“林風,你沒事吧?”許程關切地問道。
“沒事,昨晚沒睡好。”林風若無其事地笑道,“對了,現在幾點了?言言要出門呢,別遲到了。”
“宋明誠已經派人來接她了,他這次給她配了兩個助理照顧她。”許程說道。
林風點點頭,“還是他想得周到。”以後把言言交到他手裡,他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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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誠上午送走了董言言,下午回來把林風約到燒烤店的辦公室裡,關上了門。
“你必須要儘快住院治療,現在一週兩次的透析都不夠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和我的時間都消耗不起,住院以後,我會盡快給你安排手術。”他坐在老闆椅上,直截了當地說。
“我不會接受手術,我寧願這麼維持着,至少這樣還可以多陪她一段時間。”林風轉過頭,低聲說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