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我所信仰的,只給我身邊的人帶來災難,死,是對他們唯一的拯救方法。你不是千方百計想讓我死嗎?我是知道秘密基地的‘秘密’、密碼地址的破解的人,又是張氏的人秘密接觸的對象,又和警方走得很近,你是這麼想的吧——死人不會說出機密,而我一死,這些麻煩的潛在的威脅也都會跟着進墳墓了,張氏和警方不能再通過我找到你。”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那麼,就快點下手。”

“真是可惜,”陸建成象徵性地擺出遺憾的神情,同時拿出槍,指向了劉錫的腦袋,“我本想收你做我的手下,可你如此不給我面子,一心想死。也罷,對活着沒有絲毫貪慾念頭、心死靈亡的人我沒有興趣再用,殺掉你也免得日後在你身上費神費力。”然後,他打開了手槍的保險。劉錫閉上了眼睛。

“那麼,再見了,劉……”

“住手!”

一個低沉卻激動的聲音傳來,同時陸建成的腦門也被槍口頂住,周圍保鏢大亂,“都不許動!”

所有人,包括劉錫,看到那人的瞬間,當場全驚呆了。

“鈴兒(鈴姐)!?”在場人紛紛驚呼。一襲黑裝的鈴兒,突然間出現了,而且一出現,就將殺人工具指向陸建成——是槍……

“鈴兒你!你難道想……殺了我嗎?!”陸建成滿胸口的怒火和不解質問着那個女孩。

“……你……不可以殺劉錫,你不能這樣做……”衆人心目中果敢堅定的鈴姐此時竟有點在發抖。

“鈴兒,想要救我?!”劉錫本已歸爲死寂的心湖又因爲這意外的人意外的言行而再起波瀾。

“什麼!你……居然爲了這小子,要把我給……這些年我跟你的感情就抵不過這小子的命嗎?!”陸建成若不是被槍眼頂住,他恐怕早就乘着怒氣扇她一巴掌……但他只能憤怒地斜瞪着鈴。

“……所有的行爲我都能忍讓,唯獨殺劉錫這件事,我不答應!……”

“你個……”

可沒等陸建成罵完,一陣闖門而入的聲音打斷了他。此時無所適從的衆打手混混也找到了目標,有槍的齊刷刷對準了入門者,沒槍的也拿着冷兵器對準了那兩人推進。

“呀,看來,進來的時機不對。”陳警身嘟噥道,然後舉起手來。

“老大,佐哥,是我啊,”

“方勇才?……你怎麼不用鑰匙開門……”佐雷鳴問。

“門……上了年頭了,打開了鎖,偶爾還是得要再撞一下才能開門……”

陳警身很快就看到了劉錫,終於……“劉錫!你沒事吧!?”

“啊,阿碉……”劉錫又是一驚,同時心裡又多出一份恐懼感——不,怎麼可以這樣……我不想再犧牲別人!可是……

阿碉當然也很快就發現了現場拔槍相對的狀況,“喂!你拿着槍對着劉錫想幹什麼!”

“想死啊你!手槍隨時都可以伺候你,你給我放老實點!”佐朝阿碉大吼,握緊了手槍。

“……方勇才,那人是誰?”陸建成低沉着不爽的聲音問。

“他是……”方勇才一時間想不出該怎麼“介紹”陳警身,倒是阿碉反應快搶答說:

“我是被他俘虜的。我就是來救劉錫的!答案滿意吧?”

“哼。又是一個來送死的。”陸建成暗笑一聲。

相比於黑頭老大,劉錫的回答纔是讓阿碉震驚不已,他說:

“對不起……阿碉,你不應該來的。讓我死吧,這樣就再沒有人被我拖累,因我犧牲……”

“誒?”

