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點點頭,故意放慢了腳步,這一世,他終於肯牽着她的手走了,這一路的風景這麼美,只是不知道會是情長還是路長。
他們就這麼一路走回了學校,也不顧老師同學驚異的眼光,董言言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可是卻不能不顧及着林風在老師眼裡的形象,林風卻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那雙深情款款的眸子裡,只有她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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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播音班裡,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董言言這麼快就有新歡了,真是火箭一般的速度。”張小林大驚小怪地說。
陽雪不以爲然地笑笑,“漂亮的女生身邊總少不了人追求,這不奇怪,更何況她還這麼有錢;再說,她也不能就在家宣這一顆歪脖樹上吊死吧。”
“你說誰歪脖樹呢?”任家宣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拽着她的耳朵,說道,“在背後說別人壞話,要遭報應的啊。”
陽雪驚叫一聲捂住了耳朵,嗔道,“知道你在我身後,我就不說了!對了,楊老師找你,辦公室的幹活!”
“要準備畢業作品了,真快。”任家宣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無遺憾地說,“我這次連個搭檔都沒有,都都不在,我跟誰搭呀?”說着滿懷遺憾地走了。
“看起來他不是很難過的樣子。”張小林很欣慰地說,“這幾天完全跟好人一樣,我好像又看到當初的家宣了。”
“人都是這樣的,知道有人比他更慘,他就不覺得自己慘了。”邱煥宇閒閒地說道,“他跟董言言分手,好歹算是天災*。可憐某人惦記了董言言那麼久,人家愣是不搭他的茬兒。”
“照你那意思,咱們家宣沒崩潰。還得感謝宋明誠唄!”陽雪笑道,“那我們要不要告訴家宣,都都快回來了!”
“真的?!”邱煥宇一下從座位上蹦起老高。“媽呀,感謝天感謝地。都都要回來了,這兩個月,想死我了!”
張小林見他這副興奮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估計家宣看到你這樣,就更不覺得自己慘了。人家至少還有都都惦記着,不像某人。惦記了都都那麼久,人家愣是不理他的茬兒。”
“學人說話不是好習慣。你問問咱們班男生,誰沒惦記過都都?”邱煥宇不服氣地說。
李哲拿起飯缸挨個敲他們的頭,“肆無忌憚了啊!都都現在還是有主的人呢,哥哥我還在呢!”
冷昊陽在門口敲他們班的門,大着嗓門喊,“邱煥宇,老師讓各班的體委到三樓開會,抽籤兒!”
校際籃球賽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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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昊陽的手氣不是蓋的,抽籤的結果一出來。同學們都很興奮,第一場就是對陣九八播音班,九八播的那幫男生比九七播的還面,拿下他們就是秒秒種的事兒。倒是那幫女生不可小覷,播音班就是女生多,劉思穎對她們抱了很大的希望,更重要的是,她們的班主任是裁判,以劉思穎的性格,不利用這個現成的優勢纔怪。
這幾天下午一下課,冷昊陽就帶着幾個籃球隊的主力就跑到體育場去練球,體育場場地大,還沒有人跟他們搶。林風不上了,宋明誠根本就抓不着影,冷昊陽只好培養那幾個替補,許程和江帆頂替了他們的位置。
“這樣不行啊,這樣就沒有替補了,一個蘿蔔一個坑,萬一有一個犯規罰下場的,咱們可就傻眼了。”董言言說道,“冷昊陽,讓咱們班男生都練練吧,正好拿九八播練手。”
“大姐呀,這一下換掉了兩個主力就夠嗆了,再上替補,我敢保證肯定沒有比咱們班更面的了。”冷昊陽沒好氣地說。
“言言說的對,讓楊小海他們也練練,多一個替補總沒有壞處的。”林風說道。
冷昊陽皺着眉頭看着林風,不滿地說道,“林風,不是我說你——”他看了看董言言,又說,“得了,我也不說你了,省得有人不滿意。”
林風笑笑,“我不當主力,可以當替補,放心,不會讓咱們班沒人可上的。”
“這可是你說的!”冷昊陽說完大手一揮,對其他的幾個隊員說,“兄弟們,咱們走吧,去晚了就沒地方了!”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奔着體育場去了,董言言和林風也跟去了,董言言要去練車,駕校的練車場就在體育場裡,跟籃球場不遠,林風正好一邊等她練車,一邊陪他們練球。
董言言練完了車從駕校出來,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她鬆開了長髮,一身輕鬆地往藍球場那邊跑過去,班裡的男生一隊女生一隊,正在籃球場上爭搶笑鬧着,林風坐在場地旁邊的臺階上,出神地看着他們,夕陽把他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色,那麼瘦削那麼陰鬱,董言言輕輕地走到他的身後,蒙上了他的眼睛,林風微微一怔,旋即把她的手從眼睛上拉開,握住了她的雙手。
“又想什麼呢?詩人。”董言言靠近他的肩膀,笑道。
“沒有,看着他們,我就很高興。”林風有些悵然地笑道,“青春可真好。”
“我以爲你會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呢。”董言言在他的身邊坐下,看着不遠處的同學們,笑道,“其實,我也經常這麼看着他們,青春是多麼短暫啊,能蹦躂的時候就要盡情的蹦躂,看他們蹦躂得多歡。”
林風轉過頭,含笑看着她,她看着他們的眼神居然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那麼的寵溺和欣慰。
“哎哎哎!看他們幹嘛呢!言言,不帶這樣滴啊,這讓我們這些單身的人士情何以堪啊!”柳影和幾個女生跑過來,嘻嘻哈哈地開着玩笑。
“別帶我啊,我們可都是有女朋友的人。”冷昊陽搭着許程的肩膀晃過來,對董言言說道,“我們練球累了,今天晚上你請客,我們也不吃別的,你那裡的烤肉管夠就行!”
