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標題:chao出一片新天地
“cut!”
“bravo!wellplayed!”(翻譯:好哇!演得好哇!)
“啪!啪!啪!”
這一段演完,就傳來了熱烈的叫好和鼓掌之聲。我們的袁大師尋聲一看,不由得皺着眉頭問道:“西奧多-愛迪生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啊?”小愛迪生先生楞了一下,旋即理直氣壯地道,“袁先生,這是我家的倉庫,難道我還不能來看看嗎?”
袁燕倏想想也對,只好沒當做沒有看到這個小愛迪生,而是轉過頭對導演道:“麗蓮,想不到第一條就這麼順利,這幾天你們的排練真的挺有效率啊。”
現在不是1920年12月12日的那個酒會之夜,而是六天之後。今天這位女明星和女導演打扮得有些……嗯,真的可以說是驚世駭俗,因爲她穿了一身西裝革履的男裝。
1920年的女性穿戴男子服飾那絕對就是奇裝異服來着,換成賽里斯的說法那就是“服妖”。這個罪名要放在我大萌和我大清運氣不好那就是會被棄市,也就是被砍頭的。而這個時代的西方女性男扮女裝也是非常前衛的做法,描寫一戰前後的《唐頓莊園》裡面有個情節,裡面的三妹穿了一條褲子吃晚餐還引發了一場風波。
麗蓮-吉許小姐這麼穿正是爲了讓自己更像一位大導演,當然,審美情趣相當“前衛”的袁大師也挺喜歡“戀人女士”這種中性打扮的。
男裝麗人笑顏如花地道:“那還不是你們的劇本寫得好,大家真心覺得不能辜負這麼好的劇本,所以都很努力的呢。”
說句真格的,《十二人》這個劇本倒是真的不錯。
最關鍵的因素自然是主創,袁燕倏這位穿越者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嗯,實際上是美俄中日四個現成的經典劇本,只是把裡面的案情和角色換了一下就行了,主線根本無需更動。
當然,這四個版本的《十二怒漢》裡面中日兩個版本和1920年的美國有點格格不入,所以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尤其霓虹金《十二個溫柔的日本人》這個版本戲謔味道太重,拍的像是神經病一樣,說是正劇還不如說是喜劇。
俄國那個版本是俄羅斯國寶級導演尼基塔米哈爾科夫拍攝的,他被譽爲是俄國的斯蒂文-斯皮爾伯格。不過他老人家的野心實在太大了,這麼一部片子裡面濃縮了前蘇聯解體之後俄羅斯社會四分五裂痛苦掙扎的現狀,同時還要對人性來一場拷問。劇中12位陪審員沒完沒了地痛陳革命家史:猶太知識分子、車臣戰爭、納粹黨、賭博、高加索、cccp、階級分化……等等等等問題。這對演員和導演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我們的袁大師就算想拍也拍不出來啊。
不過呢,他對美國的那個原版也不是太滿意,和絕大多數好萊塢電影一樣,亨利-方達飾演的男主角戲份過重也太過偉光正了,配角們都相當的臉譜化和空洞化,所以極大地削弱了對現實的批判性和對人性的展示作用。
所以袁燕倏的《十二人》裡面的每一個角色更加貼近普通人。
比如說他自己“扮演”的主角,6號陪審員是一個花花公子。他之所以是一開始唯一一個認爲被告無罪的原因是他有點憐香惜玉,實在不忍心用短短几分鐘的一次投票就剝奪一位美人兒的生命。
於是6號陪審員提出至少要再仔細地審視一次案情才能進行投票。這裡和原著一樣,如果到時候大家還是認爲被告有罪,那麼他不會再次提出異議。劇情由此展開……
由於袁燕倏這位主創把一起虛構的弒父案換成了現實中發生的殺夫案,那麼這部電影的主題自然也走了樣,一走就走到女權主義這個方向了。
不得不指出一點,在進步主義時代之後女權主義已經是一個相當“安全”的公共議題了。如果我們的袁大師現在大肆宣揚什麼種族平等,那麼就算他和共和黨有默契都會被遣送回中國;如果他跳出來高調地說自己是無神論者,那紐約大學的這個phd.真的有點懸呢;如果他往共產主義接班人這個方向努力……
“皮卡皮卡。”
但是他是在爲女性爭取正當權益,別說美利堅了就算是賽里斯,誰罵他那誰就是逆潮流而動的封建殘餘。對他這位新古典自由主義大師來說,罵罵更健康也更自由。
更妙的是這個女權主義的主題非常適合這十二位編劇一起來“共同創作”。
他們可都是職業的文字工作者,其中的西奧多-德萊賽、薇拉-凱瑟、ts-艾略特、菲茨傑拉德和愛手藝大人這五位可是一點水都不摻的真正作家,這些人可都是有左派傾向的哦。好吧,愛手藝大人可以不算。
其他人那也是吃文字這一行飯的知識分子,就算沒有吃過那啥也見過那啥跑,至少閱讀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他們要構建一個並不複雜的角色的內心世界還是勉強能做到的。
12位陪審員一開始就發現被告的丈夫不是一個好東西,鄧普希夫人至少能以自衛來開脫謀殺的這個罪名。
這個時候就有人,比如凱瑟女士這位“虔誠的基督徒”跳出來指控被告偷情。他們順着這個思路又把目光轉向了那個推銷員,發現他也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而且說謊的嫌疑很大。
接着他們又開始研究起了房東和鄰居這些目擊證人,再一次發現這些傢伙也是想佔被告便宜的壞東西。那些證人非常有可能因爲以往被鄧普希夫人拒絕,而惱羞成怒地冤枉了這個可憐的女子。
這下場面就變得尷尬了起來,12陪審員一個接着一個的在內心產生了對女性的負疚感。他們最終意識到自己也是造成這場悲劇的元兇之一。
就這樣隨着劇情的展開,他們一邊審視着這起殺夫案的案情,一邊審視着自己作爲男性和身邊女性的關係。透過這些社會各個階層男性角色,這部電影最終審視的是男女兩性婚姻和社會地位。
主題一下子就昇華了有木有啊。
難怪作爲一位女性,麗蓮-吉許小姐對這個劇本喜歡的不得了啊了不得。她從鄧普希夫人這個角色身上看到了自己母親的影子,她的母親也是因爲經常被家暴,而帶着她們姐妹兩人憤兒出走的。
她本來還不太想當《十二人》的導演,覺得自己能力不夠。可是最後她實在是捨不得這麼好的劇本,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當然,也因爲我們的袁大師主持創作出了這麼一個傑出的劇本,她對膩嗷的愛意那是更濃了幾分,這幾天更是解鎖了好幾個新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