陳警身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這些話語,不敢相信這真的出自劉錫之口。“小錫!爲什麼?爲什麼突然就想要去死?你是不是被……”

“……”

再一次面對沉默的劉錫,陳警身這次怎麼也想不出要說什麼……這麼突然就輕生,把周遭人的不幸全部,歸爲自己的罪。他完全不明狀況,也無法對症下藥,劉錫,爲什麼突然這樣……

“不!小錫,你一定要……活下去。”

這聲音是!……劉錫擡起了頭——時隔數年,再次聽到鈴兒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這一句話,竟是……竟是要給予劉錫不願接受的希望之輝。

“鈴兒……”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變成了那麼壞的女孩,跟了阿成,還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可是即便如此,”說到這,鈴深吸了一口氣,好似爲了接下來能說出很了不得的話而準備。

然後,她的確,這麼做了

“即便這樣!在我心裡面,和你的初戀依然是我最重要的回憶!即使自己變成了這麼讓你失望的樣子,我還是奢望你能夠一直記得從前的時光,然後……懷着這最美好的記憶,好好地生活下去……”

鈴的表情……顯得非常難受,她雖然硬撐着不肯掉淚,但鼻子一酸,視線還是有些模糊了……“在我心裡,小錫還是小錫!今天的你依然保留了當初的真誠性情,我,真的很高興!小錫沒有像我一樣變壞,太好了……”

“鈴兒……”

“小錫,你一直,是鈴兒我的夢想……最美好,最遙不可及的夢想……”

鈴兒,把我當作她的夢想?如同自己把她當作是聖潔無暇的化身?劉錫一直都不敢想:自己本只是平凡無奇的活着,可是這對於鈴來說,就是她的夢想,自己就是,一個最美妙的夢的全部……

“所以……小錫,直到最後一刻也不要放棄生存,好嗎?我僅存的唯一一點能稱之爲‘希望‘的念想,就是能夠直到你還一直,過得很好……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

“對不起……抱歉,鈴兒……”劉錫跪到地上,雙手撐住地面,他開始哭泣,“鈴兒……我……抱歉……”而她,也早已落下了淚。

“小錫!我們,也不會放棄救你的!”連陳警身也被感染得激動着,“缺少了你的我們不會幸福!所以我們寧願冒險也要幫你!哪怕有犧牲的危險我們也要去救!因爲只有這樣,纔有通往圓滿結局的唯一希望!所以!你千萬不要放棄啊!只要你還相信希望,希望就一定會一直在我們前方等着我們!!”

劉錫眼門深深一閉,又緩緩地睜開,然後重新站了起來。雖然依舊被槍眼指着,但,劉錫不再消極以對。

“鈴,阿碉,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放棄爭取……活着!”

“嗯!”阿碉點頭,握緊雙拳。只要劉錫不消沉放棄,一切都還有希望……這樣對峙的局面保持住,一定能等得到警方的援助的……但願,這裡不是太難找……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大大的超出了陳的預想,局面出乎意料的突然走向爆發臨界點——

鈴深知劉錫的命運已完全決定於自己,她更進一步地,對陸建成發出了最後通牒,“想好了嗎?你,還是想殺了劉

錫嗎?”

“剛纔真是感人啊,不過,哼……”一直沒說話的陸建成仍舊沒好氣地答道,“女人果真麻煩,就會壞事!你不好好想想——你剛纔也一直在偷聽吧?殺劉錫這件事,太必要了,理由也太充分了……”

“也就是說,怎麼也不肯讓他活下來嗎?!”

“沒錯!現在又多了一個理由。你既然這麼愛這個小白臉,我……絕對不能放過他!”

鈴的眼神先是驚訝一閃而過,而後變得更加可怕,她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你別以爲沒有人限制你!”佐雷鳴迅速把槍口對準了她,想要威嚇那女子不要開槍。但很快,又有若干人把兇器朝向了佐。

“阿良!?還有你們!這是?!”

“佐哥,阿良我決定追隨的是鈴姐。你,不可以對鈴姐出手。”阿良帶着幾個兄弟,用同樣手法,限制住了佐對鈴可能的傷害行爲。

幫派內部分裂了?但此刻對阿碉來說,分裂本身沒有意義,有意義的是內部鬥爭帶來的——第三方的壓力的減小——畢竟手無寸鐵,又有內部矛盾,已經沒有多少人用兇器特別關照阿碉和方勇才了。上一次捨身擋槍手背射穿的痛楚仍然清晰如新,但是局勢正在急劇惡化,如果因爲害怕傷痛甚至死亡,再不拼命出擊打破均勢,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佐雷鳴……你這樣也無法阻止我……如果陸建成非要置小錫於死地,那我,一定會開槍……哪怕之後我也會被開槍打死。”

“鈴兒,不可以!你剛剛纔勸了我要好好活下,可換做你的時候你怎麼可以……你不是說看着我好好活着是你唯一的希望嗎?既然心懷希望,爲什麼還要魚死網破……”劉錫嘶着嗓子,爲了阻止鈴兒拼命地喊着,聲音崩裂得自己也認不出來了。

“抱歉……小錫……自從臉我的養父母也去世之後,我就已經死了……”

“!?”