董言言扶着林風的手笑道,“我發現他們越來越有無賴的氣質了,到我哪兒白吃白喝慣了哈!”
“你就說讓不讓我們吃吧!”冷昊陽死皮賴臉地說道。
董言言拿出手機,給小賀打了電話,讓他把包廂準備好。
冷昊陽樂了,對楊莉莉說道,“莉莉,去把寧寧、萌萌和白羽都叫來,人多熱鬧!”
衆人歡叫一聲,笑鬧着跑遠了,把董言言和林風甩在身後。
董言言忽然覺得有些落寞,轉頭看看林風,他也是一臉的落寞。
“我就不信,咱們追不上他們。”她說着拉起林風的手沿着人行道就追下去了,不一會兒就追上了他們。冷昊陽看着林風,狐疑地說,“林風,你的腿不是傷了嗎?我看你跑得挺快的呀!”
董言言轉頭看着林風,只見他的額頭鼻尖上都是冷汗。
“對不起,我忘了。”她愧疚地說。
林風不以爲然地笑笑,“跑兩步沒關係,別拿我當殘障人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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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酒店開業以後,宋明誠每天的應酬是一天比一天多,他們把酒店定位在高端人羣,普通人來這裡消費不起,有能力來這裡消費的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兒;這個酒店,搭上了他和董言言的全部身家,他只能做強,不能做敗。認識的人多了,應酬也多了,他每天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醉酒的時候越來越多,流連在酒桌和歡場上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比賽的前一天晚上,董言言意外的在酒店的樓下看到了他,他正跟一羣男男女女從酒店裡走出來,這些人董言言也認識一些,平日裡衣冠楚楚的,喝多了就原形畢露了,一個個毫不忌諱地開着那些低級的玩笑。董言言遠遠地看着宋明誠摟着的那個女人,她也認識,叫林靜,據說在南方做外貿生意發了家,名副其實的富婆,保養得很好,也很漂亮有氣質。所以說,氣質這種東西是騙人的,有時候跟素質不成正比。
宋明誠招女人,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實,在學校她都見慣不怪了,只是學校的小花癡比較單純,這些女人比較不單純而已。
她懶得跟他們碰面,索性就在宋明誠的車旁邊等他,等他走近了,她隱約聽到那女人語帶不屑地說道,“明誠,你這個車得換了,這麼大老闆了,還開這麼一破車多掉價兒。”
難怪宋明誠總張羅着換車,原來就是她們給攛掇的。
董言言走過去,一把挒過宋明誠,從他的西褲兜裡掏出鑰匙,打開車門把他塞進去,轉頭對那女人笑道,“林姐,你又把他給我灌多了,你這樣不講究啊!”
“我哪敢灌他啊?他灌我呢。”林靜見是她,有些不高興,故意神色曖昧地拉了拉自己的低胸小禮服,晃晃蕩蕩地轉身上了自己的車,搖下車窗,衝她揮了揮手,走了。
董言言一看,不就是一奔馳嗎?這麼囂張!
宋明誠從後座上爬起來,見她咬牙切齒地盯着人家的車,於是幽幽地說道,“怎麼?準備給我換車了?”
董言言回頭瞟了他一眼,皺着眉頭說道,“等等,我再想想,咬咬牙給你——等等......我再好好想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