鈴當然最清楚不過了,陸建成想殺劉錫卻又貪生怕死,一定最猶豫;佐雷鳴瞄準的是鈴自己,意在阻止自己開槍,但佐也不敢開槍,他的命也在昔日同伴的手中;分裂的兩派的矛頭都只指向對方;闖進來的兩人無武器,且其中一人是來援救的——所以要就劉錫,最好不過的方法就是毫不猶豫地開槍搶先擊斃陸建成,然後自己,就這麼死去……

“小錫,能在最後能知道你依然還活着,帶着這個記憶……死去……把它作爲願想,我就很知足了。”

“不!!不要開槍!!”劉錫近乎絕望地叫喊,不住地想要喊住鈴兒不要動手。

“最後的機會就現在!”陳警身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他絕不容許就因爲這個女人的行動而在他眼前觸發大規模的互相殺戮!他撲向了鈴,想要奪下槍。

嘭!

“嗚……可惡!不應該……是這樣!”一聲不甘之後,陳警身騰空的身體最終落下,撲倒在地。

“不……不可能!”阿良驚詫地看着這一切——佐沒有開槍,可是!……

彷彿要震塌了整個空間的悲鳴!劉錫、陸建成同時叫出了聲,“鈴兒!!!”

“不!怎會……突然闖出一人……”董博驚呆了,他失手了,驚恐在他的眼珠裡膨脹,膨脹……

“董博!你幹了什麼!?蕭也驚呆了,一時間竟因爲震驚失去了一切決斷能力。“蕭……可惡,所有人,趁現在衝進去!”還是收下小秦臨時發號施令,警力才得以立即行動。

鈴,倒下了,風搖開了她無力飄搖的髮絲,隨着沉悶的一聲響,血液擊打上地面,四處濺開……

“不!鈴兒!”劉錫發瘋了一般,連跑帶爬衝向鈴兒倒下的地方,陸建成顫抖着極悲的情緒,手槍從手中脫落,然後他也強使着氣力爬向倒地的她。

“警察!放下武器,舉起手來!”特警這時衝了進來,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威懾力,鎮住了所有意欲動武的人。局勢被最終控制了下來,可相應的代價卻是……

身體失控的瞬間,她就閉上了雙眼。最後這一刻她是笑着的,因爲小錫得救了,即便與原先的計劃有所出入,此時是誰開的槍又有什麼關係呢……可以,安心地最後一次閉上眼睛了吧……

“鈴兒!堅持住!不要……放棄活着!”劉錫不顧沾上滿身鮮血與身心勞累,毅然背起了鈴兒無力的身軀奔向警車尋求急救。而陸建成被警方扣押,失去行動自由,沒有辦法一同前去。他深知自己已經釀成大禍,傷害了他最愛的人,即使淚滿衣襟,他也沒有理由立場能夠再對她們喊些什麼,只能默默地,目送劉錫鈴兒的遠去。

“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要開槍!”蕭雨霏憤怒地雙手抓起董博的脖子領口處,把他硬頂靠到牆上。

“我是見形勢危急,想要開槍繳械,結果因爲衝出一人干擾了我……”董雖然心虛,但還在拼命尋找理由保護自己。

“可惡!藉口!”蕭哪裡聽得下這些!“那女孩要是被你射死了怎麼辦!”

“搞清楚!她可是罪犯,緊急情況下警方人員開槍是被允許的……”

“……哼。”漸漸的,蕭的手上用的力減了下來,她的語氣也漸趨沉重,“夠了。就算是失業,我也不會在你這裡幹了。還有,如果可以起訴,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逼得罪犯死去,我們跟殺人犯有什麼區別!?”扔下一句,蕭雨霏甩下手槍,解開長髮的束帶,留下飄揚着秀髮的背影,獨自離去。

“常健……”“啊?怎麼了?”

夏曉晴與常健兩人在校道上正走着,她忽然停駐。在兩旁滿樹春花之下,曉晴,卻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入春的景緻。用着似乎在忍受着苦痛的聲音。

“鈴兒……她是不是回來了……我的妹妹……可爲什麼,我感覺到她在忍受着疼痛……”又一不小心,曉晴不自覺地又流下眼淚,在莫名的情緒之下。

而常健,他全都知道的,全都。他鼓起勇氣,但也只是,一隻手扶搭住背靠着他站着的她的左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他只是說着,沒法……再找出更多的話語。大家都商量好了,詹可鈴的事告訴曉晴的話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很可能因爲承受不了而崩潰掉,所以決定不在曉晴面前提鈴的事。

正考慮着要說點別的什麼,曉晴突然轉過身來,抱住了他,撲在他肩頭哭泣。常健幾乎不能控制自己混亂的情緒和忙亂的心跳,可是……她的哭聲,讓他堅定了要一直不動如山的守護與陪伴的信念——他不再慌亂了,也輕輕回抱了曉晴,“……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真懷疑曉晴實際上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不然怎麼會如此明晰的悲痛着;可又會說服自己,或許她只是太思念自己的妹妹了。說到底,還是會害怕她萬一有天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就這樣吧,他選擇了暫時忘掉這一切,只是安心地陪着她,在這個入春後的傍晚。

陰沉昏暗的那天過去一週之後,陸建成和劉錫,再一次面對面對話。只不過這一次,隔着強化玻璃,在監獄會面所裡進行。是心裡似乎還有未講明的疑團,或者是還殘留着一點的舊友的最後情義,促使劉錫這次的探訪一行。

明明時間有限,面對面坐一起的他們卻一個個不想開口,果然是仇恨的情緒太佔上風了麼。陪同的李隊阿碉開始提醒,劉錫這才下定決心問些什麼,讓自己起碼不虛此行的感覺。

“阿成。告訴我。爲什麼要走這條路。”

“……”半響,陸建成纔算是下定了決心,把憋在心裡的不滿的、不愉快的記憶都說了出來:

陸建成父親三番兩次搞婚外戀,母親憤而離婚。陸跟着母親生活,但母親因爲要賺錢養家,和兒子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也許是生活和工作壓力太大,母親也變得越來越暴躁,母子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而偏偏在這難得的相處時間比如晚飯、夜寢前,母親也總是打罵陸。對陸建成來說,這個家,已經不再是家,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溫暖了。與其在家學好,等着被打被罵,還不如索性自己去外面放縱,自己過自己的快活,反正母親也沒時間管自己了……就這樣,陸建成結識了越來越多的狐朋狗友,漸漸的走向了墮落的深淵……

很沉重。劉錫不知道該怎麼評論。不,並沒有義務評論,劉錫更要的是腦海裡問題的答案。而還有另外個問題,是他最想要問的,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以至於,不帶承接過渡地,接着拿出了第二個提問。

“你……真的對鈴兒……”

“是,我很在乎她。”陸建成知道劉錫想問什麼,直接打斷劉錫作答了。

“很驚訝是麼?這麼冷酷無情的我,居然會這麼的對一個女子……”陸建成看出了劉錫的心理反應,而後又自顧自的開始敘述,“說實話,我羨慕你,因爲當時鈴兒喜歡甚至主動靠近的人是你。雖然後來隨着她厭世叛逆情緒的瘋漲,我能得以和她一起瘋狂——那時的我真心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做我所認爲最快樂、最棒、最刺激的事情,事實上她的確這樣做了,和我一起,享受着與這個世界爲敵的快感……”

“可是她在內心底還是最喜歡你,把你當成夢想的象徵,而我只能一直羨慕你。”

“沒用了,這些都……沒用。”劉錫低着頭,不願看着陸建成的臉,“她已經……走了。你居然……這樣傷害你愛的人,我不敢相信。”

“小錫,你怎……”

一旁的李隊想要再說什麼,但被阿碉制止了。

“……真的嗎……”陸建成先是一愣,進而開始號嚎大哭,泣不成聲,“奇蹟……還是沒有發生……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本不應……”

然後,他幾乎是一直在重複着這些話,直到時間結束。

劉錫李隊和阿碉走出後碰見了董博,董博認出並叫住了他們,他簡單地問了些情況。然後,劉錫像看穿了什麼似的,忽然說出一句有些無禮的話:“抱歉,並沒有從他嘴裡套出什麼口供,讓您白忙!”

“啊?小哥,我可沒有奸詐到那種地步啊,”董博似乎也明白了,他否認道。

“……總之請放心,陸建成……一定會供認不諱的,”劉錫說完,與另兩人一起道別後離開了監獄。

“小錫,難道你是故意把重度無限期昏迷的鈴兒說成死,是爲了讓陸……”

“李隊,別,”阿碉拍住李隊的肩,制止了他,“是我讓劉錫這麼說的。最好讓鈴在陸建成心裡‘死掉’,不給他一點希望念想,這纔是他應該的歸宿,不單對獲取他的口供有利,對他本人,這樣的結局也是一種解脫……”

劉錫沒有說話,他藏着暗淡無光的側臉,不願被兩人看到。

在蕭姐的庇護(其實也就蕭姐知情而已)之下,擅自亂來臥底於黑幫的來自“混亂之劍”的方勇纔等人,還有其“首領”夏日,都得以避開了警方的注意力,安全迴歸日常校園生活。“雖然未經許可就去臥底是大錯,但念在協助警方搗毀犯罪團伙有功,功過相抵,我不會再追究。”蕭姐如此留言說。“看來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啊,”夏日冷笑着,“也好,我的‘復仇’已經結束,雖然曉晴的妹妹還沒找到,但也與涉險於黑幫無關了。”

此時夏日在難得的老熟人共聚晚餐,小後輩們聽完這句有些不敢說話了。“……吶,日哥也不知道的樣子?”阿碉悄悄地問常健。常答道,“那……也一樣。不說了吧。”

夏氏兄妹,果然還是都不知道爲好。

“幹……乾杯吧!在座的都一起締造了興邦足球的輝煌,一起幹一杯以示紀念和祝願吧!”邦邦難得地講出一席漂亮的敬酒話,大家也就藉機忘卻一切不快,開心地碰起了酒杯(有些未成年是果汁杯哦……)。

後來劉錫得知,方勇才就是第四枚鑰匙掛件的主人——7號羅納爾迪尼奧。在綁架事件繳獲品種發現那枚裡瓦爾多掛件一度讓劉錫擔心,昔日的小夥伴會不會都已不幸地墮落……甚至懷疑起陸建成是否曾經就是五虎小隊的成員……

可是方勇纔打破了這一切消極的聯想,非但沒有墮落,反而做爲正義的化身,以臥底身份救了劉錫。劉錫高興壞了,當得知勇才一聽說劉錫有難就立即跳內“反戈一擊”,更是開心地與他連碰幾次杯子,越喝越高。

“當時不還有第五枚嗎!卡洛斯!小宋武拿着記不記得!我幫你打通電話!”見劉錫特別關係兒時五虎小隊同伴,藉着酒勁,方撥通了他口中“第五人”的電話。

“餵你好。”那邊很正經的聲音。

“小宋武嗎?!還記得劉錫不?他想跟你說話,很久沒聯繫了哈!”方勇才衝電話大聲叭啦道。

然後是同樣酒氣衝腦的劉錫接過電話,“HI!小宋武啊!一直都這麼叫你,好懷念!”劉錫的健忘彷彿在此刻才終於全好了,小宋武,對,五虎小隊裡最乖最小巧的小宋武啊……“你現在是怎麼樣情況呢?讀高中?生活過得好嗎?”

“我啊……我笨啦~~!初中畢業就去老爸的工廠裡幫忙了,雖然郊區很遠,不過相應的賺多啦,也沒出什麼不好的大事,日子過得還算普通舒服啦。以後打算和現任結婚哈,要來哦!”

“嗯……會的!嗚嗚……”

“誒?小錫哥?你怎麼哭了?喝酒了?哎呀別讓方哥亂帶你喝酒什麼的,想起傷心事了?哎呀,過去了就沒事了……”

不是的啦。劉錫暗暗地在心裡回答道。太好了,以前的小夥伴現在過着的是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多麼的平和安寧的人生!對於經歷了那麼多無常的劉錫來說,能得知小夥伴沒有走入歧途,並且生活過得平常寧靜,這足以劉錫感動得落淚!

然後就是聊了好多,好多,好多,劉錫會在事後全都不記得,只記得說了好多,也聽了好多。那晚歡聚,真的是人生不多得的快樂時光……

(本章完)